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流砂亦年华 E19:天上星辰,你的名字

作者 : 刃辗转

想在春暖花开的某一天背上双肩包,一个人去一趟丽江的殉情谷。

一个人爬上雪山,不去服用红景天之类的药物,距离感受高原反应,就算难受地翻来覆去,憋得头昏脑涨,我都要亲眼看看这个浪漫的地方。平缓或起伏的草坪,茂密深沉的森林与抬眼就能看到的雪山,浪漫的地方风景总是很好,是因为爱情吗?

不知道我这一辈子会不会遇到命中的“阿命”姑娘,更不知道我会为谁用上“情死索”,深深地呼吸一口淡薄的空气,能否嗅到他们幸福的灵魂呢?会不会给我指引,找到我会为之深爱甚至为之伏下殉情谷的姑娘?

如果我殉情了,那么抬眼,窗外飘着的那朵浅粉色的云,就是我的灵魂啦!

殉情,这个中外爱情故事中经常出现的字眼,用**的陨灭来获得爱情的永恒,残忍却唯美。唯美到现实生活中没有存在的理由,终究是故事传说亦或是臆想杜撰,把两个人分开会发生什么?《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剧情会真实存在吗?在我看来,最多的也就是思念的痛苦吧,然后随着时间沙漏的慢慢流逝,那种痛苦越来越浅,最后被淡漠。

王钊心中的疼痛也在随着时间慢慢流逝,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心口没有了隐隐作痛,他应该会选择一个女人,一个和小爱很相似的女人走完余下的路吧!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更没有什么是完美的,有的人之所以至死都在一起,是因为爱情的长度长过了生命的长度。

艾莉丝仍旧同往常一样,坐在阳台上放着一杯热咖啡看楼下的人来人往。两个耳垂仍旧隐隐作痛,摘下来的耳环早就放进了杂物抽屉里,看着窗子上自己的狼狈模样,苦笑着说道:“以后再也不戴耳环了呢!”不知为何,自言自语中夹杂着哭腔,这是怎么了?

是因为以为爱情要降临,却被它放了鸽子吗?

刚刚一说话,窗子上立刻浮现了一层雾气。透过朦胧的雾气,艾莉丝看着楼下手牵手一起散步的情侣或夫妻,模糊不清,就像梦境一样。恍惚之中,她好像看到了楼下的一个女孩儿是自己的模样,那被她拖着的手会是谁的呢?艾莉丝自嘲地笑笑。没有开灯的房间,窗台上的咖啡已经凉了。

阿斯卡擦拭掉玻璃窗上的雾气,看着窗外绚烂的灯光,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自己从来都没有在这个时候在这里看夜景,没想到平时不注意的竟然会这么美,透过窗子,绚烂的灯光散发出唯美的光晕,就像是天使头上的光环似的。阿斯卡把手掌放在玻璃上,体会着浓浓的秋凉。沁骨的凉爽让阿斯卡不自觉地颤栗几下,他轻轻合上双眼,深深地呼吸。

最近阿斯卡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沉默寡言,变得连微笑都带着一丝落寞。像是个夕阳薄日的英雄,山河破碎的皇帝,而他的战场在哪里呢?他的社稷江山坐落何方呢?无人知晓,只是知道他总是透过窗外看着远方发呆。

以前的阿斯卡是个典型的公子,其他人从未听说过他与别人谈论感情方面的问题,并不是他没有而是多得没有谈论的必要了。真正拥有的人才不会炫耀自己,相反惶恐失去的人才会四处招摇证明自己拥有过。

阿斯卡是一个人们口中所说的“高富帅”,当然这只是一个代词,个子并不高,甚至还被孙雪一脚踢到了后脑勺,但是的确是又富又帅。他是少数民族,所以长着一副与普通人相异的面孔,有点颇像武侠小说里的那些“西域美男子”,他从未担心过自己花钱不足,是一个传说中的富二代。当然,富二代都有自己的天赋特征,周围一直都围着一群所谓的朋友,就是那种只会在饭局酒吧KTV谈笑的酒肉朋友,坚定奉行着唯金主义,相信钞票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他的女伴和他的酒肉朋友一样多,之所以称为女伴而不叫她们女朋友,是因为她们给与了阿斯卡生理上的慰藉却从未给予他心理上的依靠。其实阿斯卡也很可怜了,从未体会到真正的心动是什么滋味,也不知道真正的友谊有多么坚不可摧。

生存的口袋里没有钞票会很难生存,但是如若口袋里装满了钞票硬币就会不堪重负。

“喂?阿斯卡,你丫今天跑哪儿去了?”手机震动起来,是一个“朋友”打来的,听筒里面J的声音很大很吵:“现在哥几个正在原来的那个酒吧呢,我们今天要玩儿上个通宵,来了不少新货,一个个真不错。”他刚才说得货,就是不小心被朋友带进酒吧的女孩儿,她们小心翼翼地抿着橙汁或者啤酒的动作和惊恐拘谨的眼神向来是他们那些少爷们最感兴趣的。

“今天我就不去了,有点不舒服。”阿斯卡靠在窗户玻璃上轻轻说道,后背传来的瞬间凉意让阿斯卡精神不少。

“不对啊!妹妹你再等我下,等会儿带你们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啊!”手机另外一头的那个人显然在搭讪一个初入夜店的女孩儿,打理完女孩儿之后很大声的对阿斯卡吼道:“不对啊,你平时不说难受的时候就该喝酒,喝多了就不难受了吗?”

“今天真的去不了了,你跟他们说一声啊!你们好好玩!”阿斯卡也提高了声音,怕听筒里的那个人听不见。

“切,那行,下回你要是不去可别怪我们拿着刀架着你啊!”那个人很粗嗓门地低吼着,说罢就挂断了电话,估计是怕女孩儿等不及了吧,阿斯卡心想。

阿斯卡还没挂断电话,他正听着听筒里的忙音发呆。不知为何,刚才的那一瞬间,阿斯卡想到了井千寻,最近不知道怎么搞的,他总是不自觉地自言自语出她的名字,没有缘由的想起她,就好像她总是趁意识无赖就钻进他的脑海里,或者说她从未从那里离开。

与井千寻相遇相识与他和其他女孩儿结识没什么区别,就是一帮躲在厕所里抽烟的哥们儿闲聊着,其中的一个解了烟瘾的同学一边吐着烟圈一边享受着眯着眼睛说道:“我班有个女同学特逗,交了一年的男朋友,连手都没让那个男的碰一下,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分手了,是不是那个男的实在受不了了啊?”

“要是我,哪有耐心等一年啊!两个月我就撤退了.那个叫什么拉式恋爱来着?”另外一个同学接着说道。

“柏拉图式恋爱”阿斯卡一边优雅地掸掉烟蒂一边冷冷说道。

“对,柏拉图式恋爱,我可不信那玩意儿!”那个同学一边哈哈笑着,一边自认为很帅气地歪着嘴角吸吮香烟。

在阿斯卡身旁一直安静抽烟的一个同学不乐意了,把吸到末端的烟**扔到小便池里,说道:“能不能有点出息?不让碰就不碰?你是五好青年还是三好学生啊?有肌肉有脾气地不行硬来呗!”

阿斯卡一直在旁边安静地听着他们调侃着,就像油条必须就着豆浆豆腐脑一样,抽着烟一样少不了聊天扯淡。他默默吸掉指间的香烟,临走时淡淡说道:“她在我面前根本没有高贵的资本。”

“哎呦!”那个首先谈井千寻的同学被这种无聊的事提起了兴趣,兴致盎然道:“那我介绍给你认识认识啊?”

“随便!”

就这样,那个同学经由几个和他一样无聊的女生以朋友聚会的名义把井千寻约了出来。

阿斯卡合上了手机翻盖,终于回过神来,才意识到窗外的夜已经很浓重了,透过窗子,远处除了好似星星一样的灯光外,连建筑物的轮廓也不甚清晰。路灯旁尽是些饭后遛弯的人们,他们已经穿上了比较厚的外套,有的人还牵着狗狗,狗狗在夜色中路灯下呼哧呼哧喘着气,嘴旁冒着哈气。

外面的景色应该会更好吧!阿斯卡心想,原本今天不是去夜店就是去KTV,镭射灯和躁动的音乐早就让他一想就疲惫。难得今天推掉了一场酩酊大醉,自己还从未在夜色中散过步呢!想着,随手从衣架上拿下一件厚外套,推开家门。

白天还没有感觉到多冷,本以为只是稍稍凉爽了些,但是当阿斯卡推开单元门的一刹那,一股硬生生地冷风从自己的领口猛灌了进去,冻得他不由得哆嗦一下,他还不知道秋夜会如此的寒冷,严厉的风裹夹着凋落枯硬的银杏叶,摩擦在地面上“沙沙”作响。

阿斯卡像个观众一样看着身边眼前散步的人们,他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了自己未曾有过的满足。按理来说自己什么都不缺,但是总是惶惶不可终日,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总会难受地害怕,他慢慢地沿着路边专门给盲人铺设的黄色路砖走着,羡慕的看着其他人的幸福。

那个牵着白色小狗狗的老头,一边小心翼翼地牵着绳子一边呼着哈气紧紧盯住狗狗,他的老伴一定是这条狗狗的真正主人,并且等会儿他回家的时候他的老伴一定会埋怨为什么不带着狗狗多散步一会儿,还得训他懒骨头,他肯定会低头默默听着,不时用袖口擦着刚才受凉流出的鼻涕。那个手里拎着一袋鸭翅的中年男子急匆匆的向阿斯卡相反的方向急步走着,想必家里一定有等待他的孩子和老婆,回到家后他会装出不经意地说道:“这是我刚才散步顺便买的,我不像你们娘俩爱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喏!”他的孩子肯定会不洗手就抓来就啃。

阿斯卡感到从未有过的羡慕和失落,相比他们,自己就是一个失败者,成天酩酊大醉,精神上麻醉着自己,像是个吸食毒品的瘾君子,用药物来刺激自己的兴奋,醒来后依旧能够感受到这个世界给予他的嘲笑,并且这种感受更强烈。

阿斯卡裹紧了身上厚实的外套,这时的他不自觉地又想起了井千寻。头顶上清晰璀璨的星空,月亮残缺地悬停在偏东的天空中,阿斯卡仰头望着夜空,他好像看到了星星勾勒出了井千寻的名字。

一切都是错觉!阿斯卡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道。

星光和月光晒在脸上很凉,阿斯卡走在没有目的地的路上沉思。她本应该就像其他女孩儿那样,没有记忆没有印象的像个客串角色一样杀青。可是他却一直遗忘不掉,究竟是为何?

他抬起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得走到了井千寻家的楼下。

天上,半亏的月亮慢慢向上升起,满目的星星也为她渐渐让出一条路。人间,一个少年停伫在一栋楼下,眼里闪烁着点点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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