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
莲溪忙掏帕拭唇,急急阻住李从珂:“我没事,不用传太医!”
“若没事,好端端的,你怎会吐了?”李从珂忧心忡忡地看着她略显苍白的容色。
宫人们上前来擦拭龙袍上的污渍,一阵手忙脚乱。
莲溪的脸颊蓦地微染轻红,眨了眨美目,轻声道:“适才,我只是觉得胸闷不舒,有些恶心。”
李从珂体贴地递过一杯温白水,大手轻抚她滑腻的面庞,柔声细语:“还是传太医好好瞧瞧吧。”
莲溪禁不住掩嘴嗤笑,扬起秀眉,嗔言:“你忘了?我自己不就是个‘郎中’吗?”
真是关心则乱!
李从珂拍拍脑门,亦讪讪地笑了,“一着急就糊涂了!”
他执起莲溪的手,星眸中溢满殷殷的关切与疼宠,“那你告诉我,身子怎么样?有无大碍?”
“我”莲溪面露软惜娇羞,欲语还休,转头对着宫人们,“你们都退下吧。”
李从珂剑眉微蹙,牢牢凝睇着她,心里泛出隐隐的不安。
莲溪抬眸瞧了他一眼,又掩下微颤的长睫,抿唇浅笑,羞颜宛似一朵出水芙蓉。
“我的身子是有些不适。”她淡淡道。
心儿忽的一下被揪紧,李从珂强作镇定,拍拍她的手背,安慰:“无妨,好生调治,定会痊愈!”
“这”莲溪面露难色,玉指揉弄着丝帕,“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李从珂的心瞬间跌落到了谷底,浓眉紧锁,握住她的双肩,低哑着声音问:“到底是何病症?如此棘手难治?”
他已六神无主,莲溪却是气定神闲,不慌不忙,“此‘症’说难治也不难治。”
她停了停,偷眼瞧瞧,“八个月后便可不药而愈!”
“八个月?缘何这般长久?不过,能够不药而愈,已是万幸!”李从珂饶是稍稍松了口气。
“可是”莲溪又吞吞吐吐的嗫嚅着。
李从珂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可是什么?!”
“待到我身子好了,你我却会愈加辛劳!”莲溪的眼眸中闪耀着难以名状的异彩,“操心又费神!”
李从珂的呼吸粗浊起来,神色凝重,仿佛做了不容抗拒的决定,“莲溪,‘医者不能自治’,我还是传太医为你好好诊治!”
话音甫落,转身就要去殿外传旨。
“三郎!”莲溪连忙拽住他的袖袍。
眼见着李从珂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莲溪终是忍俊不禁,“噗嗤”笑出声。
看到她满眼的清亮,笑容里含着莫名的喜色,李从珂更加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何事好笑?”
莲溪忽然间攥住了他的右手腕,将他的手轻轻地搁到了自己的小月复上。
“你模模。”
她的声音轻柔得仿若羽毛在耳边缓缓飘过。
李从珂吃惊地抬起眉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仍是理不清头绪。
莲溪的手依然扶着他的手腕,绽放出绚丽的笑颜,满脸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幸福的柔和光晕。
“我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