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出来,两人沉默的坐进车里。
白天晴得好,晚上高远的夜空缀满了星星,一闪一闪的,辉映着地上的灯火,不过,依旧很冷。
杜宴枫看了看扭头看向窗外,一直沉默不语的何蔚蓝,眸光暗了暗,转过头来,注视着城市夜晚里的灯红酒绿。长
长吐出一口气,叹道:
“蓝蓝,你一定很生气枫哥哥吧?”
何蔚蓝没有说话,目光依然一瞬不瞬的盯着窗外,失神的目光怔愣愣的,却找不到一点焦距,偶尔轻颤的睫毛,不
知是因为发丝的轻扰还是空气里悠悠飘散的叹息。
“对不起,我既然选择了相信你,就应该信你到底,而不是不顾你的感受撕开你的伪装。”
何蔚蓝的语气很轻,依稀带着些哽咽。
“是我应该说对不起。”
杜宴枫看了着她,良久,轻轻的扳回她的身子,将她面对他,沉痛的眸子紧锁着她无神的眼睛,心里痛得厉害。
“蓝蓝,我知道你很辛苦,很辛苦的想要忘记,很辛苦的想要快乐,可是蓝蓝,你这样只会让自己更辛苦。你总是微笑的面对每一个人,你的微笑瞒过了所有的人,甚至你自己,可是,你越是这样笑,我就越觉得难过,你不是在笑,而是在强颜欢笑。”
何蔚蓝的眼睛动了动,焦距慢慢的注视在他的脸上,一抹虚弱得近似虚幻的笑意浮现在她的嘴角,声音空而缓慢。
“枫哥哥,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快乐。”
胸口像是被锤猛击一下,黑眸里幽光闪了闪,即使不忍,依然坚定道:“我不相信你!”
何蔚蓝触电般的看他一眼,迅速的垂下头去,浓密的睫毛颤抖了两下,晶莹得泪珠便顺着脸颊滑了下来,黑亮的发丝遮盖住她的脸颊,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被贝齿咬得发白的下唇。
“枫哥哥你一定觉得我很可笑,很傻,是不是?”
杜宴枫心疼的将她搂进怀里,叹声道:“蓝蓝,枫哥哥怎么会笑你呢,我是担心你,心疼你。”
何蔚蓝埋在他怀里,压抑的颤抖着,抓着他衣衫的手紧紧的攥着,杜宴枫甚至能感觉到那尖细指尖轻陷入肉里的刺痛,泪水一点点的浸湿了衣衫,温热过后,冰凉一片。
杜宴枫沉默的抚上她的肩背,不停的摩挲着,虽然知道这样并不能减轻她心里的委屈疼痛,可是,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她几乎耗尽心神才伪装一个完美的表象,而他却轻而易举且残忍至极的打碎,甚至不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
后悔吗?他现在无法回答了。
“枫哥哥,你说要带我去看电影的。”
良久之后,怀里传来闷闷的声音,沙哑而哽咽,有着哭泣后的鼻音。
“你想看吗?”
何蔚蓝点点头,从他怀里退开,擦了擦眼睛,朝他笑笑。
“想。”
回到陆宅的时候,何蔚蓝睡着了,杜宴枫将车停下,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出来,送到房间。
也许是因为实在太累了,又或者是她不想睁开眼睛是,期间,何蔚蓝甚至动都没有动一下。
文琴跟在杜宴枫身后,轻声问:“”
“蓝蓝睡得那么沉,想来是玩得很尽兴了。枫儿,谢谢你,能陪在蓝蓝身边,让她快乐。”
杜宴枫笑笑,转身看向沉睡的何以侬,深沉的眸子里隐着复杂的情绪。
“琴姨,我也希望蓝蓝能快乐。”
文琴走到*前,摩挲着她苍白憔悴的脸,疲惫的眉眼,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由唇边轻轻逸出。
“自打蓝蓝出院后,她就变了很多,我虽然也疑惑纳闷,她怎么会变那么多,不过见她每天那么开心的,我也没有
多问。只是……”
文琴沉吟片刻,道:“有时候,我总觉得她的笑容含着些恍惚,魂不守舍一般,那个时候我又会觉得蓝蓝不高兴,枫儿,你说我是不是多心了?”
杜宴枫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沉沉的注视着*上苍白的人儿。
文琴也望着何蔚蓝,不知道看了什么,目光闪了闪,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弯腰为她盖好被子。
“枫儿,我们下去吧!”
客厅里,陆子宵夫妇和杜宴枫相对而坐,三人的表情俱是凝重,良久的沉默后,陆子宵开口问:“枫儿,陆叔问你件事,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杜宴枫点点头。
文琴似是显得紧张,握住陆子宵的手,看了他一眼。
陆子宵安慰的拍拍她的手,随后看向杜宴枫道:“你知道蓝蓝掉了一个孩子吗?”
饶是杜宴枫这种喜怒不行于色的人,听了陆子宵的话,也猛地抬起头,一脸的震惊和不甘置信,好一会儿,问:“陆叔你说什么?孩子?”
陆氏夫妇相视一眼,同样的一脸震惊,文琴急道:
“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呢?难道孩子不是你的吗?”
杜宴枫摇摇头,“我从来没有碰过蓝蓝。琴姨,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文琴见他的脸色阴沉,似乎很愤怒的样子,愣了愣,道:“去年蓝蓝出车祸的时候流掉的,已经两个月了,我也是看了手术记录,才知道的。”
“蓝蓝知道吗?”
“不知道。”
杜宴枫突然站起来,就朝外面走去。
“枫儿,你要做什么?”
“陆叔,琴姨我有事出去一趟,你们早点休息。”
文琴跟着跑出去:“我还有话没问呢。”
回答她的是车子呼啸行驶的声音。
杜宴枫一路来到酒吧里,抓住一个酒保问了问,便直接朝陆承佑的包厢走去,抬脚就踢开了门,目光扫了扫昏暗的包厢,然后抓起正躺在沙发上灌酒的陆承佑,抬手就是几拳。
陆承佑也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故意不还手,任由他的拳头落下来,不躲不闪的。
几拳下去,陆承佑瘫倒在地上了,杜宴枫也气喘吁吁的坐在沙发上。
良久,陆承佑动了动身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晃晃荡荡的站起来,在杜宴枫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拿起一瓶酒,灌了
一口,看着他,不以为意的咧嘴一笑。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杜宴枫闭上眼睛,握了握拳头,压抑住再次揍向他的冲动,站起来到窗前,望着外面的夜景,那样绚丽璀璨的景色入了伤心之人的眼里,恐怕也是灰色一片。
陆承佑也没有多问,昏暗的包厢顿时陷入了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默里。
良久,杜宴枫转过身来,望着阴影中的陆承佑,静静道:“离开吧,离开这里。”
“你把她伤得太深了,有你在的地方,她连呼吸都是痛的。所以,佑,离开吧,彻底的离开!”
何蔚蓝迷迷糊糊的醒来,觉得口渴得厉害,可能是因为吃了泰国菜的缘故。起身倒了一杯茶,走到窗前。
已是深夜时分,高远的夜空里只剩下几颗稀落的星星,光芒黯淡下去,隐隐可见微弱的亮光。窗户下是一片青葱的四季青,在往前是一片宽广的草坪,几个路灯立在其中,朦胧的黄光,使得草地如蒙上一层薄薄的黄纱,仿佛风一吹,薄纱就轻轻晃动起来。
打开窗户,冷冷的夜风吹进来,室内的空气顿时流动起来,温暖中夹杂着清寒,既不太凉,又能使人她有些混沌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她侧身靠在窗户上,愣愣的看着夜空,风吹动发丝,有些凌乱的贴在洁白的小脸上,侧面望去,那两排睫毛显得更加挺翘卷曲,好似两把小扇子一般,眉宇间萦绕的一抹清愁,此刻像是被风吹散的烟雾一般,慢慢的氤氲着渗进了眼底,继而笼罩着全身。
佑只会带给你伤害,忘掉吧!
杜宴枫的话依稀在耳边响起,带着些恳求。
可是,如果能忘掉,谁会选择在不堪的记忆里痛苦?
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一阵寒风吹来,何蔚蓝忍不住打个寒颤,想着继续*休息,却在转身的瞬间,又愣住,眸子里充满了疑惑和不甘置信,然后想也没想的就冲了出去。
雪白的长裙翻飞在小腿边,一截女敕藕似地钰腿若隐若现,黑亮的发丝,随风飞扬在夜空中。
是他吗?她看到的身影是他吗?
何蔚蓝心里不停的猜测着,脚下的步伐更快了,迎面扑来的寒风带着刀刃般的锋利,切割者她**的肌肤,她却感觉不到疼痛,急速跳动的心脏似乎再多一份力气就会跳出胸腔。
何蔚蓝四处望着,却始终没有见到那抹背影,心里掠过一抹自嘲。
看,她就是这样,只要看到了,即便前面是荆棘遍布,险象环生,她还是不由自主会靠近。
又四处望了一会儿,她转过身去,纤弱的身影在长长地青石板路的陪衬下,虚幻缥缈得似乎风一吹,她就会烟消云散。
陆承佑缓缓的从阴影里走出来,脚步有些踉跄,凌乱的发丝下,一双黑眸有些迷醉朦胧,沉沉的望着那瘦弱的白影,脚步不停使唤的抬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这儿的,他只知道他想她,绝望的想着她!
何蔚蓝走得很慢,似是刚才的快跑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的每一个迈步都显得沉重无比,嘴角扯了扯,仰起头,用力的眨了眨眼睛。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呢?他现在一定在和那个不只是男人还是女人的美女玩得正开心啊!
何蔚蓝,你年龄又长了一岁,怎么却是越来越傻了,没有本事从痛苦的回忆里跳出来也就算了,怎么还整天净做些白日梦式的幻想?
那么笨,也活该你这么痛苦!
何蔚蓝揉了揉被空气浸得冰凉的手臂,深深的吸了口气,却闻到了一股异样刺激的味道。
酒味?!
何蔚蓝刚平复下来的心又开始狂跳起来,脚步犹如被定住一般不再移动,甚至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下来,只有那雪白的裙缠着黑亮的发在清寒的夜风里飘动着。
陆承佑看着那静止不动的身影,沉沉的眸如浓得化不开的墨夜,泛着点点幽光,渴望而痛苦。
何蔚蓝呼吸急促起来,垂在身跟侧的手冰凉的紧攥着,身后却如被火燎版的滚烫,全身抑制不住的抖动起来。
是他吗?
一股熟悉的压迫力自身后拢了过来,她的身体一点点的紧绷,直到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后颈,她的身体绷到了极点。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触感!熟悉温度!
只是,他要做什么?!
陆承佑闻着那迷人的清香,眸子又黑沉了几分,攥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只有这样,他才能抑制抱住她的冲动,只
是,脑袋越来越沉了,意识越来越不听他使唤了,那白腻的肌肤,迷人的清香,无时无刻不在引发着他心里的冲动。
不行,绝对不行!
陆承佑摇摇迷乱的头,慢慢的转过身子,刚要迈开步子,一只温软的手抓住他的手,比他的还要冰凉。
陆承佑的身体猛地一震,那么微弱的力量,根本不足以阻止他停下的脚步,他却怎么也迈不动脚步了。
何蔚蓝看着他的身影,心痛得无法呼吸,他又要头也不回的离开吗,就像上次一样?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夜风使得相握的两只手冷如寒冰,良久的沉默后,何蔚蓝开口叫了一声。
“哥。”
声音很轻,风一吹,就消失无踪了。
陆承佑闭了闭眼睛,猛地转过身子,眸子暗沉的盯着她。
何蔚蓝到嘴边的话就那么硬生生的卡住了,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害怕起来,刚要后退就被拉进了一具坚硬的怀抱,一
声惊呼还来不及月兑口,炙热绝望的吻瞬间席卷了她所有的神识。
陆承佑一接触她柔软冰凉的唇,心里的激荡像是开闸的洪水,再也无法控制,大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紧到他可以
感到她纤细的骨骼,唇舌热切而急躁的吻着她细女敕的唇瓣。
他是如此的想念她,想到再多的女人也填补不了他心里空虚的十分之一!
何蔚蓝回过神来只觉得唇疼得厉害,用力的推着他,奈何动不了他半分,他很用力,似是要将她一口吞下去一般。
何以侬觉得胸腔里的空气几乎被他全部抽走,口里,鼻里全都是他的气息,他的手臂就像是两根铁条,她觉得身子痛得似乎被他勒碎一般,可混混沌沌的意识依然提醒着她,这里是陆家大宅,大家都在家,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
这样想着,何蔚蓝挣扎得更厉害了,手不停的拍打着他的肩膀,却又不得不仰头承接他的狂热,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陆承佑在尝到咸涩的味道时,狂野的动作顿了顿,看着她白希脸蛋上的一抹红,大手不由自主的抚了上去,手下柔软滑腻的触感,顿时填满了他空了很久的心。
何蔚蓝小手紧张的揪着他的衬衫,她几乎是屏息着的,却无法控制胸口剧烈的起伏,他眸子里那抹黑,犹如深海里的一个漩涡,紧紧地缠绕着她。
一阵冷风吹来,陆承佑混沌的神识陡然清明起来,黑眸里闪过一抹慌乱,下一瞬,便一把推开了她。
何蔚蓝不防被他用力一推,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膝盖撞到了青石板路边的石钻,何以侬痛呼一声,立即咬住下唇,想要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可是,太痛了,再加上撞到原来的伤处,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陆承佑看着那一滴滴珍珠般的眼泪,心里如被利器重击一般,疼痛夹杂着眩晕席卷了他,他猛地转身向外走去,脚步慌乱。
他只会伤害她,看,他又让她受伤流泪了!
何蔚蓝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并没有追出去,良久,站起来,走进房里,她躺在*上,手不自觉的抚上唇瓣,可能是
因为破皮的缘故,刺痛刺痛的,上面似乎还停留着他灼热的温度。
他为什么要吻她?是因为喝醉了把她错当成别的女人吗?
对,一定是认错人了!
要不他怎么会在她喊他时,猛的推开她,一定是她的那声哥,拉回了他的意识,见眼前不是他所想的人,所以转头离开。
可是,他心中所想的人是谁呢?雨露姐吗?
何蔚蓝的胸口突然闷闷的,似是呼吸道被封堵一般,呼吸不上来,翻了翻身子,将脸埋在枕头里,不一会儿,似是憋得难受,又转了过来,脸上已是泪迹斑斑。
这样的寒夜里,一切又似清梦一场。
第二天起*没多久,何蔚蓝就接到了邡昀的电话,她细细的收拾了一番,就出去了,等到再回来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觉得疲惫,就直接上楼了。
文琴走进来,见何蔚蓝正在看书,脸上带着微笑。
“蓝蓝,看什么呢?这么高兴!”
何蔚蓝连忙放下书,就要下*。
“琴姨,你们回来了。”
文琴让她继续坐在*上,又拿了条瘫在搭在她的肩上。
“刚回来,见你的房间亮着,就过来看看。金嫂说你今天去见了朋友,玩得高兴吗?”
何蔚蓝笑着点点头,水润的眼睛里晶亮如星星。
“嗯,邡昀是我的同班同学,也是我的好朋友。”
文琴看着她苍白的笑意,虽然轻柔,确实真真在在的快乐,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针尖挑了一下,轻微的刺痛,却让她眼眶热了起来,伸手握住她的手,微笑道:“蓝蓝,这么多年了,琴姨是第一次听你说你的朋友,看来她对你很重要,是不是?”
何蔚蓝低着头,细细的摩挲着她的掌心,轻轻的揉捏着她的每一个指关节,轻点了点头。
“嗯,她是我交到的第一个好朋友,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只是,我曾经做过欺骗她的事情,虽然她已经原谅
我,我心里还是很难过的,总觉得自己不配再得到她的友情。”
文琴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发丝叹息道:“蓝蓝,你是个好女孩,这点毋庸置疑。琴姨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欺骗你的朋友,但是,我却知道,你欺骗她,一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蓝蓝,你太柔弱,太善良,不忍心伤害任何一个人,更何况是一个你很在乎的好朋友。”
“琴姨,谢谢你。”
何蔚蓝闷闷的哽咽道,泪水不断从眼角逸出。
“傻丫头,这有什么好谢的。你和佑一样,是琴姨疼在心里的宝贝,琴姨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你们快乐,你们幸福!”
何蔚蓝蓦地紧咬下唇,泪流得更汹涌了,将脸深深的埋进她的怀里,紧紧的圈着她的肩膀。
何蔚蓝感到她的颤抖,以为她是冷,拉了拉毛毯,将她圈在怀里,叹息一声道:“如果佑有你一半听话,我就省心多了!哎,都管我,没有管教好他!”
何蔚蓝几乎尝到了血腥的味道,她必须咬紧唇瓣才能抑制将要爆发出来的哭泣,握着茶杯的手,指关节泛白,热烫的触感甚至连与它最亲密的手心都温暖不了半毫,更何况冰凉的心。
她曾经不止一次的想,如果那年陆叔没有找到妈妈,妈妈没有把她托付给陆叔,她没有随陆叔回到陆家,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文琴没有注意到何蔚蓝的异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蓝蓝,这么多年了,虽然你不说,可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很多苦。佑把对你母亲的仇恨发泄在你身上,对你不理不睬,冷嘲热讽的,可是,蓝蓝啊,佑他表面上坚强,其实内心也是脆弱的,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蓝蓝,看
在琴姨的面子上,不要怪他,好不好?要说一切也都是因为我……”
何蔚蓝感到脖颈一热,慌忙从她怀里抬起头,看到文琴悲伤的眼神盈满痛苦的泪水,她心里一痛,伸手擦拭着她的泪水,心疼道:“琴姨,你不要伤心了,我没有责怪过哥哥,从来就没有!陆家收留了孤苦无依的我,你们的恩情
我这一辈子都还不完,又怎么会怪哥哥呢?”
文琴见何蔚蓝的眼睛里有泪,回过神来,忙擦了擦眼睛,笑道:“看我,这大半夜的,怎么在你面前说起这些事,真是,真是……哎,好了,过去的事情都不要再提了,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