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无度之一品名医 第77章 倚老卖老的老货

作者 : 六月紫

咧开缺牙漏风的厚嘴唇,小老叟热络道,“小老儿与这位小少爷很是有缘,因此,小老儿愿将此马赠给小少爷,还望姑娘万万收下。”

嚓!猿粪你妹啊,方才不是还只认银子不认人吗!这一会子,思想就能升华到这等境界!老娘信你才有鬼!

苏清婉斜了那目光闪烁的小老叟一眼,却也不接马缰,冷淡道,“不对,说实话!”

“咳。姑娘好生福气,这马您分文不用给,其实已经有人付过银子了。”小老叟无奈,漆黑皱巴的嘴唇抖了抖,便说出了事情。

“谁?”苏清婉奇道。要知道这马价值不菲啊,自己认识的人里,有这么银子多的烧的慌的吗?随随便便就送一匹价值百两的宝马,那岂非是土豪?心思急转,莫非是端木轩?他的财力倒是不容置疑,是人家方才已经走了啊!

“是位公子,喏,就是那边那位!”伸出一根漆黑黄的手指,指了指不远处的东关仁。

眯眼一瞧,苏清婉心中一动,这人有些眼生,但看着又仿佛在哪里见过,仔细的想了半天,苏清婉一拍额头,眼眸亮了,这不是上次在风月口的鉴宝大会上,拍下自己那盆“万寿无疆”的家伙么!

,她很确定,自己和这人素昧平生啊,为啥要送自己这么宝贝的马?莫非,是她的爱慕者?用这种方式跟她表白?

苏清婉乱七八糟的想着,正想上前问个究竟,却见那男人已经走了,也就作罢,转过头,对那小老叟,一脸郑重道,“无功不受禄,这马我不能收!这位大爷,你还是还给那位公子罢。”

“驾,驾!”

苏清婉一扭头,额头不禁垂下三根黑线,只见儿子高兴坏了,早已经屁颠颠的凑了过去,努力往那马儿身上攀爬,但是他身板太小,根本够不着高大的马背,急的手脚乱蹬乱跳,嘴里还一边突突着赶马的声音,一脸雀跃。

那小老叟精明的一对小眼儿一转,嘿嘿笑道,“留着吧姑娘,看这女圭女圭多喜欢!”

儿子这欢的小模样儿,让苏清婉心头一软,无奈的点点头,接过了马缰绳,“那成!多谢了。”

将东西都驮在马儿身上,苏清婉便牵着马儿,带着儿子溜达出了花鸟市场,花鸟市场外的街道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午后温暖和煦的阳光,淡淡落到她们母子一行人的身上,苏清婉边拉着马儿在街道上走,边在心里盘算。

逛了一趟花鸟市场,除了买了两个小糕点塞给儿子吃,其他一文钱没花出去,手里却多了一盆乌龟,一匹马,一盆名品兰草,苏清婉有些哭笑不得,这一趟,还真是收获颇丰啊!

“娘亲娘亲,这里太好玩儿了,咱们以后还来,好吗?”小家伙眉头喜悦的一抛,吊着苏清婉的胳膊摇晃道。

“好好好,知道了,快下来,别吊着娘,娘拉着马儿呢。”苏清婉慈爱道。

“娘亲,咱们给它取个名字吧!”眨巴眨巴大眼,小家伙兴致勃勃的模着那栗红色的马毛。

“嗯……她的毛色,很像你蕙云姐姐做的糖炒栗子,不如叫糖栗罢!小名以唤作栗宝,叫起来也亲切顺口些。”苏清婉想了想,回身模了模俊美的马头,笑微微的道。

栗宝似乎很喜欢这个名字,俊秀的马脸凑过来,温柔的拱了拱苏清婉的手背。

“哦也!太好了!栗宝你有名字了,你喜欢吗?”小家伙高兴的贴着耳朵凑上去,嘿嘿欢笑两声,又高声叫道,“娘亲娘亲,它说它好喜欢!”

“傻宝。”苏清婉忍不住伸手,刮了下儿子的小隆鼻,轻笑道。

栗宝柔顺的垂下头来,天天跃过去,小手一合,紧紧搂住栗宝的脖子,将自己小小女敕女敕的脸颊贴在上面,柔声道,“乖栗宝,我和娘亲带你家家去。”

“别玩了,咱们要快些回家去了!”苏清婉停下来,模模儿子的头,含笑道,“一会子天黑了,回去都看不清了。”

“娘亲不怕,咱们有栗宝!”天天神气活现的转动着大眼睛,兴奋的蹦跳道,“娘亲娘亲,我要骑马!”

“你这个小不点儿,哪里就会骑马了?少给我逞强了。”苏清婉瞪了儿子一眼,边拽着马往前走,边道,“乖乖跟紧了娘,一会到了人少的地方,咱们再骑马回家。”

花鸟市场一角,卖花木的店门口。

那女人和孩子都走了好久了,那一身黑色锦袍的霸气男人,负手而立,还望着那个方向,保持着凝视她们的姿势,犹如刀削斧凿一般的面部轮廓,冷毅坚硬,此刻却在一片葱绿的花木掩映下,奇异的显出几分柔和来,那樱色的薄锐唇角,微微上翘,绽出一丝荣光来。

那一抹荣光,极淡极浅,仿佛一丝水纹潋滟,一晃就不见了,快的令人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那傲岸的身影,在点点绿意点缀下,仿佛一块屹立在风中的太湖石。

在云流墨的身侧,一男一女却在斗嘴,口舌之争,刀光剑影不绝。

“艳福不浅啊!”阿雎冷哼一声,目光比刀锋更锐,直直割向东关仁的下三路。

“咳,我这不都是为主子办事么。”东关仁讪笑着,拢了拢袍袖,额头开始冒汗。

“我送你的香囊呢?”阿雎一垂眸,眼尖的现东关仁腰封下空空如也,顿时目光骤变。

“咳,送给那女人了……是她开口讨要……”

“啪!”重重一耳光。

东关仁捂着肿起五指山的左脸,强颜欢笑道,“阿雎,你连生气的样子都这般动人!我……”

“啪!”

又是一记耳光,这次,重重甩在右脸上,东关仁双手从袍袖中颤抖的缓缓伸出,委屈的捂脸,欲哭无泪,恨不得仰天哀嚎!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女人为何如此善变,让他出马的是她,生气的也是她,而且,他死都想不明白,同一招对付同一个女人,效果为啥却迥然不同呢?

“不要脸,早晚阉了你,省得祸害。”冷冷丢下一句,阿雎愤然转身离去。

“哎,哎阿雎你别走啊,你听我解释!”

这一幕,看的坐在一边给花浇水的徐大贵,“嘶”了一声,捂了捂冬瓜脸,这两巴掌甩的真狠,他都替那位爷感到疼!果然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也!如今这世道,女人这般厉害,他没那本事镇得住这样的雌老虎,心里感叹一声,他还是老老实实,养花弄草罢。

一扭头,却看到被他视作心爱小老婆的那盆绿萝,已经被拔的光秃秃的了,只剩下枝枝杈杈,凝视了半响,心痛的一跺脚,嘟囔道,“这年头真是啥怪人都有,竟有那专花银子,来薅叶子的,怪哉怪哉!我徐大贵算是开了眼界。”

出了行人熙攘的大街,上了乡间小路,苏清婉便脚一蹬,利落的骑上了糖栗,又将儿子抱上来,母子俩骑着马儿,抓住缰绳,“驾”一声,那糖栗便撒开四蹄,风驰电掣的往前奔去。

山路崎岖,然而糖栗奔跑起来,却是一点儿也不缓慢,母子俩坐在高高厚实的马背上,只觉得秋日的凉风,不断的在耳边呼啸而过,能听到那雄壮有力的马蹄,不断地穿梭过秋日静谧的阳光,出一路轻快的“嘚嘚”声,一路还以赏着两边的美景,简直是惬意极了。

苏清婉心头大为高兴,看来这糖栗果然是匹好马,不止性情温顺,还禀性敏捷,又擅长跳跃,十分适合这样的乡间小道乘驮,她心里暗暗盘算着,以后有了糖栗,自己便有了到西梁县的代步工具,倒是不必要经常去借村子里别家的牛车了。

小家伙一路在马背上兴奋不已,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深秋的天空是一望无际的蓝,仿佛一片广阔的牧场,朵朵白云,仿佛一只只放牧的女乃羊羔,那大一群,慢慢地移动,绵软爱的仿佛下一刻便要出‘咩咩声’来,乡间小路蜿蜒向前,空气中有一种成熟的香味儿,从那沉厚的泥土里蒸腾而出,带着喜悦,带着温暖。

阳光温柔恬静的洒在马背上,洒在那跳跃的红色鬃毛上,仿佛一团团耀目的火光,温暖迷人,儿子趴在马背上,紧紧的搂着马儿的脖颈,有些些怕,但更多的是兴奋,微风和煦轻柔的吻过儿子陶醉的小脸蛋儿,小家伙欢呼着,不安分的在马背上轻扭身板,一会子瞧瞧遍地金黄的田野,一会子瞧着雪白无垠的棉花田。

“娘亲,柿子!”

“娘亲,大枣!”

“娘亲,玉米棒子!”小家伙扯着响亮的嗓门,手舞足蹈的喊个不停,引得在两边田里劳作的农民们,时而抬头,抹一把汗的同时,也朝这边望过来。

糖栗的速度很快,简直就是风一般的马儿,不过半个时辰,就已经到了进苏溪村的小道。

苏清婉心中暗暗欣喜不已,赞赏的模模糖栗的马头,往常她坐牛车,怎么也得要个个把时辰,看来这马的脚程很快,回去得好好搞劳一番。

苏清婉正在心思里美滋滋的想着呢,忽然前方的乡间小路上,斜刺里猛冲出一道瘦小的人影来,糖栗原本正在飞快的奔跑之中,猛然受惊,顿时一声嘶鸣,马的前身急急跃起,四蹄凌空,苏清婉大惊,赶忙死死勒住缰绳,嘴里大喊一声“吁……”

空气中,因为这急剧的变化,扬起一道黄尘,差一点人仰马翻,苏清婉很是郁闷。

好在糖栗训练有素,并没有踏上那忽然冲出的人影,而是在苏清婉的控制下,刹住了蹄子,往后退了几步,缓缓的安静下来。

那瘦小的人影,正横躺在乡间小路之上,瘪瘪的老嘴一张一合,出“哎呦哎呦”的叫声,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苏清婉定睛一看,却不是苏溪村的葛老头是谁?!

苏清婉顿时一个头有两个大,说起这葛老头,在苏溪村也是大大有名的。他是村里的老油条了,一大家子人,就住在苏溪村的村口,自己省吃俭用抠门的一塌糊涂,却逮住机会就要讹人,村里人是人见人厌。

这葛老头年已六旬,瘦小干巴的身躯,仿佛一段老枯木,一张酱油色的长方脸膛,浑身上下穿着褐色布衣,几乎常年都是那么一件,都不怎么见他换的,上面密密麻麻的打着不同颜色的补丁,还出难闻的怪味儿,手里还常年驻根拐棍,看起来倒是有几分丐帮长老的风范,但他驻拐棍,倒不是他腿脚不好,只是为了让人令人同情,好多诈几个点钱。

而且这葛老头精明,专挑村子里有钱的人敲诈,他五个儿子盖得房子,和娶得媳妇儿们,全凭他无赖的敲诈得来。

苏清婉万万没想到,现代时候经常看到新闻上播的碰瓷,古代的农村居然也有!还好死不死,让自己给碰上了,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样的关头,苏清婉反而万分的冷静了下来,脑子里急速的思考着对策。

原本呢,她还想下马扶一把,此刻一看是葛老头,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又稳稳的端坐下去,就骑在马背上,死也不下去!她深知,这种倚老卖老的老货,是最不好对付的,一旦下了马背被缠上,就难以月兑身了。

“喂,我说葛大爷,您这是做什么?”苏清婉皱眉,淡淡道,“我的马还没碰着您呢?”

“好你个苏家丫头,尽说瞎话儿!你都把我老头子的这副老骨头都撞散了,还敢狡赖!”那葛老头捂着胸口的肋骨,一副就快断气的模样,口气却是中气十足,还带着十足的无赖劲儿,“今儿个没有个百八十两,你休想过去!”

这葛老头的敲诈生意,好些天没开张了,没办法,苏溪村里有点钱的富人都讹过了,而苏溪村这疙瘩实在太偏,邻村从这条路上过的人实在太少,他这都蹲守了好些天了,也没见个衣着光鲜点的路过此处,正犯愁呢,嘿,这苏清婉自动撞上门了,我不讹你讹谁!

其实,葛老头眼馋苏清婉的钱很久了,谁不知道如今的苏清婉,是苏溪村的大富人了,不止拥有几百亩田地,还在西梁县县城开了六家医馆,好家伙,那兜里的银子那是响当当的呀!这不,连马都骑上了,要知道,在穷乡僻壤的苏溪村,这马是个稀罕物种,谁家有头牛有头驴,都已经是顶了不得了,哪里敢奢望这样的高头大马!

今日,苏清婉撞到葛家门前,老头认为是天意,是老天爷给他家送银子来了,是当机立断的就冲过来了!他家儿子,还有老三和老四没娶上媳妇,他要将两个儿子娶媳妇的钱,着落在苏清婉这一票上,是狠了心要狠狠敲一笔竹杠。

苏清婉几乎要笑出来了,百八十两,这在农村是个天价了,这葛老头还真敢开口!当她提款机呢?哗哗的就往外吐银子啊!那他找错人了。

正在心中无限月复诽着,路边的一间瓦房里,忽然又冲出一个老太太来,精瘦的脸,头上左右各挽一个小髻,用蓝色的布带绑着,两个脸蛋还涂了胭脂,红彤彤的仿佛猴子**,那两只小脚跑的飞快,仿佛踏了风火轮似得,两只精光四射的老眼里,腾腾冒着两簇火苗,苏清婉差点了,这老太太的形象,整一个来闹海的老哪吒似得!

老太太飞也似得奔到了葛老头身边,那老手,还翘着妩媚的兰花指儿,优雅的一摔,伏倒在地,双手猛推那仿佛一条死鱼似得葛老头,一边以衣袖擦拭着根本不存在眼泪,一边开腔哭唱了起来。

“哎呦呦哟……老伴啊你怎么了,你不能死啊,你不能丢下我和五个儿子啊!老婆子我还指着你过下半辈子呢,呜呜……哪个杀千刀的,骑马居然那么不长眼,把你给踢成这样啊!你不要死啊……”

这矫揉造作的老太太,差点令苏清婉给吐了,葛大娘,您老的演技还能再浮夸点不?听说这葛大娘年轻的时候,就是在各个村里唱大戏的,没想到这年老了,这当年演戏的风采也没有丝毫落下,这不,就苏清婉眨眼的这么一会子功夫,就从哪吒闹海,变成了一出孟姜女哭长城,真是感人肺腑呐,看的苏清婉都差点要鼓掌了,这哭的叫一个敬业,喊得那个撕心裂肺,这要搁在现代,这奥斯卡金像奖,舍她其谁!

这俩“碰瓷专业户”,一唱一和的唱着双簧,还真是专业啊!苏清婉只淡定的骑在马上,不急不躁,冷眼旁观。

“我,我的心好痛……要死了……老伴儿,你跟她要一百两,给我准备副好棺材……”

“苏丫头,你听到没?我老伴儿都快给你撞死了,跟你要一百两,这不过分吧?”老太太飞也似爬起来,冲到苏清婉的马面前,那老手翘着兰花指,直直的指着苏清婉,瞬间变得狡黠无赖起来。

“我说葛大爷啊,您捂错了,那块儿不是心,那是胃!”苏清婉冷嗤一声道,“您心和胃都分不清,这还想讹我钱呢?”

“……对,老头子我说错了,我就是胃痛!”葛老头尴尬的翻翻眼皮,按在胃的那只老手,不知该拿开还是不该拿开,索性无赖到底。

“您老这躺地上也不脏啊?哦,忘了您都几年都洗澡了,说不准那地上倒还干净些。”苏清婉的口气无比讽刺,冷笑道,“不过您爱躺地上,这清婉管不着,但是您老挡着我的道儿了,您看,您不是往边儿上挪挪?”

“不拿钱,除非踩着老头子的尸首过去,一百两,少一个子儿都不行!”葛老头无赖的更起劲儿了,甚至还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躺。

“对对,不能少!我老伴儿是家中顶梁柱,苏丫头你撞坏了他,我们全家喝风去啊?收你一百两,已经很是客气了,这还是看在咱是一村人的份儿上。”老太太嘴皮子利索道,小眼睛翻翻,脑子里极快的思谋着,一百两,够给三郎四郎风风光光的各娶一门媳妇儿,再起两间瓦房了,还有的剩哩。

“娘亲,这个爷爷装死。”天天小嘴凑过去,一张一合,大眼骨碌碌的转着,“咱们怎么办?”

“好办,踩死他不就没人知道了!”苏清婉陡然拔高了声音,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说罢,一甩马鞭,嘴里清喝一声,“驾!”

果然不出她所料,那躺在小路中央装死的葛老头,立即火烧**的跳了起来,精神抖搂,指着苏清婉的鼻子就是破口大骂,“你这杀千刀的女人!竟要踩死我老头子!好毒的心肠!”

“哎呦呦不得了哇,杀人啦杀人啦!大家快来看呐!”那老太太顿时扯起大嗓门儿,颠着小脚大喊大叫,冲着路边那一排瓦房,双手做喇叭状呼唤道,“大郎二郎三郎四郎五郎!快快操家伙出来,你们爹遭人欺负了咧!这日子没法过咧!”

老太太话音未落,“呼啦”一声,冲出来一大群人,不止是五个精壮的小伙,还有他们几个的媳妇儿,还有孙儿孙女,还有葛老头的亲兄弟葛柱头一家!这一大家子,浩浩荡荡,个个面色不善,手里还挥舞着扫帚,锄头,钉耙,锅铲啥的,就连小孩子手里都捏着石头,砖块,拦在苏清婉的马面前,面露凶色。

这葛老头一家能够在苏溪村里横行霸道,以碰瓷为生,自然是有些底气的,这便是缘于老葛家人丁兴旺,葛家的女人都特别能生,又多是男丁,因此这葛老头是有恃无恐啊!加上葛老头的大哥,葛柱头一家撑腰,葛老头就更加螃蟹似得,横着走了,逮谁讹谁,你不服?好,全家齐上阵!

苏清婉自然知道三拳难敌四手的道理,何况,她毕竟生活在苏溪村里,若是真的打伤了这葛老头一家,只怕后患无穷,因此,小脸不禁沉了沉,闪过一抹深思。

“不准走!撞了人就想跑?拿一百两来!”一群人挥舞着手中的农具,呼呼喝喝的震天响,将整条小道都堵了起来。

“既然你们说我撞伤了葛大爷,我苏清婉自己就是大夫,不如去我那,让我当着诸位乡亲们的面,诊断一番,若果真有伤,我自当赔偿,否则就是你们故意敲诈,若是你们信不过我,去找耿郎中诊断也是一样的!”苏清婉骑在马上,声音朗朗道。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那葛柱头便带头又起哄了起来,苍老的声音大喝道,“不成!俺们哪里也不去,赔钱!不给一百两,休想过去!”

苏清婉冷笑一声,知道他们这是心虚了,耍无赖呢,若果真去郎中那里验伤,一下子就会被戳穿了把戏,何况众乡亲们都在,定会鄙夷唾骂他们,那时他们便是千夫所指,就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哪里还敢过去,也就敢趁她落单,堵在这路上耍耍威风罢了。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苏清婉冷冰冰的吐出一句。以她和儿子的本事,这群人的那几下子腿脚功夫,她还没有放在眼里,就连小家伙眼里都毫无惧色,只是到底是一个村住着,苏清婉并不想动手。

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苏清婉此言一出,那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也傻眼了,葛柱头那几个带头的老的,更是老脸一僵,他们只是想讹钱,又不想要命,何况,人家毕竟是孤儿寡母的,若果真动了她们,日后在苏溪村还混不混了!这张老脸,还不给众人踩在脚底下呀,再说那苏靖山顶是个疼爱妹子的,在苏溪村里人缘又极好,到时候一呼百应,还不抄家伙掀了他们的窝啊!这赔本的买卖做不得!

苏清婉正是吃准了这群人这种心理,知道他们只是虚张声势,并不敢真的上来,动她们母子。

葛柱头那几个带头的老的,也没想到这苏清婉看似柔柔弱弱,却是倔强狡黠的很,那眼神里放出的锋芒,连他们这几个见过世面的,都感觉有些心虚腿软直打颤,葛柱头与葛老头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默契度极高,瞬间打定了主意,耗下去!于是一行人便拦在小路中央,将苏清婉的马儿呈半圆形围住,一脸无赖的架势,就是不让苏清婉走了!

两方僵持不下,苏清婉眼见天色微微暗了下来,心头有些急,眼珠子轻轻一转,忽然计上心来,笑了笑,伸手将荷包里的一把铜板都抓了出来,足足有七八吊散钱,扯断绳子,将那一把铜钱,“哗啦啦”犹如天女散花般,撒了出去!

“抢钱咯!谁抢到是谁的!”天天小手做喇叭状,扯着稚女敕的嗓音,清脆的大喊一声!

这些铜钱,大多洒在了小路的两边,一看到铜钱,众人顿时绷不住了,下意识的便弯腰去疯抢,尤其这群人还不都是一家子的,葛老头和葛柱头两家的媳妇啊儿子啊,都彪悍的你争我夺,有的为了几枚铜板,还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你撕她的脸,她扯你的,你抓她的胸,她踢你的月复,你骑着她抽,她反过来压着你扇,甚至打得“布鲁鲁”滚倒在路边的茅草丛里,打得那叫一个热闹,简直是不开交啊!

此时,小路中央也有了足够的空隙,苏清婉就趁着这一片混乱,一挥马鞭,驱马飞快的冲了过去!将那群还在为了几个铜钱,撕咬肉搏的家伙们,远远的抛在了后头,即便等她们一会子清醒过来,现上当了,也已经来不及了。

“别打了!别打了!都给我住手!”葛柱头暴吼一声,痛心疾首道,“几串铜板就迷了你们的心窍了,没出息啊!”

惜没人理他,该抢的还是抢,该打的还是打,大家都穷怕了,见到钱都红了眼,简直跟不要命似得,葛柱头顿时泄了浑身的劲头,一**坐到一旁的野草堆里,深深的叹口气。

“回来!俺的一百两啊!”葛老头追着苏清婉马的背影,冲上前几步,气的一把扔了拐棍,弯腰拖下一只鞋,大幅度的一挥胳膊,拼了老劲儿,朝苏清婉远去的背影掷去!

“算了罢老伴儿!这老话说的好啊,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那老太太颠着小脚过来,重重一拍葛老头的右肩膀,扯起大嗓门儿劝道,“我看这苏丫头,贼精着哩!咱这次是阴沟里翻船了,认了罢。三郎四郎的事儿,咱们再想办法就是了。”

“哎呦呦你别碰我!我的……胳,膊!嘶嘶,好痛!”葛老头举着胳膊,痛的直吸凉气,两只浑浊的老眼里,泪花子都要出来了,“不,不行了!”

“咋,咋了?骨头断了?”那老太太顿时也紧张起来,赶忙过来,扶住歪牙咧嘴的葛老头,那精瘦的老脸颊上,两团圆圆的胭脂红,随着她的举动一跳一跳,仿佛两只大红喜蛋在跳跃。

“断,断咧,问,问个屁啊!快请郎中去!”葛老头嘴角一垂,哭丧着一张树皮似得老脸道。他这是倒了什么霉,钱没讹到,倒把自己整残了。

“哎,哎。”老太太迅猛的点头,就跟小鸡啄米似得,忽然小眼睛一亮,“对了老伴儿,那苏丫头不就是郎中吗,我听村里人说,她医术挺厉害的,要不,咱把她追回来?!”

“你缺心眼儿啊!咱刚刚才诈她钱,她能理你么?还不把我这把老骨头往死里整啊!”葛老头猛一瞪眼,疼的一边跳脚,一边震天响的大吼道,“快,快和大哥去请耿老头!”

骑出去老远,天天还在扭头瞧热闹,一边搂着苏清婉的腰,一边歪了歪头,好奇问道,“娘亲,他们为什么要打架哦?”

“儿子,这就是所谓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娘要你牢牢记住,不义之财如流水,不该你得的,就甭惦记,这天底下,哪里有免费的午餐呢?”苏清婉一边策马而行,缓缓进了村子,一边肃然道,“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儿子,你长大了要做一个谦谦君子,给娘争点光知道吗?”

“天天知道了!”天天似懂非懂,却是一个劲儿的乖乖点头,随着在马上的颠簸,额前的一排乌溜溜的刘海,轻快的一上一下的跳动。

“乖宝。”苏清婉欣慰的赞一声。

一路上,苏清婉牵着马,在乡亲们啧啧惊叹声中,回到了自家小院,苏清婉将马儿牵了进去,笑眯眯的模着她的头道,“糖宝,这就是你的新家了哦!过几日,我再给你弄个舒适的马棚子住着,如今你且委屈委屈,将就几日。”

目光一转,苏清婉看到球球正缩在狗窝里,懒洋洋的望着这边,偶尔还伸出狗头,瞧上几眼这个大家伙,似乎有些畏惧,又似乎有些新奇,看到这光景,她心中不由暗忖道,这一马一狗,不知能不能和谐的相处?糖宝看着倒是蛮柔顺的,希望不要一生气,就一蹄子把那小狗狗踏成肉饼。

狗窝里的球球,探头探脑,冷冷的看了那大家伙一眼,又缩了回去,继续假寐。

“汪,汪汪汪。”靠,又来个抢地盘的!这日子忒苦逼了。

栓了马,喂了些草料,苏清婉将那盆兰花端到一脸丧气的球球面前,“小家伙,这个给你装点狗窝,漂亮吧?咳,别咬,别咬……这个是名品花草,贵着哩,卖了你都赔不起,乖乖的啊。”

她苏清婉不是喜新厌旧之人,对于球球这个小家伙,她是有着深厚的感情的。

球球闻到一阵浓郁的清香,新奇的跳出狗窝,围着那盆兰草嗅来嗅去,而天天一回来,便坐在小凳子上,往那明黄色印福字的钵,舀了一瓢水,逗弄着五只绿壳小乌龟玩耍嬉戏,小手指轻轻一戳,便恶作剧的将乌龟壳翻过来,看它们四脚朝天动弹不得的傻样儿,不时出稚女敕的笑声。

苏清婉看看天色不早,便去弄晚饭,半个时辰后,一家人便开始吃饭,晚饭就在小院子里吃的,院子里多了糖宝和五只绿壳小乌龟,显得越生机勃勃,糖宝倒很是安静温驯的低头吃草,而五只小乌龟,不知倦怠的在钵里爬来爬去,小家伙两只小手,端着大圆蓝花饭碗,夹点了菜,不时的溜过去,蹲在钵旁边,一边扒饭,一边饶有兴趣的盯着看。

一家人吃过饭,洗了个热水澡,便心满意足的爬了床,小家伙玩了一天也累了,也不闹着苏清婉了,不多时就“呼呼”睡着了,睡梦里,粉女敕女敕的小嘴还微微张开,流下几丝亮晶晶的哈喇子,翻了个身,一条白生生如莲藕的小腿,翘到了被子外,含糊的童音呓语道,“小龟,小龟,爬……”

苏清婉手指温柔的理着儿子的头,将他不安分的小脚捉了,塞进暖烘烘的被子里,头一侧,迷迷糊糊的也睡着了,睡梦里,都感觉有一阵清雅迷人的香气,混合着凉爽的秋风,穿透碧绿的窗纱飘过来,丝丝入梦。

这一觉睡得无比香甜,第二天一大早起来,苏清婉便是神清气爽,想到前几日答应哥哥的事情,当下也不耽搁,在明亮的堂屋桌子上,铺开一沓厚厚的宣纸,找出个黑乎乎的墨砚台来磨了墨,将一杆细细的狼毫毛笔润了润色,吊儿郎当的叼着笔,思索了一阵,便埋下头,“刷刷刷”,开始细细勾画起来。

这一画,越不收拾,绞尽脑汁,将脑子里的,现代关于梳妆盒的知识都挖掘了出来,晕天黑天的就到了傍晚,除了中午做了顿饭,苏清婉**就没有离开过凳子,此刻感到**又麻又痒,心里感叹一声不容易,好在稿子基本都已经出来了,她也甚为满意,一番苦心终究没有白费,打了个呵欠,眼睛一溜,便瞄到有气无力的天天,虽然是趴着,但是能看到侧脸,小嘴巴翘的老高老高的,都能挂酱油瓶了。

小家伙半个时辰前,就抱着肚子喊饿了,先是把长条木凳当马儿骑,嚷嚷着让娘亲去做饭,惜苏清婉不理他,玩了一会子,估计觉得没意思,就放弃了,此刻小身板无力的趴在长条木凳上,小**朝天,四肢无力的垂下,动也不动。

“你在干嘛啊儿子?”

“装死人。”

“……”苏清婉走过去,一巴掌呼在那小**上,凶悍叉腰道,“你再装一个我试试?打烂你的**,信不信!小孩子家家没点活力,装什么死人,无聊。”

“嗷呜!”小家伙吃痛,猛地跳了起来,骑在长条木凳上,揉着**泪眼汪汪的道,“娘亲,天天肚肚饿了嘛。”

“好了好了,娘亲这就去弄饭,但是你要乖乖的,去院子里玩儿!”苏清婉收了画稿,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顺手扭了一下儿子的小胖脸,真有弹性,小孩子的皮肤就是好啊!

“呜……痛痛的!”小家伙抗议的一撅嘴,飞快的撒丫子往院子里跑去。娘亲是越来越厉害了,他要是不听话,下场是会很惨的!

傍晚,夕阳西下,牧绍闲家的小院。

此时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辰,牧家的灶房里,胡氏正在烤红薯,而牧绍闲和孙玉珍,温书温的饿了,便来到了灶房,两人眼巴巴的等着吃烤红薯,上次那几只甜甜糯糯,油香油香的烤红薯,让他们回味无穷,这才好说歹说的央了胡氏做,胡氏本不怎么勤快,被缠磨不过,便答应了。

其实她对那孙玉珍也不过是表面的热络,压根儿懒得理她,但是自己的宝贝儿子想吃,胡氏也唯有硬着头皮上了。

说起来,胡氏做饭的口味很一般,还不如牧绍闲他爹的手艺,更是从来没烤过红薯,她素爱干净,嫌弃那玩意儿烤的黑灰黑灰的,脏,是这次被逼上梁山了,她也只得试试了,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猪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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