一指流砂亦年华 E4:我若盛开,卿可速来?

作者 : 刃辗转

用静谧的校园,和煦的阳光,徜徉的淡云和暖人的朔风勾勒出的盛春场景永远都是那么和谐恬静,像是一杯绮靡的RoantiAura一样醉人。M随着日高烟敛,熙熙攘攘的赶着上班、上学的人群逐渐散去,四处寂静中徒留下漂泊舞动的尘埃,而这荡漾的尘埃在热情的阳光下像是被漆上了一层诱人的金色,使人看到就会有一种深深呼吸的冲动。但是所有人都在为生活奔波,都在为生计忙碌。焦头烂额之际,有谁能够看到这触手可及的春天,又有谁能够享受这最无私的幸福呢?

连正处在最美丽花季的学生们也同样不能感受这来自天地的爱意,只要他们能够合书掩卷,稍微抬头望去,便可以看到露浓花瘦,琼苞酥碎的盎然春色。但是,试题与成绩终究不能放过他们,他们心里的摩天轮只能停滞在最低处,所以在他们伏案奋笔时,便错过了一切。益远中学的春景真可谓是香软艳丽,垂柳娇花自然不必多说,草际鸣蛰也显得过于平常。校园里环绕篮球场的小叶榆生得繁茂,繁盛的叶子在风柔日薄的春天里竟自变得金黄。一阵舒徐微风拂过,颤巍巍的叶片随着风儿欢欣舞动起来,像是洒落人间的金鳞。校园里的白鸽可能是整个校园里唯一享受这一美景的了吧,它们紧紧地盯着小叶榆叶飘落,慵懒地把叶子抖落,然后悠闲地“咕咕”飞起,降落,又飞起。

张迈没想到高一的生活那么平淡,像是一条平滑的直线那样没有波澜,张迈回想起来,实在找不出来什么值得提及的事情。他的成绩平平淡淡,虽然考试的时候时而上升时而下降,但是一直都是维系在平均值左右,在有的好学生在学习文科还是学习理科之中陷入选择恐惧症的时候,张迈是最淡定的了,以他的成绩选择哪个都是一样的,不像他们那样偏科瘸腿,都一样短。最后,他还是选择在一直呆着的班级,苏眉还是他的班主任。

就在张迈在高一平凡普通的生活的时候,3Q大战打了起来,几乎那一段时间每一个人都在津津乐道地谈论着这个艰难的选择——卸载36还是卸载QQ。这让无聊的时光平添一个不算无聊的谈资。然后又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诺基亚突然的没落,塞班机一夜之间就成为古板的代名词,取而代之的是各种牌子的安卓机和富二代才能用上的苹果4。

到了高一下学期,大街上的商铺从播放各种各样的歌手的洗脑歌到一致播放汪苏泷的那几首歌。手机铃声也逐渐变成了徐良等网络歌手的歌曲片段.一切都在慢慢转变,甚至都无法察觉这变化,直到某一天突然发觉,才会沧桑着笑着:“嚯,突然间变化了呢!”

无论这世界该怎么变化,学生的使命却从来不曾更改,每天都在规定的时间起床,上课,休息,学习,像是一颗奋力旋转的陀螺,无论你是在勤奋刻苦还是在颓废堕落,你都一直在原地,坐在阳光慢慢扫过的教室里,黑板上一直都是密密麻麻的板书。

平淡的,他们走完了高一。就好像在高一的一节课上睡觉,醒了之后被告知已经到了高二了。有的人莞尔一笑,有的人慌慌张张,有的人,比如张迈,坦荡之中夹杂着一点点猝不及防。

听到有一句话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那么有奋笔疾书的地方肯定有人恹恹入睡,更何况又是在春困秋乏的春天。在高二6班的第一节课物理课上,物理老师正在拄着讲桌说着一大堆看似费解,但是居然合理的推导公式。讲台下的同学明显两极化,要么奋笔记录,要么认真睡觉。自然,张迈属于后者。

本来张迈在高一的时候从不在上课的时候睡觉,每当他看教室里蜷缩着身子趴在桌子上的同学的时候,总会疑惑他们为何这么嗜睡,不睡会死啊!现在张迈总算知道了答案,就像上这节无聊至死的物理课一样,如果不睡觉的话,实在找不到什么可以消耗四十分钟的事情。

“跟你们说,我最后再讲一次,洛伦兹力f=qVB,匀速圆周运动的向心力F=V?/r,那么当粒子在匀磁场中运动时,运动半径r就等于V/qB,运动周期T=2π/qB。”说完,物理老师在黑板上写完了一大串推理。他颇为自豪地回头看看,而后又特别严肃地用黑笔敲着黑板:“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们说,下回你们做题时想不起来都算是犯错误。知道了吗?”

“知~道~啦~”应答者寥寥无几。

“好,今天就讲到这里。”物理老师并未因为没多少人听他讲课而生气,大概对于物理来说,这种现象很常见吧!他边说边回望身后的石英钟:“嗯,时间差不多了,记住!下节课,我要检查练习册关于楞次定律部分的练习题,如果.”没等到说完,下课铃便恰是时候的响了起来。

“下课!”

“老~师~再~见!”全班人好像等待这个句话好久了。

“诶,你们上课回答问题要是有这声音一半响亮就好了。”物理老师夹着练习册边离开边开玩笑似的说道。

“你讲的物理要是有比睡觉一半让人舒服就更好了。”张迈又重新伏在桌子上低声嘟哝道。真累啊!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高中生与生俱来就有一种言不清道不明的压力,总是使人无时无刻不在疲惫,好像永远都睡不醒。张迈慵倦地蜷缩在书桌上,温存着刚才的惬意。

“张迈!”班长刚猛的声音在教室门口响起,这世界上能堪比班主任惊悚嘹唳的传唤的只有班长的吼叫了。“张迈,张迈,张迈,你今天值日,别睡了,擦黑板去!”

张迈装作没听见。闭着眼睛舒坦地哼哼着。

“张迈,张迈,张迈,快点儿啊!”班长不依不饶不停地呼唤,像是一个只会单曲循环的播放器。

“张迈~擦黑板去啊!”

“张迈~擦黑板去呗!”

“张迈~”

“天呐,你怎么比我手机闹铃还烦人啊!”张迈终于不堪班长对耳朵与心灵的双重摧残,他堵着耳朵极其不情愿地慢慢拱起,冲着班长赔笑的脸皱了皱眉,无奈地拿起黑板擦有一下没一下的擦黑板。不是他想消极怠工,而是睡眼惺忪的实在看不清哪儿有字哪儿没字。

迷迷糊糊地看着从黑板擦上掉落的白色粉笔灰,他真希望这是***或者什么可以让他兴奋的东西,想着,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终于不困了。

粉笔灰径直钻进他的鼻孔,使他猛烈的咳嗽起来。

就在这时,沈渊刚从商店买水回来,只见他一脸幸福地捧着几瓶哇哈哈像个企鹅似的摇摇晃晃走到座位,微笑着环视周围。幸福点低的人都这样,总在感觉世界正对他微笑。最后,他把目光聚焦到了正因为咳嗽而备受煎熬的张迈身上。

“同桌,你值日啊!”沈渊说着拧开一瓶哇哈哈,他脸上的表情和瓶盖上的商标差不多,傻呵呵的乐着。

“诶~”一声哀叹,包含多少个不愿意!张迈实在挤不出笑容,因为过度用力咳嗽,脸憋得通红。看着沈渊毫无压力的笑容,张迈心想道:他这笑容足够两个人分了。

“你怎么这么嗜睡啊!上节课你都睡了整整一节课了!”沈渊仰头“咕嘟”了一口水,用手背擦着嘴角说道:“你是不是有基因病啊!”

“你妹啊,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许你侮辱我祖宗的基因。”张迈愤恨地将粉笔灰故意向他那里引过去。

“真的,最近刚刚有消息,英国爱丁堡大学和德国慕尼黑大学开展了一项研究,最终发现人体里含有ABCC9基因的人要比没有的人平均多睡半个小时,你应该查查你是不是有这个基因,或者查查你是不是不止一个这个基因。”沈渊握着水瓶,说得头头是道。

“哎,你最近看到网上说得那个5元人民币上有西游记脸谱了吗?”张迈一听到专业知识头就大,索性另起一个话题。

“嗯嗯”沈渊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忙不迭地把水瓶放到讲桌上,随手掏出5块:“我指给你看啊!你看,‘人民’俩字竖起来就有个孙悟空的Q版头像,这俩字倒过来就是猪八戒像,还有‘人’字夹角处有个Q版唐僧”

“等会儿,我怎么一个都没看到啊!”张迈左手把板擦按到黑板上,吃力地辨认。

“不会啊,确实很好找啊!”

“是么?”

“这也难怪,咱们的视网膜可以分成中央凹和周边视网膜两个区域。其中中央凹比周边视网膜有更多视锥细胞,而视锥细胞对颜色和形状比较敏感,是辨认物体的重要”张迈总觉得沈渊就像是小时候的看得上瘾的《蓝猫淘气三千问》里面的那个贱贱的蓝猫,总是显示自己学富五车、知识渊博。

沈渊,人表面上如其名,学习不错,某纯学术杂志脑残粉丝者。仍旧是张迈的同桌,以前的那个“大神般存在”的刘以博现在是他的后桌,仍旧每天挥毫奋练习册,只不过学习成绩和他的幽默感依旧成正比,没怎么提升。沈渊剃了一个极其普通的平头,煞白的皮肤让人感觉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室内半步。他的两个好玩儿的小眼睛看不到眼珠转动,这老是让张迈觉得沈渊的世界是呈条状的。他思考的时候喜欢啃指甲,按照他的话说他在“通过咀嚼感来消除紧张情绪”。跟他说话时,不管你说得对不对,下的结论是否合适时,他总会努努鼻子,“嘿嘿”地笑起来,露出一种“justenjoyyouself”的随意。他平时喜欢拽一些刚刚学到的蹩脚的专业知识,甚至他的感情经历也充斥着各种科学理论,你们见过通过建立恋爱模型,然后通过条件概率来计算追到这个妹子的成功率的人吗?就是他!!!他可真是数学老师的骄傲,理科生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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