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他没有再打开油纸包,想要读取里面的录音,还需要用到电脑。他熟悉着《泰山十八贴》第一层的功法,像个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的回到了家中。
老婆刘丽和儿子孔云龙已经睡下,也不知道他们发现自己离开过没有?
孔祥林取出接收装置的内存卡,将油纸包重新包好,收进了自己的乾坤袋中,这东西还是不要放在家里比较妥当。
他顿了顿,又将诸葛神弩,六四手枪等物品都从家中找了出来,装了进去,这才找到自己手机搭配的通话耳机,进了书房。
“八嘎!”
将内存卡插入笔记本电脑,接通耳机后,孔祥林用快放收听了半晌,突然听到了一个日本人的声音,这不由得让他一愣,将这段录音转为普通播放。
只听里面一个声音气哼哼的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弄丢?”
这人汉语发音有些古怪,应该是外国人,联系方才那句日语,想来这声音的主人应该是个日本人。
另一个声音操着正常的普通话道:“鸠山君请息怒,我们让他仔细想想东西是不是确实放在这里了。”
吴晓龙的声音响起:“我特意回来一趟,将血麟角放进密码箱里,您看这位置还空着,就是我放东西的位置呀!”
声音突然戛然而止,不一会,那普通话的语声道:“不好,这里一定是被发现了,我们赶快撤离!”
声音至此结束,孔祥林之后又听了很久,也再没有任何一点人声,看来他们发现物品失窃之后,当机立断放弃了这座密巢,还真是谨慎小心的人啊!
只是突然出现的日本人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说,吴晓龙还勾结了日本人?他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他对日本人能有什么利用价值呢?难道那些毒-品生意里面有日本人的参与?
孔祥林百思不得其解,无奈之下,从乾坤袋中取了那本记载着吴晓龙犯罪证据的小本子出来。
他一页页的仔细翻找,只见吴晓龙记载得相当详细,除了在什么日期收了谁谁谁的什么礼,还记载了在哪些日子送过什么礼物。
很快在最后一页,一条记录引起了孔祥林的注意。
只见吴晓龙记着:10月27日,采购血麟角以及血麟趾,准备转交鸠山美作送赵哥做寿,花费金额七百九十万元。
孔祥林瞪大双眼,他偷走的血麟角居然是吴晓龙买来送给赵哥的?赵哥不是说吴晓龙不是他的人么?不是他的人为什么要给他贺寿?
联络感情,准备投入其门下?这寿礼有点太贵重了吧,有七八百万,吴晓龙完全可以过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好日子,何必用来巴结赵哥?当然,这只是孔祥林的想法,至于吴晓龙到底目的何在,那就不好妄自猜测了。
看来赵哥还真就趟了这趟浑水,并且很有可能在里面起了一定的作用,至于是不是像那个许如山所说的那样,还有待考证;可如赵哥自己所说,对毒-品深恶痛绝,并禁止北琴海市一切毒品买卖,则大有可待商榷之处了。
孔祥林又翻了半天,发现这本账簿再没有其他什么值得留意之处,便将账簿一收,放入乾坤袋中。他相信,只要将这本账簿公布,就足够让吴晓龙把牢底坐穿了。
忙了一天,孔祥林确实乏了,斜靠在沙发上,就那样睡着了。
夜里,刘丽来到书房,见到他斜靠沙发、没盖被子、流着口水睡觉的模样,气得一跺脚,将他被子盖好,才转身回了卧室。
第二天是周末,孔祥林一大早接到潘云的电话,说已经查到了贺强的消息,他被关在市上-访办的训诫中心里,如果想要见他,潘云可以帮忙联系。
“贺喜军呢?”比起贺强来,孔祥林更关心他这位好兄弟的消息。
潘云无奈的道:“很抱歉,完全没有他的消息,我已经尽力寻找了,你如果着急,还是再找找其他人吧,我的人脉已经查遍了,都说没有。”
孔祥林的心直沉了下去,贺喜军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潘云都查不到他究竟在哪。这事儿恐怕就只能着落在吴晓龙身上了,孔祥林相信这老小子一定知道。
“那你先帮我联系联系,看看今天能不能见上他一面。”孔祥林只好退而求其次,先见见贺强再说,聊胜于无嘛。
说实话,他有点不愿意去见贺强。从他得到的消息来看,贺强是自己将屎盆子揽过去的,说不好,恐怕是有谁给他提供了莫大的、大到他无法拒绝的好处,可他在收这些好处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这样做,置孔祥林、置贺喜军马明于何地啊?
“好,我这就去联系。”潘云说着,挂上了电话。
北琴海市上-访办训诫中心位于黄泥河西路,是一个不大的小院,门前有便衣岗哨。
孔祥林来到这里的时候,潘云已经通过关系,给训诫中心打好了招呼,孔祥林没有费什么力气,就见到了贺强。
“贺所,我来看你了。”见到贺强,孔祥林跟他握手说道。
贺强清瘦了少许,脸上有薄薄一层胡茬,身穿一件灰色夹克衫,里面是灰黑色的羊绒衣,气色看起来还算不差。
“祥林,你怎么来了?方才他们通知我,有人来看我,我还觉得奇怪,实在想不到是谁。”贺强拉着孔祥林坐下说道。
这时,带贺强进来会客室的守卫说道:“你们有二十分钟时间,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我先出去了。”
贺强点头,孔祥林也表示了谢意。
待他出门后,孔祥林连忙低声问道:“表姑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怎么被关这儿了,我听说你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了?”
贺强叹了口气:“如果有一线希望,你说我会这样给自己扣屎盆子吗?”
孔祥林听他话中有话,忙追问道:“怎么?他们威胁你了?还是利诱?”
贺强苦笑道:“要是仅仅是利诱,凭我们的关系,我怎么也得先考虑一下你和这几个小兄弟们啊!
你知道小驴儿在日本留学的事吧?”
小驴儿是贺强儿子贺国栋的小名,他目前正在日本留学,贺强提到他,让孔祥林心里不由得一阵惊骇,问道:“他们拿小驴儿威胁你?”
贺强点头:“他们在日本绑架了国栋,并且,越洋打回了电话,逼我就范。他们有小驴儿这张王牌在手,我还有选择的余地么?祥林啊,你可不要怪表姑父没有骨气啊!”
孔祥林知道贺强家三代单传,视贺国栋如同掌上明珠,如果对方拿国栋来要挟他,就容不得他不言听计从了。想到这里他心里对贺强的怨怼自然大减,试想,如果是有人拿云龙要挟自己,恐怕自己也只有乖乖就范的份。
他在原谅贺强的同时,也暗自警醒,家人的安全,看来还真是重中之重,容不得半点马虎。只可惜他现在身份低微,也没有什么财力,想要保护家人,实在捉襟见肘。
“看来,他们在日本也有人马呀!这些人什么来头?”孔祥林不由得对对方的实力重新估计起来。
贺强也不解的说道:“吴晓龙应该没这么大的势力,想来应该是他背后的力量,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保着这个家伙?现在我在里面,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了。管教通知我,再过些天,要是没什么事情,可以放我回家。”
孔祥林欣喜的道:“那可太好了,恭喜你了表姑夫。”
贺强苦笑道:“恭喜个屁!这次我的工作算是没了,以后就要打工度日了。”
孔祥林也无奈的道:“他们还算有点良心,让你担了这么大的罪名,却高举轻放,让你可以月兑罪回家,就算是开恩了。”
贺强道:“这也就是我年纪大了,给弄了一个保外就医,不过他们没收了我的身份证和护照,严禁我离开北琴海。”
孔祥林道:“那也不错了,对了,表姑夫,贺喜军有没有和你一起被抓?”
贺强摇头:“没有啊!怎么,喜军也被抓了?”
孔祥林看他不似作伪,道:“跟你同一天被抓的。我找人四处打听,却没有他的消息,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按说他一个小兵,没有他什么事情,怎么搞得比你还难找,这太奇怪了。”
贺强也道:“是呀,喜军这孩子知道的不多,都没你知道的多呢,他们抓他干什么呢?”
孔祥林见他确实不知,也就不再纠结此事,道:“既然您也不知道,那就算了,我再通过别的渠道打听打听吧!”
贺强道:“呵,也只能这样了,他们答应了我一比补偿,等我出去了,好好安排弟兄几个一番,也算我赔罪了吧!”在药检所,他同其他人都是兄弟相称,外人根本不知道他和孔祥林还有贺喜军的内在关系。
孔祥林道:“你得好好安排马四儿一下,这小子怨念相当深呢!”
二人就此告别,既然贺强没什么事情,孔祥林也就放心了。
从会客室出来,孔祥林正要离开,却没想到迎面撞见两名看守新押进来一个年轻小伙子。
“咦,大哥,是你!大哥,救我啊!”年轻小伙子竟认识孔祥林,立即挣扎着朝孔祥林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