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瞬间一空,只觉得心脏一阵惊鸾,心又在隐隐作痛了,他伸手抚模着胸口心脏跳动的地方,那里住着一个人,那里还挂着一颗纯洁的少女心。
她忘了,忘了他们曾经的美好!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那个曾经爱逾生命的人,早在他离去的那天,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心中的爱和思念,都只是属于自己曾经拥有过的记念。
他们再也回不去了,他们不可能再有一个青春,不可能再有一个一见钟情,不可能再有一个初恋,不可能再有从前的快乐和幸福。
四叶草的花语是幸福。
四叶草还是爱情的见证。
她的幸福,与他无关了,她的爱情,也给了别人。
怪不得吴子娇说她过得很好,怪不得吴子娇要警告他别去骚扰她,原来,她结婚了。
十年前,他的忽然消失一定给她造成很大的伤害吧,而如今他也无从弥补,因为她不需要了,她已经有了爱她的人,有了属于自己的新生活。
而他们的那一段爱,早就随着他的离去而消失在时光的隧道里。
往事,终究如烟。
☆☆☆☆☆☆☆☆☆☆☆
夜流逝,两人注定无眠。
在晨雾与朝霞的匆匆邂逅里,感受着虚幻与真实的来来往往,那些隐藏在黑暗里的悲伤和想念,随着轻轻一笑,化为透明的空气,弥漫在潮湿的角落里。
历经十几个小时的飞行,飞机终于降落在了香港国际机场。
“女士们,先生们,本架飞机已经安全停稳,请您从前、后登机门下飞机,谢谢!”雨瑄播报完最后一则通知,有些恋恋不舍地放下麦克风,这也是她最后一次在飞机上的工作了。
三年的合约已满,她用了三年的时间来完成自己最初的梦想,接下来,是另一个梦想的启程了。
机舱里的乘客都已经离去,她在各个客舱里缓缓地走了一圈,默默地为自己告别。
“妮妮,真的不告诉其他人吗?”Ada站在机舱门口,眼圈微红,除了她,没有人知道雨瑄的离去。
“Ada,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雨瑄走到Ada面前,微微欠身鞠了一躬,然后伸手拥抱住她,“我们还会再见的,告诉大家,只是徒增伤感。”
“我会想念大家,想念在飞机上的点点滴滴的。”放开Ada,雨瑄努力挤出一抹微笑,“我还要送老先生到台北航班的柜台,我先走了,Ada。”
“再见!”Ada声音哽咽,背过身子不愿面对雨瑄的离去,这个奇特的女孩,拥有良好的家世背景,拥有高等学府的学历,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却以最平凡的方式来报考这个职位,以最真挚的心来面对这份工作。
离别总是令人伤感的,不知从何时开始,雨瑄不再和任何人说再见,似乎只要不说再见,就不会有离别。
她深吸一口气,压抑住泛酸的泪意,到工作间取了行李,离开了机舱。
甬道口,除了老先生,还有他。
雨瑄没想到他还没走,心里微微一颤,目光微垂,浓密纤长的睫毛在她白希的脸庞上形成了一道浅浅的阴影。
眼角余光偷偷地瞥了他一眼,他比以前长高了许多,应该有一米八五吧,他穿着卡其色的英伦修身九分裤,搭一件黑色的高领T恤,还是那么帅气,那么耀眼。
他倚在廊道上,脸上的墨镜遮去了三分之一的俊脸,墨黑色的头发有点长,刘海遮住了额头,紧抿的嘴角透着冰冷,还透着……孤独。
她的心蓦地揪紧,她发现自己还是在乎他,还是会为了他的孤独而感到心疼。
不,她不会原谅他的,她恨他。
以前的林雨瑄已经死了,她的心已经埋葬在那个遥远的海岛,现在的林雨瑄,是个没有心的人,也不再相信爱情了。
她双手紧握成拳,强行压住胸臆间涌现几乎令她窒息般的心痛,迈着坚定的步代,下巴倔强地微微扬起,走向老先生。
“对不起,让您久等了!我们走吧。”雨瑄嘴角微微弯起,稍微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领着老先生走向专用电梯。
“妮妮!”
雨瑄闻声顿住脚步,缓缓旋过身,阿Mag站在甬道的另一端,朝她挥着手,“别忘了今晚的星野坊,不见不散。”
她伸手做了个OK的手势,表示没有问题,然后脚跟一旋,越过宋泽,按下电梯的钮,走了进去。
他站在甬道口,拐角就是电梯,她擦着他的肩膀而过,擦肩而过,原来是这种感觉,装作是陌生人,甚至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她擦着他的肩膀而过,他伸手就可以拉住她,可是他的手指松了紧,紧了松,最后还是没有勇气付诸行动,只能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后。
空气中似乎还飘逸着她淡雅的清香,他的心脏却一阵阵紧缩,痛苦聚集在胸口。
她已经不爱他了,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他了,那个笑得眉眼弯弯的女孩,已经彻底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花火短暂,烟花易冷,一场爱恋,又怎么可以经历流年。
有些事终究要学会忘记了,忘记她,忘记他们以前的誓言,忘记他们曾经小小的快乐小小的幸福小小的感动。
可是,相爱太美,相思太长,相忘太难,他如何能做到两两相忘?
曾经相知相惜的那段岁月,会因了那份思念,因了那份牵挂,让他忘情一辈子!
这一生,痛也好,苦也罢,遇到了,就是一生的疼与爱!
“叮……”
电梯门打开,美绘从电梯里探出头来,打断了他的思绪,“Song,岩井和藤原已经取了行李,车也到了,我们走吧。”
他抬起头,快步走了进去,电梯门徐徐关起。
“今晚的专访安排在星野坊。”想都没想,就擅自更改了今晚的访问地点。
“是。”美绘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婉柔和,却忍不住狐疑地偷偷看了他一眼,他平时虽然话不多,很冷很酷的一个人,但是像最近这样更改行程表的行为却极为少见,他的反常让她感到纳闷,却不敢问他。
他只想看看她,就算只能远远地看着也是好的。
这是他最后的,也是最卑微的祈求了。
错过了,分开了,只能看着风吹落手中的落叶,让眼泪风干在垂落的眼角,让微笑绽放在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