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五将近,晴空万里,尘空洗净,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桃红开得繁华正盛,隐隐泛出悲伤来。
他的大喜之日,她的大喜之日。
或是皇兄故意为之,将他的娶妻和她的出嫁之日重在了一起。
末了,笑笑,“图个吉利罢了。”
究竟是图个吉利,还是图个心安?
她满脸的泪在风中渐渐干了,只余泪痕。
世人都爱他,只是爱得深深浅浅罢了。谁谓她不爱他,只是爱得含蓄罢了。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四月十五,最盛的季节。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她着一身鲜艳如火的新娘纱,在出嫁马车中,看他在远处的俊逸身姿渐行渐远,衣角在风中飞舞,红得要滴出血来。
不是她嫁他。
不是他娶她。
马车一路颠簸着到了长安府。
长安府可谓是长安府,果然气派辉煌。
刚刚停下,便有一双大手探进来将她弯腰抱起,引得她惊呼一声,一个瞬间便被抱出了马车中,还未明白过来,陌生却又熟悉的男性气息便将她紧紧包围,阵阵的麝香中,她忽然便安下心来,安静地伏在他怀中。
不得不说,风念南的怀里十分温暖。
仿佛给了她一个世界般,安全感环绕了她心中,楚慕白娶妻的悲凉瞬间消去几分。
身前这个男子,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将就的。
盖着红盖头,在周围人的唏嘘感叹和妒忌的眼光中进了长安府。
一进府中,风念南便放下她,改用大手紧紧牵着她走向堂中。
静静地,按着礼仪拜了三拜,又一阵温暖麝香环绕她。拜完堂,他没有去应酬,而是径直又抱着她入了洞房。
想来明日市井便会传言,长安府小侯爷极为**爱云长公主云云。
怕也会落入慕白的耳中。
轻叹一声,正想着,感受到身前人停住步,将她轻轻放下来,身下十分软而舒适。
想来正是新房了。
思索间,鼻尖已然缭绕着舒缓怡人的梨花香。
其实,也并非桃花不可,偶尔将就梨花,也没甚么不可的。
“云瑾。”身着大红嫁衣的男子唤了她一声。
微愣,还是应了,“嗯。”
“云瑾。”又是一声唤她名。
“嗯。”她应着。
“云瑾。”
“……嗯。”听着一声声含着情意的唤声,云瑾忽然有些心烦意乱起来。
“直到你此刻嫁给我,我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听到他这句,她开始慌乱,风念南没有用本侯,而是亲密之人的,我。
盖头下的她,隐隐看得见那大红嫁衣上与她成双对的红色并蒂莲,那么刺眼地,却忽然有些柔和起来。
笑笑,嘴角勾起一抹遗世浮欢的笑容,“我在。”
两个字,让小心翼翼的男子眉间骤然舒展开来,简单的二字,于他而言,诠释了整个世界的心安。
云瑾依稀见得面前男子的容颜忽然明丽展开来,遗了寂寥风华。
风花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