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立万死了,死状安祥,身上无任何损伤,就这样靠在墙里永远闭上了眼睛。爱睍莼璩听说是有位守卫兵见叫他不作声,感觉不妥就打开门进去,谁知一推他就倒地不起,探鼻息没感觉到呼吸。
那时炎妃然在场,只是还没有走近杨立万,然后就被人请了出来。当她回去换下衣服,以雍王妃的身份出现时,拓跋尧和宇文拓已在处理此事,而她和凤云汐被睿王请回房间,不让她俩插手此事。
后来她派人去打听,知道睿王和宇文拓一边把相关的人事都请来细审问,看谁有最希望接近杨立万,另一边则请来镇里的忤作验尸,能否验出死因。
验尸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杨立万服了一种叫‘绝命散’的毒药,立竿见影,无药可解。
后经调查得知,在大队进入驿馆后,各自分配了房间,杨立万与其家眷暂时关押在馆里的地牢里,其间不曾没任何人曾出入地牢,当然,除了她曾装扮成大婶,但那时杨立万已死了,她的嫌疑直被否决了。
那么,如果杨立万是被谋杀,谁有机会接近他,并毫无察觉地对他下药呢?若是自杀,谁给他毒药?什么时候给的?
不过,睿王和宇文拓都很肯定这是桩谋杀,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笃定,但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杨立万一死,等于他畏罪自杀,拓跋蔺无法将幕后主使人抽出来,而她要查的事也断线了。
“然然,你觉得杨立万是被谋杀还是自杀?”自被关在房里,凤云汐就没有停过下来,在房里来回踱步思考这事。
“谋杀。”炎妃然肯定的说。
“那谁让他服下毒药呢?据调查所知,现场并没有挣扎的痕迹,若不是在他的牙缝里发现了‘绝命散’未融化的屑末,还真的不知道他是吃毒而死。”凤云汐坐下来,替自己和炎妃然各倒了杯茶,继续说:“杨立万私藏了那么多财宝,不可能是他一人能做出来的事,肯定是有同谋,而那个人知道杨立万被我们所擒,估计是怕杨立万会供出他来,所以先下手为强,把杨立万杀了。可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炎妃然沉默不语,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杨立万的死让她想起李衡来,两人同样是服毒自杀,在他们身为囚犯那刻,身上的东西就被搜刮一空,毒药是怎么来的呢?那必定有人暗中给他们的。
那么,杨立万的毒药是谁给的?又是怎么给的呢?
炎妃然把收集到的资料在脑里重想了一遍,听他们说,把杨立万由囚车移到地牢时,过程中除了监押他的士兵外,没有人能近他的身,就连他的家眷没有跟他关在一起,所以说,能接触杨立万的只有那些士兵咯。
只要找出跟他接触的士兵,肯定能找到凶手,蓦地,她脑里闪过一个画面,就在她听到有人惊叫他死了时,当时她跟上前去,见到一名守卫兵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那时她注意力都在杨立万身上的,所以并没有留意他的动向。
很快睿王的部下冷烈带人赶来,她怕身份被他拆穿,就悄悄退到一边时,不经意看到那名守卫兵也趁大家将注意力放在死者身上时,悄悄的往外溜。她想叫住他时,却让冷烈发现她,然后问她怎么在这里?
她一抬头,见到冷烈皱眉,就知道他认出自己来,她说了来意,说自己是想找杨立万问一些私事,但还没见到人,他就死了。
冷烈没有为难她,叫人把她送回去,出来时,她想找那个守卫兵,可对方早就不见身影,现在回想起来,这个守卫兵最值得怀疑的,不知道睿王和宇文拓有没有想到这一点。
不行,还是去问问他们情况如何,不然时间拖久了就找不到人。于是,她叫凤云汐扶她去见睿王。
听了她的来意,拓跋尧沉吟道:“这个人已离开驿馆了,他是假扮守卫兵混了进来,所以没有人留意到他长得怎么样子的。”
“我知道。”虽然当时只看了一眼,但他的五官她还记得,于是叫人拿来笔墨,将这个人的五官画了下来,然后递给拓跋尧。
接过画,拓跋尧看了一眼,就交给冷烈,命他立即派人去找,然后盯着炎妃然问:“你到地牢找杨立万问什么私事?”
炎妃然还没有回答,凤云汐即抢着道:“都说了私事,你问来干嘛?”
拓跋尧凉凉扫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继续跟宇文拓说话。
他如此漠视
的让凤云汐心里却不舒服,但又不好在那么多人面前跟他计较,憋着气朝他背影做了一个鬼脸。谁知拓跋尧仿佛身后有眼睛似的,突然转身,她的表情还来不及回,只好尴尬地模了模鼻子。
一旁的炎妃然将他俩的举动看在眼内,感得十分有趣,不禁想起自己和拓跋蔺来。当初和拓跋蔺闹翻后,两人见面时,他不是嘲讽她,就是挖苦她,有时甚至冷着一张脸漠视自己,那时的她就像凤云汐现在的模样,心里憋着一股气,想跟他较劲,却环境不对,只好在他背后做鬼脸或朝他背隔着空气捶几下解气。
唉!突然间,她有点想拓跋蔺,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呢?把太行山攻下来了,是不是明天就起程回京?若他知道杨立万死了,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很晚了,我们还有事,你们回去休息,明天还要赶路。”拓跋尧还有事要跟宇文拓商议,不知道要多久,所以叫她们先回房休息。
“怎么,我们不能留下来听吗?”凤云汐知道炎妃然一直想知道事情的进展,未等她说话,又抢先帮她发言。
“那是男人的事,你们女人渗和什么。”
“女人怎么啦?女人就不能跟你们男人做一样的事吗?”
拓跋尧无奈地抚了抚额,这女人一较劲起来,就有完没完,若平时他肯定会陪她斗下嘴,可现在没时间没心情。
正想开口喝斥她时,就听到炎妃然道:“云汐,我们回房吧。”
炎妃然看拓跋尧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会跟凤云汐妥协,而凤云汐亦是,她只好出声说。
“可是你……”
凤云汐还想说什么,炎妃然扯了扯她手臂,轻声道:“云汐,我累了,想回去睡觉,你扶我回去好不好?”
“好吧。”见此,凤云汐也不好说什么,只瞪了拓跋尧一眼,就扶着炎妃然离开。
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宇文拓,自她们进来后,目光一直在她们之间徘徊,她们离开时,目光依然跟随着,直到消失门外。
凤云汐喜欢拓跋蔺的事,在他和炎妃然还没分开时就看出来,他以为凤云汐会选择跟拓跋蔺成亲,却没想到她最后会嫁给睿王,更没想到她跟拓跋蔺的王妃竟能和平相处。而且她们在一起互动的画面,令他有一种熟悉感,好像当年炎妃然和凤云汐相处时的情境,特别是刚刚轩辕臻装累,凤云汐明知道她是装的,却不得不妥协的表情。
是他多心吗?还是他太想念过去了?
……
回到房间,凤云汐突然开口问炎妃然道:“再次见到宇文拓,你有没有一种想痛揍他的冲动?毕竟当初他抛弃过你,若不是他变心爱上别人,你也不会跟拓跋凛的人渣在一起。”
“有。”炎妃然坦城说:“在西临国见到他的时候,真的很恨,曾想过很多种报复他的方式,后来在骊山狩猎时,见到**公主,我真行动了。”
闻言,凤云汐眸光闪动,随即想起什么,说:“该不会**公主撞邪的事是你做的吧?”
炎妃然点点头。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于是炎妃然把自己如何恐吓**公主见鬼的经过娓娓道来,甚至把在骊山时,引蜜蜂追李妍和秦羽馨等人都说了出来。
凤云汐听后,拍手叫好,“原来这些都是你做的!我就说嘛,她们那些人太嚣张了,是要教训一下。对了,我来沪州城之前,京都城有个谣传说董若婕冒充当年救了拓跋凜的人,也是你让人爆料的吗?”
“嗯。”
“为什么我不知道你曾救过拓跋凛?我跟你这么好,你瞒着我反而告诉了董若婕?”凤云汐愤愤不平地计较起来。
虽然三人是好朋友,可她对董若婕总有几分保留,就炎妃然一味的对董若婕好,说真的,看炎妃然对董若婕的好,她曾经还吃过醋呢。
炎妃然解释道:“是董若婕叫我别跟你说的,当时你去了西北,一去就几个月,我也把这事忘记了。”
“她真有心计。”凤云汐不屑道,董若婕那时候就开始算计炎妃然,难怪长大后会那么狠毒。“那你回京都城后,你打算如何对付他们?”
 
;谣言的事董若婕肯定会做些什么来掩盖过去,好不容易当上太子妃,她岂会甘心如此被打回原形。
炎妃然想了想,决定对她坦白道:“我是有一个计划,只是没有拓跋蔺的协助有点困难,有些事情似乎他并不想我参与,还有,我真实的身份他还不知道,所以……”
凤云汐月兑口而出:“谁说他不知道,其实他早就知道你的身份。”
炎妃然一惊,“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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