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是。”炎妃然淡淡地苦笑,“至少现在不是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毁容了?”刑颢皱眉问,为什么说现在不是呢?看她环着面纱,让人无法看到真容,难道是她毁容了?
他会这样想,那是因为他听闻大小姐掉落悬崖死了,立即前往那里找寻她的尸体,可那里除非了几滩血迹,什么也没有,当时他以为是禁卫军的人带走了,但他托熟人打探过,禁卫军没有人到悬崖下收尸。他不相信会是被野兽吃掉了,所以就安慰自己,可能她被人早一步带走了,又或者她还活着。
炎妃然摇头,道:“我现在无法跟你解释,但你要相信我,我跟炎妃然之间的确存在着关系,我来找你,是要重整炎家军,为炎家洗月兑冤情。”
“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凡关于炎家的事,刑颢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何况她并没有说自己是谁。
“你相信炎家会谋反吗?”炎妃然不答反问。
“当然不相信。”
“你是炎家最亲近的人,炎氏一族已没有后人了,若现今有个机会能让你为炎家冤情平反并报仇,你会接受吗?”
“那当然的,但还是一句话,凭什么相信你?”
“你应该知道西临公主前来北越和亲的事吧,她是自动请缨而来,而站在你面前的我,正是西临公主轩辕臻,也许你会问?为什么我会此来?为什么会知道炎妃然和你之间的事?”炎妃然解下面纱,缓缓道:“因为约十个月前,我在城墙掉下来昏迷,醒过来后,脑里便有了属于炎妃然的记忆,也许你会认为很荒唐,但我这次来的确是为炎家而来,这么说,你懂了吗?”
刑颢表面上不动声色的听着,眉头却因为她的话而收拢,目光深邃且犀利地盯着她这张绝美脸孔。
“你**后面有颗红痣,你曾警告过炎妃然,不准她向任何人透露。”为了让他相信自己的话,她只好将他的**也爆出来。
室内出现一阵死寂。
炎妃然知道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件事。
他**后有颗红痣,炎妃然会知道是因为有一次他受伤,刚好伤在臀部,军营里医员人手不够,炎妃然自告奋勇帮忙,当时营内只有他们两人,连他曾警告炎妃然的话她都知道,现今刑颢无法不相信她了。
“你是想我相信,你外表不是大小姐,但内在却是?”刑颢终于懂得她意思了,灵魂附体是件骇人的事,他以前曾看过类似的故事,以为那只是神话故事,用来娱乐大家的。难怪他问他是不是大小姐没立即承认,而是宛转的用证据来说服他,是怕他不会相信世间会有这么荒唐的事吧。
炎妃然猛地点点,他终于相信了。之前他问自己是不是大小姐,她没有立即回答是,那是因为怕他见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不像原来的模样,认为自己是骗他的,所以才用循循善诱的方法,一步步让他顺着自己的话去思考。
“大小姐,你知道谁害炎家的?”
刑颢不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以为炎氏再没有后人了,想为炎家报仇,可凭自己的力量又不能,其他兄弟都解散了,没有紫木牌,他无法将那些人招集起来。
现在太好了,他的大小姐回来了。
“嗯。”炎妃然点头,神情一冷,道:“我不但知道,还知道李衡背叛了叔叔,还有董太尉和拓跋凛他们是一伙的。”
听到拓跋凛的名字,刑颢拳头握得死紧,义愤填膺道:“拓跋凛他是因为举报炎家谋反,才被拥立为太子,他现在又跟董若婕成亲……”
炎妃然打断刑颢的话,低声道:“这些我都知道。”
刑颢一震,睁大眼看她,“原来都是真的,大小姐,你……”
她和拓跋凛的事,在军营中的他略有所闻,当时他只以为是传闻,因为炎妃然曾经说过,宁可嫁给凡夫俗子也不会去做皇室人的妃子。
“刑大哥,这个你放心。”炎妃然嘴角微往上扬,不知怎地,那抹笑意却令刑颢胸口一寒,打了个激伶。“他是亲手将我送上黄泉的人,又是陷害炎家祸手之一,我对他只有恨再也没有任何情感,回来的目的就是要将他由最高的位置拉下来,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刑颢心底复杂万千,又是欣慰又是难过地望着她。
他记忆中的大小姐是个开朗活泼,纯真善良的人,谁料一场变故,却让她……唉。
“大小姐,你要想怎么做,我刑颢必定誓死追随。”刑颢慨然拍胸道,刑家三代都效忠于炎家,炎家更对刑家有再造之恩,炎家的仇就是刑家的仇。
炎妃然由怀里拿出紫木牌,交给他道:“你是炎家军的队长,现在将牌子交给你,你重新将他们找回来,至于后面的计划,等他们全部回来,再跟你们说。”
“你放心,这个我必定会办妥当。”刑颢将紫木牌收好,然后又道:“对了,李衡背叛了将军,你将如何处理这个叛徒?”
“怎么对付他我已有对策了,只等你将炎家军招集回来。还有,你这个山寨不能再呆下去了,将他们撤走吧,李衡没有拿到紫木牌,肯定会来找你麻烦。”
刑颢点点头,“好,我马上去办。”
“还有,我是炎妃然的事请保密。”
“这个当然。”刑颢想了想,道:“以你的身份跟我见面也不方便,这样吧,以后我们互相交接消息,就去京都城凤阳楼凤天一号房。”
跟刑颢谈过后,她立即下山。
她终于不用独自去奋战了,炎家军是祖爷爷一手训练出来的军队,个个都是精英,对炎家更是忠贞不二,有他们的协助,复仇之路不会太困难。
反正也出来了,她见到太阳还没有下山,便去了当初逃出董府后,暂时隐藏起来的小村庄,它在京都城外十里左右,当时收留她和煊儿的是一对中年夫妇。
在见到那对夫妇时,他们告诉她说:“他早就走了,是他姐姐将他带走的。”当时她到这里怕会被人认出来,所以是以姐弟相称。
虽然心中有数,可当听到他们这么说时,犹如遭雷击般,耳朵轰轰作响,好半响,她才反应过来问:“带他走的姐姐长得是怎样的?你们有看到她吗?”
“这个倒是没的看到,但想得出来啦,应该是那位带他来的女子吧。”
闻言,炎妃然呆住了,除了董若婕没有人知道他们藏在哪里,煊儿说的姐姐肯定是董若婕没错,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即绕过泥砖屋的后面,移开菜地里的水缸,在底下挖了一会,却什么也没找到。
铁盒呢?她将叔叔交给她的铁盒埋在这里,可现在除了泥巴还是泥巴。
难道是煊儿将它挖出来交给了董若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