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芳华为谁留 桃源梦惊魂夜(2)

作者 : 伊小樱

“此景当应天上有,此境仙人难近得。”

九澜山温泉,花散一袭红色丝绸浴衣坐在岸边,青丝带着水珠随意披散着,还散发着一些热气,似乎刚从温泉里出来,几杯桃花酒下肚不免有些微醉,脸上染上了些红晕,看着正在温泉泡澡的八人大笑道。

“你们认为孤这江南美景,可是这天下最美的?”

“那是当然。”一个头发略带粉紫色的女子从水中窜了出来,她靠在岸边的大石头伸了个懒腰,美丽的脸上挂着水珠,白皙的肌肤在这轻烟缭绕之下显得十分勾人,这便是江南五仙的老大漓琼,“我九人也算尽了心力,武林风平浪静,闲时看云卷云舒的生活,偶尔享受一下也不错嘛。”

“衣服穿上!”见她悠闲的泡在水中,花散觉得她活月兑月兑的就是在诱huo人,便随手将身边的一堆五颜六色的衣服向她丢了去,女子伸手便接住了一件粉紫色的丝绸浴衣,其余衣服她不管,径自穿上了自己的衣服上了岸。

“姐姐胡来!”诺离从水中窜出,伸手接住一件粉色丝绸浴衣穿上,脚尖轻点,轻轻落在岸边,脸上微有怒意,“衣服落水可是湿的,要我们怎么穿。”

“王上大约是醉了吧。”暮秋拿着茶盘笑盈盈的走了过来,她对花散的胡来早已司空见惯,向诺离递了一杯酒,“殷珞的桃花酿要尝尝吗?”

“当然。”诺离一看见有佳酿便不再追究花散了,接过酒便坐在了石头上细细品尝了起来,看着余下的人怎么接招。

“这桃花酿虽不算琼浆玉液,倒也算是酒中极品了。”一个头发略带黄色的女子从水中接过一件黄色的丝绸浴衣穿上了岸,女圭女圭脸上虽未月兑稚气,但年龄却是看的出来已过了二八年华,所以可爱却又略显成熟,这便是江南五仙最小的洇泠。

殷珞、白霓、青魁三人也随后走了出来,都穿上了衣服坐在了岸边,而那件蓝色的却悠悠的沉入水中。

“琉璃!”花散有些生气,对着水面叫道,“再不出来,我们走了!”

“大不了这桃花酿我们自己喝完。”殷珞笑着替她们斟酒,“每次琉璃总是睡着,我看下次不要带她来算了哦。”

“啊?”

水面开始冒起泡泡,一个头发微蓝色的女子从水中走了出来,身上穿的正是那件落了水的蓝色丝绸浴衣,但是身上却并没有水,连头发都是干的,一张秀气的脸上写满了疑问,这便是江南王的右护法琉璃,也是阴阳家的弟子。

“怎么你们都上来了?”琉璃看着她们,一脸的问号,看样子,她似乎还不知道这几个人刚刚在说什么,而众人看着她那张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禁纷纷大笑了起来。

暮秋笑着将一杯酒向她扔了过去,“再不醒,这桃花酿就没你的份了。”

那时,正值十六芳华,我练成了血色飞花第八重,成为了江南史上在这个年龄第一位练到第八重的王,在天下间也算是立于不败之位,除了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出于尊敬没有比试,几乎无人能敌。

那年,武林风云突变,武林盟主离奇死亡,并引发了一系列变故叛乱,出于好心和自己实在闲的无聊,我和暮秋、诺离、琉璃四人便着手调查这件事,并结识了号称江南五仙的漓琼等人,顺利抓住了谋杀盟主的人,从此结为至交,因为平定了叛乱,所以我们九人在江湖的地位迅速上升,新盟主与几位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前辈送了一个封号——江南九圣,地位与盟主相当。

本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但几年前,漓琼却突然告辞,五人一起离开了,却再也没有了联系,只是最后一次,洇玲来到行宫,一个人默默站在屋檐好久,什么话也没说,无论我怎样问,她始终只字未提为何离去,但眼角那淡淡的忧伤,我至今未忘。

一直以来,我都十分奇怪,为什么她们要突然离开,而且离开后,一直没有再联系,我也曾派人打听,却也未打听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心里总觉得不安,她们为何离去,在我心里,一直是个谜。

南宫羽一直守在床边照顾花散,白霓两人做好了饭菜,叫了好几次都不动,墨轩端着菜冷了热反复了好几回,那些本来新鲜的菜,却已变得似咸菜一般,失去了那些新鲜感,变得如同咸菜,再吃起来和蜡没有什么区别。

见他如此执着守在床边,不眠不休而且也不吃饭,墨轩心里便有些难受,“大师兄,我知道你担心花小姐,但是你好歹也吃点嘛。”

南宫羽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先吃吧,我想等她醒过来。”

“可是……”墨轩想要再劝劝南宫羽,但见他心系花散,自知多说无益,便到了一杯茶递给南宫羽,“喏,茶总可以喝吧。”

“谢谢。”

南宫羽接过茶,正准备喝,床上的人儿却有了动静,花散缓缓睁开眼,第一眼见到的便是一脸担忧的南宫羽。

南宫羽看到花散醒来,立马放下了茶杯轻轻将她扶了起来,并将枕头垫在了她背后,“感觉怎么样了?”

花散摇了摇头,脸色有些苍白,但语气依旧硬邦邦的,“没什么事了。”

“你可总算醒了。”墨轩见南宫羽如此关心一个相识不到半个月的女子,甚至更胜过自己,虽然是同路,一路上也相安无事,但总不至让他废寝忘食,可她一醒来却连句谢谢都没有,想到这儿,心里没由来的火气,“大师兄为你可算废寝忘食,再不醒他就倒下了。”

花散知道墨轩心里不好受,却未想到南宫羽为她竟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看着南宫羽那张温柔的脸上尽是担心,心里很是感动,本想说谢谢,但转念一想,这样又会让他有所期待,语气更加生冷,

“你,不必为我如此。”

南宫羽在观察着花散脸上的变化,见本有喜色的脸又转为阴天,语气也更加生冷,不禁问,“花,你怎么……”

“我不想纠结在这么些问题上。”揭开被子,花散披上一件风衣穿上鞋子下了床,看了看屋子外面的桃树,不由皱了皱眉,“你们还是多想想,怎么完好无缺的走出这里吧。”

什么?!南宫羽心里有些奇怪,好端端的怎么要去担心出村的事:到底,怎么了?

走出房间,正厅的桌子上是热气腾腾的新鲜饭菜,而且全是花散喜欢的菜,像是专门为她准备的。

“啧。”花散皱了皱眉,坐在了凳子上,尝了一口菜,味道也是她最喜欢的,微有偏酸,“房子主人是谁?”

“一对姐妹,叫白霓和青魁。”墨轩嘟着嘴跟着南宫羽走了出来,他对花散那种不冷不热的性子十分不满意,明明南宫羽为了她几天都没合眼,她却句谢谢之类的话都没有。

花散猛地一惊,脑袋霎时觉得一片空白,白霓和青魁……呵,真没想到再相见你们却还是在躲着我。

入夜,明月高悬,万物寂静,村子里也没有了烛光,月光透过窗户照进了南宫羽的房间,他此时正坐在窗前的桌子上闭眼养神,忽的,一个黑影闪过,空气中飘过一阵熟悉的香味,他睁眼一看,见那黑影停在屋檐上,便起身轻轻拿了剑靠在窗后观察来人,待看了仔细才看清,原来是花散。

一身黑色紧身短袖衣,黑色绑腿小靴,头发也仅仅只束成一个高马尾,晚风轻拂着发丝,在朦胧月色下,不知怎么,南宫羽忽觉那背影十分孤寂、清冷,这些年也不知她过得怎样?练得一身似乎比他还高的武功,怕是吃了不少苦。

花散伸出手,一只黑色蝴蝶停在指间,南宫羽抬头看了看,但只看见她嘴唇轻动,似乎是对蝴蝶说了些什么,然后过了几秒后,她似乎听见了什么惊人的消息,脸色明显的变了,而后脚尖轻点,那一抹身影带着蝴蝶消失在了夜色中。

南宫羽心里一紧,看了一眼床上似已熟睡的墨轩,轻声翻窗而走,花散自听见白霓和青魁的名字之后就有些反常,这时候又出去,定是有事发生了。

“大师兄这是要去干嘛?”墨轩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南宫羽远去的身影,双眼满是疑惑。

花散飞速行走在屋顶上,但周围十分安静,一点声音也没有,只剩桃花无声飘零,她心里很清楚,自己要找的人就在前面等着她,到了一处有两人合抱大的桃树上停她下脚步,落在房檐上观察着四周,忽然,天上下起了“桃花雨”!

“殷珞。”花散见着漫天桃花,心里第一便想到了,那个似桃花仙子一般的人儿。

就在她话音刚落,一个高挑身材,细柳眉,丹凤眼,手持一柄精致桃花扇,身着黑红底粉色金丝绣边宽袖短裙,发丝末梢带着桃红色的女子在她对面的房顶上降落,在桃花映衬下,弗如仙子从天而降,待细看,才发觉,来人正是殷珞。

“没想到,我们竟以这种方式见面。”看着眼前许久未见的故友,花散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却带着几分苦涩。

南宫羽见花散停下了脚步,便想跟上去瞧一瞧,正要离开,却突然被一黑一白两条布凌缠住腰间往后拖了去,他想运功挣月兑,丹田却早已被封,待落了地,白霓与青魁却早已站在他眼前,而且脸色都很沉重,正想问她们为何拦住自己,一向不爱说话的青魁却开了口。

“请不要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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