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嗣的话尤在继续:“其实你真正的王牌是你遍布各地的线人,乞丐、游侠、卖货的摊主、食府酒楼的掌柜、名门贵女们常去的珠宝衣饰店、浪荡公子们买醉的花楼,凡是能探知到消息的地方你都安排了人手。不久前你与公子朝在悦林轩吃饭,你便给那里的小厮留了最新的计划。”
魏嗣顿一顿,握住文姜的手臂,强行逼迫文姜对上自己的眼,再度起唇,用含着丝丝笑意的语气说着无比残忍的话来。
“其实这些也算不得什么,毕竟支撑你一路来此的才是最重要的,朕原先还以为是有商人助你,才得使你能调动这么多的人马。”魏嗣摇头,十足的惋惜:“齐国的土地还是齐国人最清楚啊,朕也派人查了,可竟遗漏了偏远的巫山,谁知那里竟藏有金矿和兵马呢,黄灿灿的金子被文姜你一加工,便成了收买人心的利器,直叫朕也深感羞愧。”
若说文姜在前一刻还抱着侥幸的心态,而在听完这番话后是真的绝望了。
魏嗣远比她想象中还要厉害很多,很多。
同时,她几乎是同一时刻想到一件事,魏嗣是真真实实在帮她。
魏嗣留她命是公子朝的功劳,帮她又是为何?
没有帝王会允许前朝公主在国内留有残余势力,且这股势力是愈发强大的,早晚有一天会威胁到帝王的皇位。
“陛下想要什么?”文姜坐正身子,坦然相问。
魏嗣笑笑,并不正面回答,反而问:“若朕将谢礼赐予你,你想用它来救谁?”
“陛下为何要帮文姜?”文姜有些倔强的发问。
“救被你当成棋子的容公,还是对你有救命之恩护你周全的公子朝,还是这群追随你的下属?”魏嗣避过文姜锐利的视线,扶额叹息:“要是朕,朕便选下属,毕竟这些才是你的保障,得了他们你才能和朕抗衡,拿回你的齐国。”
“陛下!”文姜咬牙,生了薄怒。
“其实容公也是不错的,他声名远扬,谋略高超,正是辅佐帝王的好帮手,再加上他手里还有如卿阁,如卿阁暗藏的高手可比你的暗卫厉害许多,据说里面的衡蝶还授过你护身术。”
魏嗣说着,剑眉微微皱了起来,薄唇紧抿间宽袖随手一挥,再看,指间便夹了一根闪着微光的银针,“可惜你才学了几天,功力还不够,这藏在头皮上,不怕刺到自己么?”
文姜恨得咬牙切齿,魏嗣还一脸无辜,将银针抽出,放在掌心,对文姜道:“你看,这针尖被毒淬过呢,这可是剧毒,你不是想害我罢?我找了那么多宫人服侍你,竟没一个发现么,真是一群蠢才!”
“陛下真是深藏不露,文姜拿到的资料可没说陛下会武。”文姜淡淡扯了嘴角,勾一抹笑意,淡然嘲讽。
“朕年轻时跟名师学的,你也知道这帝王之位要想坐得安稳,总是需要些东西防身的。”魏嗣收了所有嬉笑,微微沉了声音,起身道:“朕的戏唱到这里便结束了,文姜公主可想要用谁来换谢礼了么?”
“既是谢礼,便该文姜来选。”文姜跟着起身,站定,望着魏嗣,眉眼沉稳,缓声道:“三人文姜都想要!”
“真是个贪心的。”魏嗣朗声大笑,长腿一迈,朝外走了。
文姜松了一口气,快步跟上。
这便是默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