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六点,雨瑄的闹钟准时响起。
她按掉闹钟,有些倦怠地从被窝里爬起,昨天晚上不是睡得很好,困扰她的问题害她几近失眠,所以现在还有点困倦,她拍拍双颊,让自己打起精神。
刷牙,洗脸,换衣服,吃早餐……二十分钟后,全部整理完毕。
她从冰箱里拿了一盒麦提莎巧克力,出了门,急匆匆往学校赶。
回到教室,有几名住校生已经开始早读了,雨瑄把手里的巧克力放在桌面上,从抽屉里掏出课本和作业本,开始埋头做昨天的作业。
还好,作业不多,半小时不到,就已经全部做完。她把一颗巧克力扔进嘴里含着,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刚好瞥见宋泽和吴子娇一前一后进入教室。
她的心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没办法回到正常的节奏,她慌忙垂下眼睑,装作没看见。
“亲爱的,这么早呀?”吴子娇声到人到,她抓起一颗巧克力轻轻往上一抛,再张口接住。
“好身手!我也来试个高难度的。”宋泽一次抛了两颗巧克力,再张口接住。
“好!”
“在玩什么呢?这么开心!”刚走进教室的范思成把手搭在宋泽的肩膀上,笑着问。后面跟着进来的几名同学也围在他们身边,笑笑闹闹的,桌子上的巧克力很快就被他们吃完了。
早读课的铃声响起,他们才各自散去。
雨瑄长长地松了口气,有些释然,也有些她自己都分不清是什么的感觉在心间缓缓流淌。
整个上午,雨瑄都躲着宋泽,刻意回避着他。
他又不是傻子,当然感觉出来她不想理他,可他好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连中午想和她一起吃饭,被拒绝后,也只是笑笑转身就离开了。
他的无所谓使她感到非常难过,她从来没有预期过他们会有形同陌路的一天,她以为她和他的关系就像和吴子娇的关系是一样的。
雨瑄不禁在心里苦笑,“原来爹哋说的是真的,我也是友情爱情傻傻分不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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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二节课后,雨瑄没有去排练,也没有留在教室上自习课,而是独自一人,离开了学校。
10月中旬的海岛,终于感受到了秋天的丝丝凉意,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朵,温和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
“我已剪短我的发,剪断了牵挂,剪一地不被爱的分岔,长长短短,短短长长,一寸一寸在挣扎……”她听着MP3,嘴里哼唱着梁咏琪的歌,低头走在林荫道上。
阳光透过树叶,漏下一地碎金,她一步一步踩在碎金上,被碎金包裹着。
一辆自行车风一般从她身边经过,“吱嘎”一声急刹在她面前。
“啊……”雨瑄低呼一声,右手捂住胸口,猛地抬起头来,看见宋泽面色不善地骑在车上,单脚支地,挡住她的去路。
雨瑄慌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她步下林荫道,走在自行车道上。
宋泽见状,嘴角一勾,也骑着车下了林荫道,在自行车道上挡住她。
她折回林荫道,他跟过去,她走下自行车道,他也跟下去……
几个回合下来,雨瑄生气了,她站在林荫道上,瞪着他,就是不说话。
宋泽本来就不是个好说话的人,他扬着眉,右边的嘴角微微往上扬,似笑非笑,一副奉陪到底的样子,
两人对视着,更准确地说是对峙着。
良久,雨瑄败下阵来,“你到底想干嘛?”
“这句话应该是由我来问你才对吧,林雨瑄,你到底想干嘛?”他睥睨着她,样子痞痞的。
“诶……是你在挡我的道,是你在找碴儿,你还好意思问我。”
“嗬……想不到你还挺会胡搅蛮缠的,是谁不理谁的?”
“我讨厌你,不想理你啦,不行吗?”
“行,当然行!”
他的话刺痛了她,她低下头,没有再说话,快步步下林荫道,走在自行车道上。
宋泽“啪”的一声放倒车子,他敛着眸,紧抿着唇,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放手!”雨瑄吓了一大跳,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
他紧紧地攥着,任由她怎么使劲,就是丝纹不动。雨瑄急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伸出另一只手拍打他的手,他依然不放。
雨瑄低着头,使劲地掰他的手指,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他的手上,灼痛了他的心。
“林雨瑄,你真的很讨厌我吗?”宋泽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她的眼泪使他心疼。
“我讨厌你,我讨厌你,非常非常讨厌你!”雨瑄破碎地哭喊着。
“告诉我,为什么?”宋泽用另一只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轻轻抬起,强迫她看向自己。
“你放开我好不好?你抓得我好痛。”她脸上爬满了泪水,也刺痛了他的眼,她啜泣的哀求使他不忍。
“傻瓜!”轻叹一声,他松开手,把她圈进怀里,柔声地哄道:“乖,乖,不哭啦!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她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前,“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像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泪水打湿了他的T恤。
他一手轻拍着她的背,一手轻抚着她的秀发,语气温柔地安抚着她。
慢慢地,哭声渐渐变小,她稍微平静了一些,不过还是抽抽噎噎的。
他在心疼之余,又忍不住逗她,“饿了吧?讨厌我连饭也不吃,值得吗?嗯?”
脸,顿时滚烫起来,她没有说话,挣开他的怀抱,依然低垂着头。
他轻笑出声,用指月复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伸出手牵住她的手,轻轻地摇了摇,“我们去吃东西,好吗?”
“不要!”雨瑄窘迫不已,为着两人的亲昵与自己的失态而羞赧。
“林雨瑄还在讨厌宋泽不想理宋泽吗?可是,宋泽好喜欢好喜欢林雨瑄,怎么办呢?”他知道她在别扭,俯下头与她平视,玩味着她的神情。
面对突如其来放大的面孔,雨瑄吓了一跳,却也忍不住嗔道:“讨厌!油嘴滑舌,怪不得那么多女生喜欢你!”
“她们喜欢我是她们的事,和我有关系吗?笨蛋!”他又恢复了一贯的不羁,语气不屑。
他走上林荫道扶起地上的车子,骑车来到她面前,停下,等她坐上去。
她乖乖地坐了上去,他却没有动,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呐呐地问道:“怎么了?”
他的身子往后靠过来,挨着她的,然后侧着脸对她说:“抱住我!”
刚刚褪去的红潮再次涌上了脸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右手已被一只大手抓住,直到她的小手环上他的腰际,他才扬起唇角,蹬着车子离去。
她的手轻轻扶在他的腰间,他身上没有汗味,只有淡淡的青草味,像是夏日午后的草地,阳光健康,清爽好闻。微风拂过她的发丝,拂在颊边,有一丝丝的痒意,一抹红潮不自觉地拂上她的面颊,让她有了情窦初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