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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咱们的女王陛下,会不会发疯呢?”
斗篷人迎着霞光,眯起眼睛,眼神中浅浅笑意,和淡淡疯狂。
裴枢的身子,飞出青崖,身后晚霞万丈,他在霞光中坠落。
“黄金少帅裴枢,死于国师宫胤暗杀。”
“你看,这一招像不像宫胤的出手?”
他的笑声,此刻听来分外快意。
他半个身子悬空出崖的那一刻,斗篷人挥袖,一大蓬冰晶碎雪,当头罩下。
裴枢本就站在崖边,这一扔,直接将他扔下山崖!
那双卡住裴枢脚踝的手,猛力向外一扔!
隐约似有机簧大力弹动的声音。
明城双臂—无—错—小说猛地向后一缩,再猛然向前一推。
又一声命令。
“去!”
他一开始要的,就是裴枢死!
从一开始就知道,裴枢冲动不鲁莽,行事甚至三分狡黠,说动他根本不可能。
谈判是假,攻心是假,献仇人是假。
“抱歉,其实我想杀的,也一直是你!”
斗篷人笑声,和他一样响彻山林。
裴枢双脚被困,身子一歪,剑从斗篷人眉心掠过,割开一道和他自己一模一样裂口。
她唇角一抹诡异笑意,双臂遥遥一扭。
仔细一看,才能看见,那斩断的袖子下,还有细丝相连,而已经缩在后面,盘起双臂的明城,不是在等死,而是在用双臂操纵那“砍下来”的一截。
地上,明城被斩下的衣袖,忽然自己动了起来,竟然如两只小兽一般蹿出去,“咔咔”两响,抱住了裴枢的脚踝!
只吐一个字。
他忽然轻轻道:“去!”
天下英雄,在抉择之前,竟然有志一同。
淡淡的、沧桑的、了然的笑意。
这一霎,他竟然也笑了。
斗篷人却没有惊呼。
剑光如烈日洒满山头,最前面一缕光,已经抵达斗篷人眉心。
杀了他,景横波才真正安全不是吗!
“抱歉,我一直想杀的是你!”
流水烈日剑光里,他大笑声响彻山林。
裴枢剑尖忽然向上一挑,滑过明城头皮,直扑斗篷人心口!
只是这闭眼一霎。
明城长发飞起,斗篷人也不禁被那灿烂剑光,逼得微微闭眼。
杀气共剑气凛冽,剑光亮若明日,恰在此时黄昏夕阳收最后一抹霞光,霞光被剑光挑起,似万千霓虹刹那迎面炸开。
裴枢的剑明若流水,剑势也如流水,向明城眉心滑去。
所以她只缩在尘埃等死,灰色的眼睛里冷光幽幽,不知是绝望,还是讥嘲。
她似乎知道,哀求也好,硬气也罢,在血海深仇无比嫌恶她的裴枢面前,都是白费力气。
明城不敢再动,双臂慢慢缩起,向内拢住,一个诡异的自我保护姿势。
“靠近一寸,斩一寸。”裴枢不看她,只看自己剑尖,“别脏了我面前的地。”
那截衣袖斩得很长,应该已经斩到了手掌,但衣袖太长,还是看不出到底斩在了哪里,只看见黑色衣袖上,慢慢洇出深色液体。
她还没挪动,裴枢长剑倏落,明城一声尖叫,双手一截衣袖,被齐齐斩下。
她的衣袖奇长,垂在地上,看不到手。
明城绝望地抬头,满脸尘埃,她在地上挣扎,伸出双手,似要抱住他双腿哀求。
“我一生不杀女人。”他声音比那剑冷,“但你不算人,例外。”
裴枢的长剑,对准了明城的天灵盖。
铿然一声,秋水一泓,耀亮青崖。
裴枢望定他,忽然道:“好,我答应你。”
对面,斗篷人微笑凝望,毫无在意神态。
他记得那夜灯火下她的轻浮骄傲,那灯火一日不灭,此刻犹自燃烧在他眸中。
当初举杯月兑衣唇角含笑的女王,此刻在他身前尘埃中颤抖。
人在脚下瑟瑟。
风瑟瑟而过。
宫胤是仇人,明城何尝不是?她令他如此恶心,恶心到想起都觉得侮辱。
之后堕入尘埃,身败名裂,羁縻天灰谷生不如死,细细追究起来,其实根源在那夜明城劝酒。
败于帝歌,实则败于诡谲人心,权谋算计,王者谋算之争。
他和金召龙之间的信任,本就降至低谷,哪里经得起任何挑拨。
最后,便是那反间计了。
但当时突然发生宫变,左国师不在帝歌,右国师身受重伤,亲上城门率军抵抗,大战三日三夜,他一度险些攻进帝歌。
这一仗,是诡异一仗。他的亲信都被押在牢中,身边属下都是金召龙亲信,指挥不便,各种掣肘。原本难有胜算。
金召龙想着打完这一仗,兔死狗烹,将这已经彻底得罪的桀骜将军,从世上彻底抹去。
他想着打完这一仗,不管胜负,从此带亲信远离黄金部。
半个月后,他出兵攻帝歌。
怎么可以?
明城想要女王实权,金召龙想要更大地盘,两人一拍即合,他这个对他们至关重要的名将却不配合,而当时,黄金军几乎只听他一人命令。
他很想匹夫之怒,血溅三尺,杀了明城再自杀,但他不是匹夫,他身系全军安危,他所要面临的王者之怒,血流漂杵。
所谓的自由,不过是战与死的选择自由罢了。
不仅这几个跟随他数年的亲信,还有他黄金军麾下所有亲信重将,他所有亲族,一日之内统统被以大逆罪名拘押,只给了他自由。
他的亲卫将领们大惊,自然认为是明城出手害了他们少帅,他们不认识女王,当即上前围攻明城。等他醒来,属下“犯上作乱,意图弑杀女王及大王”重罪已定,全部被关入大牢。三日后问斩。
谁知此时,明城竟然追了出来,她一马当先,追在最前头,本想要挟他再谈一谈,不想裴枢当时药力未过,又兼气急攻心,竟然短暂晕倒,一头栽于马下。
一路狂奔至宫门,叫开宫门,好在当夜事情隐秘,宫门守卫没有接到阻拦他的命令,他一路出宫,他的护卫将领等在宫门口,见他这般模样,大惊失色。
他只能先逃。
当时很想拔剑转身,给这不知廉耻女子一剑劈顶。心里却知道不可以,只要自己此刻还在宫中,只要自己接触她一分一毫,最肮脏的栽赃就会成立,他就会被逼做自己不愿做的事。
此生竟有狼狈至luo身穿女衣,当众逃奔的一日,他死也想不到,死也接受不了,女子衣裳浓烈香气令人作呕,他心中的羞辱和愤怒已臻顶峰。
女子袍子的香气热烈到近乎刺激,光luo的大腿被马背磨来磨去,他扬鞭策马,又要担心自己小弟弟被磨坏,又要担心自己走光被追来的侍卫看见。
夜半风凉,裴枢裹一袭女人袍,找到自己的马砍断缰绳,一路狂奔出宫。
外头人也呆住,原以为会出来一个光溜溜少帅,结果蹿出一个华衣女子,一时众人惊住,不敢上前。
她呆住。
忽然他扑过来,一把抢过她的外裳,往身上一裹,夺门而出。
酒液清冽,倒映他的焦灼和她的从容,倒映她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她计算着时间,刚要换了惊容,嘶声大叫。
她慢慢宽衣,只月兑了一件杏色七彩凤凰绣外裳,里头抹胸长裙,露一抹雪白香肩。
烛火流光,少年仓皇,外头吵嚷逼近,是金召龙安排的人,必然滴水不漏,时机正好。
调戏女王,是死罪,株连九族和属下,他就算不顾忌自己生死,也得顾及亲族和属下。
这一招原本不想用,只要他答应和她配合,出兵帝歌,她和他就是盟友,自然不需要如此下作手段,但年轻气盛的少帅,在战事大局上竟然分外冷静,而她当时机会难得,不肯错过,不得不逼裴枢一逼。
而她自己,连衣裳都不必月兑,宽一件外袍,就足够定他的罪。
那女子好整以暇,算定他无计可施,此处只有前门没有后门,三间大殿空荡荡打通,四面都布置有人,无论他从哪里冲出去,不穿衣服都会被人看见。
他大惊,立时便知堕入要命红粉陷阱,虽老套却绝杀,当即一跃而起,寻找自己衣服时,竟然一件也无,四面连个可遮身的帐幔都没有,而不远处步声杂沓,安排好的人,想必已经快要抵达。
而他自己,不知何时,竟已被人剥光。
他本就修炼阳刚真气,最受不得热血激沸的药物,不知何时便醉去,但心中似有警兆,勉力睁眼一看,还是原先大殿,烛火却已昏暗,金召龙不知何时已经离去,只留那神秘女贵客,一手端杯,懒懒举杯,一手扯着她自己衣裳,红唇如火,瞟过来的眼光,荡漾又轻蔑。
那酒醉得奇异,似一线火焰,自上而下,燃着全身上下灼热滚烫,神智迷糊。
当晚他酒醉。
所以,想也想不到,金召龙内心对他的防备,想也想不到,金召龙对他全然利用,满怀警惕,但有机会,必然兔死狗烹。
当时他和金召龙君臣相得,金召龙对他诸事依从,处处推崇,他毕竟还是少年,以为得遇英主,恨不肝脑涂地报效,推心置月复,忠心耿耿,光是舍身相救,就有两次。
席间他见金召龙数次以目征询那蒙面女子贵客,心中诧异,此女似乎身份颇高?
他对此不以为然,道如今帝歌左右国师能力超卓,天下归心,质子制度令六国八部不得不依附,黄金部只凭一部之力,难以抗衡。倒不如等他南征北战,将周围部族都降伏,军事力量更上层楼之后,再围攻帝歌,当可一举奏功。
贵客并不生气,只是殷勤劝酒,席间说起六国八部,说起大荒中心帝歌,说起左右国师。他酒兴上来,侃侃而谈。却发觉金召龙不知何时显得野心勃勃,竟然想着直入帝歌,诛杀左右国师。
贵客亲自给他斟酒,问他天下大势,胸中丘壑,他不喜和人喝酒还戴面纱的人,觉得矫情且不尊重,因此爱理不理。
贵客是名女子。蒙面纱,衣着华贵,姿态矜持。
那夜他入宫禁,半夜入宫,是他的特权,亲信护卫自然没有,亲卫在宫外等候,他孤身入宫,在王宫主殿,看见大王金召龙,亲自陪着一个贵客。
彼时他想不到“功高震主”这个词。
他有随时出入宫禁之权,有御前跑马之权,有掌全族军事之权,彼时他年轻气盛,对王室忠心耿耿,一腔热心,都扑在操练黄金部兵马之上,存心要让黄金部熠熠光辉,闪耀于整个大荒。
彼时他还是黄金部乃至整个大荒威名赫赫的少帅,百战百胜,黄金部的无上骄傲。
那一夜大王忽然急召他入宫。
裴枢眼前绿树青崖,忽然幻化成当初黄金部王宫,重楼玉宇,锦绣雕龙。
一卷落叶瑟瑟掠过暗黑色的崖,空气忽然冷了无数倍。
明城在这样的杀气下,抖如落叶,再也不敢抬头。
裴枢眼眉间深红伤口竟如厉眼,冷然逼向明城。
斗篷人识趣闭嘴。
他没有继续下去,因为裴枢眼眉霍然一竖,长剑铿然声响,杀气竟逼剑鸣。
“她当然不值什么,她只是我的诚意表现。我在证明,我的誓言很有用,说不再试图伤害女王,就不伤害。”斗篷人将明城向前一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女子,还曾侵犯过少帅……”
“我不认为一个明城值得我让步。”裴枢并不好。
“只要少帅答应我的小小要求。”
“交给我,任我处置?”他问。
裴枢皱眉看着明城,当初景横波打入帝歌,明城下狱,他当时在外追逐许平然,大半年之后才回来,回来之后也没兴趣去瞧瞧这个女人,倒是和景横波说过,关着这个祸害做什么,杀了干净。景横波笑而不语,他也便丢开一遍,如今这个女人,果然贼心不死!
“在下说过,在下还是颇有几分能力的。”斗篷人谦虚地笑道,“明城逃狱,归顺于我,必然是要不利于女王陛下。如今我将她献于少帅,想来,足够表示诚意了吧?”
裴枢用看一种老鼠爬虫一般的眼神看她向后逃,也不阻止,只冷冷对斗篷人道:“她不是在帝歌大牢里吗?你把她救出来了?好手段?”
明城慌忙又低下头去,发青的脸贴在泥土上,瑟缩着向后爬了两步。
瞬间他脸上露出难以自控的厌弃嫌恶之色。
裴枢脚尖微抬,轻轻在女子下颌一点,女子不由自主抬头,斗篷风帽落下,裴枢一眼掠过,一怔,失声道:“明城——”。
女子却死活不肯抬头,裴枢更加不耐,那边斗篷人笑道:“是老熟人呢。”
裴枢低头凝视着她,只看见乌黑的发顶,不耐烦地道:“抬起头来。”
他挥了挥衣袖,女子一个踉跄,向前扑跪在裴枢身前,顺势伏在地上,瑟瑟颤抖,竟然不敢抬起头来。
斗篷人指指斗篷女子,“这位,前几日投奔于我,本来倒也奇货可居,是我打算用来对付女王的武器,如今为表诚意,特献于少帅驾前,任少帅处置。”
“什么意思?”他道。
那两人将女子送到,便远远退了回去,裴枢看也不看那些人一眼,这种小角色,在他眼里都是阿猫阿狗,只将警惕的目光,盯着那斗篷人。
那女子也从头到脚披着斗篷,看不清脸容,行走很慢,而且姿态奇怪,似乎有什么病一般。
斗篷人想了想,笑道:“那只剩最后一种办法,可以证明诚意了。”他双手一拍,片刻后,树丛后,有两个人,带出一个斗篷女子。
“誓言算个屁。”裴枢粗鲁地打断他的话,“两国盟约都可以撕毁,上下嘴皮子一翻,怎么能做数?”
“我可以发誓——”
裴枢不理他,只道:“我承认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我凭什么你?”
斗篷人似才发觉,赶紧后退,歉然道:“说得投入,忘形了。对不住。”
裴枢目光闪亮,似乎心动,斗篷人又上前一步,裴枢忽然盯住他的靴子,缓缓道:“站住。”
“你因害怕景横波受伤害而不愿和我合作,可如果你和我合作,能让景横波不受伤害呢?”他又上前一步,语气越发恳切,“这不正是你一路追随女王陛下,想要做到的事吗?杀一个你必杀的仇人,还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何乐而不为呢?”
他声音微微沙哑,语气平和,并不刻意煽动诱惑,却字字平实,打入人心。
斗篷人目光掠过他的手,眼底一丝笑意,“所以,只要你帮我,解决了宫胤,我就可以发誓对景横波秋毫无犯,她现今身居高位,只剩我一个隐形敌人,我退出,她便无忧天下。少帅,且请放下执念,仔细想想——你犯得着为一个你必杀的仇人,放弃令你心爱女人从此高枕无忧的机会?”
裴枢冷冷地盯着他,握住剑柄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斗篷人悠悠道:“诚然我是在诱惑在挑拨,可不管怎样,你和宫胤深仇难解是事实,你要杀他也是必然。我可以坦诚地告诉你,宫胤景横波是一体,我要杀宫胤,避不开景横波,所以我不得不也对付景横波,这就使她置于危险之中——你应该知道,我还是有点能力的。”
裴枢目光一闪。
斗篷人并未后退,只抬头笑道,“若我在此发誓,只要你同意与我合作,杀了宫胤,我便永远不再试图伤害女王呢?”
裴枢英眉一挑,怒道:“大丈夫恩怨分明,恩仇自解!我说过,你休得挑拨!”腰后长剑跃出一尺,清越铿然声里,他冷笑道,“拙劣!”
“少帅这样的堂堂男儿,不惜委屈自己,压抑血海深仇,不断忍让宫胤,说到底,只是因为不忍女王陛下伤心,不愿和女王陛下决裂罢了。”斗篷人平静地道,“只是少帅想过没有,仇怨已成,症结永在,退让忍辱只能一时不能一世。你忍让不杀宫胤,女王这一生就永远不会多看你一眼;你忍让不杀宫胤,你要那些陪你受苦,跟你一起生死之间闯过来的兄弟如何看你?”
“男儿昂藏八尺,不行暗室欺心之事。”裴枢冷笑一声,“我想杀,我自己杀,和你密谋联手,我成什么人了?”
“怎么不关我的事。”斗篷人上前一步,诚恳地道,“在下因为师门之故,务必斩杀宫胤。和少帅正是同一个敌人。宫胤为人谨慎,你或我,单独出手都难有胜算,何不携手共诛此獠?”
“那也不关你的事。”裴枢对待外人态度冰冷漠然,并不比宫胤好多少。
斗篷人继续温声道:“在少帅这样的明眼人面前,当然要打开天窗说亮话。刚才我确实在附近,看见事情始末。在下不需挑拨,少帅也该知道,你和宫胤,不能共存。”
裴枢眯着眼睛,淡淡道:“你倒坦诚。”
斗篷人却笑容不改,很优雅地拂拂衣袖,“少帅,我今日到来,真心结交。我知道你是因为女王陛下,对我有所误会。确实,以前因为一些原因,我曾得罪过女王陛下不止一次,但少帅得女王信任,应该听过详细的经过,那就能发觉,在那些事件中,我主要针对的,其实一直都是宫胤,而不是女王陛下,只是女王陛下一直和宫胤在一起,遭受池鱼之灾而已。”
他语气平静,却满溢森森杀机,满山的风,都似因此凛冽。
裴枢双手抱胸,斜睨着他,“你不知道我的还有很多,比如,你不知道,当我想一个人静静时,如果有人打扰我,我会想杀了他。”
斗篷人似乎怔了怔,随即沙哑地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世人都道裴少帅性烈如火,暴虐狂肆。如今想来,真是只见其表不见其里。如果真是一个性烈暴虐之徒,何来那般诡谲用兵,百战胜绩?在下这还没开口呢,您倒把在下来意猜个八九不离十,话风都给堵住了。”
“我很好。”他冷笑道,“你不用问候我,不用和我谈这天气冷暖,也不用和我提起先前发生的事情,我便是有万千愤怒,也不会愚蠢到听一个敌人别有用心的挑拨。”
裴枢并没有愚蠢地问出“你认识我?”这样的废话,此人无端靠近,必然有目的而来,当然认识。
那斗篷人隐在斗篷下的脸,似乎笑了笑,随即开了口,声音温和:“少帅别来无恙否?”
裴枢望定他,下意识向后戒备一退,却发现身后绝崖,退无可退。
在景横波之前的一路历程中,这样一个人,神秘难测,出手阴诡,做了很多要人命的事。
这个季节,穿这么严密本身就是反常的,这个时候,哪怕他还在愤怒中,能这样悄无声息靠近他也是反常的,正重要的是,他忽然想起景横波和他说过的一些事,其中反复谈起的三个字,就是“斗篷人”。
裴枢犹在愤怒中,眼神一瞟而过,正要呵斥这人离开,忽然一怔,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