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很冷很冷,我睁开双眼,却只在远处看到了昏黄的灯光,场景莫名的眼熟,我毫不犹豫地向那边走去。
有人,有人在争吵。
是谁?
我推看一隙门缝,看到灯光投落在地上的影子,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我看不清女人的脸,而男人,我不用看只听声音就知道那是我老子。
这是怎么回事?我还想再仔细听听他们说什么,可惜,我怎么也进不去,身体被什么束缚,动弹不得。
我想叫人,我觉得最起码那老头子会搭理我,可张开嘴,确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争吵声再次响起,女人哭了,很悲痛的声音,她了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她嘶叫着,恳求着,可再没听到我老子的声音。
突然就寂静了,可那压抑的空气告诉我,事情还没有结束。
那影子动了,开始向门边靠近。
可以看见她的脸了!但……这种时候我不是应该快速离开么?被别人发现我在这里,说不定……
但,但是有点期待,她的声音,她那熟悉的声音,让我忍不住想看看她,看看她的脸,她是怎样一种容貌?
影子近了,近了……
可为何这光如此暗淡,我看不清啊,明明我们离得这么近,为什么我只看见她的长发?
我们面对面了,我看不清她的脸,她似乎根本看不到我,我们并排在门边,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脸向我这边转来,却是转向了她的身后,她动了动,我这才注意到,她身上满是血味,不止如此,那头黑发,这时不正是滴着那血红么?
[替我保护好红氤和紫椰。]她这样说道,然后,她终于看向我了,我很想叫她,可是,我该叫她什么?
她的视线冰冷,只是淡淡的扫了我一眼,就走进了黑暗里。
为什么!为什么,你刚才不是说了么?你不是叫老头子保护我们么?若你不是那个人,那你告诉我,你是谁!
回来!别走!
回来!为什么你不认识我?
突然,我发现我能动了,我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可才刚刚跨出一步,脚下就空了,心里突然空悬,我就这样失重的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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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椰!紫椰!……]身体一阵晕眩,我听到耳际熟悉的声音。
拜托,别动啊,我浑身酸痛的!!
我愤怒的瞪他。
[嗬,还挺精神。]他的脸在我面前放到最大,我刚想骂人,却发现他只是试了试我额头的温度:[嗯,退烧了,怎样感觉好些了么?]
天,我看到了什么?
余陵奕穿着围裙!
余陵奕端着一盆挂着毛巾的水!
余陵奕又拿起了一碗粥!
怎……怎么办……
他把勺子轻轻在碗边拨动几下弄去溢出水分的动作……太……
不要啊,我最受不了这个了,别这样温柔地对待我!!
[哦呀,这是什么表情?]他明显是注意到了,很是得意的笑着。
我突然感觉压力大减,你继续口得瑟,总比那贤惠的模样好得多。
刚舒一口气,他就把那勺子送到我嘴边:[我刚温的粥,再一会就凉了,你喝点吧。]
[……]啊啊啊啊!!!求你别这样!你这样我怎么骂你!我怎么无视你!我怎么鄙视你!我怎么嫌弃你!
[紫椰。]
[等!等一下。]我尽量保持和他的距离,但这一动作又让我觉得头晕目眩。
[动作别太大,你昨晚发烧了。]他放下碗,坐在**边。
[啊?哦,我,我有说什么么?]
[有。]
[……]一定是听到秘密了,不然他绝对不会回答的这么干脆!!我是要一刀两断永绝后患,还是弄死他?
[你……]他突然红了脸,对,没错,他的脸红了:[你拉着我……]怎么办,我有不好的预感,比如他今天的表现,比如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话。
[你说,]他像场景重演一样拉住我的手,那灼热的体温让我激动的想要立马抽开手,可奈何这杀千刀的发烧,让我根本没力气逃离他的魔掌。他又趁机将唇放到我耳边,[别走。]
声音震动敏感的耳膜,我觉得浑身都躁动起来了,看来我又开始烧了。
但我很快意识到他是在重复我发烧时说的话。
我拉住他,叫他别走?
嗯——他好像误会了什么?我是不是该做些什么解释才好呢?但……看着他乐呵呵的样子,我又实在说不出口,加上……天啊,你笑得这样暖,太引诱了!!
等一下,我可以想象那是红氤在柔柔恬静的笑……呃……我似乎,没办法把两张风格完全不同的脸交叠在一起……
我内心挣扎着,咽下了他喂来的粥。
嗯,味道真不错。就是和楼下大妈家里卖的粥味道太像了点。
[还要喝么?]他贤惠的收拾空碗。
[嗯,让陈妈多放点肉,就说是我叫的。]
[……好。]
他轻轻合上门,我也慢慢想起了昨晚的梦。
也许,那并不是梦,而是在我记忆未形成之前的,某个被遗忘的角落。
非常,非常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