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盆冷水冲了来,浇灭了身上的汗水。
我睁开眼,昏黄的光只照亮了小块的区域,光线外的黑色中隐隐看出人的影子。
我感觉不到我的双手,看过去,竟是被分别吊铐在墙上,不知这个姿势保持了多久,反正我现在已经没了知觉。
[醒了?]已经有点苍老的声音响起,让我忆起了从前,那段没有父亲陪伴的时光里,那个人的身影形影不离。
[呵呵,怎么您也出面了?]那声音除了萧峰然还会有谁呢?一时间,我觉得我先前的所有认知都充满了迷雾,看不清了,模不透了,繁乱难理。
[紫椰,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你倔,你们两个都倔。]
[呵呵,你指的是我和红氤呢?还是我和父亲?]
[……当然是你父亲!]他似乎犹豫了一下,苍老的面容有些许不自然……
[哦!这样啊,既然你知道我倔了,又有什么好说的?]不知为什么,我有点想笑,可不是么?我过去都是生活在这群人之中,他们曾经对我如何?现在又对我如何?也许一切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当然,我也没资格这么说,因为,我也不是付出了全部的真心。
[去吧!]那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经历了太多,使他的简单一句话也充满了毋庸置疑的威慑力。
几个人上来了。呵呵,这些人我都认识。
我冲他们笑笑:[我不会原谅你们的。]他们扭曲着脸,抽出刀子,一副不忍的样子,将闪亮的刀子伸向我。
还真是装得像啊,还觉得我会认为你们是受人逼迫?何必这么假惺惺的模样,何必这样怜悯的看我。
[我们这是为你好,BOSS。]峰然大言不惭的说着,他身处黑暗中,我没看清他的表情,但我知道,那表情一定令我厌恶,恶心!即便不用看,也嗅得到那种腐朽的恶臭。
[我呸!谁是你BOSS!你会对你的老大做这种事么?……啊!]话未说完,那刀子在我左肩深深地割了一刀,丝毫没有犹豫,就像是在分割即将下锅的生肉,动手晚了,慢了,就赶不上火候了。
鲜血迸溅出来,迅速染红了我左半边的视线,我眼睁睁看着那鲜红的刀子将我的肌肤分割开来,一刀而下切出的整齐的肌理顺着分开的两边往下,鲜血像打开的闸门潺潺不绝的流,我看到红丝密密的包裹下,那女敕红色的肩骨。
呕~~!
我躬身没命的呕吐,我不得不承认这是我平生见过的最血腥的场面,那还是自己的血,自己的肉,自己的……骨头……
已经痛到了麻痹的肩,刚才的剧痛仿佛只有一瞬,我一动都不敢动,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突然想到了耶稣在最后的晚餐上说的一句话,我还曾经对那种漫无边际的话嗤笑不已。
场景换到现在,我不是什么耶稣,我也不会有那种大度的心怀,我所知道的,就是这里的所有人都是那个犹大,带着扭曲的面具,掩也掩不住的的丑陋嘴脸。
[继续!!]峰然的声音透着凉气,再也不温和。
[……]他们解开铁链,将我翻了个身,压着我的脸与冰冷的墙面毫无间隙的贴近,又继续锁好。
这是干什么?就好像是为了专门刻上似的。
我挣扎了一下,当然挣月兑不了的。背上触上了冰冷的刀间,慢慢地,扎进肉里。
利刃再次进入身体,我竟连痛楚都感觉不到了,我听着那声音,那身体被割破的声音。
[我已经听云飞说过了。你,和余陵奕爱得很腻嘛!]
[……你……嫉妒?……]
[你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以为你父亲死了吗?]
[……]死了?南凌也这么说。突的,我想起了奕那天诡异的行动。
似乎,有些事情,可以连上来了。却又向着我所不知道的方向行走。
[你们下去。]峰然走了过来,接过刀子。我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又关上了。
[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么?]我嘲讽的笑笑。
[是的。不能告诉他们,因为我给他们一张录像带,上面是庭被锁在墙上,被长剑慢慢的,一刀,一刀的刺死的录像。当然,我没告诉他们那是假的。]
[你是嫉妒余影!]不然我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
[……哈哈,好好,不愧是庭的儿子,这样就猜到了。]刀尖慢慢的在肌肤上油走,似乎找到了位子,又缓缓的刺了进去。耳朵里是肌肤分裂的声音,刺耳又剧痛。
[我要杀了他!杀了他!可他们就这样消失了,我找不到啊。现在好不容易他的儿子出现了,你说我会放过这个机会吗?]峰然的声音近乎疯狂,下手的力度加重了些。
[……所以你希望我杀了他,或者通过他找到父亲。]我抬头,发现那暗灰色的墙上,已经被我抠出一道道痕迹。是啊,确实很疼,刀子割开的地方能不疼么?背后粘稠的液体,腥臭的味道,我想喊,可是喉咙像堵着什么似的,我发不出声来。大口的喘息,以此来宣泄那疼痛。
[哈哈哈,居然还能这样平静分析,嗯嗯,看来你也没荒废了锻炼。还是说……你在强忍着?]那时常以慈爱的眼神看着我的人,开始在我的脑海里远离,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那么,现在在我身后的人,是谁?
哦!我知道了,这才是他的真面目,这十多年来终于展现出来的真面目。
[说不出话了么?]他硬是把我的下巴扭向后面:[黎紫椰!为什么你和你父亲一样!!]
[滚!]我把头转回去,[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目的,要是你敢伤害红氤,我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你放心,不会伤害她的,现在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刀上带上了泄愤的意味,扎入肉中的力量更狠了。
到底是要怎样?就算是泄愤,就算是惩罚,也该够了吧!!
[你从以前开始,就不爱问为什么。唉!算了,说正题吧。]他似乎累了,就停了手,远离了我,又去翻找了些什么。乘着着间隙,我得以松了口气,但吸气的时候,又动到了伤口,狠狠地打了个颤。
[现在还不晚,我只要你不再见余陵奕。]
[你算个屁!你让我怎样我就怎样啊!……嘶——]他的手带着老茧模上我的伤口,伤口就像被人再次撕开似的。但很快,就有凉凉的东西敷上了。是药?
[是,你天不怕地不怕,我对你来说确实什么都不是,对他也一样,我什么都不是。但是,我不会让你回去的,这样我的计划就都要泡汤了。]
[……]那可不一定……我会逃走的,一定!
他不再说话,上完药,他就离开了。
逃!
离开这里!
这个信念非常的烈。至于逃去哪?冥冥中,以有了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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