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人也太没有劲了,跑的比老鼠还快。”司徒惊璁看着远去的背影讥笑道。
楚子言翻一记白眼,“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吗?打不过当然要跑,难道还要在这里等死?”
司徒惊璁,“……”这说的好像也是在讽刺人的话吧。
晚娘逃走了,这里顿时成了群龙无首的地方,有很多的人都已经被谢晋带来的人制服,再加上之前巨鼎被推毁,很多人受到伤害,战斗力已经下降了,楚子言等人站了一会儿,这里的战况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此时,那群差点都被绑上木桩放血的羌族少女纷纷走到了楚子言几人的跟前,扣首道谢,她们的蓝眸中此时只闪烁着激动地光。
楚子言只淡淡挥手示意,然后就让寒琛将这些人带着,准备一会儿就出去。
知道这里其实是与刘府连在一起的,大家出去也就方便多了,王福生也早已被抓了起来,此时狰狞的脸上倒是写了几分绝望,只痴痴地看着倒下的巨鼎,似是还是不敢相信他们的心血竟然就这样毁了,这样的人,看来真的是无用了。
楚子言一脚踢在王福生的腿上,王福生这才从痴傻中回过神来,抬头一看,楚子言此时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前的人衣袖翩翩,纤尘不染,而自己去试形容狼狈,所有的一切交织在了一起,王福生的眼睛突然就变了色,满是红色,充斥着血腥的气息,他几乎像一头豹子一样突然就跳了起来想要向楚子言奔去,然而他的双手终究是被缚住了,即使他蛮狠的冲了起来,也无法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
楚子言一个旋身,衣衫一飘,已经飘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而皇甫宸轩在王福生跃起的那一刻已经一脚踢向王福生,王福生顿时口吐鲜血,躺在地上呜咽不已,另一边,司徒惊璁也是准备行动的,但是被皇甫宸轩抢了先,但司徒惊璁也只是向皇甫宸轩抱拳笑笑。
楚子言叹息一声,再次走到了王福生的身边说道,“王福生,你是不是真的疯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那还像是一个人么?若是你的家人看到你这个样子会怎么想,若是你的孩子看到你这个样子会不会吓得哭泣,你难道真的以为这世上有长生不老药吗?你看看你们的人死了多少,而你们所谓的主人呢?她只是想着自己逃命,她有想过你们吗?”
家人,孩子,王福生想到自己的家人,终于大声的呜咽起来,泪水顺着眼角流到了他半毁掉的脸上,让他看起来简直像是一个恐怖的幽灵,王福生只是喃喃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都是你们,如果不是你们的突然出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这人是到了现在还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楚子言又是厌恶的一脚踢向王福生,“哭什么哭,你还算是个男人吗?自己犯的错不敢承认,扔下家人就只想着长生不老,你有想过这些到底是不是你的家人所需要的?没有吧,你只会以你自己的想法去支配你的家人。你都做了这么的错事,你还不知道悔改吗?你想要长生不老,所以你们就这样残害别人的生命,你就没有想过她们的命也是命吗?唉,我也懒得和你这样油盐不进、无可救药的人说话。”
楚子言说完再不搭理王福生,而是转在了墙角边,她之前看到晚娘就是在这里消失的,晚娘并没有走她们来的那条路,那么,这里应该也是一个出口了,真是没有想到,就这样一个不大的地方竟然隐藏了这么多的出口。
楚子言在墙边细心的敲着,不时地又侧耳听听,她脸上一喜,转过头看着皇甫宸轩和司徒惊璁,“唉,你们看,这里是真空的。”
皇甫宸轩也上前敲了敲,发现果然如此,晚娘刚刚在这里闪的比较快,这里有没有社么被撞过的痕迹,那么就应该是在哪里藏着一个暗扣,几人都模索着想要找出暗扣。
突然,楚子言不知道触到了哪个地方,只听‘叮’一声,看起来厚重的门竟然就开了,众人都是一喜,楚子言率先从这里走出去,首先看到的就是假山,原来这堵墙壁便是隔住假山的墙,它在打开的同时位置产生了移动,而这门本来又是和假山设置在相反却又相辅相成的方向,所以当门打开的时候,就是假山出现的时候,这设计真是够精妙的,楚子言不禁感叹,这样独具匠心的想法会是谁想出来的呢?真是不简单呀。
一行人顺着假山出来,楚子言刚走出假山就感觉一阵凌厉的箭锋扫了过来,“大家小心。”她只来得及惊呼一声,随即便抽出腰间的软剑应付着一阵阵的箭雨。
皇甫宸轩、司徒惊璁、谢晋、寒琛等几人脸色都一变,也迅速的开始斩断射来的箭矢。
楚子言虽然提醒得快,但是因为出来的时候大家都没有什么警惕心,所以还是有几个侍卫被伤到了。
楚子言一边应对着眼前的情况,一边想着这晚娘简直就是狡猾之人,出来了之后就猜到了他们也会从这里出来,那么她之前在墙边刻意的停留也只是引起他们的注意,然后让他们也走这条路,当大家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她已经开启了箭阵在等着她们,这人的心思真是歹毒,竟是想将他们都射成马蜂窝么?
楚子言厉眼一眯,脸上的表情更是像冬日的飞霜一样,冰冷的可以,“这是箭阵,我们这样一直应付,只会耗费体力,终究免不了被箭矢射伤,我们现在应该马上破了这箭阵。”
楚子言说完之后又冷静的吩咐道,“一般的设阵都少不了金、木、水、火、土这五个层面,这里的箭阵同样是按照这样的规矩来设置的,惊璁,你就负责金,宸轩,你就负责木,谢大哥,你就负责水,寒琛,由你来负责火,剩下的土,便由我来负责,我们得抓紧时间,现在这箭阵的速度越来越快,若是不快一些,只会有更多的人死伤。”
众人听了楚子言的话都慎重的点头,大家其实都听到了身后利箭穿透的滋滋声,心中自是有些不悦。
五个人都配合默契的找到了相应的位置,然后准备各个击破,好一番应对,这箭阵才算是终于给破了。
司徒惊璁叹气,“唉,真是没有想到那女人临逃走还要给我们留一手,真是祸害人吗?”
皇甫宸轩倒是没有多说话,只是一双幽深的黑眸紧紧地盯着楚子言,将楚子言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在看到楚子言衣襟上的鲜红之后脸色一寒,几乎是快步的走到楚子言的跟前,紧紧的抓住楚子言的手说道,“你受伤了?”
皇甫宸轩此时的声音极冷,听不出有一丝感情的滋味,可能若是那女人在皇甫宸轩的面前,他绝对会把那女人碎尸万段,他的眼底更是渗着让人看不清的寒气,似乎都可以将周围的一草一木都给冻住。
楚子言无奈的撇撇嘴,倒是没有将自己的手臂从皇甫宸轩的手中抽出,只是淡淡的道,“无事,只是一点小破口。”
这是楚子言之前率先走出来的时候被飞过来的利箭伤的,虽然她当时反应的快,心思敏捷,及时的闪开了,但是还是不可避免的让手臂有一点擦伤。
皇甫宸轩的声音响起,司徒惊璁和谢晋的心中也是一紧,纷纷向楚子言走去,一脸的凝重,楚子言看着这么关心自己的众人,心底一暖,对着众人一笑,“我真的没事,只是擦了一点皮而已。”她还不至于那么娇弱,连这点小伤都承受不住,再说了,她又不是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
在楚子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皇甫宸轩已经将楚子言的袖子扯开,露出纤白的素腕,那擦伤的地方其实就是在靠近手腕的地方,的确不是很严重,就连渗出的血已经干涸了,只是之前流的时候才将衣袖给染上了,不过,也擦出了一条口子,皇甫宸轩从怀中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金疮药,眉头微蹙,这才小心地将金疮药洒在了楚子言手臂上被擦伤的地方,随后就撕了自己衣料的一角,将撒药的地方包扎了起来。
皇甫宸轩的这一系列动作是多么的自然,连楚子言的神色也变得温软起来,司徒惊璁伸向怀中的手就这样深深的顿住了,异色的眼眸渐渐的垂了下来,那被自己否认的情况似乎真的存在着嘞。
看着皇甫宸轩细心地动作,楚子言想笑,真是吧自己当瓷女圭女圭呢,不过,楚子言还是下意识的拍了拍皇甫宸轩的手,然后皇甫宸轩抬起头来,楚子言就这样撞进了皇甫宸轩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楚子言轻咳一声,从皇甫宸轩的在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然后也转开了眼睛,“我们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已经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众人这才继续往前走,一路上倒是没有在说什么话,几乎是沉默的回到了天香楼。
天香楼这几日的客人比以往少了很多,因为这里大多的房间都被楚子言给包了起来,再加上后来又陆续赶来了提刑府的人,大家倒不怎么敢往天香楼跑了。
寒秋早坐在门口边的桌子上向外张望着,看到楚子言几人的时候眼神一喜,随即就不可察觉的看了谢晋一眼,谢晋也是对着寒秋温和的笑了笑,这一幕当然没有逃过楚子言的眼睛,楚子言低低一笑,仔细的打量了两人一下,却见小丫头已经转开了脸,只是往前走着,不时地嘟囔着,“少爷,你们可算是回来啦。”
楚子言又是饶有深意的一笑,看来这小丫头似乎是对谢晋有意思呢?自己怎么就没有察觉到呢?都是自己身边的人,竟然这样的慢半拍。
寒秋是会时常缠着谢晋,原来这其中还有这样的一层呀,楚子言在心底开始埋怨自己的粗心,太不关注自己身边的人了,正在这时,谢晋已经越过楚子言,直接就拉住了寒秋,还在小丫头的头上轻轻地敲了敲,估计是因为后面跟着有太多的人了,小丫头的耳根子募的就红的像一个染色的茄子。
楚子言只淡淡颔首,间或不经意的瞅向谢晋的神色,见谢晋竟是一片淡然,但是,在看向寒秋的时候眼神却是近乎宠溺的,楚子言随即便微微一笑。
几人先后都进了门,然后在楚子言的示意下去了楚子言暂时居住的客房。
房间内,楚子言看着端坐的众人慢慢开口道,“凶手已经找到了。”
寒秋听楚子言这样一说,顿时觉得自家主子够强,大家都还没有察觉到凶手,自家主子竟然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她连忙问道,“少爷,是谁呀?”
楚子言沉声道,“是晚娘。”
众人都是疑惑的看向楚子言,似是不明白晚娘只是他们今天看到的一个作恶的人,大家又都还没有线索,楚子言怎么就这么肯定的就断定凶手就是晚娘呢?
顾兆飞和霍云溪此时也被叫了来,他们之前仔细的查过刘查理,也顺便因此了解了刘查理身边的人,自然就包括晚娘,查到的信息楚子言看过,但是也没有和众人说,晚娘当年莫名失踪,大家都认为她一届女子,可能是已经死了,谁又能想到这晚娘竟然还活着呢?
楚子言自然也看出了众人眼中的吃惊,楚子言随即淡淡道,“大家应该都还记得我曾经说过刘查理后来曾经突然转变了性格,其实问题就是在这里,我们看到的刘府的尸首除了下人,其他的人的脸全都被刮的看不到一点完好的痕迹,知道这是问什么吗?因为凶手并不想让我们知道其实这些死掉的人并不是刘府的人。”
霍云溪一惊,“什么?死的人并不是刘府的人,那么,刘府的人那里去了呢?”
楚子言点头,“当然也死了,不过是被抽干鲜血而死的,而我们看到的人,只是他们找来的替身,更其实,刘查理二十年前就死了,也是被晚娘杀死的,晚娘是一个身怀武艺且又有野心的人,后来她一直装作刘查理,所以才会有刘查理性格突然转变之说。”
顾兆飞惊疑,“真是没有想到一个女人竟然这样能算计,二十多年的伪装,竟然都没有被发现,那么,她为什么后来又要那么对待刘府的人呢?”
“这就是问题最关键的时候”楚子言说着看向司徒惊璁,“惊璁,还记得我们去过的黑市吧,我查到刘查理不仅贩卖羌族少女,而且还够没了大量的药材,其实这些都是为了她的野心,她想要长生不老,所以将刘查理的家人都喂成了一个个的药人,又不让别人知道,所以,我们最后才会在刘府那里看到那血腥的一幕。”楚子言说着顿了顿又道,“这些本来也只是我的猜测,但是与晚娘的对话,她却是将我所有的猜测都证实了,现在,我将这些告诉你们,只是想说,这件案子已经算是快要落幕了。”
寒秋吃惊的张大了嘴巴,“怎么有这么坏的人呀?”
寒秋跟在楚子言身边,曾经是生活在楚府,虽然也遇到过宅斗的事件,但是却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充满血腥的事件吧,所以一时惊疑也是正常。
皇甫宸轩抬头看楚子言,此时楚子言的神情已经是清冷无波。
顾兆飞看向楚子言的神色变了几变,真是没有想到楚子言的能力似乎比老师还出色很多嘞,老师要是知道了,会不会不好意思?又或者高兴的合不拢嘴?顾兆飞淡淡笑笑,随即又淡声问道,“王福生既然是装疯,这客栈为什么就要帮着隐瞒呢?”
楚子言几乎可查的勾唇,“这当然是要看王福生给了这里的老板多少好处呢?刘府怎么说也是家大业大的人家,后来晚娘又以刘查理的名义经营商业,赚了不少的银子,那么多的银子,怎么不可能拿出来做个封口费呢?”楚子言说着神色突然变冷,“寒琛,你马上去将店小二和这里的老板带来,本大人有好些话想要向他们打听一下呢。”
寒琛沉稳的嘴角抽了抽,怎么就感觉楚子言这话有点阴森森的味道,是记恨这些人为了钱财而进行的欺骗么?
寒琛很快就将店小二和这里的老板带来了。
这还是楚子言第一次看见这里的老板,肥头油面的,看起来就属于那种贪财的人,之前楚子言在这里住了几天,都没有见这位老板来打声招呼,看来名头还挺大的呀,这不,竟然是要人去请呀?她不相信这老板不知道她就在这里,店小二会不说吗?肯定不会,那就说明这老板根本就不将楚子言放在眼里,看那肥嘟嘟的肉,看着就让人不爽,贪财,却又不将楚子言这个一品大官放在眼里,那就说明此人身后有着更硬的后台,所以才会对楚子言的身份没有动作,既然对方和晚娘也有利益合作,所以帮着王福生一起欺骗他们,那么是不是有可能晚娘只是这里的一个人物,而他们的身后都藏着一个同样的大人物呢?那肥头油面的老板见了楚子言立即点头哈腰的,态度恭敬的不行,“请问大人找小的是有什么事吗?小的前几日外出了,今日刚好回来,回来聚听说大人住在小人的地方,小人顿时就觉得小人的店因为大人的到来蓬荜生辉,小人也正准备来探望大人,不想大人先先的就想到了小的,这真是小的的荣幸呀。”他说完了还不停的谄笑着。
屋内站的人有些多,每个人的手上都有一把配件,那老板说话的时候竟然有些战战兢兢的,也不是很敢往四周看。
楚子言讥诮的一笑,编,就知道编,真是蠢人,编的借口都这样的拙劣,她也不想多绕弯子,当即将手中的茶盏种种的一摔,传出清脆扎耳的声响,“废话少说,识相的话,就告诉本大人你身后的人是谁?晚娘是不是和你们是一路人?”
楚子言的声音极大,又满是戾色,摔茶盏的动作更是干脆利落,那老板顿时就被吓住了,肥肥的身子抖了抖,颤个不停,连站在一边的店小二也被吓的刷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对付这样贪生怕死的人,就是应该多吓一吓,不然,他都不知道东南西北,楚子言也只能说着背后的人太蠢了,竟然会用这样不堪一提的人。
楚子言的话落,她身边的人也配合这她神色冷了几分,那老板估计是受不了这样的压力,最后竟然是哭丧这嗓子说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说,我说,我都说。”
楚子言淡笑,“很好,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若是本大人知道你骗了本大人,后果……本大人想,你是知道的。”
“小人都说,小人绝不会隐瞒。”那肥肥的老板当即说道。
“很好,告诉我,晚娘是不是和你们一起的人。”
那老板战战兢兢的想了想说道,“小人不知道,只是我们说道上头传来的纸条,说是大人您要来查案,上头说让我们配合晚娘,小的也没有见过晚娘,只知道有她这么个人,具体长什么样小的也不清楚,晚娘也是直接派的王福生来找的我们。”
“你知道你的上头是什么人嘛?”
“小的不知道,不过,小的知道上头人的身份绝对不低,有一次上头又来人的时候,小的听到他们嘴里说了什么国舅的话,小的猜测可能就是和国舅有关,而且,他们提到国舅的时候,神情都是敬仰的。”
楚子言神色一凝,怎么也没有想到此事竟然还牵扯到了幕昊,她转过头看了皇甫宸轩一眼,却见皇甫宸轩神色冰冷,不见有什么表情变动,一双眼睛更是平静无波,楚子言暗叹,这人,怕是动怒了吧,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但是,自己竟然可以感觉的到,同时,楚子言的心底还闪过另一种认知,这人,藏的真是深呀,怪不得她以前看不懂,现在有些熟悉了,竟然还是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