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肯?”那人冷冷的开了口,天生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意味,让老鸨更确信眼前的人是轻易不能得罪的。有些人就是这样,从来不曾屈居人下过,所以一言一行,无不是高人一等。这是一种自内而外透出的气质,装是装不出来的。赶紧说:“不敢不敢,公子您能来,是我们春香院的造化。只是您也许不知道,赛妆红这孩子有一个规矩,任何人来了,就算是王子王孙来了,也要遵循她定下的规矩,所以老身我也做不得主。”
“什么规矩?”那人似乎对一切都不放在心上,冷哼了一声说:“有意思,还有人让我守规矩。”
老鸨子一听汗都下来了。定了定神说:“是这样,赛妆红定下的规矩第一就是来人须得要送一件见面礼与她,若是送的不俗,她便见。第二,见了之后所有的事需要听她的,不然立刻请走。第三,事后不得对人说交往中的只字片语,不然再不相见。此为她的约法三章。这孩子性子太强,老身也莫可奈何。”老鸨胆颤心惊的说完,然后等着眼前的这神秘男子发飙。毕竟若是养尊处优的人物,根本就无法接受什么约法三章。
结果男子听完老鸨的话,却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哈哈哈,不错,有意思。那照她的规矩来又有何不可?”说完挥了挥手。他身边跟着的那随从立刻将一件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递了上来。此人对着老鸨的时候,脸上的笑已经没有了,仍然是冷若冰霜的模样,说:“这件东西,本就是我要送给赛妆红的礼物,既然她想提前收了,那便先送给她吧。”随从将手中的东西交给老鸨。
老鸨子伸手接过来,因为外面包着,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迟疑了一下。这才点点头,说:“这位公子爷稍等,老身这就去给赛姑娘送这东西。”说完抱着东西上楼。
男子跟随从就站在一楼大厅正中等着。周围许多人看着他窃窃私语。一个京城中王财主家的少爷抱着一个姑娘正在和花酒,隔着男子最近。冷笑了一下,说风凉话:“又是为赛妆红来的,这个月有百十来个人都是为了她而来,可是最后能见着她的,也不过是三两个。每个人都以为自己很牛,巴巴的来了,可是到最后,还不是灰溜溜的走?”话音刚落,“啪”的一声,脸上被扇了一记耳光。半边脸肿了起来。眼前站着的。正是男子的那随从。
随从冷冷的说:“从现在开始,赛妆红就是我们爷的人,等我们爷走了,你们才有资格提她的名字。”
王少爷众目睽睽之下被打了耳光,大怒。站起来喊:“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还没举起手,脑袋上就挨了一下,一**坐在椅子上晕了过去。没有人看清那名随从是怎么出手将王少爷打晕的。全场一片哗然。王少爷身边的那名花姐更是吓的尖叫了一声。让刚走上楼的老鸨往下看了一眼。暗暗叫苦:“真是要命,今天晚上恐怕又是不能善了了。”赶紧加快脚步,急急忙忙往赛妆红房间走。旺旺想了想,跟在老鸨子身后。
赛妆红因为地位特殊,所以房间在最里面最清净的位置。老鸨直接走到赛妆红房门外,看房间里还亮灯,知道赛妆红还没睡。伸手拍了拍门:“女儿啊。为娘找你救命来了。”
赛妆红的声音冷冷的传出来说:“女儿不是说过,今天谁来了也不见的吗?”
“是是是。”老鸨答应了一声,然后说:“娘也知道今天状元郎来了,可是外面的这位看上去很不好惹。娘也怕这园子开不下去啊。所以就冒昧的答应了。女儿体谅一下为娘的难处。就见见吧。”
赛妆红冷冷的问:“来的是什么人?”
老鸨赶紧说:“这个为娘也不清楚,只是看他手上戴着一枚玲珑玉的扳指,所以觉得应该是大有来历。哦,对了,他还按照规矩。给女儿送了一份见面礼,女儿你来看看。”
脚步声响起,然后是开门的声音,门开处,赛妆红亭亭玉立站在那儿,脸上不施脂粉,丝毫也没有红尘气息。整个人超凡月兑俗,就如同画中的仙子,明眸皓齿,胭脂红唇。看了一眼老鸨,说:“娘可看过是什么东西?”
“没有。为娘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为娘刚上来的时候,那人带的随从已经把王公子给打晕了,所以要见的话,还是快一点的好。”老鸨实在是担心,再接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王公子?他家无权无势,不过是有些钱,却常常出言轻狂,也应该有人出手教训他一下了。”赛妆红接过老鸨手里的东西,转身进屋。旺旺也跟着冲进了屋子,被老鸨一眼看到:“哎——这是哪儿来的猫?妆红,有只猫进了你的房间。”
赛妆红淡淡的说:“不过是一只猫,进来便进来吧。娘就不用管了。”
“哦。”老鸨答应了一声,在门外守着等。赛妆红的房间,是任何人都不许进的,就连她也不是一个例外。
旺旺进了屋,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藏起来,幸好赛妆红对猫闯进她房间的事并不在意,也没有搜索它在哪儿,只是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打开看。注意力也明显不在猫身上,这让旺旺放心大胆的打量起眼前的这间屋子。比起外面,这间屋子的摆设简直就是一个农家的小屋,让旺旺依稀之间以为是到了乡下她出生的地方。摆设用具,无不是仿农家一模一样的简陋。真不明白一个妓院头牌怎么会弄这样的一个房间来住。
赛妆红看完东西,对外面的老鸨子说:“东西女儿收下了。请娘去告诉客人,到雅韵阁稍坐,女儿换件衣服,随后就到。”
“好好好。”老鸨一听竟然同意了,顿时喜不自胜,赶紧快步去楼下通知,生怕自己走的慢了,再出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