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月熙脸儿微红,心跳忽地抖了一下,暗自咬牙,恨自己不争气怎地又想起初经人事那一晚他是那样深情地唤着‘月儿’的模样。
“哼——”司徒渊意义不明地轻笑一声,越过她走出石室,不曾想那一袭飘逸的白衣才走到石室门口,卟——吐出一口腥红的血,直直地倒下去了。
隐月快步上接住司徒渊,他知道司徒渊才输出大量的真气按理不可能马上恢复,所以早有准备。
这一回司徒渊是彻底地晕厥过去,没有再睁开眼睛,他的嘴角不断地流出鲜红的血,隐月只好出手先封住他周身的大穴,立即坐下为他运功。
突如其来的剧变,皇甫月熙心头莫名地慌乱,浮上脑海的第一反应竟不是报仇。
继而她才惊觉,司徒渊是一国之君,那么多人看着他走进她的玉轩园,若他有个万一,这里的人全都要陪葬!她自己无所谓,但隐月和柳依珊是无辜的,她不想连累他们。
第五十八章保护还是监视
隐月去太医院匆匆提了当值的胡太医过来玉轩园。
胡太医仔细给司徒渊把过脉之后直摇头,直说需要把太医院的人都请过来会诊。
隐月不想惊动更多的人,于是暗中把胡太医扣下来。
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宫中有宫中的规矩,使用岐黄之术妖言惑众均是死罪。
然纸包不住火,天一亮皇帝没有出现在朝堂之上,何淑妃那群人随便扣一个护架不周的罪名就可以轻易定她们的罪,脑袋搬家几乎是肯定的。想到这一层,皇甫月熙的脑子里似有一窝马蜂,嗡嗡地吵得她烦乱不堪。
黎明前的黑暗,狂风大作雨欲来,花落满地,玉轩园里,落针有声,沉闷得透不过气来。眼看着早朝的时辰将至,司徒渊脸色青白仍然没有一点醒过来的迹像,天亮之后他们该如何解释眼前的情景,四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都没有了主意。
连御医都束手无策,隐月大概知道要找谁了,但是那人的行踪飘忽不定,若想短时间内找到他并非易事。在这之前隐月还想确认一件事,“你和小师妹是什么关系?”
“这些年来你们不是一直暗中监视着她么?难道你会不知道她当年逃出皇宫的时候曾把自己的剑普交给我么?”皇甫月熙想起这事时也非常意外,当年的一面之缘,却让她和秋月有了今日的奇遇,就好像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一般。
“她现在已经是孤家寡人,为何你们不放过她?死了都不让她安息?”想到这些年的颠沛流离,皇甫月熙怨上心头不禁对隐月有了几分怒意,恨他的助纣为虐。
“是保护!”隐月滴水成冰地挤出三个字,他望向司徒渊本不想为他解释又不得不解释,“是命令。”
“你当我是三岁小儿?若你们当真有心护着她,她何须从皇宫里逃出来?她何以大婚之日死于非命?何以躺在那石室里不见天日?”他不提还好,一提皇甫月熙气不打一处来,用食指戳着隐月的胸口气势汹汹地一步步进逼。
隐月不为所动仍然冷冷地道:“帮她,皇帝的命令。”隐月道出了司徒渊交给他的唯一任务,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司徒渊永远也不知道,他费尽心思只为护着皇甫月熙的周全,但她却错把他的保护错看成监视。
皇甫月熙听了隐月的解释不由倒退几步,再从头细细思量,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是如何独自逃出皇宫的?没错,夏侯伊月当时确实帮她引开了看守她的宫人,但如果没有人事先在暗中打点好,她恐怕连寝宫的大门都出不了。在外流浪多时,她漂泊于各国却从没有哪个国家敢捉拿她前去领赏。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是父王的默许,是父王留给她的一条生路。是她太天真了,连自己的妻子父皇都舍得让别人处死,她这个女儿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尘埃!又怎么会为她留后路!
难道说一直都是她错了么?她是否错过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
第五十九章要闯,先问过我的剑
皇甫月熙一直念着报仇报仇,可如今司徒渊几乎把命搭给了她的躯体,又知道了隐月一直暗中跟着她的真相,她心里竟像一团浆糊一般乱得说不上什么滋味。
怨恨?她母后和最爱的人都因司徒渊而死,如何能不怨不恨!
感激?做不到,可若说不感动也不对,毕竟幼时她曾经那么崇拜他,他们之间也有过曾经美好的日子。
无动于衷?理所应当地接受他的付出,毕竟她会变成今天这样他就是罪魁祸首。
但现在当真给她一把剑,她真的下得了手吗?
突然皇甫月熙不知该如何自处,上天是不是跟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第一声鸡啼传来,很快早朝迫在眼前。昨夜有上百双眼睛看着皇帝进了玉轩园,但他一句入园者杀无赦,无人敢冒大不违进入。那御医若不是隐月去提的,给他九条命也断然不敢进的。
然也有不怕死专门耍横的。何淑妃领着四大夫人要强行进园,侍卫们苦于皇帝的命令不敢放人进去,双方僵持着。何淑妃平日里蛮横跋扈惯了,哪里容得一个侍卫给她眼色看,吵嚷着就要拿人就地正罚。
何淑妃对着自己带来的禁卫军下令。“敢挡本宫的路,给我拿下这些侍卫,拖下去各打五十大板。”
率然国皇宫的安全护卫分为内侍卫和禁卫军。内侍卫由皇帝直接掌管,负责皇宫内苑的护卫,而禁卫军则负责整个皇成的安全,多年来一直由护国公亲自统领,其势力在禁卫军当中早已坚若盘石,因此何淑妃的命令对禁卫军而言可比圣旨。
“皇上有命,胆敢进园者杀无赦。”那些当值的侍卫虽不敢得罪何淑妃却不敢把皇帝的命令当做儿戏。更何况他们自认有理不甘任人随意打板子,于是和何淑妃带来的禁卫军动起手来。
喧闹的声音已经大到在内间也听得清清楚楚了,看着情形她们闯进来也只是迟早的事。该如何是好?柳依珊望着一直不醒的皇帝心里着急,“要不我先出去打发她们走了。”
“不必,你去也是讨打,见不到皇上何淑妃岂能善罢甘休!”皇甫月熙暗自着急,来回踱着步子,却无计可施。
情况紧急姑且死马当活马医,现在若再不出手,就没有退路了,隐月冷着脸低头在司徒渊的耳边小声道:“不需一刻钟,何淑妃的人便会冲进来,小师妹……”他故意不把话说完,就直起身来守在门口,该做的事他都做了。
皇甫月熙和柳依珊不明所以地互看一眼,难不成隐月以为这样司徒渊就会醒过来,是不是太儿戏了?不料,还没等司徒渊醒过来,何淑妃的人就已经冲进院子了。
一群人冲进屋子的花厅,东冲西撞,不知是成心或是有意把屋里本就不多的桌椅撞了个稀烂。
隐月抱着剑闭目养神,冷然地靠在里间的门外,“要闯?先问过我的剑!”
“早朝时辰已过,误了朝政你担得起吗?皇上的龙体为重,本宫听闻这玉轩园昨儿个夜里可是传出了打斗声,现在皇宫里人心惶惶,朝野人心动荡。这些罪名你一个小小的侍卫担得起吗?”何淑妃一顶顶帽子扣下来,她上前一个巴掌打红了隐月的左脸,隐月仍然不动如山。一个女人还是皇帝的女人,他断不能还手,但是那些禁卫军他可不会客气。
隐月是她们最后一道防线,可终归是双拳难敌四手,随着人越来越多,若司徒渊再不醒来吃亏的必定是她们。
第六十章吵什么
“吵什么!”正在何淑妃大显雌威时,冷不丁冒出一个混厚低沉的声音极威严的,跟着司徒渊缓缓张开紧闭了*的双眼。
呼!看他醒过来屋里几个人都像经历了一回生死般,吐出一口气重新活过来。屋外那些人听到这声音全都没了声气,一个个静得跟鹌鹑似的。
皇甫月熙最为吃惊,他们用了各种办法他都没醒,隐月只暗示性地说皇甫月熙有危险,他就醒了。
是巧合还是真的因为她的缘故?在他的心里她真的如此重要吗?
司徒渊抬起眸子轻轻睨皇甫月熙一眼,把手伸向她。
她像是已经习惯了,自然地上前扶他起身,之后她又在心里暗暗自责,才两次而以,仅两次她就习惯成自然了,真是很可怕的习惯。
司徒渊下得*来,把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移到皇甫月熙身上,就这样还是很勉强地硬撑着身子。来到外间花厅,一干人全都跪下山呼万岁。司徒渊扫了一眼那些破烂的椅凳,眸子里浮起一抹狠厉,并未出声让众人平身。李沐瞧着情况不对,顺着皇帝的视线瞧去,立马爬到他身后伏在地上做成凳子的样子。
司徒渊慢里斯条地坐到李沐背上,皇甫月熙递过一个龙纹青花茶盏,他接过吹着茶沫儿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而后抬起头静静地扫了一眼那些跪着的主子和奴才,出语成箭:“既然知道有刺客,刺客呢?嗯?”
“……”众人一阵沉默,谁都知道皇帝生气了,人人自危。
“谁准你们闯进来的?嗯?”他扫向何淑妃和那些禁卫军,轻轻地道:“禁卫军没有朕的命令私闯内院,其罪当诛!”
那禁卫队长被点名身子一震,狠狠地磕了一个头遂爬伏在地:“皇上,臣等听闻有刺客,为了确保皇上的安危才鲁莽行事,还望皇上看在臣等一片赤胆忠心原谅臣等。”
“哼——”他轻哼一声,无视他们的求情转而又扫了一眼那些当值的侍卫问道:“朕可曾说过,任何人等不可擅闯玉轩园,否则杀-无-赦!”
“皇上,卑职一再言明,无奈卑职等技不如人……请皇上责罚!”那些侍卫话里有话,分明指何淑妃硬闯,与他们无关。
司徒渊当没听见,阴冷的笑了一声:“玩忽职守!”
嘭!突如其来地他砸了茶盏,跪在地上的吓破了胆,身躯微微地震颤,大气也不敢透一下。
“念在尔等意在护驾,朕不深究,但凡闯入者男子五十板子,女子二十。从今往后没有朕的命令擅闯者一律处斩。何淑妃既然如此关心朕的安危,那么刺客的事就由你来查,若捉不到刺客——哼——”
众人在心里暗自叫苦,不过总算捡回一条小命只好自认倒霉。何淑妃那肯就此罢休,作势站起来想为自己开月兑。
“朕让你平身了么?嗯?”司徒渊凌厉的眼扫过去,不紧不慢地嗯了一声,她吓得缩回脖子不敢造次。
“尹氏秋月听令。”忽然被点名,皇甫月熙心想准不是好事,却也乖乖上前中规中矩地跪着领罚。
第六十一章未卜先知
落针有声,司徒渊微闭着眼,脸色灰暗,手握成拳暗暗运气。众人见皇帝迟迟不语都以为皇甫月熙将要倒大霉了,实际上司徒渊用尽仅有的意志力强压下涌上喉头的腥甜。待到稍平静一些他清浅地道:“念你护驾有功,封赏——昭仪,随侍御前。”
何淑妃原以为皇甫月熙也要受罚心理正暗自痛快却想不到是封赏昭仪,她立时气得脸都绿了,想要发作却又因犯错在先,怕皇帝捉住把柄遂不敢反抗,心里却越发恨起皇甫月熙来。
触及何淑妃吃人的眼光,皇甫月熙在心里暗暗叹气,这分明就是罚何来的赏!
“今日早朝就罢了,有事明日再议。朕倦了,都跪安吧。”不给众人反对的机会,司徒渊有话还未完却不得不挥手谴退众人,但他连手也抬不起来了,已经是撑到极限了。
此时若是有人抬起头来必然发现他已然摇摇晃晃,坐都坐不稳了。
皇甫月熙听得他的声音不稳连忙抬起头来,看到他冷汗湿透了背颊,赶紧地谢完恩,而后急忙向柳依珊使个眼色,两个不动色声上前扶着司徒渊快步进入内间,以免节外生枝。
才进里屋他便又再次沉入黑暗当中,皇甫月熙内心十分矛盾,竟然有些着急却又不愿主动去想办法帮他。
“我去找人。”丢下四个字,隐月就出了门,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再次折返回来,身后跟了个道骨仙风的道长。
那道长慈眉善目神采奕奕,一身青色长袍,挽一个道髻三绺长髯,手拿浮尘,身背一口宝剑,一看便知道是个道行高深之人。
“如此神速?”皇甫月熙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哪怕隐月会飞天遁地也不能一转身就把人请回来,除非道长早就守在门外等着隐月去请。
似乎看穿了她心中的疑问,那道士微笑着颔首道:“姑娘不必心怀疑虑,贫道法号玄青。昨晚夜观星相,发现东方的紫微星暗淡无光,想是真龙天子有难,所以特来相助。”
说完他上前仔细地察看司徒渊的情况,而后在袖口掏出几粒药丸相赠,并详细地说明服用的方法云云。
皇甫月熙将信将疑地接过来,若不是毫无他法,相信她断不会轻易地就信了这来历不明的道士。
“小女子尚有一事不明,不知道长可否告知?”
那道士满面红光微微颔首,向她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道长似乎对皇上的情况很清楚,也不见意外,不仅及时地赶到还似把握十足,请问是何原由?莫非道长能非卜先知?”
皇甫月熙对这道士的身份不仅仅是怀疑,还有几分不满,照这情势看来他必和司徒渊有些渊缘。
那道士轻捋长髯,略审视她一会,神秘地点头而笑,仿佛瞬间洞悉一切,“姑娘有一双慧眼,实不相瞒,贫道此次前来,还有一事相告。不知姑娘可方便借一步说话?”
咦?未料道长会有此一说,皇甫月熙微楞,心中升起一团疑云,但她很快地她回过神来,“道长请。”
第六十二章农夫救蛇而死于蛇口
皇甫月熙带着那玄青道长穿过花厅来到西进间,她和柳依珊住在东进间,正对着竹楼的西间目前暂时无人住。
“道长,有话但说无妨。”皇甫月熙对这神秘的道长虽存着几分疑问,但也不好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来,何况司徒渊还指望着他救治。她对自己说让那厮轻易就死了,岂不便宜了他,她要他和夏侯旭一样死于非命死于沙场,方能消她心头之恨!
玄青道长捋着长须若有所思地观察着对面的竹楼道:“既然姑娘住在玉轩园内,这其中的秘密想必也略知一二。贫道也不欺瞒,对面竹楼的石室乃贫道按八卦阵式所布。受人所托贫道曾做过一场法事,此事牵涉到命运轮回,本属逆天而行,所以此事最后以失败告终。”
“道长明知歧黄之术在宫中乃大忌,我想玄青道长既然进得宫中自然也知道其中道理。”隐约猜出事情的来龙去脉,皇甫月熙急忙打断玄青道长的话。她开始害怕知道事情的真相会让她裹足不前,本能地拒绝去听。
玄青不介意她的打断,摇头继续道:“若姑娘介意,就权当贫道就讲一个故事吧。五千年之前率然国叫做慰然国,后来改成率然这里面有过一个传说。率然常山之蛇也,率然欲退去蛇形修道成仙,但遇一死劫,此时巧得司徒皇帝的帮助,率然顺利渡过此劫羽化成仙。为了报恩率然成为司徒一族的守护之神,从此慰然国改名率然并奉其为图腾之神。”
“恕小女子愚昧,不知玄青道长所言与皇上的伤有何关连?”皇甫月熙直接问出心中疑惑。
“皇上乃真龙之血脉,自有神明护佑。一月前皇上命贫道开坛,以其自身性命让一女子还魂,若成功让此女还魂,皇帝的寿命将一分为二,分与此女。”若成功尚且自损一半寿命,那么失败呢?会有什么后果?
“若失败呢?”皇甫月熙震惊不由急切,是什么让他甘愿冒生命之险也要救她还阳?
“若失败,法术会反噬其身,每逢月圆之夜,噬骨之疼,切肉之痛,命不过三年!”
皇甫月熙苍白了脸,倒退几步,砰然跌坐在紫檀木圆椅上。虽然玄青道长说得风清云淡,却在她心里翻起滔天巨浪。痛足三年而死,这算不算是他的报应?可是他明明不必为她做任何事,却为何偏偏要拿自己的命来赌,究竟是为什么?她不懂!
久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失魂落魄地问他,“可有解救的方法?”
玄青道长摇头:“无法可解!贫道的修为尚浅,丹药也只能缓解部分痛楚。”
“既然无法可解,为何当初要施法?可曾想过也许那女子根本不屑被救呢?”
曾听过一个故事,农夫救蛇而死于蛇口,又有谁想过蛇当初是否愿意被救,世人又如何能怨恨那条蛇反噬于农夫?
为什么要把这一切强加于她,问过她的意思了么?她的怨和恨呢?
这算什么?将功补过吗?
他以为救她一命便能将这些年的恩怨一并抹掉吗?
第六十三章欲盖弥彰
他一厢情愿地赌命救她,也许她根本不想被你们救呢?皇甫月熙向玄青道长提出这个问题。
“姑娘此言差矣。”玄青道长听闻此言却也不奇怪,“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贫道只是尽人事听天命,成与不成,救与不救皆是因果循环。”
蓦然一丝倦意袭上心头,皇甫月熙觉得头很痛又暗自心惊,玄青这番话中有话是出于何目的?难不成他早已看出她的真实身份?
她强自镇定不置可否地道:“既然一切都是因果循环,不知道长所言与小女子何干?那女子如今还躺在石室里,道长的良苦用心她怕是永远听不到,否则她一定感动得醒过来也不一定。”
玄青道长略有深意地审视她一番,而后摇摇头,“花非花,雾非雾,没有双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让眼睛蒙蔽了尘士……”
他本想再说一句,姑娘切莫执念太深,但被皇甫月熙适时打断。
“小小一介女子如我,无权无势,帮不了道长,还请道长谅解。皇上跟前的事,秋月自会尽心尽力,若无其他事,恕不远送,皇上身边正需要人手伺候,请恕小女失礼。”这玄青道长分明是在试探她,不管是出于何原因,她都不能自爆其短。为了以防万一,她不想让司徒渊醒来看见这道长,于是匆匆送走了他。
避开玄青的试探,皇甫月熙心慌意乱地回到东进间。司徒渊吃过道长给的丹药面色好了许多,她进门的时候他恰好抬起沉重的眼皮醒过来。见她进门司徒渊直愣愣地盯着她瞧。
“忙了大半天,皇上是否饿了?是否想进膳?”
皇甫月熙远远地站着,低下眼睑避开他锐利的双眸,现在她还不能心平气合地面对他——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直接问出心里的疑问。逼问他为何要不惜一切也要救她?但同时她心里又有些恐惧她若问了,他的答案会让她万劫不复。
“朕没有胃口,玄青是否来过?”司徒渊微眯着眼盯着她,他伤的是身体,脑子可没有坏,她的态度太过柔顺有点反常,一点都不像她。
“他来了,又走了。奴婢还是亲自下厨给皇上煮些容易入口的,什么都不吃都身子不好。”皇甫月熙欲转身出门。
她在躲避他!司徒渊敏感地察觉出来。
“躺太久了,你来扶朕起来坐一会。”他狭长的丹凤眼里画过一闪而逝的精光。
可惜一心只想着要避开他的皇甫月熙完全没发现他的异样,乖顺地上前扶他,只想着赶紧扶他起来,赶紧离开。
哪料才解触及他的手,司徒渊手上稍微一用力,失神中的皇甫月熙便被他拽倒扑到*上去。他一个翻她便被他严严实实地压在身下。司徒渊虽然有伤在身,但也是修为极高的练家子要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还是绰绰有余的,何况她根本不敢在他面前表露武功。
“说!为什么避开朕?”
他捏着她的下颌,邪魅的丹凤眼直直地望进她眼里的秋波,扰乱了一池春水。
第六十四章为何要逃
“你在避开朕!”
司徒渊把皇甫月熙的压在身下,说话的热气吐在她的面脸上。他俊美的五观猛地在她眼前放大,尤其那双勾魂的桃花眼仿佛能吸人魂魄,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目光不经意地触及他额间那个新出现的火焰印记,皇甫月熙没有推开他反而伸出手去轻抚它,像中了魔法一般痴迷。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印记必定就是法术反噬留下的印证。
“疼吗?”心中一痛感同身受,她的眼中出现自还魂以来极罕见的温柔,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中杂夹着无法掩饰的矛盾和挣扎。
司徒渊的面容因为身体虚弱而微凉,她的手温润细腻,轻触额头的瞬间,她的温暖融化他心间的寒冰,心变得柔柔软软地竟让人一再留恋,纵是万般刚硬的顽石也在刹那间化为绕指柔。
他闭上眼享受她难得的温柔,耳边仿佛再次响起那稚女敕美好的呼唤。
“司徒哥哥,司徒哥哥,你去哪呀?快来陪月熙玩儿。”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抱着一个藤球边跑边追着一个十岁的小男孩,脚下一不留神砰摔了个四脚朝天,顿时吓坏了她身后十几个宫女太监。
见她摔倒了那小男孩回过身来朝她伸出手,丹凤眼儿里分明是心疼又带着几分笑意,脸上却不动声色,小小的年纪已懂得收敛自己的情绪,让人琢磨不透。
那小女孩既不哭也不闹,抓住他的手利落地爬了起来,还朝小男孩子扬起一抹阳光的笑脸,露出眉心的小小月牙儿尤为可爱。
小小的她总是兴高采烈地追逐在他的身后,缠着他,要他陪她玩。从前哪怕跌倒她也从来不哭泣,总是仰起倔强的小脸用泪汪汪的眼笑望着他。纵使再冷硬的心肠,纵然阴暗如司徒渊也没抵挡她这抹盛夏的娇阳,乖乖地容化在她倔强的笑容里。
他心甘情愿地为她回头对她伸出手,狭长的丹凤眼里收敛了所有的算计和阴暗,俊逸的脸上只剩一抹心疼。然而同样妖魅的这张脸在别人面前是难有笑意的,即使有也只是算计和虚伪的笑。他阴晴难测就连比他大一轮的人也对他敬畏三分。
有多久不曾在皇甫月熙甜美的脸上看见她倔强的笑容,司徒渊就有多久没有露出过真心的笑意。
“月儿!”一声叹近乎梦呓的低叹,他把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仿佛倾尽了一世的爱恋。
皇甫月熙脸儿红得通透,娇羞地缩回手去,却一点也没有发现司徒渊的唤她‘月儿’有何不妥。
由来情根早已深种,奈何一个懵懂不知,另一个苦苦压抑,待到情已深时两人都已回不去从前的美好,徒留一声叹息。
“月儿——”他贪恋起她的美好,呼吸沉重,低下头去欲独占那一抹降唇。
忽地一滴赤红的血从他的鼻子滴落,惊惶失措染上她秋波般的眸子,痛和怨恨同时漫上咽喉,撕扯住她的心。
“不!”她猛地推开他,快速地翻身下*,“奴婢这就去帮皇上煮些容易入口的膳食。”
她逃命一般地奔了出去,心里天人交战,爱和恨的交织,煎熬着她。
她该何去何从?
第六十五章给你,你便受着
皇甫月熙向御膳房要了些食材,亲自煮些容易入口的清淡粥品,细细地喂了司徒渊一碗粥。不知怎的他竟不再追究之前的事,皇甫月熙自然也不会笨到去提醒他。
时过响午吃完两次丹药,再加上司徒渊自行运功,他的气色已好了许多,于是他回了御书房批奏章。皇甫月熙就算如何不愿意还是被迫跟着他出双入对。司徒渊把她的防备看在眼里,似笑非笑,略有点恶意地捉弄,不仅如此他还很大方地提前解除她的禁食令,准她与他同桌而食。
这么一来后宫里的女人肯定对她越发地怨恨了。然此刻皇甫月熙已是心乱如麻,压根没有心思去想别的,光是应付司徒渊那似有所得又似探究的目光已耗去她大半精力。
他越是对她和善皇甫月熙心里越是发怯,完全猜不透他的想法,她战战兢兢地不敢轻易造次以免被他看出马脚。
更让皇甫月熙心惊的是晚上就寝时他他他居然翻的是她的牌子!
老天!她有一种被他耍着玩的感觉,这条该死的月复蟒是不是已经猜出她的身份?
她已非完壁之身,他这时候点她的牌子,今晚若没有落红,敬事房那边的记录就是她最大的痛处,后宫里那些恨她入骨的女人岂能不捉住此事大做文章。
皇甫月熙的脸色灰白,果然他还是死性不改,在他的眼里她只是个玩物,随时都可以牺牲。她在心里暗笑自己的痴傻,事实像一面镜子残酷地嘲笑她对他的留恋,对他不舍的种种行径。
多么可笑!
就这样栽在他手里,什么都没来得及做,真的不甘心!
“你在害怕什么?”司徒渊故意凑到她的面前,抬起她的小脸,邪魅的眼摄人魂魄直直对上她的眸子,仿佛看进她的灵魂深处,揪住她的心不肯放手。
“难道我不该害怕么?”皇甫月熙不屑地别过脸去,心想我在害怕什么你又岂会不明白。他分明就是想陷她于不贞不洁的地步,但那又如何,终归不过是一具臭皮囊而以,她绝对不会因此就向他低头求饶。他越是要她难过她便越要活得好好的,终有一日她要把他给的屈辱全都丢回他的脸上,让他哭出来。
“哈哈哈……”看着她眼里忽闪过而的倔强,司徒渊放声大笑,笑声震动壮实的膛堂上下起伏,说不尽的快意。“就冲着你这点,朕就允你三千*爱!”
“奴婢受*若惊!”皇甫月熙错愕,欢愉的笑颜让她又想起初见他的美好,眼里的恨意敛尽,她已分不清这究竟是*她还是在罚她!
他强壮的手臂勒上她的柳腰,在她的耳边轻道:“你是不是应该要改口了。嗯?”
她狠狠地撞进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竟然恨不起来。不该是这样的,不该如此的!她应该恨他才对!
“臣妾,知罪!”抹去他爱的倔强,她服了软,避开他的勾魂眼,希望他更坏些,这样她才能更恨他。
“你最好记住,给你的就受着,不能给的就别强求。否则让你生不如死!”
见她收起了芒刺,他不悦地把她甩到*上,既然做了他的女人,只能按他的喜好生存。
第六十六章该死的月复蛇
紫檀木雕龙纹龙*纱幔层层,隐约可见女子曼妙身姿盈盈而卧。朦胧纱衣之下,玲珑的身体若隐若现。她额前光洁如玉,嫣红花钿轻点。朱唇不点而赤,眉不描而黛宛如新月,羽睫轻颤,灵动星眸轻闭。
秋月哪怕双眸紧闭也算得上绝色,然让司徒渊心动的只有那双眼和她倔傲的性子。她瞌上的双眼等同于无声地拒绝他的求欢,然而她的性子却是极难改变的了。
尽管她想掩饰,闭上的双眼是无声的抗议,倔强的丫头!司徒渊笑了,倔强的小丫头现在正乖乖躺在他的龙*上。
“怎么?眼不见为净?嗯?”他嘴角挂着戏谑的笑意,侧躺在她的身边,一手托着头,另一只手慢里斯条地轻解她的罗衫。
“臣妾不敢。”嘴里说着不敢,一件件衣服被剥离时,肌肤上传来的热度让她忍不住轻颤。脸红如朝霞,心儿砰砰直跳,粉红的肌肤渗出一层溥汗。此刻她的心里竟兴不起半丝抵抗,隐约里明白今夜和*那一天是完全不一样的。
“是不敢还是不屑?”
他邪笑着,趁她不备猛地用脚勾住她的钰腿,紧紧地的夹住她,下肢密实地纠缠着彼此。
感觉到他坚硬的火热,皇甫月熙的身子微颤心头刷过一阵燥热,脸儿烫得像有火在烧,被他的炙热吓到,她嗖地睁开眼,双手抵在他壮实的胸膛欲向后退去。
“别动!”他夹得更紧,在她的耳边轻叹,声音吵哑,还不忘用用指尖挑0逗她的五观。
司徒渊修长的手轻扫着她的眉眼,滑过小巧的鼻梁,缓慢地描绘着她宛若樱桃的诱人红唇。另一只手不断地在她身上油走、煸风点火、挑拨逗弄,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她僵直着身体轻咬着唇,隐忍着不发出心痒难奈的声音。
他密实地抱着她,贴着她的身子,时不时在她身上放一把火,又停下歇一会,等她以为他不会有所动作时,他又不轻不痒地拨撩她一会,让她不得安宁。皇甫月熙分明可以感觉得到司徒渊下半身持续不断地火热,他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她真不知道该把他一脚踹下*还是干脆反客为主。
天!皇甫月熙被自己这种想法吓到,恨恨地在心里训斥自己不知羞耻。
司徒渊邪魅地笑着欣赏着她脸上的阴阴晴晴,在心里闷笑不矣,他的小丫头还是这么可爱,可惜他现在真的是有心无力。
他的伤比他想象中的严重,强撑了一天已经是有点吃不消了,不多会他就沉沉地睡过去了,反倒是皇甫月熙僵着身子大半宿都无法合眼。
该死的月复蛇!
司徒渊嘴边挂着笑意,纯粹的笑,就连在梦里他都能听到她不平的呓语。
直到天将亮时皇甫月熙才迷迷糊糊地入睡,却就被司徒渊硬拖着去早朝。谁知今天早朝的大臣莫名其妙地少了三分之二,尤在睡梦中的她尚不知道一场硬场正在等着他们。
司徒渊阴恻恻地笑出声,好你个老匹夫,终于耐不住寂寞要出来闹腾了。
第六十七章彼此算计
时至五更,天刚蒙蒙亮,宫里的宫人们已经忙碌起来。佛晓才入睡的皇甫月熙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浑浑噩噩的跟着上早朝。
咣——咣——早朝的钟声在大雄宝殿里回荡,响声浑厚而威严,使人不由自主地肃然起敬。
司徒渊一身明黄朝服,衣上真龙环附祥云依身,君临天下的霸气鄙睨天下的傲气,王者风范越发彰显其英伟身姿。
他迈着大步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上百个宫人,睡眼惺忪的皇甫月熙则在他的左侧稍落后一小步。
有阴谋!
是的,司徒渊确实在算计着某些事,但是谁也没料到他还没出招,就先被人摆了一道。
金漆龙纹宝座,紫檀嵌黄杨木雕云龙宝座屏风,司徒渊端坐其上,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比平时少了三分之二的人。
负责点班的御史额有溥汗小心翼翼地上前道出原由:“启禀皇上,今日兵部尚书王大人抱恙在身,礼部尚书陈大人身感不适,户部尚书钱大人偶染风寒,内客大学士、都察院左使……”
御使还在长喃喃地念着,司徒渊垂下眼睑,明面上风轻云淡地听着,在心里却早已记下那些人的名字。
他勾起一抹阴邪的笑容,凌厉的眼飘过众臣,挥一挥手,道:“罢了,你且退下吧。”
那御使身子一抖,逃也似地缩回到众臣子的列队当中,偷偷地用袖子抹一把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朝堂之上每个人都战战兢兢地暗自抹汗,人人都恨不得挖个地洞躲起来。
哼!老匹夫,敢算计朕!
“今日不上朝者扣罚一月俸禄。明日有一口气的都给朕爬来。”他不咸不淡的语气好似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的样子。说完之后他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那些为求自保默不作声的大臣们。其中有一个年事已高的孙大人刑部尚书,犹犹豫豫地欲言又止。
逮着了!司徒渊明明是春风一笑,朝堂之内却是阴风突起。
众人心中一凛,再次缩紧脖子,恨不能立时缩小到皇帝看不到。
“孙大人!”斜睨了一眼站在人群中略显清瘦的迂腐老好人,“可有本凑来。”
被点到的孙大人硬着头皮略哆嗦地出列鞠躬道:“启启奏皇——上,微臣垂垂老矣,深感力不从心,还望皇上放微臣告老还乡。”他精神弈弈,声若洪钟不显老态用这样的理由来推搪,分明就是不想趟这趟混水。
司徒渊有节奏地轻拍大腿,略苦恼地睁眼说瞎话:“哎呀!孙大人,确实不容易。”忽儿他眼中的精光一闪,“朕听说您的公子极孝顺,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孙大人模不透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只好如实回答。
“好吧,若如此,朕准你告老还乡。”听闻此言只见那孙大人面露喜色,不料司徒渊浅浅地勾了一下嘴角再道:“既然孙公子如此孝顺朕一并送他还、乡、吧!”
孙大人哑然,猛然醒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遂跪下磕了一个响头,坚决道:“皇上如此厚爱,臣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矣。”
“如此说来,孙大人不辞官了?”他索性闭上眼,仍旧风清云淡。
“不辞了。”孙大人模了一把冷汗,颤颤巍巍地退了回去,心想还好最后一刻决定来上朝,那些没上朝的有得受了。
站在司徒渊背后的皇甫月熙偷瞧了这么一出精彩的戏,睡意全消,暗暗在心里骂他阴险卑鄙。
“谁还有本?奏来!”尽管他这么说可谁还敢动呀。
很长一阵沉默之而,司徒渊向身边的太监李沐使一个眼色:“既然无本,小李子宣朕的旨意。”
“伊氏秋月上前听封。奉天承运,皇帝昭约,伊氏秋月护架有功,现在封赏昭仪。赐御前带刀侍卫隐月,赏黄金千两。”
圣旨这么一读群臣炸开了锅,皇甫月熙更是蒙了。
天将大乱而她成了被利用的棋子!
第六十八章下马威
皇甫月熙头好疼,心里知道自己被司徒渊当成枪来使,目的不过是想给那些罢朝的臣子一个下马威。昨儿个司徒渊说要抬举她做昭仪的时候,她已心知不妙,几次欲劝他收回成命,却被他瞪着住了口。皇帝金口玉言,岂能出尔反尔,何况他既存了这心思,早就料到有今日之事,她只不过是一个幌子。怪不得他昨晚要那样整她,该死的月复蛇,原本就是不安好心。
皇甫月熙在心里诽月复司徒渊的时候,李沐已宣读完圣旨。
朝臣们议论纷纷,昭仪乃正二品为后宫嫔妃第三级,地位在贵妃、淑妃、德妃、贤妃四夫人之后。后宫里世家女子在宫中的地位往往与其家族背后的势力休戚相关,她们在宫中得*于否往往牵涉到其家族的利益。
秋月只是一个小县官的女儿怎能越过众女平步青云?何况一月前她只是无品侍女,这让那些后台强硬的世家女子如何甘心?然正是因为秋月的娘家没有强硬的后台,所以才得了司徒渊的抬举。任哪一个皇帝都断然不会允许哪个臣子在他的背后窥视他的江山。
御使孙大人被众人推出来。他的女儿是四大夫人之一,今日本也想罢朝,不想女儿从宫中传出口讯千叮万嘱让他别做糊涂事。
“皇上,还望三思,伊氏虽护架有功,但赏封昭仪确实……”孙大人稍停顿一下,“臣唯恐众娘娘们心中不平,后宫不安……”
“孙爱卿——”司徒渊站起来,眯起眼腑视着他,警告道:“朕的后宫,是一个朝臣能妄加议论的么?嗯!”
“下臣惶恐,下臣……”孙大人呜咽着言不成句。
皇甫月熙在心里可怜他,封赏一个昭仪本不应拿到朝堂之上,司徒渊明摆着拿这事做文章,偏就是有不怕死的,为了那点蝇头小利而忘了分寸。
那些未上朝的大臣明面上是对此事做无声的抗议,实则是有人从中做耿另有目的,更是对司徒渊的一种试探,若他现在退让,日后将退无可退。司徒渊看透了其中的猫腻,索性趁他们不在的时候落实了皇甫月熙的名份,狠狠地打了那些大臣一个耳光。
“罢了,今天朕倒想听听,你们对此事的看法。”对孙大一阵恐吓之后,司徒渊冷笑一下又没事人似地坐下,看起来心情略佳。
那些后宫有女儿的大臣们本还想趁着孙大人的势劝上一劝,希望皇帝打消念头。然皇帝这么一哼,谁还敢有什么看法,但凡有些势力的今日早朝都没有出现,剩下的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也不敢透一下。就不怕他一个不高兴把自家的女儿打发回家,或者打发到冷宫、尼姑庵什么的,那岂不是得不偿失。司徒渊绝对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既然无人反对,这事就这么定了罢。”
司徒渊挥一挥手,李沐唱道:“有本奏来,无本退朝。”
大起大落之后,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汗流浃背地退了出去。
待人都退出去之后,司徒渊似笑非笑地抬起皇甫月熙的美人尖儿,道:“今夜朕陪你玩点新鲜的。”
皇甫月熙汗颜,这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