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才几个月大……教她说话……”
少年轩辕无知而又美好的心灵把连紫应笑抽了,倒在草地上抱着肚子笑得岔了气。
春儿看着连紫应笑得眼泪都飙出来了,却停不下来的样子,一脸纠结。
“连姑娘,你……没事吧?”
她是不是说太多了,要是把连姑娘笑疯了,二少爷回来问起来,她岂不是引火烧身?
“我……我……让我……再笑一会儿……”
连紫应根本停不下来,那个画面不停地在脑海里回放。一脸疑惑的少年,对着襁褓中无辜的婴儿,问她为什么不说话。背景是一大片橘红色的天空,他们坐在屋顶上,瓦片上几株柔弱的小草随风轻摇。咦,这个画面怎么好像很温暖?
连紫应的笑慢慢凝结在脸上,眼前仿佛出现了那片漫天彩霞的天空。
其实,他只是想让她快点说话。虽然无知,却真的很美好。也许,他并不是坏,只是不懂得表达善良。
连紫应被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弄得心中发热,呆呆盯着眼前的天空,过了许久,才又问道:
“后来呢,他又做过什么?”
单是这些,想必还不足以让所有人都认为他很顽劣。后来他肯定做过更多的事。
春儿见她停了笑,放下心来,想了想,又说:
“因为夫人发了话,二少爷也不敢再去惹小姐,山庄也玩得够了,他跑到县城里胡闹去了。我们因为没有亲见,也不知道他究竟做过什么。总之两年时间弄垮了一家酒楼,两家客栈,三家油米铺,还有很多很多人的生意,数都数不过来。那两年间,到山庄来讨公道的人真真是把老爷气得要疯了。好在大少爷处理得当,到最后也没有怎样。自那以后,二少爷在整个彩桐县出了名,无论何时,只要二少爷一出现在县城里,大家都会把心给悬起来,求神拜佛让他不要看上自己的店面生意……”
“弄垮了?就是倒闭了?”
连紫应目瞪口呆。他到底是魔鬼,还是魔鬼的使者?
“没错,”
春儿点着头。
“我们开始听说时,也有点不相信。二少爷再顽皮,也不至于这么可恶,而且十几岁的少年,本事竟能大到这个地步?要知道,我们县城只有三家客栈,五家酒楼,他弄垮的占接近半成了啊。但人家上来讨要说法也是事实,由不得我们不信。总之是所有做生意的都怕了他了。”
“便在同时,夫人放出的要为二少爷选妻的消息,却又令整个县城为之沸腾。二少爷虽然顽皮,但相貌出众。他在县城中露脸,不知俘获多少女子芳心。一时之间,媒婆上门络绎不绝,把门槛都要踏破了。”
相貌出众,这点就连她也不会反对。连紫应咬着手指思索了片刻,说:
“若能与他成为一家人,女儿愿意不说,家中的生意也能免遭毒手。所以说,那些来提亲的,大多是富贵人家吧?”
春儿敬佩地看着她直点头:
“不错,我听大少爷与大少女乃女乃也是这么分析的。开始的几个月,来提亲的全是县上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家中数盘生意,家道富足。但二少爷抵死不从。再后来,所有有适龄姑娘的人家,不论家道如何,都差媒婆来说,二少爷却始终不愿意,还把媒婆子戏耍得够呛……”
连紫应有些好奇,咬咬牙,问道:
“他……那时拒绝过的亲事有多少?”
春儿想了想,说:
“计不过来,少也有几百家……”
“这么多?”连紫应吃惊地瞪大双眼,“就没有一个他喜欢的么?”
春儿摇摇头,轻轻叹了声气,说:
“其实二少爷根本没有见过那些女子,谈不上是不是喜欢。我觉得他只是喜欢捉弄那些说媒的婆子。”
连紫应来了兴趣:
“他都怎么捉弄她们?”
春儿看了看她,忽然掩嘴嗤笑起来。想想二少爷捉弄人的情形,若是不发生自己身上,倒也真的是很可乐。
“二少爷他习过轻功,飞来纵去的身法甚是厉害。我记得少爷一听说有媒婆来了,总会一闪便不见了人,过不多久,便能听见媒婆子‘啊也’地大叫‘有鬼’,或是身上帕子不见了,或是头上红花失了踪迹,有时候发间还多了一只草标。问时,总说是只觉眼前黑影一晃,定睛看时却又什么也没有,身上的物件便不翼而飞了。这时少爷定会出现,说她们是亏心事做多了才有鬼。待她们转身,那不见的东西又好端端回到了原处。”
连紫应听到这,暗赞轩辕昊手法之快。那春儿又说:
“那些婆子往往暗叫‘邪门’,但我们见二少爷笑嘻嘻地袖手站在一旁,就知道定是他捣鬼。”
见连紫应笑着直摇头,春儿也笑了,又说:
“最令那些婆子难堪的还不是这个。”
连紫应顿时好奇心被激起,忙问道:
“那是怎样?”
春儿笑着微微红了红脸,继续说道:
“待媒婆子在厅中坐定,二少爷便故意并肩坐在媒婆下首,口中悄悄做出些口技来……”
说到这里她不禁又微微红脸,顿了顿,见连紫应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直直看着自己,等着自己说下去,只好勉强说道,
“大家听见‘噗’的一声,像是有人……有人……放屁一般……这当然并不是真的有人放屁……”
春儿一面说一面看连紫应脸色,见她只是盯着自己,也不以“放屁”这种污言秽语为忤,心下一宽,放心说来,
“明明是二少爷自己做的口技,但他悄悄做了,却又装得全不知情的样子,一本正经地扭头直看媒婆。声音自他二人处传来,别人自然当是他二人中的一人所发,又见少爷看着媒婆,都只当是媒婆所放。于是人人暗暗向着媒婆发笑。那婆子自然尴尬万分,但又无人曾开口说是她,她也无从辩解。真有些粗心些,当场月兑口说‘不是我’的,更引得大家暗笑连连……”
春儿一面说,连紫应一面想像当时的画面,越想越好笑,更是佩服轩辕昊的诡计多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