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妃然缓缓睁开眼,见到一张俊美的面孔,正在她眼前放大,她赫然吓了一跳,睡虫瞬间跑掉,“你……你怎么进来的?”
她明明将门落锁了,他是怎么进来的?她的身体虽然疲倦,但也不至于他撞破门的声音都听不到吧?
“走进来呀。”他斜躺在床上,一手撑着脑袋,正邪邪地看着她,说话时嘴里还散发淡淡的酒香,那香味是桂花酿。
炎妃然蹙了蹙眉,想起外面桌上被她喝光那壶桂花酿,应该是他们的合卺酒吧。想到此,她猛地转身,将被子拉高过头,不想理他。
拓跋蔺岂会轻易放过她,伸手将被子扯下,把她的身体板过来,轻轻抬起她下颚,“娘子,我们的仪式还没有完成,你怎么说睡就睡呢?”
她别开脸,道:“你的仪式不是完成了吗?我很累,你的**就和别的女人过吧。”说话时她全然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里隐含着酸意。
他唇角微翘,眸带促狭道:“我的仪式完了,可跟你的仪式并没有完成,再说,你是本王的正妃,不跟你过**跟谁过?”他边说着,边拿起她胸前一撮发丝轻轻搔她眉宇间。
发丝的搔动引起她眉间的神经上下跳了一下,双眸敏感地眨了眨,然后不耐地推开他的手,板着脸道:“你王府里那么多女人,随便找一个便行。”
“可本王就想找你。”说着,拓跋蔺一把将她拉起来,“你的嫁衣都月兑了,那我们喝合卺酒,完成仪式。”不管她愿意与否,她既然已嫁进门了,喜帕可以不挑,但合卺酒一定要喝。
“那酒……我……”
见她欲言又止,拓跋蔺浓眉一挑,问:“酒怎么啦?”
炎妃然垂首,抬手用食指擦了擦鼻尖,像做了一个什么决定,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跨下了床走出去。
没有挽起的长发如瀑披在背后,垂到腰间,那纤细的背影,超月兑而出众,绰约之姿在烛光映照下显得娇美无比。她光着纤足,踩在地毯上,雪白的肌肤在裙摆下若隐若现,性感撩人。
拓跋蔺唇角微微勾起,跟随她的身后走出去。
“给你。”炎妃然将酒壶递给他,但她的头还是低垂着,不敢看他。
拓跋蔺接过酒壶,发现手感不对,轻轻摇了摇,没听到水声,讶异地挑了挑眉,“空的?”
炎妃然点点头。
“是你喝光了?”
炎妃然再点点头。
拓跋蔺绕手抱胸,唇角带笑问:“既然如此,爱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声音轻柔,听在耳里却绝对是咬牙切齿的紧绷。
炎妃然自知理亏,咬了一下嘴唇,扭了扭衣袖,才低声道:“还不是要怪夫君你,如果不是你突然离开,我也不会因为找不到其他能喝的茶水,把它全部喝光。再说,我也不知道那是合卺酒,不然,再口喝我也会忍住。”
才怪!她心里低咕,没有其他茶水,就算知道是合卺酒,她也会喝到见底。
像是洞悉了她的想法,拓跋蔺勾起嘴角一笑,“我的爱妃,你未免狠了一点吧,最起码剩两口。”
炎妃然觉得委屈,怎能说她狠呢,明明狠心的是他。
“你王府没酒了吗?”
“有,当然有。”
他走出门外,叫人再去拿一壶酒来,然后走回来,站在她的跟前,与她四目相对,他的目光幽深却又灼灼地凝着她,让她略带惊慌地闪避开视线。
“你饿吗?这里还有碗百合粥。”为避免尴尬,她将桌上唯一完整的百合粥推到他面前。
拓跋蔺拉她坐下来,拿起汤匙舀了一勺,放到她嘴边,笑道:“爱妃,来,吃一口。”
炎妃然摇头,“我不饿,你吃吧。”
“怎么行呢,这是百合粥,寓意着百年好合,必须要夫妻共吃。”他哄诱道:“乖,张嘴,嗯?”
炎妃然的粉脸涨红,看到他俊美的面容上露出认真神情时,她无法拒绝地张开口,任由他一勺一勺的往嘴里送。
须臾,一碗百合粥让他们瓜分见底。
这时,门外传来叩门声,陆总管的声音响起,“王爷,酒送来了。”
拓跋蔺将空碗放下,起来去开门。
陆总管将酒壶交给他,问:“王爷,侧妃那边问您还要不要过去?”
“不去了,你叫她早些休息吧。”
“好的。”
拓跋蔺关上门,转身走回桌前,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她道:“爱妃,喝过这杯合卺酒,就完成仪式了。”
炎妃然接过酒杯与他交臂,仰头饮尽杯中桂花酒。
桌上龙凤双烛燃烧着,火光在她的脸上跳跃着,犹添几分娇媚。炎妃然抬眸看向拓跋蔺,有一丝错觉,仿佛龙凤烛在他眼里跳跃,两簇火苗燃烧,映红了她的粉颊。
她的脸发热,心跳加速,身体也莫名产生热烫感,在他倾身靠近过来时,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他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处子香,她脸上没有涂任何胭脂,香醉的酒滑烧入月复,使她那粉颊飘上两朵红云,像是染了胭脂般,美极了!
他忍不住抬手轻轻抚上她那带着薄红的脸庞,她身体微微一颤,听到他喉咙中发出一声轻笑,“臻臻,你我终于是夫妻了。”
炎妃然嗯了一声。
拓跋蔺又执起她一只玉手,抬到自己的唇边,在她如春葱般的玉指上轻啄一下,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地说:“**一刻值千金,爱妃,我们安歇吧。”
安歇?
炎妃然眨了眨眼,突然想到,安歇的意思,不就是睡觉吗?而跟他睡觉岂不是要做那做事?
拓跋蔺并没有等炎妃然回答,一双有力的大手把她拦腰抱起,大步往内室走去。炎妃然惊呼一声,本能地伸手抱住男人的颈项。
“等等。”她急声道。
“还等什么?”拓跋蔺将她抱到大床上,邪邪一笑,“**一刻值千金,你还想本王等多久?”他
“我……我……”炎妃然看进他深幽明亮的眼睛,她的心“呯呯”地加速跳动着,咽了咽口水,才缓缓道:“虽然答应嫁给你,可我并没有说要跟你发生……夫妻关系。”
“什么意思?”他眸色一沉。
她吞吞吐吐的说:“就是……我们只做挂名夫妻,不是正真那种。”她原本想在婚前跟他谈清楚的,可前几次见面都没有机会,后来他又被皇上派去运河那里,直到今天早上才回来,所以他们根本没有时间深聊到这层。
“不行。”他想也没想的拒绝。
“为什么不行?”炎妃然直视他。“我们才认识一个多月,对彼此都不是很了解,突然间……要发生这么亲密的关系,我觉得有点快,而且也不习惯……”
“借口。”拓跋蔺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然后邪魅一笑,“你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迟了,你身上那里没有给我看光?”按理说,她早就是他的人了,就差最后一道防线没有冲破。
“可看和做不一样。”看不会少块肉,但做了就彻底是他的人了。
“我不介意做的。”话落,他的身子已经俯了下来,低头吻上她嫣红的双唇。
“拓跋蔺,你……”她开口,就让他的舌头侵入她的檀香小口中,尽情吻吮着,双手也开始动情地在她身上游移。
他太奸诈了!
而她知道,她根本不能抗他,既然为夫妻,他是有权对她这么做。可她真的没有心理准备接纳他,眼见自己越挣扎,他动作似乎越大。
“你……放开我……”
她用力挣扎着,又捶又踢的,而他突然停止了动作,他冷冷盯着她,眸里布满讥诮,“你不愿意并不是因为没有准备,而是你根本没有打算做我的王妃,是吗?”
“我……”她惊觉自己竟然不能从容地与他这双犀锐、咄咄逼人的眸子对视,是因为心虚吗?“不是这样的,你别误会。”
“误会?”他唇角划过冷笑,手指直驱而下,压到她唇上,重重摩挲起来,“那你告诉我,绑架你的人是谁?你跟他有什么关系?”
闻言,炎妃然神情微微一变,却又马上恢复自然,表面看是没什么异样。他为什么这么问?她以为他不会问,可没想到他会忍到现在才问。那么在回来的路上,他的紧绷是真的在生气了?
他生气她知情不报?还是生气她跟绑架她的人有关系?
“他不是绑匪吗?”她装傻的道:“我才来北越没几天,认识的人不多,怎会有人绑架我呢,该不会是你跟他有什么仇,想利用我来报复你吧?”
“在北越你当然没有得罪谁,但在其他的地方,你没有仇人吗?”他冷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眸光锐利,直探入她的眼底,“还是说,他并不是仇人,而是我的情敌?”
炎妃然微微暗惊,难道他真的知道绑架他的人是轩辕璿?不可能的,他进来的时候,轩辕璿已由窗口跳了出去,拓跋蔺根本不可能看到轩辕璿。
拓跋蔺逼视她问:“你说,他到底是谁?能在一千多名禁卫军重重包围之下,将人不着痕迹地掳走,可见此人非同一般绑匪。”
“他是……是……”
“如果你说出他是谁,今晚为夫就放过你,如何?”他的神情稍为缓和了一些,但眼神仍是凌厉地盯着她。
“真的?”她两眼一亮。
“为夫像在说谎吗?”拓跋蔺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好吧,我就告诉你。”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做了什么重要决定似的说道:“他是我在西临时一个旧识,因为对我有误会,听到我成亲,特意从西临前来,在我大婚当晚劫走我,是想我名节受损。”
此番说词,她在回来的路上已想好了,若不是迫不得已,真不想这么说。
“这么说来,他是你的仇人?”拓跋蔺挑起一道浓眉,炯炯有神的黑眸里有着耐人寻味的笑意,见到她毫不迟疑地点头承认,黑眸倏地收紧,沉声问:“你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竟敢如此对你,本王派人去灭了他。”
闻言,炎妃然脸色一变,慌忙摆手道:“不、不用啦,反正他已跟我约法三章,不会再来了。”
拓跋蔺道:“那怎么行呢,你既然进了本王的门,便是本王的王妃,他做出这种事来,无疑是对本王挑战。”
“他不会再来了,反正我又没有损失什么,只是受了一点惊而已,再说,他在西临,你派人去杀他,那会扰乱了两国和平吗?”
“他来北越,潜进王府掳走你,有想过扰乱两国和平吗?”
“那不一样呀,他不是朝廷的人,而你不但是,还是皇室中人。”她怕他会逼问“仇人”的名字,更怕他真会派人前往西临找人,只要努力的找理由来推搪。
“好吧,此次我听你的,不过,你能说说他是个怎样的人吗?如果下次他不守承诺,我知道该怎对付他。”他像要试探什么似的缓缓道,幽沉的瞳眸闪过一丝波动。
“他是怎么样的人?”炎妃然想随便捏造几句,但见到他别有深意的注视,便道:“其实他也没什么好说的,那都是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起。”
“是吗?”他目光灼炙似欲透视她的内心。
“当然!”炎妃然有些心虚的说:“嫁给了你,以前的事就不想再提了。”
拓跋蔺盯着强装笑意的她,好半晌,才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起来开始月兑衣服。
“你……你在干嘛?”见此,炎妃然以为他后悔,不禁指责他说:“不是说好了,若我告诉你绑架我的人是谁,你不会跟我那个的,你卑鄙!说话不算。”
听了此话,拓跋蔺眉梢一挑,笑道:“娘子,今夜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难道你要为夫第一晚便独守空闺么?”
炎妃然不禁哑然,他的语气怎会如此委屈,她说道:“怎会是独守空闺呢?你忘记你今天娶了两位娘子吗?你若想洞房,可以去找另一位呀。”
拓跋蔺俊脸一垮,很无奈的说:“你才是我最想娶的妻子,另一位只是别人硬塞过来,甩也甩不掉的麻烦。”
看他说得如此委屈,另一位仿佛真是个甩不掉的麻烦,炎妃然突然扑哧一声笑了。“活该!”
美人一笑,瞬间如同百花齐放,花香满屋,拓跋蔺一直知道炎妃然的笑很美,很迷人,但那都是莞尔一笑或浅浅一笑,可从没有见过像此刻哈哈大笑,大笑时的她笑容灿烂夺目,如同一朵怒放的牡丹,美艳极了。
他一时看得着迷,移不开视线,而体内那陌生的情潮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身体某一处更是蠢蠢欲动,他开始后悔刚刚答应她的条件,今夜不会碰她。
该死的!如此良辰美景,天时地利,有如此美艳如花的妻子,竟然要独守空闺?他知道现在最好就是离开这间房子,可是他舍不得,再说,若他离开,明天她肯定会被他人耻笑。
“夫君,那就委屈一下你了。”说着,炎妃然下床想将他拉出去,谁知拓跋蔺甩开她的手,继续月兑衣服,她问:“你不走了?”
“今夜可是我们的第一天,这么走说,明天流言便满天飞了。”他笑笑,身上月兑剩白色内衣,便往床上一躺,然后拍拍旁边的位置。“娘子,时候不早了,该歇了。”
炎妃然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新婚之夜,丈夫却不在新房过夜,就表示新娘不受丈夫宠爱,其他人也会因此而轻视她。
算你狠!她瞪了他一眼,看环视了一眼房内,像是在找什么,但当见到案桌上那对龙凤双烛忽明忽暗的,突然想起一个民间传说:在洞房花烛之夜,龙凤双烛要燃烧到天明,代表着夫妻两人能相守到老之意;若是在中途熄了,便是不祥不兆。
虽然只是一个传说,可不信之,但不知怎的,她内心深处,却不想龙凤双烛中途熄了。于是她找来一把剪刀,走到案桌前。
“娘子,你拿剪刀做什么?”拓跋蔺不解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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