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平源,安静的街道,一切都太不真实了,不知道为什么之妙总觉得像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似的,这是一种面对无数次的生死存亡才有换来的危机意识,为那个男人九死一生换来的不过是笑话一场,还有就是当年为什么要自己死?
这里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重生以后之妙一直在想,那样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娶一个司马府的庶出小姐,原本想要娶的恐怕是嫡出的司徒芝兰吧,为什么又会答应取这个默默无闻的一个我?而且没有十足的把握,风凝云又怎么敢把自己嫁过去。真真是可笑,一个满怀期待的如意郎君不过是食人的豺狼,那么当年的大皇子怎么可能会受至于一个内宅妇人?看来一切的一切都还疑云重重,不过没关系,很快了,很快自己就将要回到那个地方了。
窗外的皎洁的月光,让之妙心情无比的沉重,有着一丝压抑和愤恨,看到小丫那甜甜酣睡的模样不尽有些羡慕,自己恐怕是再也回不去那样的年龄。突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之妙的窗户跃入,之妙心里一惊,可是依旧冷静沉着的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借着微弱的灯光打量擅自闯入的黑衣人。面对之妙的不慌不忙,柳睿带着黑巾的脸露出一丝笑容,笑着说道:“之妙姑娘什么时候都这样镇定自若,让人敬佩。”
“三爷这是在打趣之妙吗?可是要是之妙发出声音,对三爷没有什么好处,对于之妙也没有什么好处不是吗?这样的夜晚,随便一个什么罪名都不是之妙现在想要的,之妙还有好多事情没来得及做呢,只是不知道三爷总是这样神出鬼没的进入之妙的闺房到底是什么意思?”之妙心里有些生气,这个男人怎么每次都是这样跑到自己的闺房来?
柳睿听着她中气十足的话,荡出一个迷人的笑容,那样灿烂的笑容让之妙心里一紧,真是个……柳睿透过那皎白的月光,看着面前的女子的脸,心里一阵安心,长长的舒一口气,然后转身就要离开,可是身体却是一阵晕眩,暗骂那些人的卑鄙,一下子失去了知觉,倒在地上。
之妙有些心惊,这个人怎么一下子就倒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指,不会吧?自己手一指就倒地,那遇见不想见的人,这样一指就好了。心里虽然这样想,可是还是不由得上前一看,只见那黑衣上到处都是血,失血过多,重伤昏迷,可是这人不是应该先去医治,跑自己这里来干什么?看着这样躺在地上的柳睿,心里闪过一丝不忍,上一世虽然接触不多,可是却是一个真正的英雄,不知道打了多少胜仗。可是自己一个人一定搬不动他。之妙没有只得叫醒小丫,心里虽然有一丝犹豫,可是总要试一试,现在不培养几个有用信任的人,恐怕到了那个家里,自己是寸步难行。
小丫有些迷糊的睁开眼睛,看到之妙,不好意思的说:“小姐叫奴婢,是口渴了要喝水还是要出恭?”
之妙指着地上的黑衣人,小声说道:“先把他弄到我的床上去。”
“什么?谁啊?”小丫迷糊的没有看清楚,随口问道。然后上前一看,一个满身是血的黑衣人倒在地上,惊的纲要大叫,之妙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有些严肃的说道:“不许叫。”小丫听话的点点头,无辜的看着之妙,之妙放开自己的手,还没来得及说道,只听见小丫就说道:“小姐,是贼人进来了吗?可是为什么不叫人啊?对哦,这是小姐的闺房,大晚上的有个什么也说不清楚,这样对小姐的闺誉不好,不过好在小姐厉害将他打倒了,小姐你没事吧?”
听到小丫唧唧喳喳的声音,之妙反而更加平静了,不由得说道:“好了,不要问了,过来和我先将人扶到床上去。”两人一边扶着一只胳膊,死命的月兑才好不容易将人扔在了床上,两人都已经气喘吁吁了。之妙接着吩咐小丫去打一盆清水来,然后自己转身去拿之前大丫才做好的一个小匣子,只见里面摆放着一些药和疗伤的东西。
小丫端着水进屋,看见之妙手里的东西,不由得纳闷道:“姑娘不会是早就知道有人受伤吧?”
“自己一个人在嘀咕什么呢?你家姑娘可不是什么神算,只是之前经常受伤,就习惯准备这样一个,以备不时之需,还有今天晚上的事情,不可以向任何提起,包括你的家人知道吗?”
“可是姑娘为什么要救他,将他拖出去随便一个地方就好了啊,何必那么麻烦。”小丫不解的问。
“他是大少爷的朋友,不能让他有事,否则……”之妙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不再开口。
看着之妙动手去解他的衣服,心里着急,一个箭步上前,轻叫道:“姑娘,这样不行……”之妙有些严肃的看着她,认真的说:“要是现在不给他包扎,失血过多,会死的,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我的面前。”
小丫一咬牙,说道:“姑娘说要救就救,这样好了,我来,姑娘转过身去。”之妙知道这个丫头是担心自己,可是……神色一禀,眼底闪过一丝厉色,口气缓和的说:“无妨,而且你恐怕也不知道怎么包扎,没什么的,放心。对了,去看看是不是能找一些酒过来,一会要用。”不愿意再看到小丫在旁边担心这担心那,只吩咐出去去酒。
之妙小心的解开柳睿满身血渍的衣服,只见里面一道伤口不算太深,不过伤口的颜色却是有些黑、暗,不好恐怕是中毒了,现在怎么办?去请大夫吗?不行,可是这样看着他死自己也做不到,之妙一闭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死,然后俯身用嘴去吸心口上的伤口,直到流出的血的颜色正常之后,才微微有些放松,其实之妙不知道的是就算她不帮他吸毒,也一样不会有事的。之妙赶紧起身倒些清水漱口,感觉口腔里没有那么重的血腥味之后,才看向躺在床上的柳睿,那双好看的眉像是遇见什么难解的事情而紧皱着。将小丫取来的酒用棉花小心的涂在伤口上,然后从小匣子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将药粉倒在伤口上,看到血不再流了,心里一阵放松,取出一个干净的白布小心的包扎,当手环过柳睿的身体时之妙还是不由得红了脸颊,然后扶他躺好,拉过被子轻轻的盖在他的身上。
小丫有些崇拜的看着之妙:“姑娘你好厉害啊,怎么什么都难不倒你?”之妙看着小丫头那兴奋的样子,刚才疲惫的神情略微有些好转。还是小心的说道:“什么厉害,不过今晚不知道会不会发热,要是发热起来还比较麻烦,所以我们必须要守着他。”小丫见之妙眉宇间有一丝疲累,说道:“姑娘你去睡吧,奴婢守着就好。有什么事情奴婢再叫你。”
之妙实在觉得有些累,也就不多说什么,只是临睡前,还是不放心的上前探探他的温度,谁知道刚要收回手,准备去休息,一只手拉住自己,之妙有些生气,什么人嘛?想要挣开可是越是挣扎好像被拽的更紧,可是床上躺着的人还是没有醒过来的意思,最后只得没法,对小丫说:“没事,你去吧,一会我就在躺椅上小憩便是。”小丫有些不放心的一步三回头,希望之妙能叫住自己,可是之妙只是点点头。
柳睿不放开,之妙没法,只得坐在床边的小杌子上,刚从又累了一通,一下子感觉有些疲累,看了一眼柳睿,然后轻靠在床边睡着了。感觉到之妙沉稳的呼吸,想必应该是睡着了,柳睿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一垂眸看见之妙安详的睡颜,只是即使在睡梦中,双眉依旧不放松,到底这个女子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明明就才十二岁,可是那份冷静和自持是十二岁的自己也没有办法比拟的。之前由于药力自己一直有些模糊,可是那温润的感觉,还有让自己心颤感觉,放开手,伸手抚上那红唇,唇角还有一丝血渍,不由得让柳睿心情澎湃,是你用嘴帮我吸毒吗?怎么那么傻,不是一向都那么冷漠的吗?为什么?傻丫头。觉得自己眼眶有一丝温润,柳睿看着她心底闪过无数的东西,只觉得涨涨的,满满的,那份温情一直珍藏在心里。
其实知道自己受伤了,可是就是不放心想要来看看面前这个小丫头,在这里自己能找到难得的宁静和温馨,这也是为什么自己总是一次一次的来的原因。柳睿的脸上荡出一个温馨而迷人的笑容,那笑容让月亮都有些羞涩。轻抚着那红唇,低吟道:“不知道这次救人又会开出什么条件呢?”像是无边的宠溺的味道,只是面前的人这时候却是难得的睡得很沉,或许是真的累了吧。
柳睿恢复了好些,起身将之妙抱到床上,然后自己也躺在她的旁边,一股淡淡的香气总是萦绕在鼻翼,让人觉得很舒心,放松,平静而祥和的躺着都让人舒服,就连身上的伤都不觉得那么疼痛了。突然一阵奇怪的声音打断了柳睿,青皱一下眉头,看一眼旁边的人儿,没有醒过来,才缓缓的起身,深看了她一眼,这才跃出窗,然后关紧窗户,才拿出随身的玉笛一吹,只见身边一下子多出六个影子,齐齐的跪在地上:“主子,卑职来迟了,请主子责罚。”
柳睿一摆手,说道:“无妨。走。”然后隔着远远的再看一眼那扇窗,才俏然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