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厘散……是……是刘王妃,送与冰王妃的!”
幻玉瘫坐在地上,扭头,怨恨的眼神望向莲溪。
“是你?!”
石敬瑭蓦然抬头,甩开幻玉,霍地立起身,面色阴沉如铁,眼中射出两道冰冷锐利的目光。
“我……我……”莲溪感到不寒而票,心中怦怦乱跳,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又焦急又愧疚,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一道高大伟岸的身影挡在了她的身前,挡住了石敬瑭凌利欲杀人的目光。
“幻玉,你去照顾冰王妃!”李从珂挥手示意她退下。
“奴婢……遵命。”幻玉悻悻然站起身,揉着肿胀疼痛的双肩,低头踏着小碎步进了内殿。
“你们也全都退下!”李从珂又转向呆立一旁的太监宫女们,振臂一挥。
“是。”
富丽堂皇的正殿内,只剩下他们三个人,愈发显得空空落落。
石敬瑭的神情凝滞如冰,眼射寒星,“敢问刘王妃是何居心?!明知冰王妃有孕在身,为何还要送她七厘散?!”
“石宰相!朕是皇上,刘王妃是朕的妃子,请你注意分寸!”李从珂厉声喝道,戒备的双眸紧紧盯视着石敬瑭,如护至宝般护着身后的莲溪。
石敬瑭悲愤难抑,劈手直指着莲溪,恨声应道:“她已经害得冰儿小产,我还要注意什么分寸?!”
莲溪痛楚无助地摇头,泪水奔涌而出,“我我,不是……有心害姐姐小产。她为我挡剑受伤……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姐姐已怀了身孕。”
李从珂回转身,她的惶惑惊惧,看着甚是心疼。
他轻轻搂过她颤抖不已的纤肩,眸中是无限安慰与坚定,“朕相信,莲溪是无意而为之,才会将七厘散送与傲冰服用。无知者无罪!”
石敬瑭冷眼瞧着李从珂对莲溪的宠溺,越发愤怒厌恶,额头的青筋根根暴起。
“无知?!都说她通晓医术,又怎会不知道冰儿怀有身孕?!”
“是是我疏忽了,当日……没有……没有为姐姐诊脉。”莲溪低头垂泪,哭得伤心欲绝,心似有刀刃在割,清冷锋利,割裂刀绞般的疼痛。
那个时候,情势紧迫,她心力交瘁,心神不宁,竟然忘了为傲冰诊脉。
李从珂与傲冰的孩子,竟就在她一时疏忽大意之间,被她亲手“葬送”!
莲溪连绵如珠的泪,汩汩而下,滴滴泪珠宛似落在李从珂的心上,碎裂在他的心底,化作无边无底的深潭。
他的神情,伤痛、愧疚、怜惜,复杂难言,悔恨、懊恼、自责齐涌心头。
若非他那**的迷幻情错,他与傲冰就不会有了这个无辜早夭的孩子;莲溪,就不会因此而背负无心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