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桶皇后 第十九章

作者 : 米恩

“兰妃这是在唤谁呀?你?”连翘掏了掏耳朵,一副听不清楚的模样,“本宫似乎听见有人出言不逊,挑战本宫这后宫之主的权威。”

一句话令江铃兰到嘴的咒骂硬生生的堵了住,只能怨毒的死死的瞪着她。

连翘却装作没看见,故意的又道:“皇上也真是的,前几日才同本宫说喜欢本宫这曼妙玲珑的身段,就是要换口味,也该是找郑昭仪或是罗昭容那样的,怎会跑到妹妹那儿呢?”

江铃兰气得七窍生烟,却强忍怒火,皮笑肉不笑的反唇相讥,“姊姊又不是皇上,怎知皇上那话是不是哄着姊姊呢?说不定皇上正是喜欢妹妹这样丰肢圆润的身段,再说,有哪个男人不喜欢……”

连翘淡淡扫了一眼,轻笑出声,“这倒是!只不过……妹妹这傲人的身材又能维持多久呢?地心引力可是女人的大敌呢。”

地心引力?什么意思?江铃兰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可看对方一脸嘲讽就知不是好话,顿时沉下脸。

连翘也懒得理她,原本就不好的心情因为看见江铃兰又变得极差,明眸转了转便说,“妹妹若是要去本宫那凤鸣宫外凑热闹就赶紧去吧,要是皇上又让其它妹妹给拉走了,你的新鲜劲可就连三天都撑不到了。”

说着,不再理她,掠过她身旁就要离开。

江铃兰被她这么一激,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双眸闪过一抹阴毒,在连翘经过旁时悄悄的探出脚,并刻意用肩膀朝她一撞——

连翘没发觉她的小动作,倒是察觉了她眼底的杀意,顿时起了警惕,可来不及反应,下一瞬脚已被绊了一下,加上江铃兰刻意一撞,她纤细的身子顿时摇摇晃晃,一个踉跄便朝身后的繁花湖倒去。

电光石火之间,一幕相似的画面闪过她的脑海,那股不属于她的深刻恐惧爬上心头,令她顿时了然。

是她!是这该死的江铃兰!害死了真正的连翘不够,居然还想故技重施害她!

美眸闪烁着烈火般的愤怒,在身子倒下那一刻,她用手勉强撑住了地,接着左腿一扫,扫向那小人得志的江铃兰,然后利落的翻身,借着江铃兰下坠的身子施力,轻巧的跃起身,仅有衣角沾了些湖水,其它并无大碍。

反观被她拉下水的江铃兰,先是一脸错愕,直到冰凉的湖水直冲口鼻,她才蓦然明白发生了何事,顿时尖喊出声,“啊——救命……来人呀……”

“兰妃娘娘……”站在岸上的一干宫女顿时吓傻了,尤其是喜儿更是不停的在岸边叫嚷,“怎么办?怎么办?娘娘您撑着点,奴婢这就去找人来救您……”

说着她忙转身,却不是朝守在一丈外奉命保护皇后娘娘的禁卫军而去,反朝那不知要奔几里才见得着人的方向而去,嘴角扬着一抹笑。

看着那鬼灵精的丫头,连翘也勾起了一抹笑,回过头,见有个小爆女正要跳水救人,忙伸手将她拉住,“你可识水性?若是不会就别去送命了,听说溺水之人若是抓到一线生机,会用尽全力将救她之人压入水中,只为了自个儿能活命呢……”

听见这话,不只是那小爆女,就连其它犹豫着要不要下水的一干人皆吓白了脸,谁也不敢再有动作,就这么惶恐的看着载浮载沉脸色苍白的江铃兰,接着一个个跪了下来,“奴婢求皇后娘娘救命……”

不论是救或不救,皆是一条罪——护主不力,更何况她们还是犯在手段狠毒的兰妃娘娘身上,此时不求皇后娘娘,还有谁能救她们?

连翘摆了摆手,“没事儿,本宫看得很清楚,是兰妃自个儿贪凉想伸手划划水,谁知不凑巧竟失足落水,这能怪谁呢?”

一群小爆女听了顿时张大嘴,哑口无言。

连翘也不理她们,美眸冷冷的看着在水中不停呼叫的江铃兰。

她不是见死不救,是江铃兰实在可恶,害了她一次不够,竟还想来第二次,就是她心胸再宽阔也容不下,这次要让江铃兰得到教训。

打定主意,她硬起心肠,打算待江铃兰吃点苦再下水救人,谁知这时杀出了个程咬金。

“皇上驾到——”

“咳咳、咳咳咳……”被侍卫救起的江铃兰拼命咳着水,脸色苍白的颤抖着,楚楚可怜的望着面前的上官明昊,“皇上……皇上您定要为臣妾作主呀……”

她哭得悲戚,满心以为听完事情经过的上官明昊会替她出气,谁知他看也没看她一眼,一个箭步就来到连翘面前。

他握住她的手就问,“有没有伤着?”

乍见让她气了一夜的上官明昊,连翘以为自己会生气、会撒泼,或者是很有骨气的将他的手甩开并破口大骂,可她什么动作也没做,只是直挺挺的站着,凝视着他满是担忧的黑眸。

那眼神让她一颗心疼得彷佛被人紧紧拧住,酸涩得令她心里、嘴里发苦,原本的恼怒顿时一散,化成了浓浓的委屈,她眼眶一热,泪水就这么落了下来。

怔怔看着那一串串宛如珍珠般的泪珠,上官明昊傻了,紧张的伸手为她拭泪,“翘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别怕,只要有朕在,兰妃断无机会再伤你……”

这话不仅让听闻皇上在此,连忙赶来却正巧遇上一场好戏的众妃子们傻眼,包括被连翘拉下湖的江铃兰也完全傻住了。

“皇、皇上……”江铃兰不敢置信的低喊。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才是溺水之人吗?而她会溺水,正是因为连翘将她拉下湖中,他……怎么能如此颠倒是非?!

上官明昊不理她,只一径的替怀中的人儿抹泪,胸口因那落个不停的泪水而紧缩着。

连翘也装不出什么一国之母的庄严了,不仅哭红了眼,连鼻子也哭红了,哽咽的说:“上官明昊……你不守……呜……不守信用……”

众人听不懂她所言何意,上官明昊却懂,忙将她拥入怀中轻言安抚,“朕没有不守信用,朕下了朝便去凤鸣宫找你,要向你解释,谁知你跑到了这儿来,若不是朕及时赶到,你……”

他目光森冷的瞥向瘫软在地的江铃兰。

被那毫无温度的目光盯着,江铃兰顿时背脊一阵冰寒,原就抖个不停的身子抖得更厉害。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来人!”

“臣在。”一整列禁卫军齐声大喊,那气势吓得一干嫔妃脸色微白。

“将江铃兰拉进天牢,等候发落!”

此话一出,众人皆愣住,原本幸灾乐祸的神情消失殆尽,总算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连翘也愣住,虽说是江铃兰害她在先,可上官明昊并没有看见,加上江铃兰那一番说词,正常人都会认为她对江铃兰动了手,甚至在岸上冷眼旁观,怎么……他不是捉她这个加害者,而是拉受害者去天牢?

原本委屈的心情渐渐平复,明媚水亮的大眼凝视着上官明昊的神情,这才发现他看江铃兰的眼神十分冷淡,甚至可以说是厌恶,这会是一个昨夜才拥着江铃兰缠绵的人该有的眼神吗?

他此刻的眼神,加上他稍早说的话,让连翘瞬间冷静下来,她不再吭一声,和众人一起静静的等着事情接下来的发展。

江铃兰原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看到禁卫军前来抓自己,再不敢瘫在地上装柔弱,忙爬至上官明昊脚边,扯着明黄的龙袍,着急的说:“皇上!您这是说什么?怎么会是让臣妾进天牢?明明是臣妾被皇后娘娘所害,皇上,您要明查呀……”

冷眼凝视着巴在他脚旁的女人,上官明昊没有甩开她,仅冷声说:“你要朕明查?”

江铃兰连连点头,眼中除了冀盼外,还有着浓浓的热切。

上官明昊沉声唤,“喜儿!”

听见叫唤,就见在江铃兰落水后便去找人求救的喜儿从一旁的树丛走了出来,接着跪了下去,“奴婢喜儿,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起来说话。”上官明昊免了她的跪礼。

“是。”喜儿站起身,眼角瞥见瘫在地上的江铃兰正悄悄朝她使眼色,却视而不见。

“把事情经过说一遍。”

“是,”喜儿应声,便从连翘与江铃兰凑在一块的那刻开始说起,“兰妃娘娘说皇后娘娘没有新鲜劲,皇后娘娘反讥兰妃娘娘胖……接着兰妃娘娘便挺起了胸脯说男人就是喜欢这一味,皇后娘娘便说了句小心什么地心引力的……然后兰妃娘娘又……”

“说重点!”上官明昊拧眉打断她,想不透连翘是从哪弄来这么一个宝。

被上官明昊打断,除了脸色青白交错,让人看不出是羞是怒的江铃兰和面无表情的连翘外,众嫔妃皆一脸失望,如此有趣的唇枪舌剑,不听可惜。

被这一喝,喜儿也不敢再东拉西扯,忙接着说:“接着皇后娘娘便要走,奴婢……奴婢就见到兰妃娘娘绊了皇后娘娘一下……”

“你胡说!”江铃兰脸色霎白,死死的瞪着喜儿,本以为一向懦弱的喜儿会吓得说不出话,谁知她不见平时的胆怯,反而一脸的镇定。

江铃兰心一颤,总算察觉到喜儿平时的懦弱全是装出来的。

“奴婢不敢胡说,”喜儿完全不畏惧江铃兰阴狠的眼神,“皇后娘娘被绊了一下,本还能站稳,谁知下一刻兰妃娘娘又朝皇后娘娘撞去,皇后娘娘一个不稳,眼看就要往湖中跌去……奴婢吓傻了,才想着要去抓皇后娘娘,谁知皇后娘娘身子灵巧,竟自个儿跳了起来,而兰妃娘娘……”

她瞥一眼死瞪着自己,似乎要将她千刀万剐的江铃兰,缓声说:“是自个儿不小心跌进湖中的。”

“你胡说!”江铃兰一张脸已是完全死白,她不停的大喊,“皇上!您别听这贱婢的话,臣妾没有,臣妾绝对没有推姊姊下水,是……是臣妾绊了下脚才会落了湖,可能是落湖时不小心冲撞了姊姊,臣妾绝不是有意……”

现在这情况她连自身都难保,更别提陷害连翘了,当务之急只能将“过失”先撇清。

上官明昊没理她,俊眸一横扫向跪了一地的宫女,冷声问:“你们说,是兰妃自个儿绊倒连累了皇后,还是有意陷害?”

一干小爆女早已吓得发抖,连头也不敢抬便说:“禀、禀皇上,是、是兰妃娘娘推……推了皇后……”

事实上她们什么也没看见,是喜儿趁着方才一片混乱,偷偷跟她们透了口风,喜儿说皇后乃国母,又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且皇后宽厚,不论如何都会保下她们一条命。

众人想了想兰妃的阴毒以及皇后在兰妃落水之后对她们说的话……当下做了决定,直接将矛头指向兰妃。

江铃兰一听,本就因为浑身湿透而抖个不停的身子抖得更加剧烈,一脸不敢置信的瞪着她们。这些人都是母亲来探望她后,特地打通关系送进宫服侍她的奴婢,本以为是她的人,心定是向着她,没想到……

“这样的真相,兰妃可还满意?”上官明昊勾起唇角,也没打算等她回答,手一挥,身后的禁卫军再度要上前拿人。

见到齐步走来的禁卫军,江铃兰头一昏,险些又要倒下去,知道这一关已然是过不去,她死死拉着上官明昊,紧抓着最后一丝希望。

“皇上……是臣妾做错了,皇上,您就看在臣妾昨夜服侍您一夜的分上,饶了臣妾吧……”

上官明昊极轻的拂开她的手,搂着一直不发一语的连翘退至一旁,眼底的厌恶十分明显,沉声说:“服侍?你确定你昨夜服侍的人是朕?”

听见这话,江铃兰傻了,停止挣扎,茫然的看着他,“皇上……您在说什么?臣妾服侍的人当然是您呀……”

嘴里虽是这么说,可不知为何一颗心却是慌乱的跳个不停,一股强烈的不安席卷全身,她有股不该再追问下去的恐慌。

上官明昊没有回答,做了个手势,另一头的禁卫军立即押来了一名脸色苍白的男人,江铃兰扭头一看,赫然是被父亲安插进太医院的石昭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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