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魔。
尽管气息飘忽,但因为离悦的原因,她还是一秒就认出了,这种气息分明是魔。
下一秒,一个凉凉的却犹如空谷幽兰的女声响起:“大祭司抬爱了。”不卑不亢,一点感情的色彩都不带。
“那么请问,易水王抓那两个人是为何事?”
“自然是因为祭品。”
“哦?祭品?”声音里显然带着不相信。
“大祭司何故用质问的语气来和本王说话,你可不要忘了,我们,只不过是合作的关系。”声音徒然变冷,枫凉镜显然是在给魔大祭司一个下马威。
“呵呵……易水王……在下没有这种意思。”
枫凉镜没再说话,似是等待着对方开口。
面上虽是合作关系,但谁又不知道对方心里的小九九。谁知道这脆弱的合作关系会不会下一秒就刀剑相对。
但,谁让他们面上又是合作关系呢。
枫凉镜不是任人宰割的妖,相信那魔也不是。啧,到底谁算计谁,她到想看看。
“明天的祭天选在离梦之境很近的地方,到时候,在下自会出力。”他说的出力对于他们来说不言而喻。而偷听的姽婳却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因为这句话,透露了几点信息。
第一,他们,或者说枫凉镜知道了梦之境的地点。第二,他们知道进去的方法。第三,枫凉镜还不知道他们已经逃走!
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疑问。他们怎么会知道梦之境的地点?冰凌和陌远星根本就没说出来。他们又是怎么进去?难道除了用神之血,还有别的方法?还有就是,他们逃走的时间最起码也是半个时辰,怎么枫凉镜到现在还不知道?
“那就劳烦大祭司了。”
“不劳烦不劳烦。只要易水王别忘了咱们的约定就是。”听声音,魔应该是笑了起来。
“自然。”枫凉镜心里冷哼,你的真实目的我不知道,我又何故和你说我抓的人可是……
没错,这个魔没看出来的事,枫凉镜看出来了!
姽婳的真实身份!
“那么,我先谢谢易水王的礼物了。”说着,魔作了个辑,提起脚边看起来毛茸茸如同白老鼠的灵兽,笑了:“啧,拥有瑞兽的人,想必不简单吧,易水王。”
“哆哆……”弱弱的声音传向姽婳耳朵里,姽婳只觉得这叫声甚为熟悉,但,却想不起来是什么。
倘若,阿九也在这里,就会发现,这叫声是一直在姽婳肩上碍他眼的哆哆。可惜阿九不在,而……姽婳,却是对哆哆的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没错,就是没有了!
否则,就算不听声音,她也能知道哆哆在这里。
“哦,大祭司认为呢?”枫凉镜勾起嘴角,那掌控一切的笑容,不得不让人感叹,这就是易水王,果然深不可测。
“别的在下可不知道,就是对于你这抹去别人对一个东西记忆的妖技感到心惊。”
抹去别人对一个东西的记忆!这绝对让人心惊!要是让人忘记他最重要的东西,那后果……
而姽婳在听到这个,心里竟有种奇怪的感觉。
是的,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姽婳,中招了!
不得不说,枫凉镜是个可怕的妖,连面都没见上,不仅知道了姽婳的真实身份,还让她中招了!
饶是姽婳再小心,也不知道,从她踏进圣女堂的那一刻,就被枫凉镜盯上了。虽是发现了枫凉镜吸取众妖灵力的做法,但在不觉间,也将自己搭进去了。因为就是在圣女堂,她中的招。只是,效果是后来慢慢显出来的。
“呵呵,过奖。”枫凉镜冷冷一笑,心里转了又转。她是个极其聪明的妖,或者说,根本不是妖。不会让一切超过自己的掌控范围外,这其中,自然也要包括这魔。能让姽婳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招,可想而知其实力。
只是,有备而来的魔,携目的来了易水渊,会是那么好掌握的吗?
到现在,她都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除了梦之境是他的目的外,还有一个,总是让她不踏实。
然而,他却不开口。更奇怪的是,他对梦之境的目的竟然不是里面那位创了易水渊的远古大能。
不过,她枫凉镜能确定的是,这个魔是受命而来。至于受谁的命,她就不得而知了。
“报――圣女大人。”
是从花房外传进来的,因为来妖声音大,所以里面也听的到。
“什么事?”枫凉镜面色不变,清冷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
“圣女大人,被关在易水牢的三个人,逃走了。夜司命和雪司命已搜查了半个时辰,但未搜到。”
闻言,枫凉镜面色一冷,竟然让她跑了!看出枫凉镜的怒意,魔笑笑:“易水王有事就先走吧。”
枫凉镜不推月兑:“那么,本王先告辞。”
快走到姽婳身边时,小娓瞬间裹住她,同时屏住呼吸。她可不想现在就面对枫凉镜。
祭天还没到,不是吗?
“你的主人都不记得你了,你还是乖乖跟着我吧。”冷笑间,他看着哆哆,又随意看向一个方向。
“阁下,听了那么久,也该出来一见吧。”
姽婳蹙眉,她被发现了?既然这样,再躲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冷漠的走到那魔的面前,和他对视。出乎意料的是,这魔年轻的过分,竟然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还长着一副想让人欺负的正太脸。
姽婳有点懵。而对姽婳毫不避讳的赤果果的看着自己,风寂也有点懵。
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看自己。尽管他看起来人蓄无害,但魔界哪个不知道他冷血的大名?又有哪个女人敢用这么……这么赤果果的眼神看他。
其实,他真误会了。姽婳只是见到他和自己想象中不一样,才多看了几眼而已。
对于魔,她也不知为什么,心灵深处就有一种憎恶和恨意。
“哆哆……”
地下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姽婳看过去,一只毛茸茸的白老鼠,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白老鼠?好像在哪见过,在哪呢?奇怪,想不起来!
“啧,你真的不记得它?”风寂好笑的问。突然很有兴致看她知道自己被抹去记忆后的样子。
姽婳疑惑的看了风寂一眼,突然,抹去记忆这个词浮现在脑海,眸子一冷,她是不是忘了什么?
嘴角微勾,即是这样,她也不想被魔看去笑话,抱起哆哆:“哆哆,你还好吗?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呢。”
哆哆无光的眼看着姽婳,确定在姽婳眼里没看到她想看到的,也就确定了她其实不记得自己。
哆哆轻轻动了动,牵动着身上的伤口,疼的它龇牙咧嘴。深知姽婳性格的它明白,喊它哆哆估计是听到它的叫声了。还真是……一点没变,不过,它却有点窃喜。
风寂惊讶一秒,随即一笑:“不亏是双绝的弟子,也不亏是公主不惜受罚也要帮的人,如此心高胆大。”
公主?受罚?
听到这个,姽婳连风寂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份的都没去多想,下意识的就说:“公主?”
“当然是离悦公主喽,啧,难道你姽婳,还认识第二个魔界公主不成?”轻蔑一笑,配上风寂的脸,居然不显得奇怪。
咬了咬牙,姽婳皱起眉。老实说,她虽然对魔有着天生的憎恶感和恨意,可若是让她做不起离悦的事,她还是做不到。
离悦。
自己的……第一个朋友呢。
“几年前,离悦公主偷了魔帝的一个东西,后来被魔帝发现,关了几年禁闭,算算,应该也快出来了。”风寂不知出何意,笑眯眯的说:“火魄啊,那可是好东西。”
火魄……
竟然是这个,知道自己想给殷墨逆治先天极寒体质,而特地托管先生给自己的。竟然是……离悦偷了魔帝的东西?
一时间,姽婳不知什么想法,思绪万千,离悦那可爱的女圭女圭脸晃过脑海。微微窒息。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我开心喽。”呐,他才不会承认,他不想看到那个傻姑娘暗地默默做事,却还是被眼前的女人误会。
他不知道,姽婳并没有误会离悦,只是一时间不能接受离悦是魔这个事实。如今几年过去,她也接受了,对离悦没有一点责怪。她从来没有害过自己,还处处为自己着想,不是吗?
“啧,我是不是应该把你交给枫凉镜呢?”说着,风寂的气息徒然一变,下一秒,双手成爪,向姽婳攻击而来。
姽婳对风寂这种说变就变的没什么好说,幸好一直处在警惕状态,否则真要着了他的道。猛然后退,躲过风寂的攻击。脚尖轻点,在空中翻过。一人一魔,就那么打了起来。
没有仙技或魔技,只是纯武的比拼。
一面打,姽婳一面感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大的魔,身手竟然这么好,每次都能躲过她凌厉的攻击,同时给予反击。
当然,她要是知道其实风寂活了几百年,就不会这么想了。
“碰……”
“你,卑鄙!”
“兵不厌诈!”
姽婳双眼一黑,倒到地上之际,风寂一把揽住她。她怎么也想不到,明明打的好好的,风寂居然突然甩出一把药粉,然后……然后她就昏过去了……
卑鄙!同时,姽婳深深为自己这次阴沟里翻船反省。
“我说,你再这样抱着我小师妹。可就要承受我小师弟的怒火了哦。”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风寂警觉起来,看向声音来源,不禁月兑口而出。
“绿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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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号师兄出现*^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