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还是善良滴说,四六级考试的孩子,祝通过啊。
模下巴,要不要放个大招,断上个七八天,再来个超大肥更,你们就觉得我好了?
呜呜呜,俺出门九天没断更你们都不给票!
……
------题外话------
“有种你钻进泥地里!”景横波把第二层面具揉巴揉巴也扔了,“有种你戴第三层!”
他干脆趴地上不做声了。
景横波啪地拍了他后脑勺一记,恨声道:“回头呀,回头呀!怎么不回头了!”
又是“嗤啦”一声轻响,手中又是一层更轻薄柔软的面具,她呵呵一笑,笑声中有得意有愤怒,他却已经又急速转头,将后脑勺留给她。
那手一停,风雷之声立止,景横波毫不犹豫一撕。
他抬手~阻止,脚踝被锁住,他的手还是自由的,手一扬便似有风雷之声,她让也不让,还把脑袋凑,冷笑道:“来呀,来拍呀,有种拍烂我脑袋呀。”
月色下他回头,一张陌生的脸,她并不为所动,冷笑一声将面具扔掉,伸手又是对他耳后一撕。
他眼神似惊异似无奈,也不管她手中锁链,依旧纵身扑向窗口,她却将手中锁链往屋中一根立柱上一栓,一个饿虎扑食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他双腿,将他死死按在地上。抬手就在他脸上模索,嗤啦一声,果然撕下一张面具。
她笑得像一只终于抓住飞龙的狐狸。
屋角里,景横波扬了扬手,手中一截锁链,尽头正连着拴住他脚踝的卡扣。
他顿住。
他纵身要起,哗啦啦一阵锁链响。
白影将她一推,她滚到墙角,一抬手掷出半幅棺材板儿,板儿上还连着两条腿儿,腿儿上的卡扣不知怎的便掉了下来,咔嚓一声卡住了他的脚踝。
她还带着半副板儿,身体沉重,压上去砰然一声。
景横波忽然弹身而起,以猛虎扑羊之势,猛地将他扑倒。
那白影一顿,似乎惊觉了什么,闪身就要退。
景横波身上忽然发出啪啪啪啪的声音,密集如爆豆。
窗外那股风立即飘了进来,一道白影直掠入内,扑向景横波,弯身查看她的情况。
屋内安静而黑暗,窗外有风掠过,景横波忽然哎哟大叫起来,声音痛楚。
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一瞬间凝结成冰,他闷声不吭地倒下去,明明正面对着景横波,不知怎的就没倒在她身上,重重摔在一边,整个人体内似乎都成了冰,咔嚓一响。
他觉得体内似乎也忽然插进了一根针,凉,痛,一直痛到了心底。
忽然“咻”一声微响。声音轻得像针落了地。
手指离景横波身体只差半寸。
他一怔,有些心惊,但看看景横波毫无动静,胆子又大了起来,眼看黑暗里那女子姿态奇怪又诱惑,破损的衣物间露出一抹肌肤如明月光,而容色灿烂,难以比拟的艳与美,一时只觉得人间的好运道都归了自己……
微冷,厌恶,似笑非笑,透过他的脸,似乎落向别处。
他的脸向下俯着,正欢喜陶醉着,忽然遇上了景横波的目光。
大牙一看这招果然有用,十分兴奋,踩着那边儿,站在景横波两腿之间,先做了个不堪的动作,才慢慢弯,一边搓手,一边眯眼笑道:“小娘子这姿态好销魂的,也不知道哪位老财好这一口野趣,自个没享用上,倒便宜了大牙我……哟哟这肌肤,这胸……哥哥给你焐热了怎样……”双手便向景横波胸前抓来。
那大牙嘻嘻笑着,费了好大力气将她翻过来,景横波想要起身,那大牙一脚踩住那背板,背板一翘,顿时她便动不了了。
景横波还没完全掌握好平衡,给这一推顿时倒下,一时四肢挣动起不了身,乱划如落水鳖。
那大牙山间行走惯了,十分灵活,一闪闪过,转到景横波背后,嘻嘻笑出一嘴大牙,抬手一推,道:“小娘子不乖,别怪你夫君不怜香惜玉哦。”
景横波吃力地让过,抬手往下一拍,她手腿被那壳子包住,关节都是可以活动的,倒也不碍行动,就是背后的板儿连着半棵树,那分量着实沉重,影响了她的行动。
大牙得意洋洋回家,那是两间草房,院墙低矮,他顾不上点灯,甚至顾不上把景横波拖上床——那造型其实也拖不上去。人还没站稳,就张开双臂yin笑着扑向景横波,“小娘子……你我今儿这叫天作之合……我来也……”
那人嘀咕着,一抬头,忽觉远处似有白影一闪,他揉揉眼睛再看,白影已经没有了。他激灵灵打个寒战,心想棺材果然晦气,这不就见了鬼了……
打招呼的人没听见后一句,等他走过,冷笑嘀咕:“穷疯了,棺材板也敢捡来烧,也不怕招惹晦气……”
“是咧。”光棍大牙乐呵呵答,“捡回家烧了!”呵呵一声低笑,“正好烧了俺的老干柴呵呵呵……”
路上有人看见,黑乌乌的也看不清楚,打招呼问:“大牙,这是拖着啥呢?棺材板吗?”。
那老光棍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硬着拖着景横波向村子里走,山谷离大路不远,路旁就有一个十来户人家的小村。
等他把景横波的板儿从树上弄下来,景横波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好重。
那老光棍去搬景横波身上那板儿,搬不动,想了想,奔到树后,瞧了一会瞧出端倪,用柴刀将连着那板儿的部分树木都砍了下来,直砍得满头大汗。
景横波吸吸鼻子,这叫什么戏码?嗯?
“我滴老天爷……”这家伙愣了半晌,忽然转身对着老天砰砰砰磕头,“多谢老天爷,多谢老天爷,您一定是听见了我日夜祷告,给我送来了……还送了个这么如花似玉的……回头我一定给您日日烧香!”
景横波皱眉转头,避开他的黄板牙,和喷到脸上的大蒜味儿。
胆子大了起来,他一把掀开景横波的水晶面罩,顿时眼睛一直,嘶地抽了口凉气。
他慢慢走近来,一步三停,一直确认景横波毫无办法,才上前围着景横波转了转,看清了她的处境,呵呵笑了起来。
汉子连滚带爬跑开几步,发现没人追来,便停下,躲在山石后仔细瞧瞧,觉得景横波似乎没什么威慑力,再看看她背上背的,手上捆的,整一个SM造型,顿时兴奋了。
景横波:“呵呵。”
但那汉子忽然被地上链子绊了一下,爬起身来时诧道:“哪来的锁链……”一抬头看见景横波的诡异造型,顿时直了眼,“鬼啊!”
他并没有发现景横波,径直走了,景横波犹豫了一下,也没喊。
山道上传来悠悠的山歌声,声音粗犷嘹亮,一个汉子扛着柴捆,走下山来。
那群见鬼的,不靠谱的属下,不知道溜哪去了。
她老人家还困在树上动弹不得,身后那株树挺粗,她可没没本事拔起。
暮色四合,天将黑了。
这下喊声也传不远了,景横波的武功,还不够传音。只好干瞪眼着急。
景横波刚想呼喊,召唤可能在附近的属下给她解围,啪一声,棺材上头落下一个水晶罩子,将她的脸给罩住了。
但后头背着的棺材忽然轧轧一响,随即后背一震,射出两截链条,唰唰两声,缠住了她身后一株树,一个交叉,她顿时被拖到树上,后背的棺材不知道探出什么东西,夺地一声钉入了树身,顿时将她也困住了。
景横波看起来还不是很慌忙,因为卡住的是手臂和腿,但她的腿在地面,还是能动的,就是吃力点。
她急忙去月兑腿上的东西,咔哒连声,两条腿也给锁上。
她一惊,急忙去捋右手的套子,咔哒一声,右手卡扣也自动锁上。
毕竟在荒郊野外,她没有扣上卡扣,试了试就打算月兑下来,右手刚一碰左臂,“咔嚓”一声,卡扣锁上了。
不敢试太特别的姿势,她就随便弄了个四肢张开形状,先套上双臂,再套上双腿,对着河水一照,感觉自己像个巨大的母螳螂。
她看看四周无人,人都被撵到别的山头去了,便兴致勃勃月兑了外衣,亲自试一试。
她对这种可以调节各种角度的设计很感兴趣,觉得可以用来练习瑜伽,固定身体,又想这外面几层壳的,是不是也可以算作一种盔甲。
每个关节都有小小卡扣,上次被景横波破坏后又修好了。看上去更精致些,景横波试着开合几次,都没有问题。
这东西上面有很多可卡入的接口,可以将同样质地的可活动的管子卡上。看上去像棺材伸出很多肢体,肢体可以调整转移到任何位置,棺材板背也可以调整,看起来诡异万分。棺材可以分成两半,一边一个人,棺材三层,最里层果然是软胶的,可以剥下来套在身上,第二层和最外层坚硬,看不出什么材质。
但无法推断会是谁的手笔,因为神鬼传奇三部,四个人都看过。
她对着图纸拼接,这棺材有点像埃及木乃伊棺,连上面彩漆花纹都类似那种风格,这让她更加坚定地认为,锦衣人必定认识君珂文臻太史阑中的一个,这片大陆上可没有古埃及风格。
可惜锦衣人太精,打定主意不给她占便宜。
其实她对这东西挺好奇的,也觉得论起功用,这东西对她的诱惑绝对比那伞大。
景横波赶走闲人,自己蹲在山谷里研究换回来的新玩意。
中文背着千金伞落荒而逃了,女王煞气发作,闲人莫扰。
……
“让他去死!”景横波把棺材砸了出去,“有种他躲在上元一辈子不出来!我要让他完完整整回东堂我跟他姓!”
“回女王。我不知道马达是什么。”中文憨厚地道,“而且主子说。按说一样东西一个答案,他已经厚道地回答了您很多个答案。别的再想知道,记得拿东西来换。”
景横波鼻子里哼一声,一边想身边谁比较适合太史?一边又问:“在东堂那个,给你们提供马达的,又是谁?”
再说太史阑肯定是要娶的,这男权社会,有哪个男人肯嫁给她?呵呵呵呵太史阑要不是靠她来解决,她以后就用脑袋来走路!
这才多久?两年,她还在苦逼地为女王之路挣扎,给人甩得晕头转向,一个固定凯子都还没钓到,太史阑那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臭石头,怎么可能找到男人又结婚生子?想活活气死风流美貌第一的景女王吗?
至于这一儿一女的女将和太史阑有没有关系?景横波觉得这还用想吗?当然……没有!
景横波呵呵一笑,心想原来是个老女人。这条线索倒也算清晰,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
不过中文的回答立即打破了她的幻想,“主子说可以给您提供一个线索,这女将有一儿一女。”
提到女将,景横波莫名其妙便想到了太史阑,感觉这是一个很适合她的职业。记得以前问过一个假如穿越你想做什么,君珂说想做大夫。蛋糕说要做厨神,太史阑懒得理她,问急了就说了两个字:打仗。
“这女将是谁?”
不过既然做到女将,必定是凶狠厉害人物。
“南齐女将军?”景横波整天忙着活命和抢地盘,大荒又特别闭塞,自家的事还闹不过来,对外界各国动向,当真是一无所知。
中文想着主子关照这几句话的时候,脸上那个看似和善实则阴狠的表情……不动声色给太史阑竖了个敌人,主子看来还是对当初那事耿耿于怀啊……
“好像是被南齐的一个女将军掳走了。”中文道,“此女性情残暴,凶悍恶毒,使计掳走了那人,现在不知下落。”
“快说。”
“现在也不大清楚到了哪里,”中文耸肩,“不过我家主子可以提供一个线索。”
“继续……啊?”
“但是又离开了。”
“废话,继续。”
“他认识。”
和景横波猜想得差不多,她更加兴奋,催促,“是的是的,继续。”
“那个女子,在东堂。”
“好极好极,继续。”景横波眼睛发亮。
“我家主子说了。”中文规规矩矩地道,“伞呢,是用一个女人提供的原材料造的。”
景横波将千金伞扔,迫不及待地问:“说,千金伞真正的主人是谁?在哪?”
深谙人性的那个家伙,看准景横波骨子里善良,不愿因她的缘故导致人死亡,无耻地拿自己护卫的性命,要挟了一把。
他不知道刚才主子已经把他的小命卖了……
中文大喜——果然主子出马一个顶万,三言两语就搞定难缠的女王。
背面还有一行字,景横波翻过来看看,眼神一闪,骂一声:“字漂亮,心丑恶。”把纸揉成一团扔了,手一伸,“拿来。”
景横波一瞧,信上寥寥几字,“想知道千金伞的秘密,就换。否则你杀了这蠢货吧,我不养废物。”
中文看她不见兔子不撒鹰,没办法只好掏出杀手锏,递出那封信。
景横波才不肯一样换一样,关键她不肯换走千金伞,她约锦衣人来,是想问清那伞的马达动力哪里来的。这明明是超越这个时代的东西。
“那当然不是,女王龙精虎猛,未来王夫花样繁多……”中文额头汗一层层逼出来,形容词各种凌乱。
景横波“啊呸”一声,怒道:“啥意思啊?啥意思?姐看起来像是需要情趣用品才能助兴的人么?还是你在诅咒姐未来的夫君,需要情趣用品才能玩出花样?”
“然也。”他羞涩地道。
中文想女王陛下真是大胆啊,用词真是精准啊,和咱们那个文魔王一样精准,难道她们来自一个地方?奇葩得也太像了。
“啊?”景横波眨眨眼,“情趣用品?”
“我家主子还说……”中文不急不忙上前一步,庄重老实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不知算羞涩还是猥琐的表情,“这东西其实最开始做出来,是助兴闺房之乐的,只有在这上头,才能真正发挥出其绝世妙用。将来女王大婚,就知道这东西的好处了……”
讨价还价就这样,哪怕已经心动,也要做出绝不接受的样子来。
“不行不行,这些作用没意思。”她还是摇头如拨浪鼓。
景横波有种在现代那世看电视广告的错觉……
中文想不必客气其实你们差不多,脸上老老实实地道:“我家主子说,这棺材诸般妙用,足足可以变换一百零八式。可以练武,可以练习舞蹈,也可以锻炼身体柔韧,使身体做出各种高难度姿势,关键时刻用以保命,棺材内部还有三层设计,可做船,可睡卧,最里面一层的天心莲软胶,更有养颜塑体功效……”
“啊哈,我要这个做什么?”景横波嗤之以鼻,“我可没你家主子变态。”
“就是上次困住裴少帅的人形棺材。”
“什么?”景横波目光灼灼。
“我家主子让我把这个带给女王。”他规规矩矩地道,“主子说,这东西女王一定满意。”
不过他也觉得,主子不亲自来,肯定不是因为怕了谁,弄不好还真是女王说的这么回事……
中文只能苦笑,不敢接话,他觉得这位女王陛下,和自家主子,以及文魔王,那个段位不相上下,都是一样磨人且不要脸的主儿,想多活些日子,千万别和他们斗嘴。
不等中文和她说什么,她已经虎着脸道:“你家主子什么意思?自己不来?这是谈判的态度吗?”。想了想又看看天,恍然道,“哦今天风大,他是怕被风掀掉假发吗?没有关系啦,咱们谁跟谁啊,他光大腿咱都看过,还在乎一个光头?”
景横波一看,来的居然是中文,顿时泄气,做了个手势让众人速速退散。人家不过来个护卫,自己这边再劳师动众地包围,会被锦衣人笑死的。
结果从等到中午,再从中午等到,等得景横波心烦气躁,英白已经喝醉,天弃已经睡着,七杀互相打起来了又不知道打到哪座山头去了。山谷那头才出现一个背着巨大包袱的人影。
英白很好奇锦衣人是怎么擒下裴枢的;七杀则表示此人能搞得景横波等人狼狈万分,完全是景横波她们太弱的缘故,等爷爷们出马,自然打得他落花流水;天弃则对锦衣人的相貌很好奇,听紫蕊说此人相貌风采甚好,不逊于两大国师,他很想亲眼瞧一瞧。
约定的时辰是天气晴好的,景横波一个人在谷中等候,当然,就在周围的山上,早已站满了想要瞻仰锦衣人德行的人们。
景横波和锦衣人约在仙桥山的仙桥谷,玳瑁多山,县多以标志性山峦为名。仙桥山山如其名,云岚缭绕如仙气,山势扁翘如桥,凹下去的一部分,正好是一座地势平坦的山谷。
中文觉得这是一个很艰巨的任务,因为女王陛下似乎和自家主子一样难缠,只拿一个双人棺就能打发得了她?不过他们向来没有质疑主子的习惯,背着东西便奔往城外。
锦衣人并没有重新组装,他只是在那些部件上敲敲打打了一阵,便唤来中文,道:“把这个送给景横波,跟她说,爱要不要拉倒。”又嘱咐了中文几句,随手写了几个字给中文,“她若胡搅蛮缠,拿这个给她看。”
那个曾经折腾了裴枢和孟破天死去活来的包袱,被抬了来。
“想给我来个瓮中捉鳖?”锦衣人看完信,撇撇嘴,眼神一飘,道,“把我的男欢女爱双人棺拿来。”
……
景横波回信表示:“你想要,带你所有宝贝,出城来拿。”
当日两人曾有约定,三道题结束之后,会对千金伞做个交换,但后来锦衣人狼狈而走,就没顾得上。
裴枢是用的飞鸽传书给她的,飞鸽上还有一封信,锦衣人和她索要那顶怪伞。
景横波理解为裴枢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一定要想法子报复回来,也便由得他了。
得知裴枢没事的消息后,她自然要想办法把裴枢接出来,却在此时接到裴枢的信,说他在锦衣人那儿没事,但暂时不能回来,让她不必担心云云。
至于在建的上元宫,那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工的,而且仅凭三县之力,要想搞定那么大一座王宫,也根本不可能,景横波当初划下那么大的地儿,完全是一种心理攻势,她的主要目标,自然是现成的上元宫。
景横波最近已经从客栈搬了出来,搬进了一座庄园,那里原先是凌霄门此处堂主的私产。庄园不小,可以算做个小型王宫。
……
而这样的事,在襄国、在黄金部、在玳瑁周边的各处小道上,不断上演着……
抬头见日光刺眼,他只觉心中发冷,然而上命不可违,他只能呼喝一声,命属下加快速度。
这是造反啊!
这个首领多少知道一些内幕,他知道是去玳瑁,一想到大帅竟然公报私仇,令亢龙军公然乱命,月兑离战场,专程北上去打女王,就觉得心中发寒且不可思议。
士兵们虽然疑惑,却也不会说什么,饿过的人,只要有粮食,什么都好。
这自然是亢龙军出来抢粮的队伍。成孤漠当然不会告诉士兵,他们抢的是自己同僚的粮车。他只说咱们没粮了,这一路都有山匪,去把粮食抢来,顺道北上,去执行一个军事任务。
领头人凝着眉,心中淡淡不安。
众人恢复安静,赶着这车队,一路往北去。
“行了。少说几句。”一个领头人模样的汉子,沉声阻止。
“犯了错误活该挨整呗。”有人拉长声答。
有人却苦笑道:“啥时候咱们亢龙军,沦落到这般地步?堂堂帝歌皇军,饿狗一样遍地找食,最后出来一路抢山匪的干粮?”
这些人撕开袋子,掏出干粮狼吞虎咽,一边抹抹嘴,笑道:“娘地,好差事,可以杀人,又可以吃饱!”
片刻后,遍地尸首,黑衣人们聚集在一起,剥下了死者的衣裳和各种令牌文书,占据了死者的赶车位置,一边迫不及待地打开车厢,满车都是一袋袋的粮食。
然而已经慢了一步,几块碎石骨碌碌滚出,堵住了车轮,几十条黑影从芦苇荡中掠出,刀光剑影,一阵砍杀。
经验丰富的头领立即大叫“有敌!备战!”
刀光反射!
最前面的人忽然觉得眼前一亮,下意识抬头遮眼看天,却看见伸出的手掌心,一道白亮的光。
车队经过了一个沼泽,那沼泽外蔓延开浩浩荡荡的芦苇荡。
这些车队不经过任何城池集镇,走的是便捷小路,但并不显得鬼祟,遇上官府巡丁盘查,他们能拿出最高等级的通关令。
长长的黄土道上,逶迤着长长的车队,每辆牛车压印都很深,显然里头堆满了东西。
……
他只是将目光投向那个阴暗湿冷小屋,半晌,低下头,狠狠揉乱了头发。
裴枢没有试图去撼动栅栏,他已经失败很多次了。
“我觉得你伤没好,话太多,该睡了。”不由分说衣袖一挥,轰隆一声一道铁栅栏降下,将裴枢生生阻隔在内。
不过只是刹那,随即锦衣人又笑了。
声音很低,出现在他这里却不大对劲,裴枢动作一停,室内气氛瞬间凝固。
一直随意笑着,拈着瓜子吃的锦衣人,忽然嘴里“嘎嘣”一声,似乎把瓜子咬碎了。
“我倒觉得天下女人都和你有仇。”裴枢指着他鼻子,“要景横波伤心,要孟破天难受。她们怎么你了?你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被女人奸杀过?”
“别啊,这么煞风景干嘛?”锦衣人轻轻道,“亲眼见到一个人为你勇于牺牲,为你甘于吃苦,为你奉献一切,这种机会很难得。别破坏,先抓紧时间感动。以后人生再怎么黑暗,想起这段你都会温暖。真的,你会感谢我的。”
裴枢对他怒目而视。
“你去见她我就杀了她。”
屏风后走出裴枢,高挺的身材,一身黑衣简洁利落,眉头却皱着,道:“我要去见她。”
“看不出你还挺有女人缘的,心疼了么?”
身后裴枢的哼声闷闷的。
半晌他对身后道:“觉得怎样?感动否?”
他觉得很有意思。
“她要什么都给她。”锦衣人带一抹莫名的笑意,飘回了自己屋里,坐在榻上也不吃瓜子,抚着双膝,想一阵,笑一会,笑一会,叹一声。
锦衣人摆了摆手,他立即住口。
啪一声门再次甩破了中文的鼻子,中文抹一把鼻血,恨恨地道:“你谁?凭什么要听你的……”
门板再次被狠狠拉开,探出孟破天表情恶狠狠的脸,“温水!干净的白布!最好的金疮药,快!”
中文忍不住道:“喂,你什么意思?”
锦衣人退后一步,模模鼻子,盯着门板,有点诧异。
“砰。”一声门板险些撞破了锦衣人和护卫们的鼻子……
孟破天忽然狠狠关上门。
孟破天走到门口。锦衣人笑意更浓。
世人莫不如此,所有的牺牲,都建立在先考虑自身利益的前提上。
她缓缓站起身,她身后,锦衣人唇角露出讥诮的笑意。
真的不必思考。
一条路坦然自由光明,一条路永生负累和黑暗。
两个选择,看起来无须思考,锦衣人连借口和退路都给她选好了,她被催眠自己已经尽力,可以离开得毫无负担。她不再欠裴枢的恩情,也为他的生命做过努力。
锦衣人,是玩弄人心的高手,他深谙人性,知道怎样击中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