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窗外,阴沉的天;阴沉的教室,阴沉的人。
“要注意了,这条式子……这条式子是考试经常要用到的,要记住它的拓展式!拓展式也是一样的!”
寂静之中,传播着吴太凄凉尖利的惨叫,可惜,下面的同学还是没能被动摇。依旧是一片接一片倒,连平日里热爱小动作的哥们也没了动作。
我亦埋头,静静望着窗外连连续续的雨丝,头脑一片空白。
“……”
突然间不知怎的静了,我才慢吞吞回头,看向其他人所看向的地方——讲台。只见吴太的眼镜片闪过一道白光,跟柯南一下子明白了事件的来龙去脉的那时候一样。她深皱眉头瞪着我们。有些时候,课堂真的很奇怪:老师唧唧喳喳说个不停,却没人会瞄她(他)一眼;她(他)一停不说话,反倒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因为,有“好事”发生。
“李马马,你来回答。”所有人都暗舒一口气,用极其庆幸的目光盯着李马马看;而有的奇葩又接着倒头睡下,算是对小插曲儿的不屑一顾。
我则赶紧紧张地翻看提问的是哪一道题,想问同桌,可她也是奇葩的一份子;想问我隔壁桌的学霸班长——额,就是谭灵,却发现她正忙上忙下地比划着手脚,想要告诉交情挺好的李某人答案,可惜李某人脑袋还没从睡梦中缓冲下来,跟个雕塑似的又有点小颤抖地站在原地,一身“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的样子,且胡乱地翻着书。吴太见此,倒是有些轻松地望着他,冷笑一下。又连续几个人被提问,可每个人都是安静的,乖乖的……
突然,吴太转头瞄向我这边来。哇!心,顺间提起。
我连忙在心底双手合十,向佛祖膜拜,向观音叩首,向耶稣祈祷,向真主阿拉礼拜,向玉皇大帝求情……嗯,也许是他们今天都约在一起去夏威夷晒太阳了,所以没听到我的哀嚎——
“……石晓箩,你来回答。”
于是,我一翻脸在心里把他们每个神的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个遍。
“……”时间,像石崖上的水,滴啊滴;我的冷汗,顺着奥凸的脊梁骨,也滴啊滴。
“怎么回事,你们一个个脑子都飞哪儿了!不是还很自信地趴在桌子上睡觉嘛,我还以为你们一个个都是天才,”她抬了抬镜框,犀利的眼光再次射到我这里来,“石晓箩,这种题,怎么连你也不会?!”
“我……我……”鉴于实在想不到别的借口了,我只好如实回答,“老师,我不知道……是哪题……”声音小得,到最后连自己都听不见了。
于是,她积攒了半堂课的岩浆终于不可收拾地喷发了出来。从她嘴里发出的震耳欲聋的大骂声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了半节课。我一句骂也没听清,只知道最后她的结束语——“……那石晓箩,你就这道题及其解法统统给我抄30遍。”
“铃——!”一声放学铃,伴着破门而出的巨响,在空气中久久地震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