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沁柔越挣扎冷俊便抱得更紧,到后来她已经不敢再多用一分力挣扎了,只是倾尽一生的力气,紧紧地回拥他,即便此刻与他一道,能抱着一起死,能合葬,哪怕最后是葬在蛇肚子里,她也无怨无悔了。
有夫如厮此生足矣!
那眼镜王蛇又一个翻身把冷俊早已破碎不堪的身子拍到地上,沉重的蛇身又重重往他身上砸下来,两个人被压在千斤重的蛇身下面。
咳,他咳出一口腥红的血,全都喷在了她的脸上,想必他的身子早已痛得没有了知觉。
眼瞧着那张能同时吞下几头大象的蛇,张大了血盘大口就要沉沉地落到他身,展沁柔就在他的身子底下,瞪得眼睛都快月兑窗了,却没有办法把冷俊从自己身个移开。
那尖尖的毒牙闪着黑利的光像一把死神的镰刀,朝着冷俊的背颈上挥去,死亡的恐惧像一条毒蛇紧紧地扼住两人的咽喉。
不!她还不想死,他也不能死。
他还要活着娶她做他的魔妃,她还没有来得及画他呢,如果今生没有画成,她死不瞑目啊!
停!
停下来!
停下来!她用自己颤抖的双手密密地护住他的头颈,双眼瞪得大大地瞪视着那条眼镜王蛇的眼睛,心里拼命地大喊着,“停下来!”
她真的喊了出来,那蛇仿佛能听懂她的话,猛地收住了往下冲的势头,嘴一合,收起了毒牙,终于清明地移开了尾巴,不再攻击他们。
哈!这蛇似乎真的能听懂她的话,展沁柔呼出大大一口气,仿佛死过一回,幸好只是在鬼门内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呼!她用手模一把脸,发现手上脸上全是他粘稠的血液,她惊惶失措发了疯似地喊叫着他的名字:“冷俊,冷俊!冷俊……”
但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显然已经失去意识了。
那个玄色劲装的美男见展沁柔失心疯地叫着冷俊的名字,也顾不得被那条眼镜王蛇再次攻击的危险,直直冲到他们身边。
“停下!冷静!”冷倩想把二人分开,却发现冷俊虽已经失去意识,但他的手却一直紧紧地扎着展沁柔的腰,怎么掰也掰不开。
“抱着他坐好。”没有办法,那个玄色劲装的美男,唯有让展沁柔抱着冷俊坐好,再把自己的真气渡一部分给冷俊,先稳住他的心脉再说。
众人见那眼镜王蛇竟然听得懂展沁柔的话,不再攻击他们,也停下手,过来关心冷俊的伤势。
“先回狼堡。”那玄色劲装美男过了一些真气给冷俊,见他的脸色慢慢恢复了一点血色,身上的伤口也渐渐止住了血,有的竟然已经在缓缓地愈合了。
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今天有什么恩怨情仇都暂时放下,等冷俊的伤好了再说。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冷俊这一睡,便睡了七天七夜,虽然他身上的伤已经完全愈合了,可不知为何他竟然没有醒来,一直沉沉地睡着。
展沁柔衣不解带天天守在他的身边,连睡觉也只是伏在他的chuang塌前眯一会,当作休息了。
“沁柔,留下来,不要走……”又是这句话,这几天来他常挂在嘴边的就是这句话。展沁柔用热水洗一洗毛巾,细心地帮他擦脸,一个不小心又被他死死地拽住手,久久不愿放开。
那天回来谁也掰不开他的手,直到她看到他唇角微动,低下头去仔细地听,才知道他嘴里一直念着这句话:“留下来,别走,陪我合葬。”
直到她哭得稀里哗啦地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我不走,一辈子都陪在你身边,就算死,我也要与你合葬。一生一世一双人,非君不嫁。”
听完了他这句话,他才终于松了手。
但是每每她帮他擦试身体时,一不小心被他抓住,又要费上好半天安抚他,他才会放手,似乎在梦里,他睡得十分不踏实。
这几天他虽然一直没有醒过来,但是他的嘴里却一直喊着她的名字,平时话很少的人,沉睡的这几天却是说了很多模糊不清的梦话。
他一直叫着的除了她的名字,叫得最多的便是娘这个字眼,他似乎对他娘挺依恋的,叫娘的时候唇边还会勾起一抹清清浅浅的笑,那笑是真正的笑,很幸福的像孩子一般的天真灿烂。
这几天,她除了照顾他以为,最好奇的便是他口中的这个娘,好想见一见她,究竟是个怎么的人,竟让他如何依恋。
但是姐弟俩和所有狼堡的人像约好似的,从未提起过冷俊的爹娘,连画像都没有一张。
冷俊受了如此重的伤,原本冷倩是想趁机把展沁柔赶出狼堡的,无奈冷俊虽然沉睡过去,却仿佛到感觉到展沁柔的存在,一旦她人走开一下,他便会做恶梦,满头的冷汗狂飙,嘴里胡乱地喊着,手挥舞着一定要抓住她的手才会安静下来。
鉴于如此,冷倩便没有办法了,一切以冷俊的伤势为重,她与展沁柔的个人恩怨自然是要清算的,不过得等到冷俊的伤势好了以后再说。
至于那条硕大无比的眼镜王蛇,见他们离开了天狼族的宗祠庙,竟然自己缩小了身子,待小到像一条正常的蛇一样,它便张口咬着展沁柔的衣摆,用又圆又亮的犀利眼睛望着她,就如此堂而皇之地一直跟着她回了狼堡赶也赶不走。
展沁柔内心里其实很困扰。
冷俊身上的伤原本没有那么重,后来被这条眼镜王蛇一折腾就成现在这模样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但这事,其实也不完全怪那条眼镜王蛇,毕竟是冷倩动手伤它在先,它才会痛得发了狂,才会伤人。
但无论是出于什么原由,冷俊终究是伤了,所以当它用那又圆又亮的犀利小眼神,直溜溜地瞧着她,泪光盈盈地跟在她身后,一副求带走的小媳妇模样,展沁柔又真的狠不下心去对它下狠手。
本以为来个眼不见为净,把它赶走就算了,哪里想到每次都会被它悄悄又溜回来,又跑到她跟前来,巴巴的小眼神溜溜地缠着她。
唉!展沁柔很无奈,这眼镜王蛇的修为极高,别人根本拿它无可奈何,它一缩小随便找个地卷成一团,便是修为高超如那个玄色劲装的美男也拿它没有办法。
冷俊这次伤得很重,狼堡上下皆因为他的伤势而变得愁去惨淡,从主子到下人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厚厚的寒冰,沉重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冷倩看在冷俊的份上没有马上追究展沁柔的责任,但是那后院里的女人们可不会就此放过她。
刚安置好冷俊,南宫菲菲便带着吴奈和四大婢女女来给展沁柔好看。
冷倩说非常时期,凌云轩暂时解除了禁令,以方便众人随时探查冷俊的情况,于是南宫菲菲一群人常常借着来探望的机会对展沁柔各种排挤。
“展沁柔,你给我滚出去。狼主之所以被伤成这样全是你的错,你还好意思留在这里,不得不说你脸皮真是比那城墙还厚上三分。”南宫菲菲抢过展沁柔手中的毛巾,丢到铜盆里,又用肩头狠狠把她撞退出chuang沿三步。
那毛巾在铜盆里荡了几下,水漾了出来,溅到展沁柔的脸上,落到她的身上和脚上,湿了满身满脸。
四个婢女见状急忙上前占据了冷俊塌前的位置,令展沁柔即使想再回到塌前也没有位置。
展沁柔咬牙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狠狠地瞪着那几个可恶的女人,若不是她现在只一心想着冷俊的伤势,不想打扰到他,我一定会把这几个娘们整得哭爹叫娘。
吴奈抱着双手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恨不能也上前踹她两脚以解心头之恨。她可还记得,就是昨天展沁柔还设计她们六个,让她们去爬烟囱,搞得她们乌漆麻黑地被狼堡上下笑得脸都青了。
想到这,吴奈胸口的恨意更甚,索性端起那个铜盆,径直把整盆的水全泼到展沁柔的身上,风凉水冷地说:“哎,一不小心,我手滑了。不好意思劳烦你再去打一盆就是了。”
寒冷的一月,昨天夜里才刚下过一场雪,白天里正是融雪最冷的时候,展沁柔却里外湿了个透,脸上的水气形成一层溥溥的寒霜,眉头上挂着的水滴都快成冰了。
忍住!强忍住寒意,压子发抖的动作,展沁柔何时吃过这种暗亏,但现在不是反击的好时候,若是想留下来照顾冷俊,必不能与她们闹起来,否则冷倩必定会捏着这个把柄,让她滚出狼堡。
离开狼堡她并不怕,但绝对不能在这个时间点上。如今冷俊还徘徊在生死边缘,无论如何她一定要留下来。
狠狠地咽下堵在心口的闷气,展沁柔伸手去接那个铜盆,恨极反笑,道:“没什么,水我再打就有,不过……”
咣!展沁柔话还没说完,吴奈器张地把铜盆丢到了门外,举起一双纤纤玉手摇了摇,气死人不偿命地说:“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今儿个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太冷,我总是拿不住那铜盆,劳烦你去捡一下了。”
嘶!也不知打那里窜出来一条浑身乌黑的眼镜王蛇,它虽然浑身乌黑却在蛇鳞片之间隐隐散出些许金光来,它立起半米高,冲着那几个女人吐信子,似乎在保护展沁柔。
啊——四大婢女吓得脸青唇白,又叫又跳地抱成一团。
南宫菲菲和吴奈在见识过那条巨大无比的眼镜王镜后,再见这条五六米条的蛇却是不怕,不过南宫菲菲仔细瞧了一眼后,猛然发现新大陆似地尖叫出声。
“它它它,它是宗祠庙那条巨大无比的蛇,缩缩小了。”那时由于南宫菲菲站得最近,所以她也最清楚那眼镜王蛇的模样。
吴奈一听也有点发怯,毕竟当时那么多个人都拿那条眼镜王蛇没办法,不过它似得能听懂展沁柔的话,而且看它这样子,该不会是见她们欺负展沁柔,所以来保护她的吧?
“眼镜,”果然没错,展心柔朝它轻喊一声,那条眼镜王蛇咻一声飞到她身上,自发自动地挂在她的脖子上,不过仍然警戒地吐着信子,又圆又亮的犀利眼神仿佛在说你们谁敢再欺负她,就拿你们当饭后餐点。
“岂有此理,居然还敢把那条伤害狼主的蛇带回狼堡,我看你就是居心*。”南宫菲菲虽然也怕那眼镜王蛇,但一想到是因为眼前的一人一蛇才让狼王受伤至此,便是怕也要骂上两句。
展沁柔明知这几个人今天是故意来给她下马威的,却没有心思跟她们吵,她瞧一眼躺在chuang上一动不动的冷俊,又意味深长的道,“你们最好祈求他马上就醒过来,否则有你们跪着来求我的时候。”
说完她捡起那铜盆,头也不回地往回到自己的厢房,越是这个时候她越不能病了,否则就不能照顾冷俊了。
南宫菲菲朝着展沁柔离开的背影啐了一口,十分解恨地咒骂:“践人,我看你得意到几时。”
事实上,南宫菲菲早就从宗祠庙长老那里听说狼王带着展沁柔过去,是准备以魔妃的身份正式入族谱,做祭祀仪式的。
这件事对南宫菲菲而言,无疑是打脸的行径,是她此生最大的侮辱。
她一个正正经经选出来的正式魔妃还没有入族谱,也没有得到正式的祭祀仪式,展沁柔一个不知打哪来,处处不如她的小贱民,却得了这份她盼也盼不到的厚爱。
她怎能不恨!
是以她今天才会不顾冷倩的警告,趁着冷倩忙于处理狼堡的公务时,私下怂恿吴奈、春香、秋色、夏荷和冬梅五个人一起到凌云轩整治展沁柔。
此时门外有一双玄色镶银边的长靴子,静静落在厢房外的树梢上,他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全都看在眼里,却没有出手阻止。
展沁柔在自己的厢房里草草地洗了个澡,有那些女人在轮流照应着,她本应该好好休息一下,毕竟她身上的伤也不在少数,虽然都是一些皮肉伤。
然而她人是躺在*上了却翻来覆去像烙烧饼似的,怎么也睡不着。
而此时冷俊那边,也是水果火热,六个人手忙脚乱,完全慌了神。
展沁柔才走开没多久,冷俊就开始发烧,口中喃喃念着一个人的名字却听不清是谁,春香急忙给他敷上冷巾,才一转眼就被他甩掉,仿佛陷入深沉的恶梦一般,手不停地挥舞着,全身惊鸾抽搐,几个女人压也压不住。
不一会的工夫他不发烧了,不过的额头就开始狂冒冷汗,如下雨一般倾盘而下,照这种情况下去,用不了多久,他便会因为月兑水而亡。
六个女急得快疯了,犹豫着要不要把展沁柔叫回来,似乎只有她才能安抚现在的冷俊,虽然她们确实不待见展沁柔,但是她们对冷俊的那份关心却是如假包换的真心实意。
那双一直守在门外的玄色身影仿佛一个黑夜中出没的鬼魂一般,悄无声息地进到房里,“让开。”
六个女人一见是他,便满怀希望,均恭恭敬敬地挪了地,把chuang前的位置腾了出来。
他拉过冷俊的手,搭上他的脉,一大约两息的时间,他收回手低下头凑近冷俊的唇边仔细地分辨他说的话,不一会,他抬起头来,肃着脸对那六个女人说:“两个法子,要么你们去把那位展姑娘请回来,要么你们去把冷倩请过来,不过纵使冷倩来了,最后还是得去请展姑娘。”
六个女人面面相觑,这哪是两个选择呀,根本是只有一个选择,而且如果她们去请冷倩的话肯定会被狠狠削一顿的。
众女把吴奈拱了出去,她唯有硬着头皮,问那身穿玄色劲装男人:“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摇头,又见众女忿忿不平的样子,以往总是略带笑意的俊脸寒了起来,一本正经地道:“这是心结,除了她,无人可解。你们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人请回来,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他这话一出,六个女人皆抖了一下,低下头暗暗咽着口水,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包括那个在武道会上排名第五的吴奈,也是一副畏惧不敢不从的样子。
“速去速回,你们等得,狼主等不得。”
留下一句话,他甩一甩袖子走了,可是几个女人却丝毫不敢怠慢,匆匆结伴去把展沁柔请回来,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请回来。
因为那个男人可是言出必行的,尤其这事还牵涉到狼主,他更是雷厉风行,别以为他走了就不管了,实际上他就像是狼王的影子无处不在。
几个女人实在是没有办法,唯有硬着头皮去求展沁柔,可展沁柔有言在先,要她们跪着求她。
于是展沁柔的厢门外便齐刷刷地跪了六个女人,她懒得跟她们计较,尤其听说冷俊的情况并不好,她立马就回去没有矫情,但是也要她们保证在冷俊没有醒来之前,不许踏进凌云轩一步。
不过一月里天寒地冻,六个女人跪在冰天雪地里,即使展沁柔什么也没有做,也够他们受的了。
这几个女之间的梁子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仇越来越深,究竟还有没有解开的一天,谁也不知道。
展沁柔依旧用那个铜盆打了一盘热水回到厢房里,拧了毛巾刚想帮他擦一擦额头的汗,不料手才靠近就被他猛地一下钳住。
“冷俊?”被吓了一跳,以为他醒了,试探地叫他的名字,却见他的双眼仍旧紧紧地闭着,只是听到她的声音又抓住她的手后,便不再大汗淋漓了,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唉……”她叹一口气,纤纤素手抚过他的额际,这样子的冷俊真的是让她又心疼又窝心,她无时无刻不在祈祷着,他快点醒来,好想告诉他,她有多爱他。
“你用了什么方法,让他对你如此着迷。”一个低沉的声音凭空出现,那玄色的身影来无影去无踪,让人难以捉模。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那男人明显质问的声音,让展沁柔有些不悦,她和冷俊的感情已经有太多的人搅和进来,为什么连一个初识的男人也要来凑一脚,真是受够了。
那男人也不生气,来到她的跟前,嘲弄地挑起她的下鄂,修长的拇指轻刷过她红艳水润的唇,警告道:“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我不管你接近他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休想得呈。”
啪一掌,展沁柔狠狠地拍掉那只轻浮的手,溜圆的黑眸子里跳跃着火苗:“请你放尊重点,像你这般轻浮的举动,我随时可以告你调戏良家妇女。”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法律为何,不过在古代尽管再怎么开放,大抵也是男女受授不亲的,像他刚才那般轻浮的动作断然是不被允许的。
“嘻!”那男人轻勾起她鬓边的一缕秀发,唇边展现一抹妖魅的笑颜,狭长的丹凤眼端的风流魅惑,漆黑如子夜的眼睛熠熠生辉,直勾勾地朝她放电,以沙哑感性的嗓子悠悠地道:“论相貌,我并不输于他,说武功修为我俩在伯仲之间。他这一睡不一定还能不能醒来,与其守生寡,倒不如跟着我,保你荣华富贵一生受用不尽。”
那一双仿佛能把人吸进去的黑瞳确实能够动人心魄,展沁柔几乎可以从他的眼睛里看到闪闪的电光,不可否认他确实有吸引人的本事,是女人都会很容易就陷进那一抹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展沁柔在他火力全开地勾挑之下,竟也觉得心头小鹿乱撞,只可惜他一开口便让这美好的一切幻灭,光长了这么一副好皮相,却只是个凡会俗子。
她一把夺回自己的头发,朝他番一个大白眼,恶狠狠地道:“他醒不醒得来,是我的事,与你何干?我劝你莫要自以为是到处拈花惹草,小心生儿子没**。”
艹,居然敢咒她家冷俊醒不过来,特么的我咒你生儿子没**,扯平!
笑容僵在脸上,瞪得眼睛都差点掉到地上,难以置信冷俊居然看上个口没遮拦的,真是真是他难以接受。
“你的话说完了,说完好滚了!你不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见吗?”展沁柔可不管他怎么个想法,要不是看在他曾救过冷俊的份上,她早拿扫把赶人了,哪还会让他在这里大放厥词,咒她家冷俊醒不过来。
妖!越想越不平,他再不走,她说不定会放眼镜王蛇咬人。
那条一直与她形影不离的眼镜王蛇,慢慢地游上她的脖子,抬起头来朝那男人吐出信子,仿佛早已了解展沁柔的想法,只要她一声令下,它便会张口咬人。
“咳!”那男人手握成空心拳放到嘴边,刻意地清了一下嗓子,意图缓解尴尬的气氛,“开个玩笑,不必太认真,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一天,我便不会让他一直这么睡下去的。”
“狗屁,你当自己是谁,华佗在世?还是阎罗殿里的阎王爷?可以随便操纵别人的生死?”这个人在她心理的形象已经彻底地坏掉了,她不要轻易相信他。
“……”一时间那男人顿觉无言以对,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当着他的质疑他的能力。有点意思,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泼辣,不过还蛮对他的胃口的。
两人正剑拔弩张时,冷倩刚巧来到凌云轩门外。
“你们在聊什么?”冷倩拧眉,见这两人靠得如此,又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遂对展沁柔起了介心,提防的眼神紧紧盯着她,似乎想从两人间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什么也没聊,就是瞧一下狼主的伤势,狼堡的事务还要大小姐多辛苦一点。”那男人又扬起笑脸,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冷俊的伤势如何了?有没有好好转?”冷倩倒是没有质疑他的话,自然地随着他的话转移到冷俊身上去。
看得出来冷倩对眼前这个男人倒是十分信任的。
“伤势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那男人望一眼展沁柔,似有所指。
冷倩冷冷地睨她一眼,转身对那男人说,“到我房里来吧,我有事与你说。”
看着那二人走远,展沁柔挑眉,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敢公然邀请一个男人到她房中,看来这二人的关系并不如表面上看来那么简单。
不过她也懒得参和他们的事,自顾自地照顾着冷俊,倒是冷倩那防贼似的眼神让展沁柔非常不舒服,心里猜想莫不是这冷大小姐,喜欢的是这坏痞子?
展沁柔忙着照顾一直沉睡不醒的冷俊,便也由着眼镜王蛇,一直陪在身边跟前跟后了。
这天一大早,展心柔如往常一般打来一盘水为冷俊洗洗擦擦,洗到下半身时,突然一双骨节分明的的大手猛地一下扣住的双手。
她以为他又开始做恶梦了,便放下手里的毛巾,坐下来回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讲那几句重复了几十次的话。
“我不会离开你了,再也不会了,但是你要快点醒来呀,你这样我好担心你。”
窗外一阵微风吹进来,吹乱了他额前的一缕银发。那银色的发丝像个调皮的小顽童,在他的俊美无暇的脸颊上来回地飘动。
柔女敕的素手轻轻抚过他的额头,抓起那一缕银色的发丝,放到鼻子下闻到那股熟悉的发香,好怀念的味道,俊男就是好,连发香也让人如此陶醉。
她暗笑自己又发疯了,闻了一会顿觉不瘾,她用那缕银色的发丝扫过俊面上乌青的胡茬,悠悠地道:“你快点醒来嘛,我好想念你有力的拥抱,别丢下我一个人独自睡去呀,你答应过我,死了也要与我合葬的,你现在这样,不死也不活的,我若去找了别人,你就别哭。”
展沁柔的声音越说越低沉,心里也变得有点低低沉沉的,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堵在心尖上,连空气也变得稀薄,呼吸也变得难以顺畅。为了安慰自己,她倾身上前含住他的溥唇,似乎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确认他尚在人世。
过去这几天她做过不少次这个动手,可是这一次她的头被实实地按着,感觉有一条又湿又滑的舌头,溜进了她的嘴里,与她的香she纠缠,留恋着,久久不恨退回去。
“冷俊?”没想到他会突然醒过来,还趁势偷了一把香窃了一回玉。
他终于醒了,可把她乐坏了,急忙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可是他去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另一只手紧紧地勒着她的纤腰,恶狠狠地说:“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了。”
“你醒了,我谁也不会要。这几天把我吓死了你。”她扑到他怀里强忍住眼泪,以免自己一哭起来眼泪鼻涕收不住,弄糊了他才换上的,一身雪白的云狐裘。
冷俊没想到一醒来就听到近乎告白的放在,内心里暗暗爽了一把,嘴上却还是故作无所谓地道:“不过是有点累,贪睡了一会。”
“咳咳……”两人正四目相对,你侬我侬时,传来一阵清嗓子的干咳,那么巧的,那个玄色劲装的美男进来了。
被打扰了美好的气氛,冷俊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玄色衣服的美男,脸色发臭**地道:“出去,谁准你进来了。”
然而那美男也不计较,一脸严肃地上前拉过冷俊的手,顺手就搭上他的脉门:“我就来确认一下你好完全了没有,干么摆那么臭的脸。”
冷俊因伤躺了这许多天,再加上那个玄色劲装的男人每天过来给他输送真气,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在确认冷俊的身体已经无碍,那男人的脸上明显地松地了一下:“能打死一只老虎,应该无大碍了。”
只是修为的损耗是无法弥补了,唯有等身体好了再慢慢修练回来。
“滚!”冷俊一脸嫌弃地收回自己的手,直接开口赶人,毫不客气,可见被打扰了二人世界有多不爽。
“见色忘义,早知道我就不该那么早去救你。”嘴上虽然这么说,他还是自动发自动地往门口走去,又体贴地为二人带上门。
那玄色劲装美男刚离开没多久,撞到了前来探视的冷倩,看她一脸的担心,与她擦肩而过的一刹那,低沉地嗓音响起:“他醒了。”
那男人如来时一般,化作一阵风飘然远去,不挥手也不带走一片云彩。
冷俊醒来的消息,像一股龙卷风一般袭卷整个狼堡,不一会儿的功夫,狼堡便陷入了欢声笑语中,一扫这几日以来的沉重和低迷,似乎第一个人都从郁郁寡欢中醒了过来,就差没有张灯结彩地入鞭炮庆祝了。
当然他一醒来,后院里的女人也随着他醒来而振奋不以,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地来到凌云轩探望,早就把凌云轩的禁忌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可忙坏了月妍和慕容涵,既要忙着给一大帮子人领路,还要给每一个到访人的端茶倒水。
而展沁柔除了他醒过来那一小段时间以外,这些女人一到便有意无意地把她排剂在外,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她和冷俊接触,别说上说话了,连远远地看着都会被有意的身影挡住两人相接的视线。
展沁柔气鼓鼓地走到屋外,一个人坐在抄手游廊的栅栏上,双脚百无聊赖地晃呀晃呀,心里说不出的惆怅。
其实她可以用计把那些个女人全都哄出凌云轩,但是经过这一次,她也略能体会那些女人的苦处,以及冷俊的为难。
若她想要留在狼堡,必定要容入这一大家子里,以后的可以不去想,但这几个女人怕是她这辈子都无法摆月兑的存在了。
她不想他为难,至少今天她不想他为难。
至少她们每一个人对冷俊的关心都绝非虚情假意,她至少能天天守在他身边,而她们虽然担心得夜不成眠,食难以下咽,却连来探望一下都不行,难怪她们要把她当成眼中钉,若换了她也许会做得比她们更过份。
她坐在栅栏上,双脚晃呀晃,身子前后摇呀摇,几天未睡的剪水秋眸布满血丝,一股湿意划过眼眶,伸手抹一把眼角的湿痕,却越模越湿,泪越抹越多。
那条缩小成五六米长的眼镜王蛇,悄悄地缠上她的身体,一圈又圈把她整个人圈在身体里,用分叉的舌头舌忝着她湿透的腮边,又圆又亮的犀利双眼仿佛洞悉她的所有情绪,适时的给予恰到好好的安慰。
“呜呜呜……”她张开手抱着那个乌黑的三角形大脑袋,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她真的好担心,他就这样一睡不醒,可是她谁也不能说,也不敢说,就怕自己一说出来,便会一语成谶。苦苦地压抑着,一天过一天,越来越害怕,如果他今天再不醒来,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因此而疯掉。
这些日子她总是衣不解带地照顾着他,其实是睡不着,每每打瞌睡的时候都梦见他要走了,吓出一身冷汗惊惶地醒过来。即使那么艰难,仿佛一辈子熬不到头的日子,她却咬着牙没流过一滴眼泪,然而在看见他醒来的那一刻眼泪却怎止也止不住。
内心里的委屈无止无境,无法畅快地排泄,唯有借助眼泪排解,可是这眼泪仿佛怎么掉也掉不完。
“谁欺负你了,哭得这般委屈?”一条白色的丝绢递到她的眼前,语气里却没有多少的安慰之意,一张俊美至极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意味。
她愤恨地一把夺过那条丝绢,她抬头狠狠地剜一眼那张俊美的脸,仿佛泄恨似地把所有的眼泪鼻涕一口气全糊在那条丝绢上。
“要你管,你个不安好心,给鸡拜年的黄鼠狼。”她抽泣着把擦完脸的丝绢,用力丢还他身上,半点不领情。
他倒也不恼,轻轻漾起一抹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若有所思地望一眼天空,许久之后又似笑非笑地开口:“你还是离开狼堡吧,否则说不定哪天,你会死在我手里。”
他一脸风清云淡地说出威胁别人的话,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似的。
展沁柔朝天翻一个大白眼,连眼角梢末都不瞧一眼那完美得近乎妖孽的俊脸,气冲冲地呛回去:“我离不离开,你管不着。冷俊的闲事也轮不到你来管!若有一天我真的离开了,也绝不是因为你才离开,别以为你救了我们一命就可以对我有所要求,我不吃这一套。”
他的唇角勾出的笑意越发明朗,然而笑意却不达眼底,明明是笑却给人一种一颤栗的感觉。
他逼近她扶着她身后游廊的柱子,把她困在他的两臂之间,言词直戳向她的要害:“以你这三脚毛的功夫,呆在他身边只会给他带来无尽的麻烦,你就是一个会走动的麻烦制造者,再无其他用处。而我对麻烦的处理,向来不会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