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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僵在池中,只觉心脏怦然欲炸,半身冰冷半身灼热,不能动弹。
她的腿弯在他手中,自身姿势只能仰躺在水中,半身水上,正见峰峦如聚,水流顺峰峦而下,汇入杨柳细腰。曲线有纤细也有蓬勃,既让人担心蓬勃欲炸,也让人担心纤细欲折,还让人担心在这样纤细欲折之上的蓬勃欲炸,会不会让她难以承担。担心完了又要惊叹造物主的神奇和偏心,怎可将人间最美好线条都汇聚于一人之身,不知道造物主凝就多少心神,也绘就如此曲线,成就自己最杰出的作品。
她长发已经散开,以至于水面上铺满了黑亮如缎的长发,脸上不知是被热气熏的还是抽筋痛的还是生气涨的,一片嫣然桃红,额上唇边水珠闪闪,流转如水晶。而眼眸黑而湿润,似有雾气蒙蒙。
然后他就看见了她。
耳边有细细喘息之声,窃窃如私语,他忽然也有些恍惚,愣了一愣,才抬手挥开热气。
温软细腻,云般浮游,又是一番感受。
水中力度不够,他并没有被蹬开,他身子向后一仰,手放开,另一只手却飞快一抄,将那腿弯抄住。
一落入池中他就伸手抓捞,很快抓住了一样东西,圆润的,饱满的,弹性悠悠的……他怔了怔,一时反应不过来是什么,但随即便明白了是什么,心中轰然一声,刚要放手,一只脚已经狠狠蹬在他膝盖上。
英白从上头掠下,半空中衣衫飞舞,底下热气弥漫,一时看不清人影,又听见尖叫之声,心中一急,再顾不得姿态曼妙从水面滑过找人,噗通一声落入池中。
……
她抬头,惊讶地看见,此刻头顶,也有一条人影,俯冲而来。
上方似有声响。
那日桥下冰冷的水中,曾有人影俯冲而下,似长天的鹤,穿破凛冽的冰层。
水不会知道鱼在流泪,密密包容有时也是一种残忍。
她眨眨眼,眼里似有液体滑落,无声汇入这滚滚热流里,又或者这本来就是池水。
水中抽筋不是开玩笑的,她急忙扑腾,恍惚里想起似乎不久以前,也曾抽过一次筋,那次水很冷,记忆很模糊,那双臂膀很有力,他的气息很清逸,冲天而起的水波很灿亮,她在桥上的告白很牛逼,山河不老,时间不老,苍天作证,厚土作证,她说要喜欢一个人让世界知道,最后她被世界抛弃,终于明白时间山河,苍天厚土,都抵不过命运的残忍。
景横波一惊,腿下意识一蹬滑入池底,她哎哟一声尖叫,喝了一口水——刚刚才揉开的筋,又抽了……
话音未落,唰一声上头越过一条人影来,直直落向池中。
穿惯紧身衣的人,难以适应松散衣着。短背心和短裤都是黑色丝绸,湿了水,紧紧地裹在身上,越发衬得肌肤如雪色泽鲜明,她低头看看自己雪团一般的手臂大腿,哀叹一声道:“这么美的肌肤,这么牛逼的身材,却只有姐孤芳自赏……”
衣服落水时已湿,她三下五除二月兑了外衣。里头留了一身内衣。做成了贴身式样的短背心和短裤。这是她画了图样让紫蕊给做的,她实在穿不惯肚兜,也穿不惯古人宽宽大大的内衣,那种衣服总让她觉得肚皮上空荡发凉,各种想拉肚子。
幸亏她水性极好,现在耐力也好,失控叫了一声之后,便挣扎翻身靠向岸边。先把抽筋症状缓解再说。
尼玛,心血来潮,没管后果,跳水之前没做热身运动,一落池就抽筋了。
景横波坐在水边,抱着小腿拼命揉,脸色发青。
……
掌风对撞,轰然声响,裴枢和耶律祁的身影,被挡在了假山之外。
但迟了一步就迟了一步,无数人影连闪,阻挡在假山之前,怒喝响起,“药池重地,非大王准许不得擅入!”
耶律祁目光一闪,也不懊恼也不骂,一声不吭跃起。
“娘地!”裴枢随即反应过来,一拍大腿,怒道,“英白!这你也抢!这是我未来娘子!”
“唰”一声,英白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越过了假山。
声音痛楚。是景横波的声音。
“啊呀!”
与此同时,里头忽然炸出一声叫嚷。
英白忽然上前一步,神情似乎在等待什么。
天女门的长辈们,好狂放!
三个“师侄孙”还好,习惯了景某人不按常理出牌的作风,那些斩羽王宫的护卫们,下巴都满地乱滚。
假山内外静得落针可闻。
“噗通。”
就看见一条美人鱼,以最掉人眼珠的姿态,最美的身姿,在半空划过一条流畅的弧线,落下。
假山下三个“师侄孙”及无数护卫愕然抬头。
她忽然张开双臂,仰起头,在太监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向前两步,纵身,跳!
想到就做。
胸中忽有热流澎湃,她忽然想要一场释放。
景横波一向对美丽的事物敏感,看见这样美丽的池子,恍惚间又似回到了研究所那个她曾经加了跳板的游泳池。当年她在那里无数次展现过最美妙的跳水技巧和身形,往往扑男人婆一脸水,被小蛋糕嘲讽装美人鱼,然后得意洋洋享受小透视的鼓掌。
很美。
景横波一看,底下一方池子色泽奇异,竟然是淡银色的,边缘晕着些浅浅的绿色,最中心却又透出微黄。从上方向下看,似一轮烂银般的明月,泛着苍天青碧的月晕。又或者是一枚色泽温润的玉玦,透过一缕温暖的阳光。
在山顶上,太监指着下方药泽,不无得意地道:“您瞧,这药泽和方才瞧见的,有什么不同?”
宫监司的太监似乎有心卖弄,没有带她直接转到药泽后,而是带她去爬了那座遮挡药泽的假山。景横波询问可不可以带她的猫一起泡澡,太监客气但坚决地拒绝了,“药泽珍贵而私密,向来是大王专享,非大王同意,便是一鸟一兽也不能进入。”
景横波其实还真想好好泡个药澡,她当初在风雪之夜受伤,阴寒也入了骨,冷天总觉得不舒服。
这个药泽应该很小,但毕竟是沼泽,所以如果想安全使用,必然对沼泽底进行过改建,加固地基。就是不知道到底怎么改建的了。
大荒泽以沼泽闻名,境内什么样的沼泽都有。有产药草的,有产异兽的,有毒的,有香气的,也有沼泽本身就含有治病功能的,比如这种药泽。
热气并不算太浓,却有隐隐的药味,这药味不同于温泉池的硫磺味,也不同于普通的草药味,景横波猜这就是所谓药泽了。
走不多远就看见一方山石,雕琢成自然的山脉形状,其后老藤矮树,草木掩映,居然还有野果鲜红,可见这一处必然地热。
过了一会果然有大太监前来恭敬地请景横波去药泽熏蒸。众人都跟着去,战辛留下的大部队便也都跟着,一步不离地盯着“三个师兄”。
只是他离开了,带来的大批护卫却没离开,人在武器在,依旧对这一群师姑师兄师弟虎视眈眈。
战辛眯眼看了看三人,不置可否地一笑,道:“小王还有些事务要处理,失陪。稍后会有宫监司总管前来伺候。”说完也不停留,立即离开。
景横波对这群男人眼的勾心斗角表示嗤之以鼻。
做了小师弟的耶律祁模模鼻子,庆幸阴无心介绍的时候幸亏都说的是师兄,不然只怕一不又做了谁的师侄啊什么的。
裴枢的样子似乎想跳起来,却被英白掐住了腰,以至于他忙着龇牙咧嘴,由英白代答:“小师弟的意思,就是我们的意思。”
耶律祁立即笑吟吟鞠躬,道:“愿为太师姑效劳。”
“师侄孙”们表情不一。
景横波娇笑,“如此多谢大王啦。”伸手对那三只一招,笑道:“乖师侄孙们,你们为太师姑护法好不好?”
“太师姑冰清玉洁,如姑射仙子,您不配,谁配?”战辛亲切地道,“您放心,池是密封的,闲杂人等不许进入,由您一人尽情享用。稍后小王便令宫监司为您安排。”
景横波眨眨眼睛,“啊,听起来甚是奇妙。只是如此宝池,怎可我等凡俗之人享用……”
她的媚眼儿经过实地操练,向来具有摄魂、勾魄、迷倒众生功效。战辛的表情眼看着迷离了一瞬,急忙道:“宫中有一处热池。原本是一处少见的药泽,后来经药师指点,于其上改建澡池,每到冬季在地下烧火。池水长热。利用池水温度对药泽进行熏蒸,并且池下有挖细渠,灌入各种药草药汤,和药泽互相作用后,有提神健体怯寒发散之功效,对太师姑的老寒病最好不过,太师姑可愿试试?”
“大王说来听听啊。”景横波对他抛个媚眼儿。
果然战辛立即道:“太师姑受了寒?哎呀这病可轻可重。不能掉以轻心。不过这积年寒病,仅靠热敷治标不治本。小王这里倒有个提议,不知道太师姑愿意否?”
景横波很满意她的配合。
阴无心咬牙,僵硬地道:“太师姑,您这是积年受寒的老病根,多热敷配合用药就好了。”
“哎呀……”景横波忽然发出一声叹息,捶了捶腰,对阴无心道,“孙女儿,你们斩羽部实在太冷了,我这一把老骨头受不得这阴寒之气,这老腰痛得哦……”
战辛此刻生怕她说出来,急忙打断,笑道:“太妃,既然你师门中人难得来看你,又都是长辈,无论如何不能怠慢了。这院子太狭窄简陋,不如请诸位移步本王淬华宫如何?”
“大王,前几日您的提议……”阴无心忽然开口。
他此刻对阴无心已经失去了兴趣,他本就不太喜欢阴无心这种冷冰冰的性子,如今这波姬小丝驻颜术更高,又不会武功,性子也更温柔讨喜,不换她换谁?
“啊原来你不能练武真是太好……”战辛又少一层担心,险些喜极失言,急忙收口,盯着景横波眼珠一转,思考着如何将这只老妖精骗上床?
英白还在喝酒,眼神透过酒壶,冷冷地落在战辛背上。
景横波真是太缺德!太不肯吃亏了!
裴枢啪地抠下了一块窗棂软木,他抬手就将软木塞进嘴里嚼嚼吃了——他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
阴无心发青的脸已经开始发紫,咬牙点头。
战辛再回头时,景横波已经抽回了手,悄悄在衣服上擦了擦,转头对阴无心笑道:“老身哪有什么神技,老身受天赋所限,根本不能练武。这是我门中神鬼搬运术,也就是个把戏,不值大家一笑。宝贝孙女儿,你说对不对?”
原来是错觉。
身后护卫们还是如泥塑木雕,那三个“师兄”,抠墙的抠墙,喝酒的喝酒,抱胸的抱胸,也都面无表情,一个比一个木讷。
战辛正在狂喜,忽然觉得背后一冷,如芒在背,下意识回头。
没内力就没危险,他心中所想的事便有了实现的可能!
他手指悄悄在景横波腕脉上一搭,不禁一怔——这女子竟然没什么内力?
这样的女子才是尤物,只要不去想她的年龄,绝对可以享尽人间福祉。
手掌触及景横波手背,柔若无骨,细腻温润,战辛心中一荡,心想这女子保养得真好,连手掌脖颈,这些容易显示女子真实年龄的地方,都细腻光润,毫无皱纹。
“太师姑真是大能!”战辛状似激动,上前一步,握住了景横波的手,“如此神技,生平仅见!”
这样的绝品女子,绝不能放过!
他本来并不是很阴无心的话,此刻倒打消了怀疑。毕竟景横波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这年纪绝对练不成这样高深的隔空摄物之能,非得数十年的修炼才行。这样看来,说她六七十岁,才是对的。
战辛微微一怔,他根本没看清凳子是怎么出现的。隔空摄物很多高手能做到,但做得如此行云流水快如闪电的他从来没见过,这位波姬是高手无疑。
“大王如此礼贤下士,实在令波姬感动。只是大王面前,哪里有我等的座位?”景横波慈祥地一挥手,里间的一个凳子顿时就到了战辛面前,“大王先请坐。”
“啊!不敢不敢!您太客气了!”战辛笑得亲切,又笑嗔阴无心,“还不快请太师姑上座,奉茶?”
耶律祁微笑,盯着景横波慈祥的脸,目光流转熠熠。
英白喝酒喝得更快,不知道是不是想把一肚子的情绪和话语都给冲下去。
裴枢在咳嗽,忍笑忍得很厉害,不得不转过脸去,一脚脚地蹬墙皮,好像墙皮招惹了他似的。
阴无心雪白的脸一片铁青。
“老身名波姬小丝,”景横波慈祥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又慈祥地看了看阴无心,笑道,“其实老身不是无心的师姐,是她的太师姑。老身今年也不是六十,将近七十了。无心不愿惊着大王,又不想泄露老身身份,才不得已撒了谎。只是老身瞧大王一脸正气,器宇轩昂,不忍心欺骗大王这样的正人君子,才以实言相告,还请大王恕罪。”说完装模作样一躬。
“这位师姐,怎么称呼?”战辛神态极为殷勤,“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该让小王好好招待才是。”
不如她自己亲自出手好了。
景横波倒也不介意,她并不太放心阴无心,如果让她去拿战辛的图纸,能不能成功都是个问题,就算成功了,阴无心会不会借此机会有所要求也难说。
都说女人心眼小,果真小,阴无心这是受了刺激,小小报复一下,这个时候把她给推出来了。
景横波掠掠鬓发,瞟了阴无心一眼,她知道这女人是什么心思了。
“是……是……”他魂不守舍地瞧着景横波,据说天女门驻颜术修炼得越精深,对男人的补益越强,这位六十如十六,岂不是能助他返老还童?
果然战辛立即眼睛发光——景横波看起来比阴无心还要年轻,年纪却比她还大?
哦不是暗示是明示,阴无心接着道:“师姐是我门中大能者,虽然已届六十,但丰姿花貌,犹胜少年。大王你说是不是?”
师姐?你四十八了,我是你师姐,你在暗示我六十八吗?
战辛瞪大了眼睛,景横波也瞪大眼睛。
“哦久仰久仰失敬失敬……等等,你师姐?”
“这位是我师姐。”
景横波还没回答,阴无心已经轻轻一笑。
“这位是……”战辛根本没有追究那几个所谓师兄的心情,迫不及待盯着景横波的脸发问。
裴枢也在笑,似一只刚刚从自己第三个洞里窜出去的狐狸。
“那是自然。”战辛终于露出点笑意,命人接过那袋子,一个眼色使,自有人拿了药安排人去试药。
“呵呵呵找我找对人了。”裴枢唰一下从腰后拎出个袋子,大声道,“世间名药,尽在此处。不过请大王好生珍惜,可别随随便便让人试药,浪费我的好东西。”
“药物,随便拿个。有毒的最好。”阴无心声音很低。
“干嘛?”裴枢瞪她。
“自然。”阴无心伸手,扭了一把裴枢。
“你师兄?”战辛半信不信,斜眼看着三人,不无嫉妒地道,“天女门果然驻颜有术,你师兄想必年纪不轻,竟也一头乌发。不过他们敬献的药物,要经过医监查看才行。”
“大王误会了。”阴无心静静道,“这三位,是我门中师兄。听说了大王对我的垂青。特来恭贺。顺便也打算向大王敬献些养神宁气的药物。”
“太妃。”他称呼着阴无心的封号,语气并无尊重,“孤王让你静心思考孤王的提议,你弄了这么些男女在自己殿内,昼夜同卧,不遵礼教,当真视这王室规矩为无物,视孤王为无物吗?”。
阴无心连唤了几声大王,才将他唤醒,战辛咳嗽一声,眼光恋恋不舍离开景横波的脸,冷笑看向阴无心。
他一眼看住了景横波,眼光就再也不舍得挪开,再看阴无心,顿觉黯然失色。
她此刻的易容并不算十分精妙,仔细看有景横波的轮廓,但战辛当初只在女王迎驾大典上见过她,又是隔着老远,当时还只顾着和耶律祁斗法,对女王印象已经不深。
景横波今晚的妆容,淡扫蛾眉,清逸清爽,在月色火光中盈盈,干净清澈如一抔山巅泉。
哪里来的美人!容色竟还胜阴氏三分!
而阴无心身边的女子,则让他目光一凝。
三个男人都戴着面具,但都身材修长高颀,气质非凡,他心下警惕。
他一抬头,就看见站在屋子门口的三男两女。
战辛身边陪着十大高手供奉,有恃无恐地进入小院,立刻军队流水般涌进,将小院每个角落都站满。
那就走着瞧吧!
听说她屋里竟然藏了三个男人,这是要集齐奸夫,和他对抗吗?
原本他还想摆出大方姿态,给阴无心一个自己投怀送抱的机会。顺便看看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奸夫。如今他接连受挫,耐性已经到了尽头,再没有心情去等一个女人慢慢回心转意。
阴无心名义上是他的后娘,他却知道也许阴无心还是处子,老王纳她时身体已经不行,没多久就驾鹤西归。这样一个驻颜有术的美人,他堂堂斩羽之王,怎么会因为所谓名分就放过?
对于男人,尤其是身为王者的男人,这样的事情很难忍受。在悄悄求医问药的过程中,他知道了阴无心的独特补阳法门。
然后他很快便无比沮丧地发现,那丧失的精气神,再要聚拢来,千难万难,他好像在一夕之间老去,再难将昔日雄风唤醒。
少了一个嫡幼子,只要努力,就会有更多的嫡子。
自从失去最钟爱的幼子,他深受打击,一夜之间精气神丧去大半,之后想到王权大业,不得不振作精神,重新努力在女人身上耕耘,试图借助那些肥沃的土壤,再耕种出属于自己的优秀子嗣来。
他只觉得心火很旺,需要女人的柔软身体和冰凉肌肤,来消去心头业火,重新激活即将死去的血脉。
战辛步子有点艰难地走进院子,脸色阴霾,沉着这夜累累的黑云。
在战辛身后,透过被打开的院子门,还可以看见黑压压的人头,还有重型武器深黑色的铁光……
还没等她拒绝,外面已经传来快速的脚步声,灯火迅速逶迤而来,将这小小的院子照亮,景横波回头,就看见了被一大群人簇拥而来的战辛。
再看看阴无心,垂着眼皮,脸色如雪,已经暗淡得快要消失了……
偏心偏得这么明显,真的好吗?
景横波瞪着三个男人——一刻钟之前,叫你们和阴无心逢场作戏,你们还互相推诿来着!
“你俩都有伤在身,不可勉强,”英白从容地道,“在下爱酒爱女人,帝歌第一浪荡子,和女人逢场作戏是拿手好戏,自然该是在下。”
“裴兄毒伤未去,不宜劳动,还是我来吧。”耶律祁笑吟吟。
“我吧。”裴枢立即举手,“她可是我未来娘子,我不保护她谁保护?”
不等她回答,三个男人立即发声。
“哦对了,稍后可能有混战,你能保护自己吗?”。阴无心忽然转向她。
景横波一怔——什么意思?
“……忽然觉得,”阴无心顿了顿,“我实在不擅长演戏,如果由我去诱骗战辛,只怕会坏大家的事。”
景横波竖起耳朵。
她忽然道:“我刚才……”
阴无心也还是冷冷的,脸上连酡红都没有。
英白看起来很正常,还是那带笑的无所谓神情。
几双眼睛齐刷刷盯,神态各异,或者说,各种诡异。
门却忽然开了,英白和阴无心出现在门口。
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知道,像一种直觉,潜伏在意识深处,没有理由,永远存在。
她也觉得自己够莫名其妙的,整天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这关她什么事?
景横波装听不见,坚决不再把眼睛往那方向转。
里间忽然有惊呼之声,低低的,是阴无心的声音。
景横波决定自己听不懂。
“我倒觉得,”耶律祁慢条斯理地道,“海好大,浪潮好大,一波一波的,没完没了。”
“是啊,风好大。”
在裴枢和耶律祁诡异的目光中,她若无其事站起身,拍拍衣裳,呵呵一笑。
景横波拽着门框,好一会儿才惊魂初定,头顶上砂石簌簌而下,是屋瓦上被震下来的沙。扑了她一身。
她及时抓住门框,才免了栽个倒栽葱。
还没反应过来,忽然劲风起,门再次砰一声弹回来,撞在墙上卷起一股更狂烈的风,风直推而出,将她撞了个踉跄,撞出屋外。
随即她听见他淡淡道:“是啊风好大。”
英白看了她一眼,明明还隔着一间屋子,里头光线晦暗,她却觉得那一眼如冰如刺,忽然就射进了她心里。
“玩真的啊……”她喃喃道。
景横波张口结舌。
里间那奇怪的温软玉床前,垂下了淡色的帐幕,帐幕里隐隐约约躺着阴无心,英白站在床下,一条腿半屈在床边,正俯身对着阴无心,此刻门一开,他起身抬头,看起来像什么好事,被忽然打断一般。
然而当她看见屋内情形时,想扯的话顿时忘记了。
“砰。”一声,里间的门忽然被撞开,景横波大惊小怪地叫:“啊风好大!”
耶律祁还在笑。
“哪来的风?”裴枢转头对外面看看。
她忽然一掠头发,笑道:“啊,有点冷。风好大!”
屋子里还是静,静得让她发痒,脑子里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要管你有病啊为什么莫名其妙对屋子里特别关心?心里却似有个小人咚咚咚跑来跑去,不住撺掇她“看看!看看!这两人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不正常!有猫腻!也许有问题……也许……也许……”
景横波没法再把它扔出去了,只好悻悻放弃。转头看看耶律祁,放弃了撺掇他的念头——耶律祁才不是裴枢那个傲娇直率的家伙,他狡猾得千年老妖似的,肯定不会上她当的。
景横波一个踉跄险些没接住,一低头,小怪兽大眼睛眨啊眨,满眼的怨念和委屈。
忽然呼啦一声,一股劲风卷出,小怪兽被卷出一个筋斗,炮弹一样飞弹出来,重重砸进景横波怀里。
霏霏倒也识相,被“失手”扔出去,顺势一个翻身,想要钻进室内。
没人理她。裴枢翻白眼,耶律祁笑容意味深长。
“哎呀不好意思。”景横波惊吓地捂住嘴,“失手,失手。”
“我看你也不是个东西。”景横波翻回一个大白眼,放弃了对这个油盐不进家伙的努力,转头揪起小怪兽,抓在手里荡着玩,荡啊荡啊的,也不知怎的“一不”,小怪兽忽然飞了出去,正落在里间虚掩的门头上。
“你这蠢女人三句话两句话都是错的。”裴枢冷笑指着她鼻子,“第一,爷这么高贵有风骨的人,怎么可以做暗室偷窥这种下作的事?第二,阴无心不是我老相好,顶多只算我救命恩人。第三,这种男人‘伤害’女人的事,只要女人没有呼救,就说明人家情愿,你情我愿的事,干我何事?不过,你有一句话说对了,英白确实不是个东西。”
“英白很神秘啊,”景横波鬼兮兮和他咬耳朵,“你要不要偷偷去看看?万一他不是个东西,借机伤害了你的老相好呢?”
“做什么?”裴枢向来没好气。
她踢踢裴枢。
门关上,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没有娇痴昵笑,也没有男子声气。如此安静,静得诡异,诡异得让景横波心里猫抓似的痒。
心里有种奇怪的滋味,疑惑不解不安混乱……自从出帝歌之后,这种感觉常常出现,很多时候让她迷茫,几乎以为自己得了精神分裂症。
景横波瞪着那门,似乎很想瞪出一个洞来,又似乎很想踹一脚,但这门说到底等于她自己关上的,她一步都迈不出。
景横波抽抽鼻子,上前一步,头还没伸出去,砰一声,英白把门关上了。
低下头的时候,她发现英白当真牵着阴无心进里间去了,两人相携而行的姿态自然亲密。进门之前他微微后撤一步,虚虚扶了阴无心一把,而她仰头淡淡一笑。两人对视的侧面都美妙美好,俊男美女,一对璧人,如诗如画。
明朝暗讽?姐听不懂。
“如此,不正是女王陛下想要的么?”英白含笑的眼光飘过来,景横波抬头望天。
阴无心有点不自在,梗着脖子,指了指内间道:“那里有个窗子,战辛要想派人查看,也就只有那里能看见。只是你要,战辛发现了你,必然以你为主要目标。”
“,你觉得怎样才装扮才合适?”英白很入戏,深情款款牵起阴无心衣袖。
裴枢漫不经心地对外面看,耶律祁只看她,微笑的眼底波光闪耀。
景横波抿住唇,眨眨眼,看着那对相视的男女。
阴无心已经恢复了古井不波的神色,点点头,“委屈大统领了。”
他丢开酒壶,笑问阴无心,“,请恕英白冒昧了。”
英白手一颤,霍然松开,忽然一笑,喝一口酒道:“行行,不过你可别推我,这样未免太冒犯阴。我听你的,扮一次就是。”
景横波垂下眼,看着被握住的手,感觉到微微力度,脸上笑容不改,“你拽住我干什么?真的不情愿?啊你怎么会不情愿?这简直都不像你了啊……”
英白忽然一反手,握住了她手腕。
景横波就好像没看见,笑吟吟将他往阴无心身上一推,娇声道:“哎呀,帝歌第一浪荡子,这可是你拿手好戏,还不赶紧地?尽谦虚推让什么……”
一瞬间他眼光从酒壶上端飘来,落在景横波脸上,眼色复杂,意味难明。
英白举起酒壶的手一顿。
另两人立即齐声赞是。表情惬意。
“要么英白你吧。”她忽然道,笑吟吟地看着英白,“你不是一向以潇洒恣肆闻名帝歌,也是帝歌出名的处处留情大受欢迎的浪子嘛,你扮演这角色,最好不过啦!”
三人好客气地互相推诿,阴无心脸色越来越暗淡,景横波瞧着不忍,心想这三只这样毫不客气地推来推去,一点不给女士面子,沙猪!
“在下也有伤在身,”耶律祁立刻咳嗽,微笑,“还是劳烦两位吧。”
英白喝一口酒,看也不看他,道:“爱酒不代表会做戏。要么耶律兄请。”
“看我干嘛?”裴枢眼一翻,“爷身上有毒,精力不济,不能打头阵!”他一指英白,“你武功高,出了名的爱酒爱女人,不是你上,是谁?”
她目光有意无意向裴枢飘,那两个也毫不意外地看着裴枢。
“战辛应该会先派人来查看我这里情况。”阴无心道,“从现在开始,你们中要有人,和我……逢场作戏。”
所以男人们脸色都有点古怪——这是个“美差”,谁来?
在这个计划里,要先激怒战辛,让他盛怒下出手失措。要激怒战辛也很简单,随便哪个男人出来呵护一下阴无心就够了。
阴无心的计划,是要三个男人,先想办法束手就擒,或者看起来没什么威慑力,当然这个束手就擒必须要保证随时战斗力,还不能被看出破绽。她会想个借口让战辛来不及处置他们,先对她求欢。到时战辛必须要月兑衣,男人在那种时候必然是最松懈的,然后几个男人想办法月兑困,偷图纸的偷图纸,动手的动手。为了保证偷盗和隐身效果,她会使计引战辛离开这里,去宫中一处引水洗浴的热池,那里烟气弥漫,还有地下引水道。方便藏匿,也方便偷渡。
她声音越说越低,众人听着,脸色越来越古怪。
“想要宝舟图纸,就得让战辛月兑衣。他这东西一定是随身带。但战辛不把你们几个解决,也不可能松懈下来,做……那些事。”阴无心有点难堪地道,“我倒有一个想法,只是……挺难为你们的……”
“他现在受了伤,想必情绪更暴戾焦躁。”景横波道,“你打算怎么做?”
“不外乎是动用全部兵力围杀,还要在我面前将你们残忍杀死。战辛是个非常狂傲自大,凶狠霸道的男人。他让你们来,就是等着杀你们。他要让所有人知道,和他作对的下场惨不堪言。”
“商量个计划。”裴枢道,“你猜战辛会怎么对付我们?”
“难怪他要立即来……我们这门有个传说,”她脸色微微一红,含蓄地道,“我门中女子,对这样的伤势有采补之能。他受了这种伤,这回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我了。”
阴无心听说了耶律祁伤了战辛小月复的事情,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