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
侍卫们神色严肃的围绕在门口,安分守己的做着保护洛嫣儿的职责,真可谓是恪尽职守,兢兢业业啊。
潇竹与愁召被侍卫们隔离的甚远,在另一端的木梯栏杆前,愁召一手杵着下巴,一手瞟着那紧闭的房门,道:“你认识那个什么娘娘?”
“恩。”潇竹淡淡的答,惜字如金。
现在,站在他眼前的男子是他的情敌,他做不到淡漠如水,谭笑颜开。
“怎么认识的?”愁召抑制不住心里的好奇,潇竹是仙界的上竹神尊,怎会与凡间的人那么熟悉。
木梯下是店小二的吆喝声,扑面而来的热气让潇竹略蹙了下眉头,他转过身子,视线落在某一处,道:“你若想知道自己去问。”
一字一句透着冷漠与疏离。
“你”愁召细细的望了一眼冷若冰霜的潇竹,他冷俊的侧颜,淡漠的眉眼,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气势是自己所不可比拟的,难怪妲雪那么的爱他。
潇竹淡淡的瞅了他一眼。
愁召将手垂在了两侧,低低的说了一句:“你可真是个冰块儿。”
呵——
潇竹的轻笑了一声。
冰块儿又如何。
他再冰,能够融化他的也就只有妲雪一个人而已。
一时尴尬的二人让愁召有些不适应,他干脆寻了一些话题:“你难道不觉得那个洛嫣儿的伤有些蹊跷么?”
潇竹回眸看向愁召,眼底浮着一抹复杂的情愫。
良久。
洛嫣儿的屋门终于被推开,一行侍卫风风火火的涌了进去,片刻,一个侍卫头头傲气十足的走了出来,站在木梯中央,朝潇竹和愁召二人勾勾手指,道:“你们两个进来,嫣妃娘娘有请!”
那口吻猖獗极了,这哪是‘请’。
潇竹负手而立,虽着一袭素白的长袍却也难掩他卓尔不凡的英姿,棱角分明的线条,深邃锐利的目光,不自觉的给人一种压迫感,他的深眸倏然探向那个侍卫头头,凉唇轻启,吐出的话却让人颤三颤:“让她亲自出来请,你算什么东西。”
此话一出。
那个侍卫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才想反驳,洛嫣儿被两个侍卫扶到了门口,气若游丝的她脸色苍白,声音飘渺虚弱:“潇潇公子,方才方才是我的侍卫不知趣,惹了潇公子动怒,我来我来亲自请你。”
愁召见她的态度完全和方才不一样,他冷哼了一声,道:“呦,只请潇竹?”
听及。
洛嫣儿虚弱的咳嗽了两声,道:“不,不,还有还有这位公子。”
“还不快向两位公子赔礼道歉。”洛嫣儿训斥着方才那个嚣张的侍卫头头。
侍卫头头连忙鞠躬,颌首,态度谦和:“两位公子,方才是我狗眼不识泰山,得罪了。”
潇竹未理,与愁召一同走进了屋内,空气中充斥着金疮药的气味儿,带着血的箭还扔在了软榻上,仿佛故意在暗示着什么似的。
愁召的视线落在了那软榻上,道:“嫣妃娘娘金枝玉叶,那箭我们也看到了,不用摆在那里了,赶紧拿走吧,若是惊了嫣妃娘娘的凤体,想来你们的狗头也不够砍的吧。”
那一字一句中处处是见缝插针的话里有话,让人细细一品便能蕴出另一层含义。
洛嫣儿缓缓迈出凤步一点点的走到了软榻前,坐了下来,箭早已被人收走,她的心底对这个愁召极为不满,但面容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她柔弱谦和的笑笑:“这位公子言重了,方才是他们大意了所以才没有把箭收走,大家都是平等的,没有什么高低卑贱之分。”
小话儿说的极会收拢人心,愁召目测,这个女子不简单。
话落。
洛嫣儿那双美眸眼波流转,将视线落在了潇竹身上,那眼底充斥着浓浓的爱慕之情,唇瓣微启,声音温柔如水:“潇公子,你说我说的对么?”
点到名的潇竹微微一愣,转眸间,话一提:“娘娘所言极是。”
‘娘娘’二字在皇宫里代表着洛嫣儿的权威,地位,荣华富贵,她享受那种至高无上的感觉。
但是‘娘娘’这两个字方才从潇竹的嘴里说出来以后,她的心仿佛坠入了谷底,她忽然间觉得自己是那么的肮脏,她忽然间明白自己到现在不是潇竹的女人,每晚陪着那个老头子狗皇帝睡觉她是那么的恶心,她怀念潇竹给她的短暂拥抱,她多么希望再来一次,只要再有一次,她宁愿搭上自己的性命。
洛嫣儿微微一笑,拂了下自己的摆袖:“潇公子,你不要跟我这么客气,我们是旧相识了,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还是向从前一样叫我嫣儿吧。”
“”潇竹漠漠的听着,并未给洛嫣儿任何回应。
洛嫣儿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抿了抿唇,道:“难道潇公子嫌弃嫣儿吗?虽然我现在贵为皇帝的*妃,但是我自知人不能忘本,要懂得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我不能把你这个救命恩人给忘记,当然,还有妲雪姑娘,楚墨寒公子,还有死去的胭脂姑娘”
提起胭脂,洛嫣儿将手帕执在脸颊上,佯装一副伤心的表情。
良久,见没有人安抚她,她有些尴尬的放下手帕,道:“好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
她忽而想起来什么:“对了,潇公子,妲雪姑娘怎么样了?”
“她已无碍。”潇竹淡淡的说。
洛嫣儿露出一个喜悦的笑容:“真的吗?太好了,她没事我就放心了。”
“若无事,那在下告辞了。”潇竹抱拳,欲离开。
话落。
洛嫣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她不希望潇竹离开,急忙不着痕迹的朝一个侍卫使了一个眼色。
忽地。
门外,两个侍卫横冲直撞的闯了进来,手里还压了一个黑衣人,洛嫣儿朝后面退了一步,挑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侍卫说道:“禀告嫣妃娘娘,他便是放暗箭的那伙人,他方才在客栈门口鬼鬼祟祟的想趁机偷袭娘娘,被我们发现了所以压了回来。”
闻言。
潇竹驻足。
洛嫣儿见状,心中一喜,她要的便是这样的结果,她朝前面走了几步,侍卫头头担忧地说:“娘娘要小心,不要让他伤了您。”
“无妨。”洛嫣儿眉眼淡淡,凤步朝前方踏去。
步子落稳,她厉声询问:“说,是何人派你来行刺本宫的?”
那个黑衣人狠狠的瞪了洛嫣儿一眼,道:“践人,我是不会说的。”
“你”洛嫣儿气煞。
侍卫头头讨好的上前狠狠的踹了那个侍卫一脚:“放肆,竟然辱骂娘娘。”
一踢不要紧,那个黑衣人跪趴在了地上,袖口里突然掉下来了一个东西,侍卫头头眼睛一亮,捡了起来,双手持上,道:“娘娘,发现一个书信。”
“哦?”洛嫣儿疑惑的接过来,展开,随着一字字的浏览,洛嫣儿的眉头紧皱:“上面尽是你跟那端妃的阴谋诡计,你还有何狡辩?你好大的胆子,看我回京禀告皇帝。”
黑衣人猖狂大笑起来,眼底透着决绝,侍卫头头一看,急忙用虎口托住了他的下巴,道:“娘娘,他想自尽,幸亏拦下了。”
“恩,把他看好,待我为皇帝祈福后回京交给皇帝处理。”洛嫣儿将书信攥到了手心里。
那个黑衣人的嘴里塞了一块阻碍他自尽的白布,被一行侍卫压了出去。
洛嫣儿的心里划过了一丝丝块感:端妃,真是不好意思,把你拖下了水,不过我会好好记住你的。
转而间。
洛嫣儿柔弱的面容浮了一抹无可奈何,她望向潇竹,道:“潇公子,让你看笑话了,我处在深宫总是有许多的无可奈何,都怪我性子软,任人欺负,所以才导致了今天端妃暗杀我的事情,也误伤了妲雪姑娘,我心里真是愧疚极了,这样吧,晚上你们前来,我让掌柜的做一桌子好菜款待你们,就当是我赔罪和道谢了。”
“还是不麻烦了。”潇竹婉转的拒绝。
闻言。
洛嫣儿急急的踏出去了一步,秀眉紧蹙,忧伤的说:“难道潇公子瞧不起嫣儿吗?以前我们也一起用过膳的。”
“你多想了。”潇竹淡淡的说:“妲雪的伤还未痊愈,她的身边离不开人,我要照顾她。”
洛嫣儿灵光一转,急忙说:“潇公子不用担心,我可以差人将晚膳摆在妲雪姑娘的房里,这样我们既能在一起用膳又可以照顾妲雪姑娘,潇公子,你觉得如何?”
一番话说的天衣无缝,有条不紊,竟让潇竹不知如何作答,他的眉宇间浮着一抹冷漠的情愫。
洛嫣儿的心里一紧生怕潇竹会拒绝自己,急忙说:“潇公子,我出宫一次不容易,这次能够幸运再见到你们,只当是老朋友之间聚一聚不可以吗?”
“恩。”潇竹漠漠的应着,转身而出,一个眼神都未留给洛嫣儿。
门,阖上。
洛嫣儿的睫毛颤抖,湿润涌在了眼底,那话却是坚定不移:“潇竹,你一定会爱上我的,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的好,我的美。”
*
潇竹脚下生风,心早已飞到了妲雪那边,来到洛嫣儿这边是迫不得已,愁召快步追上了他:“那个洛嫣儿,戏演的不错。”
“你对她成见很大。”潇竹目光如炬,灼灼的望着他。
愁召掀动了下眼皮:“我说过,让你们小心洛嫣儿。”
“洛嫣儿根本不认识你。”潇竹迅速的反驳。
愁召耸耸肩:“话我就说到这儿,听不听在于你,我知道你对我的成见更大,但是我绝对不会拿妲雪开玩笑。”
“多谢!”潇竹双手抱拳,快步回到了妲雪的房内。
*
进去后,妲雪正努力的撑着身子想下地,潇竹见状急忙冲了过去,双手扶住她,语气里参杂着焦急:“雪儿,你要做什么?你的伤还没有好。”
温热的手掌从肩膀穿过她的心底,那份焦虑不安的心终于安稳了,妲雪乖巧的躺回了榻上,撑着身子,小手塞在潇竹的手心里,感受着他的温度,她莞尔一笑:“看你那么久都没有回来,我想出去看看。”
浓浓的思念气息浮动在潇竹的耳蜗,他的心一暖,将妲雪的小手握的更紧了,腾出一个大掌温柔的抚模着她的脸颊,声音柔情如水:“想我了?”
妲雪的小脸儿一羞,一抹红晕浮在了脸颊上,蜻蜓点水的‘恩’了一声,轻轻的点了点头。
“为夫没听清,娘子可不可以再说一遍。”潇竹的声音致命的蛊惑着人心,秋叶漫漫,在透明的窗子前静静的飘落着。
“不要。”妲雪的小手挠着潇竹的手心,弄得他痒痒的,抬眸,触上潇竹深情的眸子,她慌乱的别过头,咬着下唇。
只听静谧的空中传来一阵深深的叹息声。
片刻。
小妲雪的心潮微动,缓缓回身,前倾着身子,那温热的红唇凑到潇竹的耳垂上,柔软的唇瓣贴着他的肌肤,那声音清幽魅惑,带着颤抖的想念:“想了好想。”
思念如流水,一日如隔三秋。
潇竹的唇角上扬,提起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这个勾.人的小东西。
“为夫来给你上药。”潇竹的指尖收拢,小心翼翼的让妲雪靠在了后面,又替她垫了一个柔软的睡枕,他动作极柔的将缠绕在妲雪肩膀上的布扯掉,白希的肌肤上有一道丑陋的伤口,中间还泛着红色的血丝,不过好在已经止血了,他从腰间掏出了一支青色的玉瓶,将瓶塞拔出,倒了些许在自己的指月复上,一手捏住她的肩膀,一手将那药粉涂抹在了她的伤口上。
一阵刺痛透过伤口钻进她的心底,她的身子一抖,潇竹的指尖立即停了下来,望着她微微皱起的眉头,潇竹安抚道:“娘子,这金疮药有消炎,止血的功效,所以你的伤口会有些痛,你忍一忍,为夫轻一点。”
“恩。”小妲雪抿着唇,难耐的点了点头。
期间,隐忍的闷哼声不断溢出,潇竹将最后一点药粉抹上,深深的望了一眼妲雪,指尖一滑,耷在她肩膀上的衣裳滑落了下来,白女敕圆润的肌肤暴.露在潇竹的眼底,他的头凑上去,凉薄的唇瓣一点点的近了妲雪,那滚烫的温热喷洒在妲雪的胸前,她颤了颤身子。
头顶,潇竹那若水般沉凝的声音从他喉咙处缓缓溢出:“娘子,别动。”
闻言。
妲雪乖巧的坐在那里,小手紧张的抓着被捻的一角。
倏然,潇竹的薄唇一点点的吻上了妲雪的肌肤,如魔力一般油走在她的每一寸角落,她深深的觉得那伤口处也不是那么的痛了,她开始紧张起来,阳光照耀在他们的房内,她屏住呼吸:“师”
“叫我相公。”潇竹的呼吸有些浓重,唇瓣不离她的胸前。
“相相公。”妲雪的呼吸微喘,胸前起伏。
他的薄唇顺着她高耸的浑.圆一路油走,吻遍了她的轮廓,最后停留在了她挺立的胸.尖儿上,含住,允吸。
妲雪颤栗的身子昭示着她已动情:“相公,白白天。”
“无妨。”沉了沉嗓音,潇竹的指尖朝妲雪的裙摆下探去。
倏然。
门外,传来了一阵叩门声。
“潇公子,你在吗?”
二人微微一愣,是洛嫣儿。
燥热的下月复仿佛忽然被一盆凉水浇灭一般,潇竹浑身上下充斥不满,他置之不理,妲雪推了推他:“相公,快去开门。”
烦躁的叹息声传来,潇竹眉头紧蹙,脸色发黑的从妲雪的身上来开,径直朝门口走去。
妲雪将衣裳执起,攥了攥被捻,探向了潇竹高大的身影,眼前浮起他欲.求不满的神情,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她的胸前全是潇竹的竹香之气。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
一双牡丹绣花纹路的锦鞋首先踏了进来,洛嫣儿款步莲莲行至到妲雪身前,拂了拂缠在肘臂间的轻纱,她关切地问:“妲雪姑娘,你的伤怎么样了?”
妲雪微微一愣,她们二人虽然认识,但是交集并不是很多,什么时候两个人好的跟一个娘胎里出来似的了。
“好多了。”妲雪淡淡一笑,礼貌的说。
洛嫣儿的视线落在了妲雪锁骨前的红色暧.昧印记上,心里划过浓重的妒火,细细一想便知道方才他们二人发生了些什么。
“那就好。”洛嫣儿安心的拍了拍胸口,声音谦和,语气温润:“妲雪姑娘,潇公子都是为了救我才没有顾及到你的,你不要生潇公子的气,他人真的很好,对我很照顾很体贴,他看到我受伤了,疯了似的寻找郎中和客栈,嫣儿感动极了,遇上潇公子可真是嫣儿的福分。”
一番话说的妲雪脸色微变,那藏在被捻下的指尖微微颤抖,心,仿佛被人掏空了一般,她的唇瓣儿颤抖,声音颤抖的自己都听不出来:“是是么?”
“是啊。”洛嫣儿嫣然一笑,眸底布满了幸福的神情,那神情刺的妲雪几乎窒息,转而见,她又从衣袖里掏出来一个白色的小瓶,晃了晃,道:“妲雪姑娘,这是宫廷里皇帝*的金疮药,是我特意给你拿来的,我方才就想潇公子一个男儿身也不方便给你涂药,不如让我来帮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