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吵吵什么,你们有事儿去找知府,在这儿闹个什么!”尽管被夸上了天,仵作却依旧一脸不高兴。
穆念离见他十分娴熟地捏了捏尸体皮肤,判断尸体的僵硬程度。
“寅时死的。”
仵作一边说着,手下不停开始找寻尸体上的尸斑。他动作粗鲁,眼里没有一丝情绪变化,穆念离瞧着不自觉皱眉,暗自月复诽就这水平也敢号称凌宣国一等仵作的大弟子?
“尸体被人移动过。”
说这话的时候,仵作抬眼瞥了眼老葛,那眼里全是鄙夷,好像凭这两条罪状就能给老葛定罪一样。
“衣服上有咸味,应该在海水里泡过。”说完这话,仵作抬头,“我记得你是渔民吧?”
老葛一张脸涨得通红,压根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辩驳。
仵作轻哼一声十分不屑,挥手示意门外的衙差:“就是这个人,赶紧带走!”
如此武断就给一个人定罪了的手法当真让穆念离大开眼界。瞧着老葛还在强自挣扎,穆念离眉峰上挑,不顾身边西华的拉扯,就这样走了出去。
“等一下!”她说,“仵作的职责是要为死者说话,你这么武断就判了他死刑,简直荒唐!”
那仵作好歹也是凌宣国有头有脸的人,何时被一个小丫头这样指着鼻子骂过?
当下他脸色一沉,也不愿与穆念离争吵失了身份,于是挥着手对一旁的衙差道:“都愣着作死吗,也不知哪里来的疯丫头,给我赶出去!”
衙差领命立码围了过来,穆念离一动不动冷眼瞧着他们,周身瞬间散发出一股阴冷气息。
被她的气势压迫着,那群衙差竟是不敢再动,仵作瞅着不禁睁大了眼,急忙上前推着其中一人:“都杵在这儿干嘛,老夫的话你们都当耳旁风不成!”
可是没一个人敢动,穆念离身上那种来自地狱的压迫让他们觉得胆寒。
也是了,前世作为A城最好的女法医,她整天的工作都是跟尸体打交道。以前就有人说过她走路的时候都会有阴风拂过,所以久而久之,这就成了她自身的气势。
不再管那仵作,穆念离上前仔细地盯着尸斑看了一会儿,伸手在她的头发上拨弄片刻,然后在嘴里尝了尝味道。
“这人是凌晨两点……啊就是你们说的丑时三刻死的。”
她的行为让仵作脸色更难看,他上前一把推开穆念离:“哪来的江湖骗子,也敢质疑老夫的结果?”
“你心里要是没鬼,何必怕别人质疑?”
目光冷凝,穆念离指着尸体:“她的头发内层有一层霜,应该是解冻太匆忙才漏掉了。我刚才已经尝过判断是温度骤降造成的暂时冷冻,你作为一个老仵作,难道不知道冷冻尸体会推迟死亡时间吗?”
“你说她身上沾有粗盐,这点我也认同,可我不觉得她是在海边被杀死的。”
穆念离说着,举起死者的胳膊:“死者在生前剧烈挣扎过,从她胳膊上这些抓痕就能看出来。不过她如果是死在海边的,伤口经过海水浸泡会肿胀。但很明显,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