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倾城 陌上花

作者 : 三月缨殇

“张枢,还是让语倾留下吧!”茗皱着眉,看着依旧埋头处理公务的张枢。“她想找出救启月的方法,我一个人去也可以,她不一定要去的!还是让她留下来陪你吧!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你终于肯来找我了。”张枢抬起头,面带笑容,正像当初那个大青石上的少年,只是略显憔悴。“语倾她已经长大了,倘若我再像以前一样把她关在笼子里,她以后恐怕会恨我吧。”

茗沉默着,却没有想过张枢早已想开了。

“当初的事,你也忘了吧,那并不是你的错。苑儿,她也没有怪过你。”张枢静静地说着,“那是看着苑儿在我眼前死去,我对你说了些残酷的话,对不起。”

茗摇着头,泪水却早已冲出了眼眶。不断地说着。“你说的话都是真的…是我害死琴语姐姐的!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她一定会活的好好的!”

“语倾告诉我,琴语在死前说,她不怪你。”张枢垂着眼,眼底不似以前浑浊,一片清明。

“为什么?”茗抬起头,已是满脸的泪痕。“是我害死的她啊…为什么?为什么……”

当初,花琴语为寻找姐姐来到大照,与张枢相识相恋,并生下语倾。只是几年之后,琴语身染怪病,竟无药可医。茗翻遍医书,也只找到一个偏方,便铤而走险……可惜,琴语服药之后,反而病情加重,最后去世了。

“那时,是我和琴语让你冒险用药的,我不该怪你,你也不必自责。”

茗沉默着,这十几年来,她没有一天不是在自责和内疚中度过。有时做梦,梦到以前和琴语说说笑笑的时候,但转眼琴语就怨恨的看着她,对她说是她害死了她…每次醒来都是一身冷汗。她知道,这是她的心魔,可她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很羡慕琴语。有时她也会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恨琴语,才会害死她。

“茗,你知道当年你祖父和我说了些什么吗?”张枢忽然笑了,却有些苦涩。当初他从南宫翯房中出来之后,茗总是追问他,他却总是笑而不答。

……

“张枢。”床上的老人颤抖的向张枢伸出干枯的手。

张枢急忙握着老人的手,蹲在床边,静候着老人的话。也许是感激老人为他的村子做出的贡献,又或许是从未见过老人这样让人敬佩的人,张枢对老人总有一种由衷的敬佩。

看到老人张合的嘴,张枢凑过身子,凝神听着。

“张枢,我想把茗儿…托付给你。她从小就没了父母,我把她带回来,其他的儿女对她也并不很好。现在我大限已至,可以托付的人就只有你了……”

“先生,茗就像我的妹妹,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而且,茗也一定像您所期待的一样,成为一个足够坚强的人。”张枢认真地说道。

老人并不是不知道茗对张枢的心意,但现在张枢这样说了,老人也并不想插手,只是用虚弱的说道:“这样…也好。茗儿,能否像我所期待的一样呢…?张枢,以后就拜托你来见证了,我恐怕也等不到那时了……”

……

“祖父,他是那样说的?”茗不可思议的看着张枢,看到他一如往初认真的神情,低下头。自从琴语的事之后,茗整日埋头研究医术,任南宫家的家业被兄嫂主宰。“我一直辜负了祖父对我的期望…?”

张枢先是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是我的错,明明答应先生照顾你,却因为琴语的事迁怒于你,才害你变成这副样子……”

“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是我……”茗的声音越来越低沉,现在她的脑子很乱,到底该做什么、该想什么,她也不知道。

“茗,语倾就拜托你了。这是我,最后的请求了……”

茗抬头便看到张枢恳求的看着她,现在她又能怎样回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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