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写到大神大波的,写不动了。
……
------题外话------
轰然一声,如被雷击。
然后头顶风声急响,她听见一声,“平然。”
随即她便醒神,这回连冷笑都懒得了,眼底冰寒一片,封住无限怒气,抬手便劈,指掌间黑气与雪气交替一闪。
许平然怎能容人近身,冷笑一声“找死”,手已经触及耶律询如天灵盖,听见这一句,又是一怔,一霎间眼神恍惚。
只这么一呆,那人已经滚入她怀中,一边猛地推开耶律祁,一边望天大喊,“紫微!夫君!你老相好打我,你帮谁?”
以至于连许平然都不禁一呆。
动作奇特,角度刁钻,语言惊悚。
忽然一条人影猛冲而来,一个翻滚就滚入了许平然怀中,<伸手一扯扯掉了许平然裙子,大喝一声:“!奴家好生倾慕你!”
齿关将落。
景横波。
愿这一生海阔天高,永任你行。
将落那一霎,看见院墙上挣扎翻下的姬玟身影,忽然便想起那个倏忽来去的艳丽女子。
齿关用力——
许平然的脸近在咫尺,他已经感觉到了暗蓝色指甲的微腥阴冷。
与其落入许平然手中,害拼死来救,或者将来成为傀儡毒人,失去个人意志去对付景横波,那还不如现在结束了好。
落在许平然这样的人手中,结局比死还悲惨,之前他逃过这么久,只是因为许平然还有爱才之念,总想留他做大用,经过今夜,许平然知道他不可留,修炼邪功性情又变得更加阴冷毒辣,他绝无幸理。
耶律祁此刻不再逃,微微含笑,齿关抵住了舌尖。
月色微光下她的手指闪着暗蓝色的光芒。
许平然的手指已经够着耶律祁的胸前衣裳。
姬玟猛扑过来,要抱住许平然的腿,还没靠近她身体三尺之内,就被许平然衣袖一甩,甩出院墙,轰然落地。
耶律祁此时闪避动作已经极慢,毒性在体内恣肆,两条腿渐渐麻木不听使唤,用尽全力,不过倒纵三尺。
这模糊一片,令她收回了杀手,扔下姬玟,身形一闪,抓向耶律祁衣襟。
天色黝黯,小院毫无灯火,此刻在许平然眼里,就看见耶律祁裂开的衣裳下襟内,隐约半黑半红,模糊一片。
她猛然转回目光,看向耶律祁月复部,耶律祁此时又在后退,但速度已经减慢,他中的毒已经发作,隐约眉宇一片黑气,更有大片青黑色淤痕一样的东西,正自他背后向前半面身体蔓延,只是许平然目光转回这一霎,那片黑气已经弥漫到月复部,正好遮住了耶律祁露出的一部分月复部肌肤。
那月复部好像有图案……
她目光先是漫不经心扫过,随即猛地一震。
耶律祁出了一身微汗,许平然又冷笑一声,正要上前再补一记,忽然目光无意中落在耶律祁下月复部。
终究是被姬玟挡了一挡,给了耶律祁再后退一些的机会,许平然只抓住了耶律祁的外裳,“哧。”一声,耶律祁里外的衣裳,从领口到下月复,被她尖锐的指甲齐齐撕裂,只差一毫便要开膛破肚。
许平然的手,已经越过她抬起的腿,抓向了耶律祁。
“咔嚓。”一声微响,肌腱或者骨头断裂的声音,姬玟一声惨呼。
许平然似乎冷笑了一声,并没有避让。
耶律祁急退,被抓在许平然手中的姬玟,忽然猛抬脚踢向许平然下月复。
和这样的高手动手,一着不成,便尽失先机。
耶律祁心中一沉,感觉到手中短刀竟然如遇上冰面,生生滑了,“哧”一声微响,割裂许平然胸口衣衫,却未见血花绽出。
“铿。”一声金属交击般的微响。
姬玟十分灵活,不顾一切身子猛地一侧,耶律祁身影如游鱼从她身侧滑过,短刀光华濛濛,直入心口。
许平然只看见姬玟身下忽然有黑乌乌影子乍起,一惊之下还以为诈尸,她毕竟是女子,也忍不住后退一步,随即耶律祁真力带动的风声便让她明白过来,但这时泥尘扑面而来,她眼睛被迷,只得又后退一步。
他这一击用尽全力,以至于身下泥土都被带飞,直上数尺,泥尘散开,噼噼啪啪打在三人身上脸上。
耶律祁来不及再思考,猛然蹿起,手中早已抓紧的短刀,越过姬玟的身体,直插许平然心口。
上头浮土一阵颤动,许平然已经伸手下来去拎姬玟,姬玟立即放开了耶律祁,眼神隐然告别之意。
这坑里不能再呆!
尸首遍身是毒!隔着衣物也能传染!
毒人!
和这样的尸首接触是为了什么?
这坑中没别的,只有那尸首,许平然扔姬玟下来,应该是想让她和尸首接触。
许平然不会莫名其妙扔姬玟下来!
耶律祁听着,一开始莫名其妙,忽然心中巨震。
上头许平然竟然还不走,忽然咕哝了一声,“差不多是时候了……”
这实在是一种糟糕的境地。
冷热交煎,真是一种奇妙的感受,耶律祁越控制不住颤抖,姬玟越紧张抱他越紧,几番循环之下,耶律祁痛苦地闭上眼——他发现自己竟然有反应了!
她趴在耶律祁胸膛上,位置稍稍往下,胸部正紧紧压着耶律祁的下月复,这般紧紧一抱,肌肤摩擦,耶律祁身子一颤,只觉得背后其寒如冰,前月复却忽起热浪。
他微微颤抖起来,姬玟一直紧紧盯着他,此时感觉到他颤抖,不知是以为他在激动,还是担心他抖动剧烈惊动许平然,更紧地抱住了他。
但此时他已经不能清醒地思考——背后忽然很痒,越来越痒,痒中还有种彻骨的阴冷之气,顺着骨髓慢慢上行,他甚至能感觉到那股黑气,正在慢慢蔓延自己全身。
这位姬国王女,为什么忽然出现在这里,还被许平然掳了?
姬玟!
忽觉胸上微痒,那女子用手指在写字,他仔细辨认,却是:“别来无恙?”其后还有一个单独的字,似乎是落款,他揣摩了两次,随即恍然。
脑海里忽然掠过一辆华丽的马车,一双主动凑上来的温暖红唇……
女子淡淡香气传来,耶律祁觉得好受了些,又觉得这香气似乎也有点熟悉。
土坑里两人一动不动,土盖得松,缝隙里有空气,暂时还不至于窒息。
许平然似乎没什么心思,随便盖了几铲,覆盖住了两人,便停了手,停手后却不走,在坑边徘徊不去,似乎在等待什么。
耶律祁只觉得她贴在自己胸膛上的姿势,透着点无言的亲昵,但此时也不好推开,只得等着冰冷的泥土盖下来。
那女子也机灵,大惊之下竟然控制住了自己情绪,装作晕倒,一动不动贴在耶律祁身上。
只这么一停,上头许平然已经回来,然后土纷纷而下,盖住了两人。
耶律祁只觉得那女子脸容熟悉,心头一惊,本来想要不顾一切出手,立时停住。
隐约这眸子十分熟悉,因为惊吓太过,身上的女子张嘴欲喊,却忽然停住,咬了咬牙。
耶律祁脸上的土被撞掉,下意识睁眼一看,撞上一双无比惊骇的眸子。
“砰。”一个人忽然被扔了下来,正撞在耶律祁身上,将他欲起的身形生生撞停。
耶律祁腾身将起!
好机会!
许平然站起身,将铲子扔了,脸偏过一边。
瘟疫是假的,有毒却是真的。
耶律祁心中舒一口长气,随即觉得背后有些发痒,有种阴冷的感觉慢慢浸入骨髓,他皱皱眉,想起身下正是那传言里瘟疫而死的尸首。
万万没想到许平然在挖坑,她挖这尸首做什么?耶律祁已经做好准备她继续挖下去就出手,然而许平然在还隔浅浅一层土的时候,停住了。
许平然进来前一刻,他跳进了坑里,躺在底下的尸首上,把泥土盖在自己身上。原想着许平然走到这地域就暴起发难,但许平然一直没走近,走近后就开始取铲挖坑,面对面谁也不是许平然对手,他不敢动作,在等待机会。
他就是那个“尸体”。
铲子挖得漫不经心,好几次铲在了他身上,他也没有移动。
他一动不动。
泥土簌簌而下,落在耶律祁鼻尖上。
许平然并没有在意,她有心事,也不打算将尸体挖出来,眼看看见尸体,便停了手,抓过一边的那个女子。
她将那女子抛下,伸手取了院子里的铲子,草草挖了几下,露出浅浅一个坑,坑底的泥土下,隐约露出尸体的深色衣襟。
地面上有些浮土,证明这里曾经被挖过坑,想必就是那些吃了兽肉死亡,被就地掩埋的一家人了。
她天邪之功的第一阶段即将圆满,第二阶段就要需要活人,而且最好是女子,那女子的根骨很符合她的要求。
这是她今晚的猎物,她先前上山时,看见山下有一批人刚到,正要往村落中来,她认出这些人是姬国王军的制式打扮,直觉和自己有关,干脆在下山时,顺手将那群人中看起来地位最高的人掳了来。
她垂头看了看,手中的女子满头乱发间,露出一双有点惊惧却还算安静的眸子。
她在空荡荡的院子里踱步,手中拎着的人微微发出挣扎,她阒然一醒,才想起手上还有一个人。
要和杀那些兽一样,慢慢地、无声地、一寸寸撕裂……听见血液落地声响,浓腻又火热,心间却是冰凉。
她觉得心头越发燥热,也不知道是功法的副作用,还是耶律祁的手脚导致,这种燥热令她生出强烈的杀意,她决定今晚不要再杀兽,而要杀人。
那月色如此不洁,就好比那些生吞下的……
想到每晚被逼按照要求,吃下或者用更恶心的办法,使用那些血淋淋腥气冲天的猛兽内脏时,她眼底寒芒更冷,而在这一阶段过后,还有更为残忍冷酷的过程,让如她这般心如铁石的人,也不禁对着此刻发黄淡红的月亮,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许平然一心夺国,如今眼看事有不利,天门已经回不去,慕容筹未必肯放过她,打入帝歌又被逼出实力大损,想要再次集聚起势力,首先自己得足够强,无奈之下,练起了这门传说中若成虽可独步天下,但却终身如被诅咒的邪功。
天邪,顾名思义,自然就是天门的邪功,九重天门一直以世外宗门,名门正统自居,但再怎样的名门正统,都难免有三灾六难,青黄不接的时候,要想数百年在各种更替变幻中屹立不倒,有些隐秘的手段必不可少。这天邪就是天门某一任宗主,在和某势均力敌的对头相抗时,为了确保胜利,以不大光彩手段夺来的一部功法。功法本身略有残缺,又对练功人武学底蕴要求极高,非是宗主级别的深厚功底,不足以修炼这武功,可宗主级别的人,谁又愿意抛下基业,冒险去学这残缺的、未必能成的功法?更不要说这功法练起来十分恶心,白衣如雪的天门中人不管内心有多龌龊,表面都是很爱干净的。
不是毒药,没人能给她下毒,问题出在饮食上,都是些和她本身功法相冲相克的食物,有时是调料,有时候甚至就是在碗沿浅浅抹一层,手脚做得非常隐秘高妙,很多药物一次两次看不出问题,结合在一起,就会发现某段时间内自己吃的东西,累积的作用非常不利,这种手法,透露出下手人不仅具有超凡的智慧和耐心,而且已经知道了她在练习天邪。
别人许平然不会管,但素年是她的近身人,不能出任何岔子,果然这一注意,就发现素年给她的饮食中有问题。
动春心的对象不用说也是耶律祁,这男子有着雪山弟子们不能有的优雅潇洒,久经风浪的从容自然十分迷人,何止一个素年,雪山女弟子一半以上,目光在他身上都收不住。
三天前她发现了近身侍女兼关门弟子素年神情不大对劲,仔细观察后终于发现,素年竟然是动了春心。
她眼底掠过一丝冷笑——趁机跑掉了是吗?能跑哪里去呢?以为还能逃过这一劫吗?
追踪那一黑一白两个影子无果,她回到了小院,院子里空荡荡没有人影。
雪白的裙裾拂在地面上,许平然的眸子,缓缓扫过四周。
灭门绝户的小院子,墙矮门残,透过月色凄寒。
……
“啊……便宜弟弟,你说,给老不死传信这么多天,他怎么还没到呢?死哪里去了?”
“便宜弟弟,你为什么一直不?猪圈香不香?”
“呵呵呵高贵的天门宗主,眼睛永远都是向上抬的,哪里会向下看狗洞呢……”
“幸亏这水车房后面还有半间屋子被墙堵住,只有一个小洞……只是怎么通往的是隔壁的猪圈……”
“……唔……臭死了臭死了……”
好一会儿,在不知什么地方,有叽叽咕咕声音传来。
黑暗中毫无声息,远处夏虫轻鸣。
月光下许平然的眉宇神情显得有些燥,看着空荡荡的废屋子,衣袖一拂,转身便走。
那两人似对地形无比熟悉,东一折西一转,许平然好几次将要追到他们,都忽然失去了他们的影子,最后在一座废弃的水车房面前,许平然明明看见两人进去,然而转了几圈,都没看见一个人影。
此时此事的重要性超过了追查耶律祁,许平然脚步一转,追向那一黑一白两道影子。
这白影,这身法,依稀像是雪山中人独有,难道有哪个弟子背叛了自己?
忽然黑影后方,一道白影蹿过,将黑影拖了就走,速度如电,许平然目光一闪,抬起的脚步又停了下来。
她原本要去小院的脚步停了下来,目光转向前方不远处的黑影,黑影移动并不很快,她似乎并无兴趣,目光淡淡瞥过,又抬脚想往小院中来。
许平然的白色衣裙,近期显得越发宽大了些,在夜风中悠然蹈舞如无物,远远看去也似纸幡。
……
转目四顾,院子后面是一块菜地,空空荡荡,并无可以藏身处。
还不如冒险试试,成败在此一搏。
这时候逃走,终究还是瞒不过许平然,这女人半夜折转,应该就是已经知道了他的动作,要对他下手了,他便此刻逃回大院,也不过是逃回雪山弟子的老窝,等于自投罗网。
耶律祁在这一刻心念如电闪。
他眼看着耶律询如身子在许平然前方不远处一闪,没入草丛中,许平然果然停住,目光冷锐地转。
耶律祁苦笑,这世上两个女人他没有办法,一个是询如,一个是景横波。
那边耶律询如也打出回应的讯号,耶律祁却皱起眉头,果然他随即便看见黑影一闪,耶律询如下了树,直扑许平然而去。
耶律祁急而不乱,远远地向耶律询如打了个手势,示意她赶紧离开,许平然现在,感觉如兽一般灵敏,方圆数里之内的风吹草动,很难瞒得过她。
更不妙的是,此刻以她的速度推算,他已经来不及掩埋好这个挖出的坑。
耶律祁一看那身形姿态,便知道是许平然,她今夜竟然中途折转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