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沁柔的话才落,慕容涵便极有默契从帐布帐篷里抱出那个饱受摧残的小女孩。
小女孩此刻已然双眼呆滞空洞,衣服一掀,瘦小的身子处处可见长长的鞭痕,新的加上旧的,细女敕的皮肉都翻了出来,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处处触目惊心。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刚才小女孩表演的时候众人已对她寄予无限的同情,咋一看到这些新旧交错的伤,更是把那黑胖的印度阿三恨到骨子里了。
也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围观的人群纷纷拿起身边的东西砸向那印度阿三,什么臭鸡蛋烂菜叶,更有甚者当即月兑了鞋子就丢上去。
这下别说要到观看表演的银钱了,便是那些蛇也通通抬起头竖起脖子,纷纷盯着他,似乎欲发泄平时遭受到的不公对待。
那黑胖印度阿三气极,甩起鞭子,便往展沁柔身上抽去,却被她接个正着,反手一个用力把他甩倒在地。
她把手里的冰糖葫芦丢给慕容涵拿去安抚那几个受惊的小孩子。
“姑娘我今天便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驱蛇之术。”纤纤素手一伸,那条细手指般大小的眼镜王蛇顺着她的袖子滑落地面,从那蛇口出来,那手指般大小的王蛇忽地一下变大,变得与比正常蛇稍大一些时停下了。
眼镜王镜在展沁柔的指挥下,抬高头用身体连卷成几个圈竖立着,从远处看着就像一只个立体的数字2000,还有用蛇跳绳与蛇亲密接吻等等,她还学那小女孩一样,平躺在张大的蛇口里,半截身子进去了,剩下一双腿露在外做一些滑稽的动作逗观众笑。
她的表演引来一致好评,有说有笑有惊无险,这才是娱乐大众的节目。
从蛇口出来,展沁柔一脸坏笑地瞧着那个印度阿三,别有深意地道:“这些都不算什么,让你们见识一下它的真面目。”
她话音一落,那眼镜王蛇似乎早已心领神会,它的身体越来越大,大得比刚才表演的400斤蟒蛇还要大一些,在展沁柔的指示下,才停住了势头。
那通体乌黑散发着金色光芒,嘴一张满口泛着深蓝色毒液的尖牙,一眼看去便知比那无毒的巨蟒金贵不知多少倍。
那些围观的人群骤然变色急忙向后退去,一退再退,直到退到只远远地看到一个黑影,那印度阿三更是吓得当下就尿了裤子,脚软得爬也爬不起来。
展沁柔过去踢他一脚,啐他一口:“切!只是这种程度你就吓尿了,你还是不是男人,比那小女孩都不如。至少她还敢往那蛇口里爬,我倒想看看你今天敢不敢往我这蛇口里爬一遭。你若是敢爬我便饶了你,而且保证它绝对不会吞了你。你若不敢,我便直接把你丢到蛇口里,不过若是我丢的话,我可不敢保证,眼镜会不会把你吞了。怎么样,选吧!”
“姑娘饶了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给你磕头磕头磕头。”那印度阿三为了保住小命,鼻涕连着眼泪,头也磕得咚咚响,半点不敢马虎。
“不行,我说了,你爬也得爬不爬也得爬,不让你体验一下,你怎能体验到其中的滋味,我保证让你爽到毕生难忘。我数三声,你不过去,便由我动手。”
展沁柔没有因此放过他,像他这样的人就是要给他一次狠狠地教训,要让他亲自体验一下蛇口险象环生的滋味,免得日后他又好了伤疤忘了疼。
那印度阿三仍然死懒着不肯前去,展沁柔毫不退让,随即开始数数,“一、二……”
“我去,我去,我我我自己去。”见展沁柔数着数向他走来,他赶紧的出声,然后像死了爹娘似的,哭得口水鼻水全都流到地上淌了一地。
站是站不起来了,只能爬着一步一步慢慢地挨到了王蛇面前,却怎么也没有勇气爬到那乌漆麻黑,吐着信子的血盆大嘴里。
“切!进去吧你。”展沁柔等及了,扬起一脚送了他一程。
那眼镜王蛇也是个挑食的,那印度阿三一进到它嘴里,嫌弃地用信子舌忝了两下,在嘴里翻搅几下。
把那印度阿三吓得扒着它的口齿,又哭又叫歇斯底里,不一会儿工夫便喊到失了声,撑不了多久估计就能晕过去。
啊呸!在他晕过去之前,眼镜王蛇嫌弃地一口把他呸了出来。
死里逃生的印度阿三三魂七魄没了二魂六魄,瘫倒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差一点就翻着白眼厥过去了。
展沁柔上前踢他一脚,让眼镜王蛇缩小又收回袖子里,才道:“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拿小孩子来表演。若下次再让我看到,我必让你钻一条更大的。”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那印度阿三嘴里念着不敢了,一个劲地猛摇头,估计这辈子他都要对蛇敬而远之了。
看他那可怜样,展沁柔本想就此放过那个印度阿三的,可是一接触到小女呆滞的眼神,漆黑的眸子瞬间又重燃起火花,在心里暗骂自己心太软,若她当真就此罢手,说不定这人一转身就忘了,换个地方又变本加厉地折磨这些孩子。
“我不相信你,除非你敢再钻一次我那王蛇的嘴,不过这次可要钻到它肚子里哦,你若有本事就再自己爬出来。”
展沁柔这么说只是纯粹想吓他一号,不料那几个孩子一听她如此一说,都哭着过来求她。
“姐姐,你不要杀班主。虽然班主待我们不是很好,但至少给我们一口饭吃,若是你把他杀了,我们几个连饭都吃不上了。”
唉,展沁柔顿觉心酸,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也没有能力自给自足,没有大人看着迟早不是被转手卖了就是沦为乞丐,如此一来与现在又有何差别,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插手的好。
“你们是乖孩子。”展沁柔模着几个孩子的头,从竹杆上折下冰糖葫芦,一人一枝分给他们。
几个孩子却只是睁着无辜的大眼,眼里流露出无限的渴望却不敢伸手去接,只是嗫嗫嚅嚅地道:“姐姐我们不要冰糖葫芦,我们只求你放了班主吧。”
展沁柔不得不点头,“好,我放了他们。”
“谢谢,姐姐!”听说她终于肯饶了班主,几个欢天喜地的接过了冰糖葫芦,舌忝将起来。
孩子的世界就是如此天真,如此单纯,不带一丝勾心斗角。如果人能一辈子活在孩童时代的美好单纯里,世界会是多么美好。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总是很骨感。
成人的世界里总是充满尔虞我诈,才会让人向往童年的单纯美好。
所以她是断然不会就此放过那个印度阿三的,滴溜溜的眸子一转,她从怀里掏出一粒小药丸,一下拍到印度阿三的嘴里,阴测测地笑道:“这个是我独家特治的毒药,由七七四十几咱蛇毒混合而,每年要吃一次解药,若是你敢再让那几个孩子表演他们不想表演的节目,我就不给你解药,让你肠穿肚烂而死。”
那印度阿三听她这么一说,含着那粒药丸,抵死不愿意往下吞,展沁柔一掌拍在他胸口,他痛呼一声才咕咚一声吞下肚。
展沁柔提起印度阿三的耳朵,在他耳边细声细气地说:“至于解药,我要你每年派几个孩子当中的一人来狼堡取,若是我不能确定他们几个均安好,我是不给你解药的,所以你最好祈祷他们每天都健康长命百岁,否则你的小命,可就很难保住了。”
说完她一把将他推倒在地,走到那群孩子中间低头与那个最大的男孩一阵耳语,并交给他一样可以据说可以保命的东西。
又与几个孩子交待了驱蛇的小绝技,才挥挥手与他们道别。经这一事,展沁柔也没了心情,不想再逛去,索性直接回了狼堡。
“小姐,你给那训蛇班主吃的药丸是什么?”慕容涵是听说过江湖中确有这种毒药,可从来没有听她家小姐提过,她也有如此特别的毒药,还需要一年吃一次解药。
“噗!”展沁柔捂着嘴角偷笑,“我若真有那么好用的毒药,早就给冷倩留着了,还能让她们一个二个的欺到我头上来么。”
“小姐,你可真是——”聪明?胆大包天?难以形容,慕容涵张大了嘴,她家小姐以前可不会耍这种小聪明,倒是重遇之后她越来越大胆,越来越聪明了。
但转念一想又不免有些担心,“若那班主发现是你骗他的,那些孩子岂不是要跟着倒霉了?”
“我当然有后着了,临走前我不是悄悄给了那小男孩一瓶药丸么,只要他趁着那班主不备,每年给他来一粒,再借故上狼堡来一趟,这事自然不会穿帮,等他们长大就不需要仰人鼻息了,这药也就用不上了。”
展沁柔就是深想到这一层,所以才那么做,否则以那种恶人的性子是很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疼的。
这件事对展沁柔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并没有放在心上,却不知正是这小件事导致了以后的一系列悲剧的发生。
那班主在俊赢城也是有些脸面的人,大户人家缝年过节办喜事什么的,为图个新鲜,常会请他上府去表演。
人们对他们的表演从来都是赞美和惊叹,打赏也从来没有断过,原想着趁着今天庙会大赚一把,哪里想到竟会受到如此大的羞辱。
当着众人的面,他不仅当街求饶还吓得尿了裤子,这可是在庙会上,有成千上万的民众围着看他的笑话,以后他在这一行就别想再混了。
被人断了财路,等于把他逼到了绝境,他越想越是愤愤不平,非报此仇不可,不给那个女人一点颜色看看,他吞不下这口气。
于是这天傍晚,那个印度阿三用木头车运着一条四百斤重的死蟒蛇,和四个小孩到狼堡门外撒泼。
他把那条死了的蟒蛇往狼堡城门上一放,一边让那四个小孩跪在车旁。
几个小孩子哭不出来,他就悄悄地在背后下狠手,使劲儿地掐他们的大腿内侧。
大腿内侧那是肉最女敕的地方,小孩痛极了哇哇地哭,甚是凄凉。
那印度阿三见此也哭将起来,一边哭一边骂,大意就是展沁柔去看他的表演,不仅把蟒蛇蛇打死了还强喂他吃毒药,要狼堡的主人给他个交待。
冷俊这时刚好与汤云暗出城了还没回来,展沁柔下午一回到狼堡便关起门来练功,慕容涵倍在她身边为弟妹绣衣服,主仆两对外面的风风雨雨不闻也不问,自然也没有多事的人给她们传话。
南宫菲菲一行人早就把展沁柔恨到骨子里了,一听说这上门挑事与展沁柔有关,立即眉开眼笑地把人迎入府里。
这印度阿三见狼堡的人好吃好喝地招待,冷倩一问这前因后果,他便也添油加醋地又恶意抹黑一番。
“放肆!”不曾想冷倩居然冷眉挑一挑,厉声训斥那印度阿三,“狼堡的人狼堡的名声岂是汝等可以随意诬蔑的,你再不从实招来,小心我先扒了你一层皮,再拉你去见官。”
他们也不想想,冷倩是什么人,那印度阿三被展沁柔教训的事早就在俊赢城里闹了个沸沸扬扬,她岂会不知。
没错她的确是很想对付展沁柔,但是狼堡的名声更重要,现如今这人还敢上门来告黑状,表面上看是针对展沁柔,实则等同于抹黑了狼堡的名声。
冷倩如此聪明,岂会不明了这其中的道理,是以她绝不可能姑息那印度阿三的。
“小姐,饶命啊!”那印度阿三身子一哆嗦,压着几个小孩子一起拼命地磕头求饶:“小的再也不敢了,这事确是小的不对,不过那展姑娘也有不对,做事这般狼绝不留余地。现在蟒蛇也死了,以后我们一家老小还拿什么表演,日子可怎么过呀。”
他原是听说狼堡的大小姐与那展沁柔有过节,上次红颜帮的镖车被劫一事弄得全城皆知,还以为可以趁机挑唆,可以从中捞一把,没想到这冷倩却是个明事理的。
说理不得,唯有扮可怜死懒着求同情,总是他不想空手而回。印度阿三用手捂着脸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号啕大哭,趁着别人不注意,用狠利地眼神瞪向几个小孩子,示意他们大声大哭。
顿时花厅里哭声震天,让人心烦不已。
“够了!你们把小孩带出去玩一会,还有那条蛇也带走。”冷倩被吵得头疼不已,只好命南宫菲菲一行人先把小孩子和死蛇抬出去,一时间厅里只留了那印度阿三和冷倩两个人。
凌厉的冰眼狠狠刮了那人一顿,若有所思地瞧着被众人搬出去的那条四百多斤重的巨蟒蛇,才又回过头来轻轻冷冷地道:“你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事情的经过,以及那蛇是怎么死的,好好地说,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她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把那印度阿三吓得身子抖得跟筛糠似地,哆嗦哆嗦地把话交待了一番。
两人在单独在花厅里大约一盏茶的工夫后,南宫菲菲和婢女们才又陆陆续续地回来。
也不知道这二人都谈了些什么,冷倩命管事送来一百两银子,只说是看在小孩子可怜的份上把蟒蛇的钱赔了,便把人打发了。
倒是那印度阿三出狼堡的时候脸色飞扬,心情似乎十分不错,不巧刚出了‘狼舍’的视线范围,撞到一个女人。
那女人一身淡雅的水墨色立领劲装,背手而立,见到那个印度阿三走过来,嘴角略为不屑地撇了一下,才冷冷地问:“可都与她说了么?”
印度三见到她快步迎上前去,急忙点头哈腰,邀功似地说:“姑娘放心,妥妥的绝错了。”
那女人确认他已把事情办好,垂下眼睑,随手丢出一个涨鼓鼓的荷包,冷声警告:“滚,越远越好,若敢说出去半句小心你的脑袋。”
印度阿三接过荷包,掂一掂里面的重量,立即笑得嘴巴都咧到耳朵根后面去了,对于那女人的坏脾气却一点不计较:“姑娘放心,我这就滚,远远地滚。”
说完这二人就快速的离开了,仿佛刚才的事只是路人的一时眼花,这二人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与此同时,南宫菲菲见冷倩按兵不动,虽说是为了狼堡的名声,她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十分不高兴,为这事她还专门跑去找梅青红诉苦。
梅青红眼中一丝精光一闪而过,倒只是笑笑,不表示意见,只安慰她,“你且放宽心,不是不报时机未到,何必急于一时。”
“呃?”南宫菲菲见她如此一说似乎知道些什么,刚想再追问,泽东适时出现把梅青红带走了。
那么好的机会,聪明如冷倩果真就此放过展沁柔?
是夜,月娘隐入厚厚的云层,天空中的星子也悄悄躲懒去了,顿时夜空中黑如泼墨,伸手不见五指。
一阵北风吹过,寒意阵阵,吹得那树桠儿乱晃,树影化做张牙舞爪的吃人妖怪,配合着呜呜的风声,好似就要扑向那些早已熟睡的人儿。
展沁柔用过晚膳便又进入了冥想境界,她几乎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修练上,没有了冷俊在旁协助,她一个人修练有些不得要领,因此进展也比较缓慢。
这几天正是关键时期,不能有一丝分心,否则前功尽弃。
慕容涵于塌边假寐,只有稍有风吹草动便会起身查看,以免打扰到展沁柔。
风呼呼地吹,风声中伴随着嘶嘶的轻鸣,像是风声又非风声,远远地瞧去地上贴着一片密密麻麻的漆黑,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涌动,却又瞧不真切。
那一片游动的黑悄无声息地向着宜花阁而来,那声音非常地轻,以至于常年修练的慕容涵也没有发现。
猛然眼镜王蛇警戒抬起了头,倏然直立起上半身,又亮又圆的犀利眼睛散发出两道金光,缓缓向四周扫射,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有一种被猎物入侵的感觉。
这些天,每当展沁柔进入冥想境界,它变化成大蛇把小小的厢房整个圈在自己的怀中,俨然一副保护者的姿态,略有一点儿动静便会如现在这般进入警觉状态。
月娘渐渐地从厚重的云层中露出了半边脸,清冷的月光悄然洒在大地上,宜花阁门口陡然惊现成千上万的毒蛇,白的青的黑的黄的花的全都无声无息地游向展沁柔的小厢房而去。
眼镜王蛇松开小厢房,滑到了地上,张开大嘴巴,一口吞下好几条。
毒蛇们纷纷张口咬上眼镜王,不一会它身上便挂满了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毒蛇。它不敢制造太大的声音,唯有原地抖动身体把毒蛇们抖落地上,翻身用自己硕大的身躯碾压它们细小的身体,就连蛇身纷纷骨折身亡的声音也被它巨大的身体掩盖住。
毒蛇的战斗,喷毒撕咬是免不了的,夜幕下飞溅的毒液弥漫了整个夜空,幸好王蛇无论其毒性还是毒液都是最强大的,并且其本身对大部分的蛇毒免疫,所以并未对王蛇造成伤害。
虽然死伤无数,那些毒蛇仍然勇猛无比前赴后继,源源不断地朝它涌过来。
眼镜王蛇似有些不耐,长尾一扫把所有蛇都拨到宜花阁院门,下颚直接放到地上张大了嘴,把所有涌到门前的蛇全都吸入口,倘有漏网之鱼,它便会扭动身体,一一推回门外,让自己的嘴巴成了那些蛇的唯一入口。
正因为眼镜王蛇的这一动作,房中假寐的慕容涵才没有发现异样,进入冥想境界的展沁柔更是没有受到半点打扰。
这场王蛇与众毒蛇的较量,持续到凌晨才结束,在睡眼惺忪的人们醒来之前,王蛇身上因战斗而留下的伤,早已自动愈合。
吞下了数千条蛇,哪怕是千斤重的大胃王蛇,也略有点消化*,不由地打了一个饱嗝。
这一声惊醒了在塌前假寐的慕容涵,她推门出去时,只见眼镜王蛇的嘴外面还露出小半截的蛇尾。
见到慕容涵,王蛇伸一伸脖子,飞快的吞下那露在外面的小半截蛇尾,讨赏似地用蛇头蹭向她。
慕容涵不疑有他,平时它也会自己寻些小蛇、小老鼠的小动物吞食,所以他们也没有特别去喂它,倒是展沁柔一得空便会去厨房特意挑最肥的公鸡,煮好了拿来喂它,有时候还会给它喂些水果什么的。
见它蹭过来讨赏,慕容涵拍拍它的头,学展沁柔一般随手拿了一个梨塞给它。
它却只是歪斜着大脑袋,吐出黑长的信子舌忝了两下,却没有吃。
这大家伙平时只要喂它,什么都吃从来不挑的,慕容涵倒是奇怪了,假装恼怒地推开它:“坏家伙,你是嫌弃我,觉得我不如小姐,所以不吃?”
那眼镜王它似是听懂了,晃了晃大大的脑袋,一口含下慕容涵手中的梨,又蹭到她跟前讨赏。
“这还差不多。”慕容涵露出一个笑脸,心满意中再拍一下它的大脑袋,才迈开步子向宜花阁外走出,临行前又一再叮嘱眼镜王蛇,“我去一趟厨房拿些吃的,你好好看着小姐哦,她还在冥想境界,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她。”
见那眼镜王蛇大力地点点头,她才放心地离去。
慕容涵前脚才离开宜花阁,眼镜王蛇又打了几个饱嗝,整个蛇身因打嗝微微地颤抖,它有些厌厌地垂下大大的脑袋,贴伏在地上,一直含在嘴里没有吞下的梨,从它嘴里滚了出来。
狼堡怎么会突然出现如此惊人数量的毒蛇,显然它们一致的目标是展沁柔。
可展沁柔是灵蛇一族的人,并不畏惧毒蛇,这一点狼堡上下都知道,若有心要害她的话,断然不会用蛇这般无攻击力的武器。
而此时慕容涵和展沁柔还对此事一无所知。
一大早赶到厨房的慕容涵巧遇月妍,两人闲聊了几句。
月妍的脸上盈满担忧,一边把稀饭和小菜装到梨花木雕青松食盒里,一边叮咛着,“姑娘还闷在房里么?你得多劝她出来走走,老是闷在房里对身体可不好。”
“我会劝着她。”慕容涵刚张嘴,南宫菲菲的贴身婢女为首的各家婢女们,浩浩荡荡地涌入厨房,还故意撞向她的肩头。
那撞人的婢女们眼高于顶,撇一撇嘴,面带不屑地道:“哎哟,真是不好意思,好狗不挡道。”
慕容涵咬牙,却不想在这种时候与这些小鼻子小眼的人闹起来,稍往旁边让了一让才又对月妍别有深意地说:“你也知道,小姐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不过最近小姐迷上刺绣,如此一来也好,小姐倒是修身养性不少,若换了平时早就闹翻了。不过也难说,小姐那人耐性有限,说不得玩个几日又丢下了,到时又要闹将起来了。”
慕容涵也不是个软柿子,跟了展沁柔这许多日子话里也是绵里带针,分明就是说若有人想挑事,待她家小姐手边那点事一完,自然就有人要倒霉了。
月妍意会,悄悄捂着嘴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带我问声姑娘好,狼主这两日忙得抽不开身,若是有空一准过去宜花阁。对了,小厨房那边今天炖了些银耳燕窝,你也顺道取一些给姑娘送去。”
慕容涵笑笑又与月妍寒暄了几句,而后过去右边的小厨房取了银耳燕窝,这才转身回到宜花阁。
慕容涵回来的时候,展沁柔已然洗漱过,坐到破木桌前用早膳。看到这一大早居然有血燕窝吃,她自然招呼着慕容涵一起吃,不料她随手尝了一口。
“吐!”东西一入口展沁柔立即吐了出来,又一手拍开慕容涵刚到嘴边的东西,连忙喝止她,“别吃,有毒!”
“有毒?”慕容涵脸色发青,暗自咬牙把刚才厨房里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该不会是那刚才那几个婢女想害小姐,所以害中动了手脚。”
“不!”展沁柔摇头,双眉紧戚,抚着下巴若有所思,这燕窝里的毒和她上次中的蜘蛛毒一样,所以她一口便尝了出来,倒是这毒下得有点蹊跷。
“这毒不是针对我的。”她双眼紧盯着慕容涵,眼里闪过一丝猜测,十分认真会问她,“你最近可与狼堡中的什么人有过节?”
慕容涵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又见她如此一问,拧眉一一回顾近日的事仍然摇头,“没有。难道小姐怀疑这毒是针对我的?”
展沁柔点头,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破桌面,“你最近出入和吃穿用度上都要谨慎些。如果我猜的不错,她们应该是奈何不了,所以想对我身边的你动手,借以挫一挫我的锐气。”
慕容涵抿着唇,双手暗暗使力握着桌沿,胸口闷气聚而不散:“我谨慎些便是,绝不让他们有机可趁,居然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打击小姐真的太过分了。”
展沁柔又拿过食盒翻了一下,发现除了燕窝之外其他东西都没事,便又不放心地道:“你以后拿回来的东西都先给我看看,再吃。”
她边说边四下环顾一周,突然她又拧了下眉,总觉得有些冷清,心里咯噔一下急问:“眼镜呢?”
她脸色煞白,急忙推开门去找那条硕大的眼镜王蛇,由于太过于急切,左脚轻伴了下右脚,一个踉跄差点没直接扑倒在门槛上。没有看到王蛇让她心口真发慌,冷倩这么恨它,若真要对她身边的人动手,它应该是首当其冲。
“它没事,没事,我刚回来还看到它在宜花阁东边晒太阳呢。”慕容涵看她急成那样,连忙上前扶起她,边帮她拍身上的尘土边指着门外某处,让她放心。
展沁柔顺着慕容涵所指的地方看过去,果然在宜花阁东边的大地堂上直挺挺地躺着一条遍体乌黑闪着金色光泽的眼镜王蛇。
早晨的太阳暖暖地晒着它身上,它时不时地抖动一边,似乎感觉到展沁柔的视线,它转给头来吐一下信子,那又圆又亮的犀利眼神仿佛带着笑意在安抚她。
呃……它打一个饱嗝,全身抖动一下,吃下太多蛇,就连要卷缩身子盘成一团,都有些困难了,只好这般僵直地放直了身子直挺挺地躺着。
若换了平时,一大早的它必定会去缠着展沁柔陪它玩一会,再懒懒地盘在她的身边度过每日的清晨时光。
呼,展沁柔见它转过头来,心下稍微松了一下,可是看它那样直直地躺成一条线,刚放下的心又慢慢地悬了起来,顾不得慕容涵正帮她拍灰尘,一手推开她,使起轻功像发射的箭一般,射到它的身边。
焦急的手抚上它的头,问道:“眼镜,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似是了解她的急切,王蛇伸出长长的信子,舌忝了一下她灰白的小脸,轻轻地晃一下头,又动作迟缓地用身子圈着她,表示它没事。
展沁柔上前抱着它在怀里,心里莫名地有些感触,喃喃自语,“如果有事你一定回到我身边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担心你。”
自从遇到它,除了伤了冷俊这件事让她有点恼它以外,它总是陪在她的身边赶也赶不走,总让她觉得很窝心。
她难过时它总是默默地安慰她,静静地陪着她,有人上门挑事时,它总是以护卫者自居,高高地抬起头,吐出信子时刻保持警戒,她安全无恙时,它又懒懒地离开躲在一边晒太阳。
它总是这般默默地贴心,让她的心暖暖的,若说经过被冷俊利用的事件后,她心中唯一最后信任的也只有这条贴心的王蛇了。
“小姐,没事的,我会看着它的,再说它那庞大的身子,又有修为护身,从前就是冷帮主几个人联起手来也拿它没有办法,应该不会有事的。”慕容涵拍拍展沁柔的背,嘴里说着安慰的话,实则心里有些没底,今天这王蛇确实有些反常。
展沁柔的眉头老是跳个不停,心里总是觉得不安,苏菲的话老是回荡在耳边,她身子微震,甚至动了离开的念头。
“要不我们离开一阵子,去江湖帮找韩晓妞他们玩一阵子,或者出发去寻不灭之剑,你说可好?”
“小姐和狼主闹得这么僵,却一走了之,真的好吗?”慕容涵眼里有些迟疑有点矛盾,她始终相信冷俊是那个可以带给展沁柔幸福的人,所以心里不免有些犹豫。
就此一走了之,难免有点逃避的嫌疑,可是此刻展沁柔已经顾不得这么许多了。
如果她与冷俊有缘的话,无论她走到哪里最终都会再在一起,若注定无缘,也只剩下一声叹息了。
她的世界里不能什么也不要,只剩下爱情就太可悲了。
展沁柔要走,慕容涵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心下虽暗自急却不好明说,只好提醒她:“我们是客即使要走也要与狼王打一声招呼吧?虽说他并没有限制咱们的行动,但于情于礼都没有必要一声不吭地便离开。”
“也对,我一会就去找他。”展沁柔低头沉思一会,心想自己又没有做错什么,何必偷偷模模,即使要走也要光明正大地告诉冷倩那一群人,她之所以走并非是怕了她们。
展沁柔是个行动派,可翻遍了狼堡也没能找到冷俊的身影,月妍只说他是忙生意上的事,抽不开身。
她原想径直去找冷倩打一声招呼便算了,可是心里终究还是对冷俊多少有些留恋,虽恨他利用她,然这一别也不知何日再见,也许再无相见之日,若不能再见上一面,心中总觉无比遗憾。
于是又犹豫不前,左右为难,便也无心修练,一个人终日徘徊在宜花阁和凌云轩之间的楼台亭阁,举棋不定甚是煎熬。
这一犹豫又蹉跎了一日的时间,夜幕降临之时,眼镜王蛇的精神已好了许多,又像平时那般缠着她。
展沁柔便也宽了心,心想着或许是自己多虑了。
夜里她心里烦闷情绪极不稳定,却又想如往常一般进入冥想境界进行修练,但这一次比平时更困难一些,勉强运功两个时辰,月至中天时才慢慢地放松身心进入冥想境界。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过后,强行进入冥想境界修练的她,额头开始狂冒冷汗,气息急促,心神动摇厉害,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慕容涵暗自着急,又不敢轻易上前,就怕自己一个不慎导致展沁柔入魔更深,自伤修为。
正在慕容涵左右为难之际,宜花阁外又悉悉索索地涌入一大片黑丫丫的毒蛇,这一次数量比昨晚的还多上一倍。
慕容涵正醒着,所以在眼镜王蛇抬起头,竖起半身进入警戒的第一时间,她便发现了不对,急忙推门出去察看。
黑暗之中漫山遍野的毒虫吐子信子的不断地涌动着,朝着宜花阁而来。
不过眨眼的时间,眼之所及已布满了毒蛇,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慕容涵脸色大变,缓缓地从怀里抽出许久不曾用过的紫色羽扇,今晚一场恶战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