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的李嫂,立即停下来。
“是,小姐!”
何蔚蓝却不再说话,目光沉静如水,淡入秋月。好一会儿,嘴角扯了扯,澄静的眸光,仿若陡然被一层烟雾缭绕着,有些幽怜,有些凄楚。
“你说,哥哥是不是很坏?”
李嫂愣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陆承佑虽然很冷酷,但从来不刁难下人,至于他坏不坏,她就不好答了。
“这,这个……小姐,我,我……”
何蔚蓝回头,看到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的李嫂,笑了笑。
“我只是随便问问,李嫂你不用在意。”
李嫂一听,明显的松一口气,不自在的看了看她。
“李嫂,谢谢你,你下去休息吧!”
李嫂点点头,在关门前,又回首望了一眼那紧握在一起的手,才关门离开。
何蔚蓝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因为被长时间的紧握,洁白的手背,手指上,红痕道道,过了好久,蜷曲的手指才勉强可以伸展开来。颤抖的手覆上他依然灼烫的俊颜,圆润的手指**着每一个深刻的轮廓,水漾的眸子里噙着连她
都不自知的温柔。
一声低吟的轻喃的缓缓从她口里逸出,带着些许哀求,隐着些许感叹。
“哥,你告诉我,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陆承佑隐约闻到了兰芷百合的清香,那种香气已被他刻入骨髓,他有时候想,如果他哪一天不在了,那只余的一堆白骨,会不会也悠悠的散发着这香气?
他记得陆家大宅的花园里,种满了兰花百合,兰花百合之间,晃悠着一座秋千,那座秋千是陆子宵亲手制作的。
当月色在花草上铺洒一层银光时,她总会踩着花树间隙投落的斑驳月光走过去,坐在千秋上,阑珊的月光泄在她白色的长裙上,晃动出道道银色涟漪,黑色的长发如黑缎一般,海浪般起起伏伏,微仰的脸,白希透亮,月光似是在那张美好宁静的脸上凝聚成膜,柔柔的覆盖,却不敢紧贴,害怕惊醒那淡若轻烟的笑容。
“你倒挺会享受的!”
一道冷嘲声传来,秋千上的女孩猛的睁开眼,因为害怕慌张在下来时,跌倒在地,却竭力忍住眼底滚动的泪花,怯
生生的望着一脸淡漠的男孩。
“哥,我、我……对不起,我,我现在就进屋里。”
女孩一边急道,一边慌着起身,膝盖上的清淤隐隐泛着紫红,而女孩却顾不得这些,撑着地站起来,揪着裙子,低
头从男孩身边走过。
“我有说让你走吗?”
一声冷哼,女孩乖乖停步,胆怯的回转身,不敢抬头望他。
男孩看了她一会儿,黑沉的眸子里冷光闪了闪,嘴角上扬一个冷然的弧度,手指了指依然晃悠不止的秋千。
“拆掉它!”
女孩猛的抬头,又迅速的低下头,忍着疼痛走过去,开始动手拆秋千。
毕竟年龄小,模索了半天,依然没动得那秋千半毫,而身边的男孩又让她不敢去找人帮忙。
就这样,月色的夏夜里,男孩冷沉的看着女孩忙碌着,丝丝血丝顺着白希的小腿蜿蜒着而下。
那秋千最终还是没有拆下来,而女孩再也不敢在男孩在家的时候荡秋千了!
也许就是那夜吧!
那夜,百合淡雅,兰花幽香,月色那么好,她那么美,风那么柔,所以,他忘不掉那夜的一切,把一切记得那么清
晰,那样的香气,那样的月色,那样的风,那个如天使般轻灵淡雅的女孩!
“蓝。”
一声轻如空气的呓语,饱含着思念和痛苦,在偌大的卧室里响起,一阵风吹动窗帘,风势减弱,却也撩起了正走向门口的女子的黑发和长裙。
何蔚蓝在客厅里倒了一杯水,喝了两口,脚步就忍不住往前迈了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往书房走去,也许是因为那虚掩的门,有着想要隐藏的姿势,也许是因为,她喜欢书房,不由自主的就被吸引了,更或者是因为,她只是单纯的想要去了解,不仅是书房,还有很多很多。
浓重的酒味,淡淡烟草味总是在第一时间让她找到熟悉的感觉,目光所及,一片狼藉,大大小小的书本,凌乱的散落在地上,翻到的椅子压在书上,打开的书页里,印着大小不一的酒痕,沾附着些许玻璃碎渣。
何蔚蓝摆正椅子,蹲下去,小心的剥掉那些玻璃碎渣,一本本的将书拿起放在桌上,明亮的灯光下,墨迹被印染开来,很淡,却很清晰。
何蔚蓝看着再次整洁的书房,轻呼一口气,在桌前的椅上坐下来歇了一会儿,刚要站起身离开,无意间碰到了抽屉,虚开了一条缝,眼睛随意的瞄了一眼,合上离开,却在走了两步时,停了下来,又回头望了过去。
好久,久到这样的姿势让她感觉到晕眩,才走了过去,颤抖的手使得那抽拉的动作缓慢异常,凝聚的力气也随着抽屉一点点敞开而消逝,脖子顿时如被人扼住一般,无法呼吸,心里明明想着要用力呼吸,却只觉无力,身子虚软的瘫倒在椅子上。脸色苍白而震惊,水漾的眸子写满着不敢置信,不知所措的四处游移着,流转之间,依稀可见点点星光,似喜悦又似悲痛,两排颤抖的睫毛如风雨中的蝴蝶,找不到停歇的落脚处,只得不停在悬空扇动着。
终于,目光又落到了抽屉上,愣愣的,静静的看着,不能思考,也无法思考,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包括她自己,全世界就只剩眼前那么一个小小的抽屉。
小时候,她曾经迷惑,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她,唯独他?后来,她知道了,因为他厌他,恨他!
后来,长大了,她终于不再期盼幻想什么时,他却不许,正如他粗暴的浸入她的身体,他也毫不留情的刺入了她本就单薄脆弱的人生,彻底将她刺穿。
他带着恨意,感到块感,而她,也隐忍着恨意,却疼痛至极。
在一次次无力的挣月兑下,她学会了屈服,在她以为,她的人生也许就这么过了下去,不管是痛还是累,她都无力反驳,更无权选择。
可是,终究是她想得简单,只是一觉醒来,一切又是天翻地覆。
我对你来讲算什么?
当她问出这句话时,她无法忽视心里腾涌的希冀,她不知道她在希冀什么?直到他冷淡的说出答案,却也知道她的希冀被残忍打碎了。
你对我来讲什么也不是。
她记得那话里的冷淡,也记得那挺拔背影勾起的冰冷弧度,渐行渐远的消失在她逐渐模糊的视线里。
似乎一切都归于开始,他依然是他,而她,还是她吗?
当她因为太过想念而头疼欲裂,辗转难眠时,她知道她应该忘记。当她心里卑微的希望他能看她一眼时,她知道她
应该远离。当她因为疼痛而无法呼吸时,她知道她应该恨他。
可是,她终究无法控制自己。
也许,她一生也只有这么一次勇敢的机会,她想为自己争取一次,无论是因为那抹挺拔孤单的冰冷背影,刺痛了她
的双眼,还是她心底留存的卑微愿望。
颤抖的手轻轻的伸进去,唇角缓缓漾起一抹笑意的同时,颗颗晶莹的泪珠的砸下来,只衬得泪珠莹润的翘睫如透明的蝉翼,轻忽而战栗。
陆承佑动了动,只觉得全身酸疼得厉害,尤其是头部,仿佛被谁用厉斧从中劈开一般,又沉又痛,皱着眉头,揉了揉抽痛的额际,睁开眼睛,黑色的眸子即使因为刚清醒而有些迷蒙疲倦,但丝毫不减凌厉,在扫视房间一周后,渐渐落在身上,雪白的纱布松紧适中的包扎着伤口,连尾处打的结都小心的不咯到身体,可见包扎者的用心和仔细。
陆承佑的手轻轻的抚上那些纱布,眼神有些恍惚,迷糊中他依稀记得一双手在温柔的替他包扎,鼻端似乎还萦绕着那诱人的馨香,熟悉而疼痛的感觉。
是她吗?
在眼神锁住躺椅上一条白色围巾时,陆承佑的身子明显一震,黑幽不见底的眼里瞬间闪现一丝亮光,很快,快到捕
捉不到那亮光里掩映的是什么,下一刻又被深沉的暗黑充盈,俊美苍白的脸色明显凌厉冰冷了几分。
“少、少爷,您、您醒了?”
李嫂紧张忙慌的推开门,看到已经起身下*的陆承佑,愣了一下,忙跑过来要去搀扶。
陆承佑摆摆手。
李嫂停住脚步,脸上有些不自在,眼神不停的四处游移,一副甚是紧张的模样。
“有什么事吗?”
陆承佑习惯性的又拿起一瓶酒走到窗台前,背对着她,淡淡的问道。
“呃,那个少、少爷,成医生特别交代,您、您不能再喝酒了,否则……”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先下去吧!”
陆承佑仰头灌下一杯,冷淡道,又低头倒酒,酒液入杯的声响听起来格外响亮。
李嫂讷讷的点点头,转身退下去,脚步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停了下来。
“少爷,您现在的身体很不好,要听医生的话……”
李嫂左思右想总觉得不妥,劝慰的话尚未说完,只听一声巨响在耳边响起。
“出去!”
李嫂立即绷住了嘴巴,战兢着转身,出去,看到书房门口不知何时停驻的一抹身影,愣了一下,随即快步的走上
去,拉着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进去,少爷并不知道小姐在这里,要是她就这么进去了,少爷不定又怎么发火呢!
“小姐,您还是快些离开吧!”
何蔚蓝微微一笑,拉开她的手。
“李嫂,我没事,你先下去吧!”
“小姐,您……哎!”
李嫂知道劝说无用,只得最后深深看她一眼,先离开了。
何蔚蓝深呼吸一口气,轻轻的推门走了进去。
陆承佑站在窗前,右手执杯,猩红的酒液更衬得那修长的手指苍白透明,略显凌乱的发丝下,一双属于夜色的眸子,黯沉如铁。
何蔚蓝看着他的背影,修长的腿,宽厚的肩,挺直的弧度刻转着残厉,力显着冷酷。这样的男人,应该不会有软弱
的一面,可是为什么,她会在那冰冷的背影里,捕捉到了些许寂寞的味道?
他,会寂寞吗?
他,其实也是孤单的吧?和她一样!
良久的沉默后,何蔚蓝开口说话:
“你不能喝酒。”
她轻轻说道,也一步步的移了过去,每一步都走得很轻,很慢,清明的眼睛却始终锁着窗前那抹背影。
陆承佑的身躯猛地一震,他刚才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竟不知有人进来了,而那声音……
竟然是她,竟然真的是她!难道他在昏迷时所看的不是在做梦?!
陆承佑的眸子里闪烁着激烈的情绪,不过很快便归于了冷静。
“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的声音冷淡无波,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的心里翻涌着怎样的波涛汹涌。
“你不能喝酒。”
何蔚蓝依然说着相同的话,在他身后一步的距离处停下,玻璃上倒映着两人的影子,他叠着她,她偎着他。
陆承佑的脸色沉了几分,不再说话,有些气结的又倒了一杯灌下去。
何蔚蓝握了握垂在身侧的手,再次紧盯着玻璃上他望过来的眼睛,轻声道:“成医生交代了,哥,你真的不能再酗
酒了!”
陆承佑盯着玻璃上那张苍白削瘦,却盛满担心的素颜,心里一抽,差点透不过起来,沉沉的闭上眼睛,半响,开口道:
“出去!”
何蔚蓝没有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在他等得不耐烦,终于转身过来时,抬眼迎向他。
“我不会出去的。”
陆承佑眸光一滞,嘴角上扬一抹阴残的弧度,微眯的双眼里,迸发着清冷的幽光,如寒夜里突降的寒霜,何蔚蓝忽
觉全身如被冰冻,连呼吸都开始停滞下来,抑制不住颤抖的望着他,心里却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要怕!不要怕!
“不出去?你本事大了,竟然该违抗我的命令了!谁准你留在这里的?难道之前的教训还不足以让你有这个认知
吗?你,没资格违抗我!给我滚出去!”
陆承佑每说一个字,就向前移一步,直到将何蔚蓝逼到躺椅处停了下来,鼻端嗅着熟悉的男人气息,何蔚蓝努力压
抑着想要逃走的冲动,只是再也没有勇气抬起眼望他,惊慌羞涩如小鹿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长满胡茬的下巴,
晶莹细白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密长卷翘的睫毛,一翕一合的扇着,亮白贝齿轻咬着红润的下唇,双手紧揪着衣
摆,娇羞紧张的模样惹人怜惜。
陆承佑黑眸沉不见底,但仔细看,却不难发现眸底深处幻化的流光溢彩,眼前的娇颜,鼻端的馥郁馨香,搔在他脸
颊处黑亮的细丝,无一不是他梦中,心中最深的渴求,而如今,她就在他面前,只要他一伸手,那副娇躯就会密实
的嵌合在他空虚多时的怀抱。
可是,他却迟疑了,犹豫了。
即使他知道,只要他想,她就不能拒绝。
何蔚蓝动也不动,甚至连呼吸都微弱至极,就害怕自己一不小心的动作会引发他狂风暴雨的愤怒。
他的愤怒就是,羞辱她,狠狠的羞辱她!
面对这样的他,她太熟悉了,熟悉到可以一一记起,愤怒的眼眸如地狱烈火般焚烧着她所有的意志和挣扎,火热的
温度一一蒸腾她痛苦的泪水,只留她在无边的欲海里*挣扎。
肩膀被蓦地抓住,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可是,唇上熟悉的灼热疼痛没有到来,而她则如一只柔弱的小鸟般,被狠
狠的丢了出去,一阵强烈的眩晕过后,她不期然的跌倒在地上,膝盖狠狠的撞击着地面,一声压抑的痛呼逸出,一
滴滴水珠接连的落了下来,不知是额际豆大的汗珠,还是眼底涌动的泪珠。
陆承佑听到呼声,胸口一紧,想也没想伸出的手在看到滚动的水珠时,却又硬生生的抽了回来,沉沉的闭上眼睛,蓦地转身,冷声道:
“不想再受伤,就立即给我出去!”
何蔚蓝低着头,长发遮挡脸颊,紧握成拳的手紧紧抵在腿上,水珠连续不断的打在因用力紧握而有些泛白的手背
上,因为积聚的太多,顺着手腕渗了进去。
“为什么?”
一声轻吟,如一片羽毛轻落在水面,只是一瞬,平静的水面却泛起了道道涟漪。
陆承佑浑身一震,冰封般的眸子出现了道道裂纹,细微而繁密,他闭上眼睛,敛去了眼底的情绪,紧紧的握住了
手,沉默着没有说话。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残忍?”
何蔚蓝如被定住一般,依然就那么跪着,轻轻的说着,声音飘渺虚灵,丝毫无颤音,平静得一点波痕都没有,仿佛
是在说着与她无关的事情,只有偶尔吹来的一阵风,轻轻撩起了那垂下的长发,露出一张泪水涟涟的容颜,苍白透明,悲恸至极。
卧室里陷入了沉默,陆承佑背对着她,挺直的脊背有着紧绷的弧度,脸色阴郁的望着夜的深处,黑眸深处闪烁着难谙的情绪。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已经告诉你了,这样愚蠢的问题,我不想再回答第二遍。”
好一会儿,陆承佑开口说道,低沉的嗓音冷淡而疏离,却似隐着淡淡的疲倦。
何蔚蓝慢慢抬起头,泪水浸润的双眼,晶亮清盈,静静望着那抹消瘦的背影。
“可是我想听你再说一次。”
陆承佑闭上眼睛,额头上已经浮现出因为隐忍而暴突出来的青筋。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对你而言,真的什么都不是吗?”
何蔚蓝的视线就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细丝给牵引住,一眨不眨的望着那抹身影,泪水下面涌动着期待和希冀。
陆承佑似是忍到了极限,大手一挥,窗台上的酒瓶应声而落,而他也转过身子,眼色凌厉的看着她,唇角缓缓的上扬,冷哼一声。
“你不是都知道吗?为什么还要听第二遍,是不是只有从我口里说出来,你才相信?好,既然你想听,我就再说一
遍。”
何蔚蓝紧张的望着他,明亮的大眼里强忍着逃避,直直的望着他,陆承佑的眼神有一刹那的恍惚,随即又恢复了冷然,迎接着她期许的眼神。
“你,何蔚蓝,对我陆承佑而言,不是什么都不是……”
清亮水润的眸子猛的一亮,却如陡然出鞘的利剑,刺痛了他的双眼,让他不敢直视。最后再深深看她一眼,转过身去,紧绷僵硬的肩膀微微颤抖着,似在竭力的忍耐什么。
“那是什么?”
等了好久,依然等不到答案,何蔚蓝小心翼翼的问出口,呼吸也随着心的等待而缓慢了很多。
“如果是什么的话,你只能算是,*,或者女奴。”
陆承佑又慢慢转过身,额头上缠绑的绷带纱布丝毫不见他俊美的容颜,白中印染的红,让他看起来更加的邪恶魅惑,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带着嗜血的狠厉,狂暴的吸允着她最后仅剩的一点血液。
看着她变白的脸色,陆承佑唇角一勾,走了上去,猛的挑起她尖细的下巴。
“曾经的*。”
何蔚蓝失了神似地摇摇头,无处可放的明眸四处游移,唇瓣抖得如身处零下几十度的环境里,想要说话,想要反驳,却无法说出半句。
“我的答案,满意吗?”
陆承佑面带微笑的锁住她四处逃离的眼眸,手指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大了起来,发泄似地用力。
疼痛终于让她的神智清醒了些许,随即就撞入了一双充满冷嘲热讽的笑眸里,熟悉的疼痛突地以排山倒海之势击向她的心口,在她还来不及呼吸最后一口气,空气犹如被瞬间抽空隔绝般,吞吐之间,如利剑切喉。
陆承佑看着她,眸光沉了沉,剑眉不易觉察的蹙了起来,说出的话有些较劲,阴冷的俊脸闪现一丝烦躁,手上的劲道更加深了几分。
“满意吗?告诉我,我的答案,你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