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走了阻眼的白莲花和蠢猪,耳根顿时清静许多。凤云汐背靠着铁栏坐下来,不过她可以猜到,白莲花今天来不只是想显耀,还想探听她会怎么应付接下来的审问。刚才白莲花打量地牢时微微惊讶的神情,估计又会想什么办法来折腾她了。
不知想到什么,她突然叹起气来。唉!不知道妃然现在如何呢?她被人诬告坐牢,在外面的妃然肯定为自己奔波,看怎样才能帮助她月兑困。
“看来你适应能力不错嘛。”就在这时,头顶上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清冽嗓音中带着一丝嘲弄。
她转身站起来一看,见到拓跋尧站在铁栏栅前,冷冷地瞅着自己,惊讶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她没听到他的脚步声?是她想事情太投入了?
“不久前。”在**和董若婕进来找她前,他已来到地牢外,看到她俩往这边走来,暂时避开,待她俩离开了,他才走进来。
“那你都听到了吗?”刚才她骂**的话,骂得那么大声,相信在地牢外的人都能听到,不过转念一想,他听到又如何,她最糟糕最尴尬的事,他不是没看见过,何况她只不过骂了几句粗俗的话而已。
拓跋尧问她:“你打算如何为自己辩护?”
“我有不在场证据怕什么,只是……”她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拓跋尧扬眉,等她说下去。
“只是我现在不能出去找证明,你能不能帮帮我?”眼下除了他,她已找不到适合人选了,炎妃然身份敏感,现在她们不能接触太频率,所以,她不可能来看自己,更不能把找人的任何交给她。
“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帮人的。”
“我又不是外人,我可是你的妻子,你不帮我帮谁?”再说,如果她去坐牢了,他还有没什么面子。
“你都说了,你是我的妻子,但做妻子有你这样做的吗?”
凤云汐侧头看着他,“娶我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你后悔啦?后悔可以给我离和书啊,反正我们又不是正真的夫妻。”
“在哪里找人?”拓跋尧抿抿唇,没有再跟她继续争议这个问题。
凤云汐玩着手指头,咬唇低下头,半晌,似乎做了什么决定,才慢慢吞出三个字,“春满园。”
“春满园?”拓跋尧挑了挑眉,嘴角似笑非笑。
“你这是什么表情?”凤云汐抬头,挑衅似的说:“春满园又怎么?你们男人能去我们女人为什么不能去。”
春满园是妓院,十岁那年,她偷偷溜进去卖图,被他逮到了。她就知道说出来他肯定会误会,而在**公主出事那在,她正在春满园听曲子,并教歌妓跳舞。
“你觉得找那些人为你做证适合吗?”无论是她以前的身份还是现在的,若在那么多人面前说出她去过妓院,别人会怎么看她?
“只要是人就能做证。”怕他再问下去,她不耐烦的问道:“你到底帮不帮?”
“刚才我说了,要我帮人不容易。”
“那你有什么条件?”
拓跋尧朝她勾勾手指,示意她凑过来。凤云汐愣了一下,才慢慢将脸凑上前,隔着铁栏栅,灼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耳旁,带起阵阵酥麻,耳根霎时红了,而他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你……”凤云汐气瞪着他。
“可以不答应的,但你知道吗?刚才我看到她们在外面低声商量什么,我可以预想到,接下来你有可能会转到别的地方,那里可能没有这里那么安静。”语未,他故意加重了‘安静’两字。
她眯了眯眼,心底暗骂:这个男人还真是卑鄙!
最后,她还是妥协了,不是怕会**和董若婕使阴招,而是不想让自己继续受苦待再阴冷的地牢。这些日子,她奔波累了,只想事情完结后,好好的睡一觉。
当天傍晚,她果然被转移囚禁的地方,同样是地牢,可四周臭氧薰天,耳边不断传来呼天抢地的喊声,十分恐怖的,同她一个地牢,还关着两名披散头发的疯婆子。
原来这就是后来**和董若婕被她骂后,对她的报复手段,听说是**跑去皇太后面前哭诉,说在探望她的时候,被她抓住殴打了。
真可笑,那个老太婆也太无知了吧,她在地牢里面,她们人在外面,如何殴打?可惜她无法为自己辩白,因为没有人给她机会上诉。在地牢里,任由人怎么喊冤枉,根本没有人会理。
这里才是大理寺最底层也是最黑暗的地牢,之前那个地牢,太安静和太干净了,难怪白莲花看到会讶异。
“凤云汐。”一名年轻的狱卒提着一只竹篮子走过来。
“有事吗?”她无精打采的抬起头。
“你有位叫小飞侠的朋友,送来的饭菜。”说着,狱卒打开篮子,由里面取山三菜一汤,从铁栏栅里塞进去。
闻到饭菜香,同牢的两名疯婆子,立即警觉起来,看到饭菜被塞进来,不顾一切的撞开凤云汐,扑上前用手就抓来吃。
“你们住手!那是我的饭菜啊!”凤云汐急叫道。
“这里还有。”狱卒又从篮子里拿出一碟馒头,“你朋友说,馒头有你最爱的肉馅,记得要吃。”
凤云汐一听,醒悟了,她一手抢过来,护在怀中,然后跑到角落里。
幸好两个疯婆子手上还有饭菜,没有来抢她的。
等狱卒走后,她把拿起馒头捏开,吃了两个,第三个里面有夹着一张纸条,她打开来一看。是炎妃然的笔迹,上面写着:对不起!静候佳音。
虽然短短七个字,但她已明白炎妃然的意思。对于她关**和董若婕诬告的事向她道歉,然后告诉她,她在找办法帮自己。她就知道,炎妃然不会任由她被冤枉的,正如她,也不会让炎妃然受苦一样。
第二天,凤云汐被带到金銮殿。原本是带她到凤寿宫,由皇太后亲审的,可因昨天**公主说凤云汐殴打她,这事被皇上知道了,也惊动了野朝。**公主说一定要让大家看清凤云汐的真面目,要求公开审讯,似乎想把事情闹大。
皇上自然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凤云汐是凤丞相的千金,又是睿王的新婚妻子。然而,**公主在皇上寝宫外跪了几个时辰,天又下着雨,皇上再硬心肠,也不忍看到她如此。于是征求了凤丞相和睿王的意见,他们也同意公开审讯。
金銮殿内,炎妃然也被请来了,是因为那天凤云汐抗旨的事,她被请来当证人。
文武百官恭敬站立在两旁,武承帝坐在龙椅上,皇太后没有到殿前,所以武承帝旁边坐着皇后和皇贵妃。
下面站在着董若婕、**公主和炎妃然,还有太子拓跋凛以及睿王拓跋尧。
随着太监高声扬起,凤云汐由两名士兵带上来,行过礼后,跪在殿中。
武承帝轻轻咳了两下,开始审问,“凤云汐,**说你装鬼吓她,可有此事?”
“回皇上,没有此事。”凤云汐答道:“臣妾是被冤枉的,臣妾根本不知道**公主发生什么事情,事后过了几天才在外面听到传言,说她得了失心疯,是她自己说见到鬼的。”
“你狡辩!”**公主站出来,指着凤云汐激动道:“除了你,还有谁如此恨我?不是你站在牌位前吓我会是谁呢?”
“正所谓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公主,臣妾走遍大江南北,半夜在外扎营露宿,却从没有被鬼吓过,为什么呢?因为臣妾没有做过亏心事。你心理有鬼,遇到鬼,却诬陷我装神弄鬼,这样对我不公平!”凤云汐说话的声音清亮,咬字清晰,条理清楚,一气呵成,句未还来个绕口令,让原本庄严压抑的大殿添了几分轻快。
**立即嚷道:“父皇,您听听她说,她分明就是在恐吓儿臣。”
“公主,臣妾看你是得了迫害妄想症吧?这就叫恐吓?难怪会说臣妾装神弄鬼。”凤云汐转而对武承帝说:“皇上,你来评一下理。”
“云汐。”凤丞相见到女儿在公堂上如此放肆,便出声提醒她。
拓跋尧在一旁也皱眉。只有炎妃然在偷笑着。而董若婕更是咬牙切齿的,看凤云汐一副得意样子,难道她有办法为自己辩护?皇太后不是下旨了,不准凤丞相和睿王插手此事吗?
皇上对凤云汐的大胆直言,并没生气,他问:“凤云汐,你说你没有装鬼恐吓**,你可有凭证?”
皇太后下旨说不准凤丞相和睿王在殿前帮凤云汐说话,他只能给凤云汐一个为自己辩白的机会。至于能不能让皇太后相信,让大家相信,那就要看她的造化。
“回皇上,凭证就没有,人证倒是有。”说着,凤云汐往**和董若婕瞥了一眼,“她可以证明**公主出事那天,臣妾有不在场证明。”
“谁?”
“春满园的花姑和秋紫梦姑娘。”
她的话刚落,大殿的文武百官,顿时静寂无声,你看我,我看你的。而董若婕听了,心里乐翻了,心想,妓女能上来作证吗?这可是金銮殿,不是烟花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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