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当当的鹅卵石声撞击着鱼坛,在刺绣的夏胭脂回过神来,朝桌上的鱼坛望去,她放下未完成的刺绣鸳鸯,朝鱼坛走过去,嘴角敛起一抹笑容:“小鲤鱼,你是不是想我了?”
小鲤鱼的尾巴沿着坛沿甩了甩,夏胭脂忽地笑了,手指隔着鱼坛模了模小鲤鱼:“上次多亏了有你,要不然啊,我还不知道怎么应付那个钱大权呢。”
上次钱大权带了一伙人闯进了夏家,以夏胭脂与妖怪为伍的幌子想要将她压回衙门,情急之下,夏胭脂只好求助于小鲤鱼,小鲤鱼虽然困在鱼坛内,但是基本的法术还是能够挥发出来的,于是,小鲤鱼用了一些简单的法术,暂时性的毁坏了夏胭脂的容貌,给外人造成了一种得了红斑狼疮的错觉,大家都是这是一个传染病,若接近便会很快被传染,所以当钱大权看到夏胭脂那副模样时,吓的屁滚尿流的收兵逃走了。
小鲤鱼再一次甩甩尾巴,示意她不用谢。
夏胭脂单手杵着脑袋,自言自语:“马上就要到日子了,我会带你去找半夏的,相信她一定会将你治好。”
*
艳阳高照。
小贩们的叫卖声都夹杂着无力感,偌大的太阳如同一个火炭,火辣辣的烤在人的身上。
潇竹脚底生风,行色匆匆的朝客栈奔去。
半夏抓着自己的药袋儿紧紧的跟随其后。
一阵风一样的潇竹径直冲上了二楼,推开了房门,额头上溢满了一层薄汗,焦急的询问着:“三太子,她怎么样了?”
哪吒三太子双手扶额,指了指八仙台上的延命灯:“灭了。”
一句‘灭了’如晴天霹雳一般狠狠的砸在潇竹的心头,他如一头失去理智的狮子一般冲了上去,模着妲雪冰凉的双手,握紧青筋凸起的拳头砸在了塌上,他的声音颤抖,眼眶酸涩:“雪儿。”
哪吒三太子心里钝痛,双手擎在半空中,无比愧疚:“上竹仙尊,都怪我,是我没有照顾好妲雪,是我没有保护好延命灯。”
潇竹面色阴冷,起身,狠狠的揪住哪吒的衣领,一个拳头实打实的砸向了他,声音如冰冻三尺的寒窑:“你为何不将延命灯保护好?”
原本以为会赶到最后一个时辰挽回妲雪的性命,却没有想到还是功亏一篑。
“上竹仙尊,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妲雪,你杀了我吧。”哪吒三太子凛然的说着。
延命灯熄灭,他的打击不比潇竹大,深深的愧疚感纠缠着他。
‘砰’一个拳头挥了过去。
哪吒三太子没有还手,任由潇竹的拳头如暴雨落在他的身上。
一个踉跄,哪吒的后背硬生生的砸在了八仙桌的柜角上,痛的哪吒三太子倒抽一口冷气,但他却极力隐忍着。
‘砰,砰,砰’
连续三声,潇竹的拳头奋力的砸向对面的白墙,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那握起的拳头渐渐浸出了鲜红的血,白色的墙壁也染上了红色,格外侧目。
“我杀了你,雪儿还能回来?”潇竹倏然抬眸,幽深的眸子盛满了满满的悲伤和仇恨,他猛地扑过去,指尖旋出了一抹绿光,准备直击哪吒三太子内丹的部位,咬牙切齿,眼底猩红:“哪吒,我恨不能杀了你。”
忽地。
一道清凉的声音猛然闯入:“住手!”
哪吒三太子回眸,惊喜不已,没想到竟然是药后半夏,潇竹真的将半夏请来了,只是,那延命灯已经灭了,恐怕来了也无济于事吧。
潇竹的眸子沾满了血腥之色,杀戮之气,一片竹叶淬不及防的将开启的门关上,声音萧冷:“今日,我要你们全部为妲雪陪葬!”
潇竹疯了。
为妲雪而疯。
这一生这一世,不能为你倾尽我的所有,那,明明白白的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半夏静静的凝着软榻上一动不动的妲雪,那个女子生的真美,美的惊心动魄。
难怪会让潇竹如此的痴迷,疯狂。
潇竹仰天长啸,衣袂飘飘,发丝飞扬,双手持天,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在整片天空,周围散发着一道道电波,令哪吒三太子和半夏头疼不已。
“妲雪。”
“妲雪。”
“妲雪。”
三声悲痛欲绝的妲雪堪比他长啸的凄绝,令人听后心碎不已。
半夏被这一幕触动了,为了缓和潇竹的情绪,半夏手持笛子,横卧于唇边,吹起落雨纷飞的调子,声音缕缕平静,沁人心脾,如一丝丝甘甜入了潇竹的混乱的头脑。
慢慢的,潇竹开始安静下来,他如行尸走肉一般缓缓行至在妲雪的塌前,抱着妲雪的身体摇晃着:“雪儿,我谁也不怪,都怪为师。”
忽地。
半夏的眸子不经意间扫到了八仙桌上的那盏延命灯,眼眸顿时大放异彩,指着那弱弱的灯芯:“还有救,还有救,灯芯还没彻底熄灭,快,快将灯芯保护好。”
潇竹闻言,心中顿时升起一丝希望,疾步匆匆来到延命灯前,二话没说立即召唤出了自己的竹界将那延命灯保护起来。
那忽闪忽灭的灯芯只有一根针尖儿一般大小。
“你别摇她,让她躺好,让我来。”半夏将情绪激动的潇竹拨开,双腿跪在塌前。
潇竹浓眉紧蹙,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他定定的望着妲雪,转而将视线洒向半夏,语气无比真诚:“半夏姑娘,你若医好她,让我奉上生命也可。”
半夏有些酸涩,苦笑了一下:“我定倾尽全力医治好她,而我,也不要你的命。”
一排整齐的银针在阳光下闪着闪闪的哑光,半夏拿出了一个小瓷瓶,瓷瓶是透明的,里面全是乌黑的液体,半夏将所有的银针如数插入那个瓶子里,她慢慢的说:“这瓷瓶里是我精心调配的毒液,是用九百九十种天下至毒调制而成的,我准备用以毒攻毒的方法来驱毒她体内的蛇毒。”
话落。
半夏清眸微眯,十根手指通通夹起银针,那银针一染毒液,立刻变得乌黑青紫,她毫不犹豫的将所有的银针刺向了妲雪的头颅上。
“她体内的蛇毒全部堆积在了头上,所以导致昏厥不起。”半夏每做一个动作都会对潇竹解释一遍。
妲雪的头顶刺了十根银针。
半夏思索了片刻,道:“你们二位可否回避一下?”
潇竹不明所以:“为何?”
半夏指了指妲雪:“我要替她宽衣。”
“好。”潇竹点头,摇手变出了一个屏风,细心的遮住了里面的一切内容。
二人守在门外。
潇竹负手而站,一颗心吊在了屋内,面容紧绷,浓眉紧蹙,他现在的状态如同绷在箭上的弦,仿佛随时会断裂一样。
空气中油走着异样的激流。
哪吒三太子来回的踱步,望着潇竹冷硬的侧颜欲言又止,几次下来,他终于憋不住心里的话,行至到他面前,定步:“上竹仙尊,妲雪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那盏延命灯我每日每夜都寸步不离的守着,我是绝对不会伤害妲雪的。”
许久。
就在哪吒三太子以为潇竹不会理会他时,一道嘶哑醇厚的声音响起:“你喜欢她。”
哪吒心里一紧,眸子有些慌乱:“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你喜欢妲雪。”潇竹直接将话点破。
“”哪吒三太子对上潇竹幽深的眸子,那眸子仿佛一个漩涡,所有人的谎言都无法逃过他的眼睛,最终,哪吒三太子坦然的面对了自己的心,毫不掩饰的承认:“是,我喜欢妲雪。”
潇竹的眼底没有任何起伏的波澜,早就预料到了一般,他是男子,能够看出男子对女子的情愫和占有欲,早在仙界的时候,潇竹就已经深深的感觉到了。
呵
潇竹轻轻的笑了。
哪吒三太子凝着潇竹看不清情愫的眸子,笃定的说:“你也喜欢她。”
他们二人眼神的互动。
平时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夹杂着浓浓的亲密感。
潇竹不言不语,淡漠的望着哪吒:“若妲雪醒来,我希望你能够离她远一些,这几日欠你的人情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但是,妲雪的心思,你不能动。”
哪吒三太子还未等说些什么,屋内传来半夏的声音。
潇竹心急火燎,第一时间冲了进去,半夏布下了一层薄薄的轻纱,手里捧着一个娇艳如火的火灵芝,那火灵芝如一个小小的油伞,油光锃亮的铺满了一层红色的绒宣。
潇竹心惊胆战,下意识的去看八仙桌上的延命灯,那灯芯变得乌黑,彻底的熄灭了,潇竹三步化作两步行至妲雪面前,面容紧张:“她”
后面几个字他始终不敢问出口,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胆小。
半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已经在灯芯熄灭的最后一刻稳住了她最后的生命气息。”
话落。
只见延命灯的灯芯缓缓的消失在空中,而潇竹的那颗内丹破灯而出,旋转在空中,潇竹掌心上摊,幽幽的绿光环绕在周身,那颗内丹有灵性一般的被潇竹吸在手心里,气运丹田,那颗内丹遁入潇竹的胸膛内。
回归内丹的潇竹脸色渐渐的变的正常起来,那乌黑的眼圈,苍白的嘴唇一点点的恢复如初,他将妲雪面前的那层薄纱撩开:“你的意思,她活了吗?”
半夏未答。
将手心里捧着的火灵芝塞给潇竹:“这个火灵芝是我潭瀑的宝物,也是救命的仙药,它入口即化,不过我不方便喂服她,只好由你代劳了。”
火灵芝百年结一次,是在火焰树上结成的,结成之际,那火灵芝格外的烫手,一定要用水藤将它慢慢的吸引起来,而且还不能让它坠地融化,所以得到一个完整的火灵芝格外的艰难。
半夏退下,将独留的时间留给了他们二人。
“雪儿,你受苦了。”潇竹修长干净的手指抚模着妲雪冰凉的脸颊,将她细碎的发丝一点点挽到耳后。
塌上沧颜。
塌下心寒。
你不言不语,不哭不笑,不吵不闹。
我的生活如塌陷的山石,滚滚而落,压的我无法呼吸,妲雪,只希望你醒来,为我倾尽你的容颜,我愿用生命换取。
他俯下头,深深的吻上了她淡淡的眉眼,手指勾画着她淡去的青黛。
火灵芝摊在掌心。
潇竹凉唇附上她干裂的唇,舌头吐出,替她温润着,勾画着每一个唇落,直至妲雪的唇软湿,他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双手温柔的捏起妲雪的下巴,她的嘴巴微微张开,潇竹将掌心的火灵芝慢慢的缩小,温柔的塞进了妲雪的口中。
果不其然。
那火灵芝一遇到唾液便迅速的融化了,潇竹将她小心翼翼的平放在塌上,替她盖上了薄被。
被角才掖好,半夏夹杂着她一贯清凉的声音响起:“她刚刚才服下活灵芝,尽量不要给她盖被子,她的身体现在烫的跟火球一样,要开窗保持清爽空气的流通才好。”
闻言。
潇竹急忙将被子撤走,将阁窗打开,而后,觉得空气不够凉爽,又将折扇展开,轻轻的扇动着风。
“你对她真好。”半夏不由的说出口。
折扇的动作依旧再继续,潇竹对半夏的话没有直接回应,淡淡地说:“谢谢你。”
半夏摇摇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我应该做的。”
“恩。”潇竹惜字如金。
哪吒三太子远远的在一旁望着妲雪,想踏进去,可是每每想起潇竹对他说的话,那双脚便不自觉的收了回来。
“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潇竹幽深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妲雪,但,话语却是对半夏说的。
半夏微微一愣,如实回答:“她现在悬在生死关头,虽然我已保住了她最后一丝生命线,但是如果在三日内她的意志力薄弱,无法清醒过来的话,那,我也束手无策了。”
握着折扇的手微微一顿。
随即,继续摇摆。
潇竹的自信如空中的阳光:“她会醒来的。”
这一晚,潇竹寸步不离,半夏买来了吃食和水给他,他也未动一口,半夏倚靠在门框上,问有些疲惫的哪吒:“这个女子是他的?”
哪吒三太子抬了抬眼皮,回答:“是他的徒弟。”
半夏有些诧异。
他们之间并非师徒那么简单。
子时一过。
客栈内泛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二人双双惊觉,立即飞了下去。
只见一个一袭黑衣的蒙面人做贼心虚的从一个房内出来,他速度快的惊人,一转眼便从客栈的正门逃了出去,
哪吒只觉有事发生,急忙闯入那个房间。
里面的一幕让他连忙退了出来,半夏不解:“怎么了?”
“你进去一瞧便知。”哪吒三太子有些结巴的说。
半夏带着疑惑走进去,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软榻上一个女子被剥的干干净净,yi丝不gua,全身上下都沾染了红色的蜡滴,瞳孔向上上翻,她走近,一探脉搏,检查了一下周身的伤痕,想必是被*致死的。
她猛然想起城门外衙门说的话。
难道是*贼所为?
这个疑问立刻在她心中定了下来,*贼今晚偷袭了这个客栈的女子。
“三太子,县城出现了*贼,你去告诉潇公子让他保护好妲雪姑娘。”半夏忧心忡忡,关键时刻万万不能让虚弱的妲雪再出现任何问题。
哪吒三太子答应道,随即反应过来些什么,问:“半夏,那你呢?”
半夏望了一眼已然度过的子时,道:“今夜我有要事要办。”
“可是那*贼”哪吒三太子不由得担心起来,据说*贼嗜se成瘾,对于女子的*手段极为残忍,变.态。
半夏淡然一笑:“无妨,我的身上每日带有剧毒,我还有一身的武艺,想必那*贼无法对付我。”
“这”哪吒三太子还是有些不放心。
半夏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难道你还不放心我?当年可是我帮你从你娘亲的肚子里弄下来的。”
哪吒三太子讪讪一笑:“那你多保重,我去跟上竹仙尊说明。”
“好。”半夏说完,轻功旋起,飞出了客栈。
*
月光,星光交错下来的黑夜显得无比幽沉,朦胧。
偶有树叶的婆娑声响起,偶有鸟儿的鸣叫声传来。
半夏一刻也不敢耽误的急急朝那座城隍土地庙飞去。
隔着茫茫的白雾,半夏眯起眸子望去,自言自语:前方便是土地庙了。
她将轻功收起,双脚稳当的落在地面上。
一座破旧的土地庙隐藏在几颗苍劲的银杏树下面。
土地庙的门上结了一层蜘蛛网,半夏从地上寻了一根长长的树枝,将门前的蜘蛛网全部打落。
她小心翼翼,无比谨慎的踏了进去,划石点火点燃了一撮火光,照亮了黑暗,泛着霉味儿的土地庙,里面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她寻了一圈,声音轻轻:“有人吗?”
脚步踏在松软的土地上,面前是一尊土地神,半夏急忙双手合起朝他拜见。
而后。
半夏依旧轻唤:“有人吗?”
依旧无人回应。
“墨寒?你来了吗?”半夏干脆将名字唤出。
他的性子一直谨慎小心,也许没听到熟悉的讯息不敢出声。
“想来是还没有来。”半夏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就在半夏想寻个地方歇息一番的时候。
离她不远之外。
传来了一阵女子呼救的声音:“救命啊。”
半夏提高了警惕,那呼救的声音愈来愈清晰,愈来愈恐惧:“救命啊。”
糟了。
半夏将手里的一撮火焰熄灭,急忙运用轻功飞了出去。
离土地庙不远的丛林深处。
一个女子一袭华丽的纱裙,连连后退,无比惊恐的瞧着对她连连逼近的男人:“你你想要干什么?”
那名一袭黑衣,蒙着黑布的男子一阵yin笑,语气猖狂,直接坦白了自己的身份:“我是*贼,你说我想干什么。”
“采*贼?”女子颤颤巍巍的嘀咕着,脑子里嗡嗡作响,猛然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什么事情,急忙护住自己:“你你不要过来。”
“哈哈哈哈,不要过来?”*贼猖狂的大笑:“你不要我过来,我就偏偏过来。”
女子见状,急忙拔腿就跑,*贼有着一身的好功夫,一个轻功,一双脚步,一秒钟的时间便拦在了女子面前:“别跑了,在这丛林深处你是根本逃不掉的,还是乖乖的服从我吧,这样我不会让你太痛苦的。”
“你别过来。”女子连连后退,面容变色,额头流汗,害怕自己的名节就此不保。
一声不料的撕扯声,女子只觉得身上冰凉,她恐惧的闭上眼睛。
“啊——”一声凄厉的男子叫声传入耳中。
紧接着,一道清凉的女声传来:“让你尝尝我的蜂毒,你是*贼,想必一定爱极了蜜蜂的味道。”
蜂毒如一根根刺扎在了*贼的脸上,疼的他在地上直打滚。
半夏拉着女子飞入空中:“我们快走,那个蜂毒只能持续一刻钟,他很快便会追上来的。”
两个人急忙逃出了丛林。
*贼的蜂毒劲儿一过,他将随身携带的水壶洒在了自己的脸上解除疼痛感,猛然想到一件事情:“在这个世界上,擅用毒的人只有一人,那便是药后半夏,哼,今日的仇我记下了,改日我一定让你尝尝我*贼的滋味儿。”
半夏二人气喘吁吁的逃离了那个土地庙,两个人到了县城城门口,夏胭脂猛然想起什么,急忙将封住口的鱼坛捧了出来,将上面那一层薄薄的布扯开,关切的问:“小鲤鱼,你怎么样了?”
半夏清雅的眸子瞄到鱼坛内的鲤鱼,心里一惊,问:“这条鲤鱼可是夏家鱼塘内的鲤鱼?”——
快过中秋节了,很多宝贝儿们都放假了吧,祝玩得愉快,但不要忘了蚊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