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寒璞玉般温润的眸子闪烁着暗暗的哑光,似懂非懂的凝着语出惊人的潇竹。
哪吒三太子上前阻拦,那双眸子停留在妲雪身上,而后又从妲雪身上慢慢移到潇竹身上,拍了拍他的肩,有些担忧地问:“不如让我去吧,你若今晚不在这里,谁来照顾妲雪?”
未等潇竹说些什么。
楚墨寒将话瓣儿夺了过来,语气虽温和,却夹杂着满满的挑衅之气:“君子一言”
“本仙没说不去。”潇竹语气冰冷,丝毫没有善意的意思,毫不客气的将楚墨寒的话截了下来。
楚墨寒的面容云淡风轻,没有尴尬的情愫,漠漠一笑:“如此,甚好。”
“那妲雪如何安排?”哪吒三太子将潇竹拉到了一边,问。
潇竹不言不语。
幽深的眸子静静凝着妲雪,他款款生步,行至夏胭脂面前,道:“夏小姐,今晚妲雪就麻烦你和三太子一同照顾了,我会将整个屋子布上一层结界,没有我的破解,任何妖魔鬼怪都闯不进来。”
被点到名儿的哪吒三太子微微一愣,随即上前,有些不敢确定的问:“你让我留下来照顾妲雪?”
潇竹定定的回答:“是。”
“那”哪吒三太子犹犹豫豫。
他并没有忘记潇竹对他的警告,离妲雪远一些,不要打妲雪的主意。
聪慧的潇竹自然也是看出了哪吒三太子的顾虑,道:“妲雪比你年纪小,你要把她当做妹妹一般给她无微不至的照顾。”
妹妹?
呵
哪吒三太子明白了,心中一股苦涩慢慢的延续着,直至喉咙。
许久。
他微微点头:“好。”
话落。
潇竹错过楚墨寒略有敌意的眸子,行至到夏胭脂面前,道:“夏小姐,在下许是唐突了,不过,妲雪还是要麻烦你照顾,毕竟哪吒三太子是男儿身,些许的地方他有些不方便。”
楚墨寒一个手臂拦在了二人中间,他自身散发着的海水的气味儿直窜空中,全身上下透着冰冷海水的丝蕴,他瞥了一眼潇竹,而后将眸子缓缓落至夏胭脂的美眸上:“我不同意胭脂留在这里。”
呵
一声轻轻的小声将楚墨寒对潇竹的强烈不满激发出来,语气上提,带着压不住的声高和温怒:“你为何轻笑。”
潇竹凉薄的嘴角抿成一字,发冠上的发带迎风飘扬,仙风道骨的气韵缓缓逼出,将楚墨寒的气势无形之间压迫了下去,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却字字砸在了楚墨寒的心上:“若非,你想让夏小姐跟着我们怡红院铤而走险?”
“”楚墨寒微微一愣。
脑袋一热,猛然反应过来这个严重的问题。
夏胭脂与半夏不同。
夏胭脂本就是柔弱的千金大小姐,除了琴棋书画,那是一点武艺也不会。
半夏一来是跟着他们去做诱饵,二来是半夏全身上下都带着剧毒,而且还有一身的好武艺,关键时刻可以保护好自己。
趁热打铁被潇竹运用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语气缓缓,却力道非凡:“还是你想让夏姑娘落入那*贼的魔爪?”
“我没有!”楚墨寒急急的解释,眼睛时不时的瞄着夏胭脂眼底的情愫变化和面容上的变化,生怕夏胭脂一个多心曲解了他话里的意思。
“胭脂,你要相信我,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楚墨寒阴海的眸子足足瞪了潇竹数十秒,后来,才将重点移到夏胭脂身上,对她苦苦的解释。
楚墨寒千年修行以来很少接触过女人。
与半夏是很久以前便认识了,但是夏胭脂的出现彻底占领了他的心,侵蚀了他的头脑。
他的喜怒哀乐,他的忧愁伤心,他的失落喜悦全部取决于夏胭脂的情绪。
他不懂女人心,海底针。
自那晚以后,他深深的觉得夏胭脂仿佛变了一个样子一般,可是不论他怎么问,夏胭脂都闭口不提。
弄得楚墨寒愁云满面,生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夏胭脂生气了。
夏胭脂发髻上的流苏云摆轻轻的摇曳着,阳光下洒下来的阴影笼罩在夏胭脂姣好的面容上,她红唇轻启,语气清淡如云:“既然这样,那我便留下吧。”
言外之意便是,你若想证明自己的话,那便让我留下照顾妲雪,这样一来,就不必去怡红院了。
楚墨寒一时间觉得自己忽然走不进夏胭脂的心了,那眼底盛满了深深的挫败感,幽幽的说:“好,那你要照顾我自己,等我回来。”
夏胭脂并未答他,只是淡淡的望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而后,又将视线不着痕迹的,迅速的从半夏的身上划过。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十分明了。
将这件事情全部规划好之后,几人在客栈内歇息。
一转眼。
已到了申时。
日头依旧如火球一般簇簇的燃烧着,树上的知了有气无力的叫唤着。
哪吒三太子一人在房内,八仙桌上摆着一坛女儿红,一个白瓷的杯中装满了清酒,哪吒悠悠的晃着那清酒,妲雪的模样映照在清酒之上,倏然,模样烟消云散,哪吒的嘴角爬上来一抹苦涩的笑意,自言自语:“妹妹,呵”
半夏着空特意将自己水壶中盛满的露珠之水泡了一壶幽香四溢的茶水,她缓步轻轻,行至到潇竹面前,纤纤玉手捏起茶壶,微微倾斜,替潇竹斟满了一杯:“这是上好的茶,你尝尝。”
清香的茶香蕴满了潇竹的鼻息,茶确实是好茶。
只是
潇竹清冷的面容与热气袅袅的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冷冷的说:“没心情品茶,你拿走吧。”
“这”半夏似乎有些不甘心,将茶杯至在手中,微微伸向潇竹的面前。
潇竹眸子微眯,一扫而过,语气比方才冷了一倍:“拿走!”
碰了冷钉子的半夏只好将茶壶端走,她将茶水如数倒进了后面柴房的脏桶内,一双手握住了栓着驴子的木桩上,死咬着下唇,自问:“娘亲,为何我如此难过?”
为何他不看自己一眼?
“娘亲,是不是女儿真的很差?女儿知道自己没有那位妲雪姑娘美丽,虽然我的心里有些吃味,但是我绝无半分害人之心啊,他为何处处防范于我?”半夏心里凄凉极了,眼眶酸涩:“女儿发誓,妲雪姑娘醒来以后,我便回我的潭瀑。”
*
月落乌啼霜满天。
夜色融融,黝黑的天幕上挂满了繁星点点。
窗外弦月如钩,夏虫脆鸣。
淡淡轻风拂过,卷起袭袭往事。
阁窗依旧微微敞开,清凉的风吹过潇竹乌黑的发丝,他负手而立,一瞬不瞬的望着圆润的月亮。
雪儿,你可记得那夜,为师在竹林下对你说过的话?
‘当,当,当’
叩击木门的声音透过木板传来,潇竹微微回了神,道:“进来无妨。”
门被推开。
扑面而来的热气拂过空气的每一个角落。
一行人错乱的伫立在潇竹面前。
半夏首先开口:“已到了戌时,我们该行动了。”
哪吒三太子紧跟着将话掠过去:“我和夏小姐留下,你快将结界布下吧。”
潇竹点头,不顾众人的眼光,一双手将妲雪有些还温的小手握在了手心里,凑到唇边,轻轻细吻,而后,将腰间的玉佩拆下来,系在了妲雪的腰间,柔声细语:“雪儿,这枚玉佩是我从凡身时便一直佩戴的,它一定可以保佑你早日苏醒过来的。”
“布结界吧。”哪吒三太子催促着。
潇竹起身,点头:“好。”
幽光普照,空中挥洒,腾腾电波,卷卷袭来。
潇竹衣袂飘飘,发丝飞扬,掌心波澜,绿光聚起。
层层环绕的竹片整齐划一的飞在空中,听凭着潇竹的指挥,而后,只见潇竹一个指尖一一点击,那竹片缓缓变成了竹气,一个个冒着细密泡泡的竹气手挽手,肩挨肩的并在了一起,将那件屋子全部围绕了起来。
潇竹默念仙诀,紧闭双眼,意念集中,破口而出:“封!”
话落。
一层透明的结界罩在了屋内,但是,凡人的肉眼却无法看出。
“可以了。”潇竹将所有的仙术收入了掌心之中。
错落的脚步纷纷离开。
软榻上一动不动的妲雪睫毛微抖,一颗透明的眼泪缓缓的顺着眼角流下,微风拂过,风干了那滴泪水。
但是,谁都没有看到。
*
萧风瑟瑟,春桃满园。
喧嚣的大街上,皎白的月光凝着行人的面容。
怡红院迎来送往,花红绿柳。
打扮的极其妖艳的*一袭暴.露的烟纱透明裙,发冠上插了无数个红红绿绿的花朵,一把香气扑人的扇子摇晃在手中,对过来过往的客人们吆喝着:“大爷,进来看看啊,包您满意啊。”
一辆繁华的马车停靠在怡红院的门口,卷帘宝顶,朱门华盖。
怡红院的*一打眼便瞧见了这辆碍事的马车,左不停,右不停,偏偏横挡在她怡红院门口,完全是在阻拦她做生意啊。
*自然是不乐意的,扭着她那水蛇般的水桶腰走了过来,一双缎鞋使劲儿的踢了踢马车的旁木,捏着嗓子,一副老大不乐意的样子:“谁啊,谁啊,谁那么不长眼把马车停到这来了?”
马车的车帘被人撩开。
楚墨寒一袭华丽的降袍,展开一把折扇,风度翩翩,气质非凡,道:“怎么?连我都不认得了。”
半夏坐在马车的后边,掩嘴偷笑。
扮猪吃猪还挺像那么回事的,那样子像极了怡红院的常客。
*上下将楚墨寒打量了一圈,一见衣着不凡,立马两眼冒光,仿佛看到了一大堆银子似的,笑脸相迎,冥思苦想:“哎呦,这位爷,我怎么可能不认得你呢,你可是我们这里的常客。”
楚墨寒淡淡一笑,指着坐在正中央的潇竹说:“这是我新领过来的贵客,可要给我好好招呼。”
*妖媚一笑,那面上的褶皱能够挤死好几只苍蝇了,她连连招呼着:“都怪我啊,有眼不识泰山,两位快下来,我啊,一定找一个上房来好好款待两位。”
潇竹有些受不了*身上庸俗的胭脂水粉的味道,轻握双拳放至在嘴边轻咳了一声。
*没有领会到真正的意思,只是以为潇竹初次逛妓.院不好意思,*轻轻搭在潇竹肩上,说:“这位爷,您别不好意思啊,这风花雪月之事太正常不过了,一回生,二回熟,多来两次就好了。”
“”一次就够够的了,还多来两次。
潇竹有些不自在的避开了*的肢体碰触,三人一齐进了怡红院。
马车内的半夏一袭透明粉色薄烟纱长裙,水芙色的纱带漫过了腰际,施以粉黛的面容清秀中透着淡淡的娇艳,只是那张不染世事的眸子显得无聊之极,她轻轻捶打了一下马车内的侧木,自言自语:“何时才能轮到我出场呢?”
*
一条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
踏入怡红院,嬉笑嘈杂的声音络绎不绝,一团团夹杂着大烟的,酒气的氤氲扑面而来,让人好生不舒服。
今日的怡红院与往日有些许的不一样。
怡红院四周红实木的柱子上盘旋着红色的纱幔,纱幔下雕刻着金.瓶.梅上的羞.人图案。
下面摆满了檀木的八仙桌。
一排排。
一座座。
八仙桌上白酒坛坛,美食盘盘,每个落座的男子怀中都揽着一个妖娆的青.楼女子,嘻嘻哈哈,撕咬耳畔。
潇竹一袭青色华袍,一副生人勿近样子让许多女子都敬而远之,楚墨寒用手肘碰了碰潇竹,道:“我说潇公子,咱们是来逛妓.院的,不是来念私塾的,你这样会引起*贼的注意的。”
“我从未来过这种地方。”潇竹轻握双拳在嘴边轻咳一声。
楚墨寒汗涔涔,离那个*稍稍远了一些:“你以为我来过这个地方吗?我也没来过,但是,我们现在只能装作很老练的样子。”
话落。
楚墨寒感觉一道冷飕飕的目光凝着自己,抬眸,潇竹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弄得楚墨寒急的直跳脚:“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你不相信?”
一个妖娆的女子轻纱拂过二人面容。
潇竹黑着脸拂开了那个女子,望着楚墨寒,幽幽的说:“我倒是觉得你经常来这种地方,如此的轻车熟路,想必夏小姐还不知道吧。”
不提夏胭脂还好,一提夏胭脂,这厮整个一精神紊乱,急忙扯住徐徐迈步的潇竹:“潇公子,饭可以乱说,话不可以乱说,你万万不能在胭脂面前毁我形象。”
二人在*的引领下走上了二楼的上房,这间上房据说是从一个达官贵人的手里夺来的,整整花了他们一千两银子。
*径直将房门推开,一股子蛊惑人心的香味儿传来,*故作神秘的说:“这个房间可是上上房,包您二位满意,一会儿啊,我让一些姑娘上一些好酒好菜,您二位先慢慢用着。”
楚墨寒一只脚踏了进去,道:“好,另外再让我们选几个姑娘。”
潇竹幽深的眸子一扫,整个身体错过楚墨寒走进去,将房间内环视了一圈。
*笑哈哈的应着:“一会就把姑娘送到,包您二位满意。”
*退出。
房门关上。
楚墨寒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布袋子,将袋口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了两块儿风干的*花瓣儿,递给了潇竹一块儿。
不明所以的潇竹凝着那*花瓣儿,半晌没有作声,也没有接过来。
楚墨寒指着离他们二人不远处的檀木桌上的鲜花,道:“那花儿是昙花,有催促男女迅速动情的功效,而我的*花瓣儿则有清入心脾的功效,与这昙花相对抗,将它携带在身上会控制那催.情的花儿入侵我们的体内。”
一番解释下来,潇竹有明白了,怡红院有这一系列的东西其实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楚公子可真是博学多识啊。”潇竹淡淡的说。
楚墨寒心里一惊:“你可别乱跟胭脂说啊,我不是那种人,只是来这儿之前恶补了一下而已。”
呵
潇竹轻笑了一声,随意问道:“你和半夏很熟?”
楚墨寒微微一愣,随即答道:“很熟。”
“原来如此。”潇竹的话弄的楚墨寒浑浑噩噩,迷迷糊糊的。
忽地。
隔壁的房间传来女子尖锐的,挣扎的声音:“我不干,我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潇竹与楚墨寒对视一眼,默契的幻形到了那个房间。
古色古香的房间看样子是新装饰的,粉红色的纱幔,粉红色的软榻,就连檀木桌上的台布也是粉红色的。
幻型后的潇竹和楚墨寒悠闲自在的坐在了一边的木椅上。
‘啪’的一声。
一个重重的耳光狠狠的甩在了方才尖叫的女子脸上,甩个那个女子一个踉跄。
紧接着,一个彪形大汉朝那个女子的肚子上狠狠的踢了一脚,威胁的说:“说,到底接不接客?不接的话我就打死你。”
“不接,不接,我打死也不接。”那个女子捂着小月复,瞪着那个彪形大汉。
“好,看我今天不把你打死。”几个彪形大汉默契的一齐朝那个女子走去,对她拳打脚踢,一边打着还一边说:“千万别打脸啊,还指着这张脸赚银子呢。”
女子吃痛的嚎叫,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其中一人还往她的嘴里塞了一块破布。
楚墨寒手指叩在腿上,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潇竹,问:“帮么?”
“不帮。”潇竹果断的回答。
“为何?”楚墨寒疑惑的问。
潇竹黑曜的眸子慢慢的聚起,仿佛在思考些什么事情,幽幽的说:“还不到帮的时候。”
“何时到?”楚墨寒愈发看不懂潇竹了。
潇竹忽略他的问题,淡然自若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过了一阵子。
那女子实在是撑不住了,连连求饶:“我做,我做,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闻言。
几个彪形大汉停住手,将檀木桌上的透明纱裙和一些胭脂水粉扔在了她的身上,凶巴巴的说:“赶紧换上,一会儿你要作为怡红院的头牌出去亮相,给老子打扮的漂亮点。”
难怪今日怡红院热闹非凡,*神秘兮兮,原来她是怡红院新挖掘出来的头牌啊。
几个彪形大汉一走。
那地上的女子吃力的爬起,一双手抠着每一寸角落一点点的艰难的爬了起来,凌乱的发丝被她拂在了而后,两个人这才看清她的容貌。
娇艳如花的脸上衬着湿哒哒的泪珠,更显得梨花带雨,楚楚可人,圆澈的眸子总是在不经意间散发着媚眼如丝的妩媚,一双樱唇沾染着薄薄的丝血,仿佛一支娇艳欲滴的红花。
“不愧是怡红院的头牌啊。”楚墨寒微眯起眸子,说道。
潇竹起身,将木椅推向了一边,对楚墨寒说:“将她弄晕。”
楚墨寒微微一愣,有些不怀好意的笑笑:“你不会是对她”
一道冷飕飕的目光袭来,楚墨寒噤了声,用法术将那个正准备换衣裳的女子弄晕了过去,又将她弄到了软榻上。
动作一气呵成,速度极为之快。
只见潇竹一个幻型窜到了房顶上,楚墨寒忙完以后连忙追了上去,潇竹的手中握着一个烟花,指尖旋出了一个火光,将那烟花至于火光上。
只听‘刺啦’一声。
烟花直冲云霄。
潇竹望着扩散而开的烟花,幽幽的说:“时候到了。”
怡红院门口。
马车内昏昏欲睡的半夏听到了声音,急忙撩开车帘,望着绚烂的天空,自言自语:“烟花腾上,计划照施。”
半夏手握一根纱带从后方用轻功攀爬到了潇竹他们所在的房顶,三人窝在瓦片上,潇竹将计划简单的说了一遍,半夏认真的点点头:“一定会办好的。”
几个彪形大汉来到*面前,在她耳边低声说:“治服了,一会就会下来。”
*点点头:“做的好。”
下方落座的客人们早已急不可耐,起哄的吆喝着:“我说*啊,你不是说今天有一个绝色佳人么,怎么还不出来呢。”
*一挥手帕,嗔怪的说:“瞧你,急些什么,不得让姑娘打扮打扮啊。”
话落。
怡红院的木方悬梁上缠着一根红色纱带,纱带上一袭拖地烟笼梅花白水裙的半夏徐徐飘荡着,她清秀却又不失妩媚的面容上遮了一个半透明的面纱,让人无法瞧清她的真实面容,但是也因为这样更增添了一抹朦胧的神秘之美。
*在一旁连连点头:“我的眼光就是不错,今晚一定赚大了。”
下面的客人两眼冒光,吹着口哨,打着响指,纷纷起身想去抓半夏拖尾的裙摆。
半夏在空中不停的旋转着,不给他们一点可乘之机。
“*啊,今儿我出一万两要将她带走。”
“我出两万两。”
“我出三万两。”
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乍响了怡红院的棚顶。
一个角落内。
一袭普通缎服的男子眸子眯起,那眼底盛满了浓浓的猥.琐之光,将杯中的酒一饮而下:“今天可真是遇到好货色了。”
楚墨寒与潇竹淡淡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双手挥动,示意大家停下来,半夏悬挂在木柱上,低垂眉眼,娇媚软腻。
*的脸上噙着笑,道:“今天这个仙女啊可是我废了一番功夫才请来的,她的身价可高着呢,刚才韩老爷出了三万两,还有没有人出的价更高?”
“我再加一千两。”一个人咬牙的说着。
“还有人加价吗?”*四处环绕了一圈。
倏然。
潇竹双脚腾空,轻功一般的飞到了*面前,将怀中的三张银票拿出,声音清冷:“我出一万两黄金,这三张银票是给你的辛苦费。”
“哎呦,哎呦,这位爷真是好大的手笔啊。”*的眼睛都变成了金灿灿的金子了,急忙接了过来,而后对大家宣布:“今天的美人儿啊就属于这位爷的了。”
下面一片失望的唏嘘声。
一行人纷纷去找其他的姑娘逍遥快活去了。
潇竹衣袂飘飘,一袭白袍,发丝轻杨,伸出一只手臂将旋在木柱上的半夏一把揽在怀中,一双黑曜的眸子静静的凝着前方,不去看怀里的半夏,那一刻,半夏的心彻底*了,她双臂环绕至他的腰间,头紧紧的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潇竹,你的怀抱是不是真的属于我半夏?
二人双双行至到一间上房。
推开房门。
楚墨寒坐在屏风后面,见来人,一根手指在唇边划了一圈,指了指门口,示意他们*贼一直跟在后面。
潇竹沉声,点点头。
半夏小声地问:“现在我该如何做?”
楚墨寒环绕了一圈这个上房,发现样样俱全,他展开折扇轻轻扇动,眼睛盯着半夏的衣裳,道:“当然是能多暴.露就多暴.露,领口能多低就多低,你能多招摇就多招摇了。”
半夏的视线对上楚墨寒的领会,她立即明白了,将衣裳往下拉了拉,一片深深的沟渠映入二人眼底,潇竹很快的别过头去。
楚墨寒笑笑:“最好再低一些。”
半夏怔愣了一下,望了一眼不看她的潇竹,又将衣裳往下拉了拉,楚墨寒摩挲着下巴:“好像可以了。”
半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倏然。
潇竹那道醇厚的声音响在他们二人头顶,但是那视线依旧洒在别处,他望着稍稍有异样的窗子,道:“什么都不要穿。”
“”
“”
一片氤氲之气慢慢的晕染了整个房间内,房间内有一个雕花的木桶,里面盛满了装着花瓣儿的沐浴之水,半夏yi丝不gua的坐在了里面,眼睛微闭,面色涨红,仿佛遭受了什么一般。
而离着木桶稍远的檀木桌上,潇竹整个人瘫软的趴在了桌上,一动不动。
倏然。
房间的那扇门被人轻轻的推开,‘啪’的一声,一根熄灭的熏香掉在地上,一双穿着轻靴的男子踏了进来,他回身将房门关上,闻着空气中自己遗留下来的迷.魂.香自傲不已:“哼哼,这天下所有的美人都属于我*大盗一个人的,你们有黄金算什么?我有的是手段。”
*贼方才用迷.魂.香将房间内一切活的事物全部迷昏了,这也是他经常用的手段之一。
脚步轻轻,拨开纱幔。
眼前的一幕让他的眼睛大放异彩,木桶内的半夏yi丝不gua,花瓣儿若隐若现的遮住了她的肌肤,更让人有一种深.入探索的感觉,*贼搓着双手:“今晚可以好好的玩一场了。”
他扯开面上的纱布,那空气中的迷.魂.香对他一丁点作用也没有。
围着木桶,他se欲满满的眸子如饿狼扑食一般死死的盯着半夏,望着她依旧带着面纱的样子,*贼有些疑惑:“这怡红院的头牌真是奇怪,还喜欢把自己遮起来。”
他没有多想些什么,只是觉得眼前的女子既漂亮又眼熟。
但是se欲熏心的他早已顾不得什么了,一双魔爪抓向了木桶,想与半夏来一个鸳鸯戏水。
谁知,那双手才抓向木桶,便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闻声。
半夏‘倏然’睁开双眼,眼底划过一丝狡黠的笑容,半夏将面容的面纱轻轻的撩拨开来,那*贼在看到半夏时,惊讶万分,呲牙咧嘴的叫唤着:“臭婆娘,你居然敢设计陷害我。”
半夏耸耸肩,莞尔一笑:“*贼,这就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祸害了那么多的姑娘,该是你偿还的时候了。”
*贼依旧不甘心,双手死死的想挣月兑开那个木桶,但是无奈的是无论他如何挣月兑都挣月兑不开,手心下仿佛一团火焰在徐徐的燃烧着他。
半夏望着他苦苦挣扎的样子,淡淡的说:“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现在你中了我的毒,这个毒是万年不离胶,而且没有任何的解药,*贼,你的后半生还是与这个木桶相依相伴吧。”
“你”简直气煞了*贼,他面目狰狞:“你这个毒妇。”
半夏不以为然,淡淡一笑:“你说对了,我就是毒妇。”
擅用毒,不是毒妇是什么呢?
“你给我放开,放开我。”*贼不死心的嚎叫着。
半夏从木桶的边缘将事先准备好的万年不离胶带捏在指尖上,淬不及防的粘在了*贼的嘴巴上。
被封住嘴的*贼只能呜呜咽咽的死死瞪着她。
“出来吧。”半夏凝了一圈,道。
佯装昏过去的潇竹从檀木桌上起来,视线落在其他的地方,楚墨寒从棚顶上跳了下来,潇竹从软榻上随意拿了一个薄被,大手一挥,遮住了依旧躺在木桶内的半夏。
楚墨寒轻声一笑,道:“潇公子可谓是正人君子啊。”
略微凝滞的潇竹瞟了一眼落网的*贼:“怎么处理?”
“留着也是个祸害,不如解决了算了。”楚墨寒的嘴角划过一丝戏虐的笑容。
*贼听后吓的直跺脚,直摇头晃脑。
楚墨寒眼波流转,只要一想到*贼曾经在丛林里想要觊觎夏胭脂的美貌,他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
步步行至木桶前,掌心悄悄的在下面旋起了一道蓝色的妖光,那抹妖光至少有十成的火力,潇竹眼眸一眯,自然也是知道楚墨寒想做些什么。
只见*贼双脚慌张的挪动,瞳孔惊恐的扩散,不住的摇着头,眼底全是祈求的神情,楚墨寒眸子阴冷,凉唇薄开:“竟敢觊觎我的女人,简直就是找死!”
话落。
一道闷闷的呜呼声传来,*贼印堂发黑,面容乌青,很快的咽了气儿。
半夏闻声,慌慌的将被子扯下,想看一看外面的情况,谁知,被子才一放下,尖叫声就乍响了屋内:“啊!”
她还光着呢啊。
楚墨寒失声笑了出来:“半夏,你害羞?”
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废话,我一介女子yi丝不gua的在你们二人面前怎会不害羞。”
潇竹眸子流转,定定的望着楚墨寒,一股异样的情愫看的楚墨寒幡然领会。
他眉头微皱,连连摆手,立即离半夏远了些许,道:“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和半夏从小就认识,属于光着屁.股你追我赶的。”
半夏闷在木桶里恨不得出来毒死他,这种事情是可以乱说的吗?
潇竹负手而站,朦胧的月光洒在他的面容,他漠漠一笑,道:“你现在试试和半夏光着屁.股你追我赶。”
噗嗤——
楚墨寒差一点一口被唾液呛死。
神仙也可以这么毒舌,这么幽默的么?
半夏一气之下,一个拳头将旁边的水花溅了出去,楚墨寒急忙一躲:“半夏,你快将衣裳穿起来,我们还要迅速赶回客栈。”
“你们先把这个*贼弄走。”闷闷的空气快让半夏喘不过气来了。
被一个死人看着换衣裳,只要一想想就觉得很虐。
楚墨寒垂询潇竹的意见:“怎么处理?”
又来?
又问?
“半夏姑娘带了化尸粉。”潇竹淡淡的说。
神了,连这个都知道。
‘啪’的一声。
一个黑瓶状的化尸粉砸了过来,飞到了地上:“赶紧处理了。”
楚墨寒将化尸粉如数洒在了*贼的身上,不过一转眼的功夫便烟消云散了,地面上形成了一滩白白的痕迹。
二人背对而站,直到半夏将衣裳穿好,三人才离开了怡红院。
出了怡红院门口,楚墨寒忽然间想起了什么,问:“那个被我们掉包的姑娘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暂时不会。”潇竹笃定的答。
半夏稀里糊涂:“什么姑娘?”
那辆马车依旧停在怡红院门口,因半夏衣裳单薄所以她坐在了马车里,楚墨寒在前方驾着马车,潇竹丝毫没有想进去与半夏一同而坐的想法,半夏身子微微前倾,特意空出一个座位:“潇公子,与我同坐吧。”
“不必。”潇竹声音冷漠。
马车的帘子被潇竹拉开,飘飘的垂在下面,清风吹在了半夏的心里,凉了半截:连与我同坐都不肯吗?
马车的车轮一路颠簸。
淡淡的月光朦胧如纱,潇竹一只腿支起,手里挥动着马鞭,声音夹杂着风呼啸着:“夏小姐是个好姑娘,不要辜负她,也不要把我当做你的假想敌。”
楚墨寒破天荒的沉默了许久,眼底划过一缕浓浓的忧伤,伴着马蹄‘哒哒哒’的声音,字字戳心:“人妖殊途,命运未知。”
那话如一把锋利的箭也同样戳中了潇竹的心。
人妖殊途,仙妖又怎会同途?
*
焚香入深洞,巨石如虚空。
天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山崖。
一个隐秘的山洞前伫立着一个巨大的峻石,这块儿岩石密密实实的挡在了山洞门前,若不仔细瞧,便会以为这是一个整体。
一个黑衣男子鬼鬼祟祟的猫着腰来到峻石前,只见他左手旋转峻石上鼓起来的图腾,又用右手旋转峻石鼓起来的图案。
一声嘈杂的响声传来,那峻石竟然是一个机关,机关下面是一个山洞的入口。
那个黑衣男子钻了进去,将机关合在身后。
习习凉风传来,让人精神一振,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钟ru石堆砌在山洞内形成了一个落落宝座,宝座前方垂着一个层层的黑纱。
黑纱内有一道人的阴影,模模糊糊的只能看到沦落。
倏然。
宝座上传来一道沙哑的女声:“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黑衣男子猛地跪了下来,头磕在了地上,有些恐惧的说:“属下办事不利,还请主公责罚。”
‘砰’的一声。
一个石头飞了过去,宝座上的女子声音温怒:“废物!”
“属下知罪。”黑衣男子纹丝不动,任由那飞来的石头砸在了自己的身上。
宝座上的女子缓缓起身,将黑纱撩拨开来,她一袭黑色的素裙,全身上下找不到第二种颜色,发髻上挽着一个黑色的蝙蝠花,蝙蝠花长相如蝙蝠一般,花瓣儿只有两朵,分别扑长在两侧,它的花蕊通红,仿佛蝙蝠的眼睛,所以称之为黑蝙蝠花。
她的面容上扣着一个钢铁的面具,上面一丝图案也没有,远远望去仿佛是一个没有脸皮的怪物,她声音令人瘆冷:“我给你的第二张脸和第二条命呢?”
黑衣人一个激灵,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咬着牙说了实话:“被潇竹他们等人用化尸粉消灭了,这一条命是我拼死逃回来的。”
‘啪’的一掌,那个黑衣人的胸口灌满了气体,他被旋在了空中,他惊恐万分,瞳孔扩大,连连求饶:“主公,饶命”
‘砰’的一下子,那个黑衣人被狠狠的甩在了一个岩石上,其余小块儿的岩石因为惯性的原因‘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
“主公”黑衣男子口吐鲜血,捂着xiong口。
面具女子下的眸子集满了仇恨,双手旋起,将所有的岩石吸起,而后一块块的砸在了四面八方,她怒火中烧:“废物,通通是废物,浪费了我给你的一条命和一张脸,我让你将那妲雪糟蹋了你却偏偏去招惹那药后半夏。”
黑衣男子爬起,双腿跪地,虚弱的解释着:“属下试图去接近妲雪,但是那个潇竹布下了一层结界,属下一时情急只好想帮自己报那蜂毒之仇。”
“为自己报仇?”面具女子冷笑,那笑声让黑衣男子全身不寒而栗:“我看你是找死,不先为我办事,反而先顾虑自己,你这条烂命留着有什么用!”
面具女子步步逼近,全身泛着黑色的冷光,杀戮之气尽显。
黑衣男子为了保命,急忙磕头,那额头很快的流出了鲜血:“主公,请再给我属下一次机会,属下这次一定不让您失望!”
面具女子犹豫了片刻,回身一飞,飞到了宝座上,黑衣男子轻呼了一口气,等待着她发布指令。
“你暂时不要有什么大的动静,我要你暗中跟在他们身边,若可以的话,与他们交个朋友。”面具女子幽幽的说。
黑衣男子不明:“交朋友?”
“将敌人一网打尽的最好方法便是与他们交朋友,取得他们的信任。”面具女子猖狂的笑着,双手挥天,整个人是一半疯半狂的状态:“哈哈哈哈,我要将你们一网打尽!”
*
乌黑的夜早已过了丑时。
客栈内。
软榻上的妲雪卷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仿佛有一些不安,她的眼皮沉重如石,怎么也睁不开,她的手指僵硬极了,动一下都会废好大的力气,有些苍白的面容浮着焦急的神情。
这种想睁开双眼却睁不开的感觉如同鬼压chuang一般。
初升的阳光照耀着,如一颗颗璀璨的珠宝,散发着细碎的光芒折射在妲雪的脸上,她紧紧的咬着唇,那下唇硬生生的被自己咬破了,一丝丝鲜血染尽,尽显妖娆之感。
一丝丝刺目的光映入妲雪微微张开的眼眸里,为了极快的适应周围的环境,她拼命的,不断的轻眨着双眼,一遍又一遍,模糊的景象呈现。
她微微侧过小脸儿,环视着周围,熟悉的环境,熟悉的空气,回忆渐渐收拢,她似乎将残缺的记忆拼凑了回来,猛然回想起什么,忍着手臂的疼痛感急忙模向自己的脸,长时间封闭的嗓音吐出的话沙哑异常:“脸,我的脸,我的脸。”
伏在八仙桌上歇息的夏胭脂和哪吒三太子听到响动立刻爬了起来,见到清醒过来的妲雪,二人的眼底都蕴了一丝惊喜之se,哪吒三太子急忙上前:“妲雪,你醒了?”
妲雪的头脑如一团浆糊一般凌乱不堪,望着眼前的两个人,疑惑满满:为何他们会在这里?
轻轻一动,全身撕痛。
妲雪颤抖着唇,望着伫立在她眼前的两个人。
二人的面容让妲雪微微失望,她憔悴的眼底探着轻薄的空气,没有那熟悉的身影,没有那熟悉的竹香。
她仓唇微启:“我师父呢?”
夏胭脂与哪吒三太子微微对视一眼,不敢将潇竹去抓*贼的事实告诉妲雪,害怕妲雪虚弱的体质因担忧潇竹的安危变得不稳定。
妲雪死里逃生,从阎王爷的手里逃出来让大家珍惜不已。
“你师父他有要事要办,一会儿就回来了。”不善说谎的哪吒三太子遮遮掩掩的说着。
软榻上的妲雪一瞬不瞬的凝着哪吒闪躲的目光,那双清眸蕴了一丝丝暗淡的哑光,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兀自猜测,喃喃自语:“定是我毁了容貌,师父弃我而去,定是”——
蚊子祝宝贝儿们中秋节快乐,多多吃月饼哦,晚上可以和嫦娥约个会什么的。
中秋节蚊子让雪儿醒过来了,我很善良,对吧对吧。
木马,一人一个香喷喷。
一万二千字送上,当做中秋节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