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缕缕,难分难舍。
情生、意动。
这一晚,谁也没能想到,在“云扬号”的总号后院厢房里,自家的少东家竟然会带着女子回家过夜,那位女子竟然还是“京盛堂”的千金。
夜已深,他们进门时,只与门房会过面,问守阳示意这位门房噤声,不许声张惊动了其他人,直至目送二位进到后院,这位门房依旧不清楚,自家少东家带来那位戴着帷帽的女子,究竟是哪家的姑娘?
说是总号后院,其实不大不小,也还有三进院落,最后一小进院落,是平日里主人家在使用,现在几乎可以说是属于问惊鸿,尤其逢掌柜们回京汇帐的忙碌期间,一连几天宿在这个小院,也是常见发生的情况。
进了屋里,问惊鸿擦亮了灯火,回头见雷舒眉摘下帷帽,两人相顾,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你说,今晚之后,那位门房老兄会如何对人说今晚他的所见所闻?”雷舒眉任他一手执灯,一手牵起,走过小厅,步向偏庑的寝室,一路上,她张望着屋里的陈设,说不上十分精致,但是以黄杨木为主要材质的家愀,件件看起来都可以说是上品,精细的雕刻,在在彰显不刻意张扬的贵重。
她知道,问家早已富过三代,这些吃穿用度,早就已经不是主人家要不要讲究的问题,而是已经融入他们的生活习惯之中,再难分割。
“他不会说,因为说了也没人相信。”
“为什么?”
“因为,我没做过这种事,就算他说的是实话,不信的人听了只会以为他在毁我清誉,这是会替他惹上麻烦的。”
说完,问惊鸿似是想起了那位门房诧异惊呆的表情,忍不住低低笑了,原先他对于做这件事情并不是很热衷,但现在他却觉得十分有趣,血液里仿佛有了沸腾的热度,让他的心跳比平常快些,也强劲些。
“你是男子也有清誉可言?”雷舒眉忍不住调侃他的说法,心里却微微激动了起来,因为他说他没做过这种事,代表她是特别的。
“当然有。”问惊鸿好认真地回头,也是调侃地看了她一眼,“最近世道都反了,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吗?现在不仅是女子会倒追男子,还会主动色诱呢!不随了她,都还要恼羞成怒,我不过是一点清誉,算得上什么吗?”
“放心,我必不负你。”
雷舒眉对着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许诺,这天底下,除了她以外,没几个女子有能力说出这句话,从来她们都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就连养活自个儿的能力都没有,饶是有心想说不负不弃,也都是有心无力。
问惊鸿被她逗得大笑不止,他不知道她究竟可以大胆到什么程度,但是他可以肯定,与她在一起,绝对不会感到无趣。
若不是她这无辜惹人怜爱的神态,再加上他知道她只会写大侠女与小痞子在一起的武侠小说,他听了她说的话,会以为她与他娘是同一种人,在说着能养自个儿的男人时,眼眉之间,带着一点自得骄傲,却又不令人反感。
他娘确实有能养男人的手腕,至于她嘛……在藏澈从“京盛堂”出走之后,在商场上耳语不断,谁都说“京盛堂”的掌柜伙计们是个个愁眉不展,说没想到最后要由大小姐继承东家之位。
他想,这丫头的经营能力,能有他娘的几分之一,已经是十分不错了,但总归他也没想让她做自己不擅长的事,倒也无妨。
雷舒眉微笑不语,直直地看着他被烛光映亮的笑脸,琥珀色的眼眸,在火光下看起来特别耀眼,与她笔下的小痞子一模一样……不,是更好看才对,越是与他相处久了,越觉得她笔下的小痞子不及他。
远远不及——
直到他们进了寝房,问惊鸿又引亮了一盏灯,然后将原来握在手里的灯搁在架子床畔的高几上,雷舒眉才忽然心生了忐忑起来。
她是胆子大,但并不代表她对于要经历男女情事不会害怕,这一刻,她才真的觉得自己胆大得过分,大到忘记了该慌张害怕了。
“怎么了?怕了?”问惊鸿有点坏心,明知道她看起来就是开始不知所措的模样,就是故意要逗她。
“才没有。”她心跳得飞快,故意逞强否认,却在他低头,于她耳畔低语呼气之时,被那比她更加炽热些的温度给灼得泛过一阵轻颤。
“不必怕我不满意你,放心,你没有比较对象。”问惊鸿不喜欢自己过度白晰的脸皮,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脸红时会很明显,幸好他性子冷,一般时候,根本就很少有动心动性的机会。
“你……没有?”咦?他真脸红了?
“看过,但没做过。”
说完,问惊鸿没好气地笑睨了她一眼,真想对她说,再努力假装无动于衷也没用,她那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早就出卖了她的满心兴奋。
“为、为……为什么?”雷舒眉生平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也会结巴,她何止是兴奋,她简直就快要飞上天,忍不住要尖叫了。
“你是问我为什么看过,还是为什么没做过?”他捏了下她忍笑忍得都快抽搐的脸颊,有点后悔告诉她实话了。
她一边揉着被他捏疼的脸颊,伸出另一只手,比出了两根手指,这一次,她脸上的笑容可灿烂了。
问惊鸿先折下她的中指,回答她第一个问题,“看过,是为了学习,往后在商场上与生意对手谈话,总不能一无所知,所以,十六岁那年生日,在『待月楼』与鸨娘好说了,在那里有几个房间有暗门,我从暗门进出,屋里的人不会知道,其实长辈的意思是我亲身经历也无妨,但我爹娘不勉强,只说让我学个经验就好,然后,是第二个问题……”
他折下她仅竖起的食指,较之寻常男人还红润的嘴唇勾起浅笑,“先说我不喜欢看活chun宫,看着两具男人与女人的身躯像动物一样交叠,那声音与气味,让我一点都不感兴趣,而这就是为什么我没做过的原因,至今,我还没见过任何一位女子,让我想要与她欢爱缠绵。”
“那……”
一时之间,雷舒眉脑袋里冒出两个问题,让她不知道该先问哪一个,其一是他与元润玉订下婚约,他与那位小总管朝夕相处,难道,就没想过近水楼台,先将生米煮成熟饭?
第二个问题则是与她自己有关,那就是他说至今没见过任何一位女子,让他想要与之欢爱,那她也包括在那些女子之中吗?
她看着他,久久问不出话,因为第一个问题她不能问,第二个问题她不知道该从何问起,要不然,如果他的答案是肯定的,那她会好伤心的。
忽然间,她开心不起来了。
“不过你不同。”他看她表情一明一灭,转换得那么迅速,完全把心里的想法表现出来,不由觉得好笑,“刚才看你那么闹我,不知道为什么,就让我好想把你给压在身下,狠狠的欺负,就像那天,我看见那名男子在床上欺负他身躯下方的女子一样,后悔吗?来不及了。”
话声甫落,她已经双脚腾空被他横抱起来,吻住了她还来不及喊出声音的女敕唇,舌头探进她的嘴里,勾缠着那一小截不知所措的柔女敕,他从来都没想过,与人相濡以沬,唇舌交缠,可以是一个令心跳加快的游戏。
听着她不自觉逸出的嘤咛声,以及仿佛快要喘不过来的气息,带着轻柔的湿热扑在他的唇颊上,让他腾起一股灼热,同时伴随着不是愉悦,但比愉悦更教人着迷的快慰。
问惊鸿将她抱进架子床内,见她被狠狠吻过之后,脸儿红扑,就像是洒倒了胭脂盒般,瞅着他的那一双美眸,又是亮晶晶的,半点也见不到后悔之意,又变回了刚才想要色诱他,想要吃掉他这株女敕草的女魔头模样。
他解开她发束的时候,她也扯开了他的,他动手月兑掉她衣衫的时候,她也不甘示弱把他身上的衣袍给月兑掉,在整个过程之中,他们笑闹,亲着彼此的唇与脸颊,以及随着衣料褪去,逐渐luo露出来的肌肤。
他们两张嘴唇,不知道已经亲吻了几次,但是,再找到彼此时,仍旧会忍不住想要尝对方的味道,唇齿相碰,舌头像是嬉戏般纠缠,他们都发现,舌忝着对方嘴里的某个地方时,感觉会特别的酥麻,所以他们会忍不住一直想去碰触那个自己觉得舒服的地方,像是在较劲似的,最后分不清楚究竟是谁在逗弄谁。
问惊鸿不知道在他十六岁时看见jiao欢的一对男女,是否也与他们现在一样觉得兴奋而激动,但他已经忘记当初亲眼目睹时的无奈反感,此刻,在他怀里的娇女敕少女,她白净娇躯的每一寸地,他都想要碰触与品尝。
夏日的深宵,没了白日的暑气,依然透着一股闷热,少了平日里伴他们夜眠的冰缸,他们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更享受两个人赤身luo躯相缠之时,肌肤熨贴在一起的微汗濡湿,更能够感受到彼此比平常还要热烫的体温。
她很香,少女的甜美,在薄汗之下,多添了一股芳馥,莹莹地泛着亮光,仿佛珍珠的色泽般,在灯火之中生出了一层艳光。
他亲着她的颈项,她的锁骨,然后吻至她的心口。
“唔嗯……”雷舒眉咬唇,初经人事的她,其实分不太清楚被吮得一阵阵酥麻的感觉,究竟是舒服还是折腾,因为她觉得全身好烫,尤其是小肮下方又酸又软,同时烫得快要着火似的。
但她舍不得他停下来……她纤手揪住他披散的黑发,手指没在他的发间,轻揪住他的发根,在他埋首吻舌忝着她的时候,她凑首在他的额际,探出女敕舌,舌忝过沁在他发际之间的薄汗,气息之间,充满了他属于男人的阳刚,因为两人之间不断升高的温度,而更加撩人心魂。
这时,感觉到她的逗弄,他抬起头,吻住了她的唇,尝到一丝丝似有若无的咸味,但更多的是她的幽馥馨香。
两人吻得难分难舍之间,他将大掌探进她的双腿之间。
他必须确定她有足够的湿润……那一晚,他不只看而已,鸨娘在带着他出入的时候,教了他一些东西,那个年过五十,犹是徐娘半老的风尘女子,教他日后如何对付女人,她说,对于青楼女子虽不必要,但是,在家里闺房之内,夫妻之间若能更有情趣,在那码子情事里,最感痛快也得到最多好处的,还是男人。
他永远记得鸨娘说过一句话,她说女人再好,还是要男人来给她们开窍,这窍开得好,女人只会出落得更加水灵生动,光润艳丽。
他想试试……在他身下的这个疯丫头身上试试,已经是如此娇女敕灵动的她,究竟还能够变得多明艳动人呢?
“鸿……”
雷舒眉的唤声,带着一点不安与慌张,但还有更多的是足以令她意乱情迷的颤栗,身子里仿佛被打开的感觉,令她感到陌生不安,但是,更多的渴望,让她不自觉地凑近他,想要被他给拥进怀里。
“鸿,要我……你进来,你进来!”她再也不想忍耐,身子里仿佛要烧起来的热烫,让她想要被他满足,“可以了,已经可以了。”
她带着任性的催促,让他笑了起来,不知道这世上有多少男人,在抱着他的女人时,深深感觉自己是要被她给吃掉的女敕草?
但是他确实晚她两个月出生,每年,在她的生辰之后,他的生辰未届之前,总会有两个月的时间,他会比她小一岁。
烫。
两个人的气息,以及每一寸肌肤,都因为交揉在一块儿,难分彼此而难减热度,薄薄的汗水,让两具年轻的躯体都泛着耀眼的光亮,他们的肤色也都同样白净,分别只在于男子的身躯,强健结实,肌理分明,女子则是足以被完全拥入男人胸膛的娇小柔软。
最后,当他终于将自己埋进她的柔女敕之中,当男人的脉搏,在女人的身子里跳动的这一刻,他们不再只是男人与女人,他们属于彼此,被对方所拥有。
“别动……会疼。”
雷舒眉眼角泛着泪光,却不知道自己是被痛哭的,还是当他终于完全没入她身子里时,她感觉到自己拥有这个男人的激动。
“那……怎么办?”听他也说疼,她有点担心地看着他。
“不做了?”他故意开她玩笑,他知道她疼,在突破那一层chu子薄膜时,他没有迟疑,因为他知道反复的来回,只会教她更难受。
“不要,我不甘心。”她摇头。
“这种事情也能说不甘心吗?”其实,他嘴上说得轻松,但事实上,宛如被硬架上强弓的箭刃,撤不了,却也不能发箭,绷得痛苦至极,但他不想伤她,无论如何,只能忍下来。
雷舒眉经验还未老道到分辨抱住她的男人,浑身的肌肉正处在一种痛苦的紧绷之中,仍是摇头,闷声说道:“我不管,总之痛都给痛过一遍了,做到一半停下来,我会不甘心。”
问惊鸿被她说笑了,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与她的谈话上,试图减轻一些痛苦,他大掌抚着她微微汗湿的发际,咧嘴笑道:“一个姑娘家,如此好胜,你爹娘就不怕你找不到婆家?”
“他们何必怕我找不到婆家?我自个儿找喜欢的男人就好了。”她圈住他的颈项,亲了下他的耳颈交际之处,以鼻尖与他的肌肤互相厮磨,轻笑道:“而且,我这不找到你了吗?比起我娘,我更像我爹,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也绝对勉强不来,我爹太清楚我的性子了,所以,他从来就不会给我找婆家,说等我成了老姑娘还是找不到喜欢的男人,到时候他再给我物色不迟……你想什么?”
他咧笑,吻着她的脸,“我在想,如果我娘像你爹这般宠着我,我不知道已经野成什么德性了?眉,要成为我问惊鸿的妻子,你要有心理准备。”
“什么准备?啊……”
“在不久的将来,你就会知道。”
两人的唇舌甜蜜勾缠,两副身躯的律dong/jiao合,宛如难止的浪潮,看着她在他身下不停地婉转娇吟,他就更感觉到兴奋,前所未有的飞快心跳,想要给她更多,直至她在他的身下,娇媚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