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梳怕给人瞧出了心思,忙扭过脸去,对着旁边那棵大榆树苦丧着脸嘀咕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综合症?不要紧吧?对阮曲尘一见钟情?靳宝梳你还想不想活命儿了?明知道他是个薄情寡性之人,还一头撞上去,果然是活腻了想见阎罗王了是吧?
正想着,龙氏那刺耳的声音又传来了:“我看啊,也不必劝了!这会儿她是没那脸下来的!等人都散了,她自然就会下来了,何必费那么多口舌劝呢?走,曲尘,”她说着小心翼翼地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对曲尘道,“上三婶家坐坐去!等这疯婆子闹完了,让初心来收拾了你再过来拜祭你娘!走!”
“上我家去吧!”灵芝凑过来笑容满面地说道,“曲尘啊,你四叔今天邀上世海安子他们去茶树林子里猎野味儿去了,晌午婶子给你做炖好汤尝尝,不比城里那些馆子差!”
“你着急什么呀?”龙氏不满地瞥了灵芝一眼道,“老四不是还没回来吗?等他回来了,改天再去就是了,横竖隔得又不远。曲尘先去我们家,你就不必那么客套了!走,曲尘,上三婶家坐坐去!地方是小了点,你可别嫌弃啊!”
“三哥不也没在吗……”
“你抢什么抢啊?你三哥不在,还有曲中呢!”
就在龙氏和灵芝争执不下时,童氏一脸着急走过来说道:“去哪儿啊?曲尘才刚刚到家,该先拜了他娘才是呢!”
龙氏听了这话极为不满,送了童氏两个眼白道:“这有你什么事儿啊?曲尘什么时候拜祭还用你来招呼?平日里不老说曲尘这不是那不是,做了管家就尾巴翘天上去了吗?这会儿嘴脸倒乖巧了百倍,没瞧出来你童二婶还是个两面三刀的人物啊!”
童氏脸微红,正要辩解,连氏迫不及待地插话道:“可不是吗?往常背地里没少说曲尘不是呢!曲尘够对得起你家那小浪货了吧?可你还黑着心肝说曲尘没良心,就算娶了个新,也得断子绝孙的!听听,心眼多黑啊,跟那小浪货真是一家的!”
“我可没这么说过……”
“你没说过?”卢三娘也来了劲儿,指着童氏抖了抖手指,一脸激忿填膺地数落道,“问问苏婆婆她们几个,昨天一块儿在夏新家做针线的时候,我还听见她骂曲尘呢!说什么曲尘要娶个庞府三小姐,病秧子一个,倒贴嫁妆城里都没人要,活该曲尘捡着断子绝孙呢!大伙儿听听这话,恶毒不恶毒?还有脸皮子在这儿拉着曲尘说话,我看啊你那张老脸跟那小浪货是一样儿地厚,都可以去贴城墙了!”
童氏有些尴尬了,因为她的确这么说过,可那都是背地里说的气话呢!眼下曲尘回来了,她还是想宝梳跟曲尘和好啊!就在这时,一片瓦飞过她的头顶,哐当一声掉在了卢三娘脚边,吓得近旁几人都退后了一步。卢三娘更是大呼小叫地跳了起来,像被蛇咬了似的。她一阵夸张地弹跳后,仰头指着屋顶上的宝梳气愤道:“靳宝梳,你想砸死老娘啊!”
话音刚落,又一片瓦飞了下来砸在卢三娘的脚边。卢三娘又跳了起来,宝梳继续扔,她继续跳,就像赶猴子似的,宝梳手里的瓦片把那卢三娘赶得满院胡乱地跳着,嘴里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旁边的人都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靳宝梳,你有种给老娘下来,看老娘不掐死你才怪!”卢三娘累得够呛,好容易歇了口气,便对宝梳吹眉瞪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