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几乎已经完了,药剂师协会是亚区药剂方面最权威的存在,近乎一大半的高级药剂师都隶属于这个协会。
他们勒令禁止的药剂,就想当于判了这种药剂的死刑。
即便你偷偷生产,也没人敢买,这就是药剂师协会的权威所在。
地下空间内,几人神色沉重。
坐在凳子上无聊喝茶的老七忽然站了起来:
“马钧天这次回来,恐怕就是为了我们,嘿,我们不去找他,他竟然送上门来,这一战,无可避免,大哥,你就不要去了,等我宰了那个杂碎,再回来和兄弟们喝酒。”
说着,就要向外走去。
老五瞪了他一眼:
“胡闹,你给我坐下,总是这么冒冒失失,你这般找上门去,与送死何异?”
“五哥……”
老七看了一眼老五,恨恨然坐下:
“难道就看着那个杂碎继续逍遥?反正我是忍不住了,想到兄弟们惨死时候那悲愤的样子,我就恨不得去剁了他喂狗。”
他双目通红,杀意汹涌:
“等罗铭回来,我就去砍了他,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你……”
老五还待说些什么,被罗中天制止。
“不用等小铭了。”
他的眼中罕见的出现一抹戾色:
“老七说的对,砍了那个杂碎,我们再回来和兄弟们喝酒!”
一股张狂到极致的气息从他的身体之中散发而出,身下的轮椅竟然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向着出口行去。
“我们走!”
一句话,带着悲怆,带着无尽的杀意,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一如战场上疯狂厮杀的身影,张狂霸道!
没有任何蓄势,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掩饰,一行四人就这般缓缓的走在大街之上,一步一步,向着马家走去。
周围的人一脸愕然的望着眼前如同杀神一般的四人,心中暗暗感到心惊。
四人如同没有见到周围人群,杀气腾腾的从人群中穿过。
脚下的土地和道路两边的建筑在缓缓的退后,四人身上的战意也在疯狂的飙升。
一股铺天盖地的杀气凝聚不散,周围的人所骇然惊悚,仿佛他们面对的不是四人,而是一只经久善战,杀戮漫天的钢铁队伍。
罗中天感受到了已故弟兄们的意志,老五感受到了,屠晟感受到了,老七同样感受到了。
一股浓浓的死亡气息从老七的身上狂涌而出,他的双目通红,泪水满满。
他想起了黑子临死时那不舍得眼神,想起了阿离被黑灵撕碎时悲惨的痛呼,想起了那些一起大声谈笑,狂吼中砍杀敌人的兄弟。
“马钧天!你给我滚出来!”
一声带着无尽意志的嘶吼从老七的口中吼出,响彻云霄,似乎整个上京城,都在这一声怒吼中颤抖。
“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一队亮银铠甲的城安卫涌了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厉声质问道。
“索命人!”
屠晟不屑的看了一眼周围的城安卫,身上浓浓的杀意如同粘稠的液体一般铺散开来,骇地一群城安卫大惊失色。
“城市之中不得私斗,违者格杀勿论,我劝你们还是不要以身试法!”
一个似乎是头头模样的城安卫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涩声说道。
实际上他早已经被这四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杀神吓破了胆,但是职责所在,也只能硬着头皮硬上。
“嗤嗤嗤!”
一道道撕裂声传来,罗中天四人的左袖齐肩而断,化成碎片飘扬空中。
周围人群连同城安卫均大惊失色,倒吸一口冷气。
“血战!”
城市中不允许私斗,但是有一种情况除外,那就是血战。
血战至死,毁伦灭道!
这四个杀神,竟然和马钧天有如此深仇大恨,不惜血战来了结恩怨。
一旦断袖立誓,血战之人各安天命,接战之人无论使用任何方法将之杀死,都不会承担任何责任。
这是一种凌驾于规则和律历之上的战斗。
就在周围人群震惊之余,一行人从马家鱼贯而出,马钧天赫然在人群之首。
看着漫天飞扬的袖口碎片,马钧天双眼一凝,随即冷然一笑,道:
“战场之上,兵败逃阵,罗中天,你可知罪?”
他的话音一落,立刻便引得周围人群一阵喧哗,众人看向罗中天的眼神变得厌恶和鄙夷。
“原来是战场上的逃兵。”
“就是,逃兵还这么张狂,这四人简直丢尽了主战具能者的脸面。”
“将他们都抓起来处死,逃阵之兵也敢言勇,当真是可笑。”
马钧天的一句话,简直是群情激愤,纷纷指责起罗中天四人。
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来到了这里,任家、巫马家的家主都带人来到了此处,在不远处观看。
甚至就连城安府,都来了一批人。
这些人都是一身金光铠甲,各个气势非凡,身上的气势强大无比,修为明显要比那些城安卫高得多。
三方势力分庭而峙,彼此都暗自警惕,同时又关注着马家门前发生的事情。
“上京城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了,人们恐怕已经忘记了城安府的威严!”
城安府那边,一个矮胖子一脸横肉,却偏偏想要做出一副儒雅的姿态,看上去就像一个七尺大汉扭扭捏捏扮作女人一般怪异。
但是没有人敢耻笑此人,甚至有不少人见到此人,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难看。
这个浑身透着妖异的矮胖子,正是城安府的府主,掌控着整个上京城的实权,上京城首屈一指的人物,关山雷。
面对马钧天理正辞严的指责,罗中天怒极大笑,咬牙说道:
“马钧天,你又何必妄加指责呢?是非公道天理昭昭,你害我兄弟深陷重围,死伤殆尽,此仇不报,还谈什么军法道义?”
他的话字字诛心,不为别的,单为那些枉死之魂,他也身正言辞,气势昭然。
“马钧天假传军令,陷我兄弟于黑灵重围,更是被腐祖尸围杀堵截,今日我等誓杀此人,否则他日身死,有何脸面再见那些枉死的兄弟!”
一番话语悲怆凄然,听得围观众人心头狂震,看向马钧天的眼神变得怀疑、鄙夷、愤怒。
“哈哈……”马钧天仰天大笑,色厉内荏:
“笑话,现场之上,情势瞬息万变,如果兵败便算作首领之责,那天下兵曲团将各级首领岂不是全都该死?”
“嘿,马钧天,你马家已经完蛋大吉,今日你也难逃一劫,这般境地你还在惺惺作态扭曲是非,真是让人恶心,将你们剩余的小猫小狗都溜出来吧,咱是个粗人,只会打打杀杀,你的这些屁话,还是死了以后去对我那些兄弟们说吧!”
老七一脸鄙视的看着马钧天,那样子就像马钧天每说一句话,都会吃一只死苍蝇那般恶心。
马钧天让他看得脸色铁青,森然一挥手,手下的人顿时上前一步,一股股气势从这些人身上散出,颇为骇人。
只是他们身上的气势和罗中天等人比起来,差距仍是云泥之别。
这就是战场厮杀和寻常护卫之间的区别。
老七不屑冷笑道:
“这些垃圾你也好意思弄出来送死,我知道你这肮脏的家伙肯定在兵卫带了人来,别让他们躲了,都滚出来吧!”
他的话一落,周围人群一片哗然,没想到这个马钧天竟然能够从兵卫中带人出来。
兵、曲、团、将,每一级别都有着自己的首领,马钧天身为兵长,没想到会以权谋私,带领兵卫的主战者回来处理家族的事情。
马钧天连连色变,却不想老七又说道:
“兵卫的兄弟,大家水里来火里去,拼的就是一股子男人的彪气,嘿,现在你们躲躲藏藏做人家的狗,一旦回去,你哪里来的脸面再去保护兄弟们的后背?”
老七的话虽然粗鄙,却最符合那些拿着脑袋当挂件的主战兵士。
他的话音一落,马钧天身前那些人中,六七个人脸色涨红,最终还是没忍住,看了马钧天一眼,缓缓的走出,一股更加强大彪悍的气息从他们的身上涌出,疯狂霸道,一身浓郁的杀戮气息,显然是常年厮杀的好手。
“兄弟,对不住了,军令在身,身不由己!”
七人中的一个黑脸汉子此时脸色红的如同猪肝,嗡声说道。
“傻……逼!”
老七翻了翻白眼,心道如果不将你们诈出来,还不知道要费老子多少手脚。
现场气氛浓郁,一股股杀戮气息席卷而出,情势紧张,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