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拂晓,踏雪就睁开惺忪睡眼,开口含糊不清,“你还没有走吗?”
只是一道清越的女声入耳,“踏雪,你在说什么?”
原来他走了。
“梅儿,昨日,我收到了娘亲给我的信。”
梅儿正忙于打洗脸水,听及此,脸上稍有喜色,“夫人可曾说些什么?”
踏雪正欲着装,顿了几秒才回答道:“想我们了呢。”
梅儿拧干了面巾,递于踏雪,“傻丫头,这天下哪里有娘不爱自己骨肉的呢。你也想她吧。”
踏雪并无虚言,“嗯,很想。昨日收到那槐花,香气怡人,倒有点想吃那槐花蜜与槐花糕了。”
梅儿望了踏雪一眼,眼里夹杂着痛心与心疼,嘴软道:“今年怕是吃不到了,不过明年的槐树盛开时节,我倒是可以做。”
踏雪听得似是不真切,“你刚刚说了什么?”
瞧着踏雪的迷糊样,梅儿便觉好笑,“我说,我在这北殿的僻静处瞧过槐树。明年做给你吃!”
踏雪一阵欣喜,嘴馋道:“不光要吃,我还要看呢!”
梅儿实在拿她没辙,附和着说:“行了。今日好赖也是你踏歌姐姐的正式入宫之日,既然尊上特许您与她叙旧,出于面子,咱们都不该迟到才行。”
踏雪固然不想周旋于饭局,但又何以能够全身而退呢?
好容易来到踏歌的宫前。
几个用小篆写的字呈现眼前:明月殿。
人还未进,便已听得出里面的人已是攀谈甚欢的了。
踏歌正坐于主位,而蓝浣卿来的倒是颇早的,坐于偏坐,笑脸含春,正在和踏歌二人下棋。
见到踏雪进门,踏歌连忙起身来迎。
张口说道:“多日未见,妹妹倒是更加清秀不俗了。”
踏雪自然是有预见的,在将府里她们处的就不是很欢,如今,她南方踏雪也不过是做足了表面功夫,而她也只需笑脸来迎便是了。
“倒是姐姐,好福气,宫中张灯结彩的,想必婚期已近了。”
踏歌嘴角带阴,虽然尊上已经婉拒了她,但在踏雪面前,她又岂会失了高贵!
“是呢。当初都怪我害了妹妹你做了陪嫁。”
口角之争,蓝浣卿倒是看的分外喜悦,但神色大抵是不变的。
“踏雪妹妹你来啦,我与踏歌妹妹正在下一局棋呢,要不要来观战呢?”
也好不要脸的拉了踏雪的胳膊,生生按她坐于右侧。
对于她二人的什么棋局踏雪倒是十分不感冒。
无非就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勾当。
只有她师父,才是真正的下棋高手呢。
方才,她可又是分了神,倒是心中懊恼,踏雪,现在你的心里最好只放着一人,不然就是伤人伤己。
…陪着踏歌和蓝熙洛两人也是聊了不少,有时候,连她自己都很佩服女人的饶舌功力,竟费了1个时辰。
若不是,她熬不住,开口说走,恐怕她俩还能喋喋不休呢。
“两位姐姐,踏雪有些困了,想先退了,就不打扰你们的雅兴了。”
哪里料得到,“踏歌妹妹,我也要告辞了,时辰也不早了。”
踏歌作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今日,我可正是招待不周,改日,我一定到姐姐那儿谢罪。”
蓝浣卿笑笑,“此言过于重了些,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