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林最终还是半醒半醉,好在张少怀有点心思,得了他那句话儿,替他挡了不少酒。
玉麟坐等了一整日,因着心里这会难受,倒是老老实实的给安生了。
一直等到天儿黑,玉麟吃了些糕点垫肚子,挥退了房里伺候的一干人。
屋内伺候的人刚出去,便听着外边有人道。
“见过少爷。”
“见过驸马。”
听到这动静,玉麟赶紧坐直了身子,将掀起的盖头盖好在头上。
詹林一路被人扶过来,见着后边的人没再瞧着,顿时酒醒,轻咳了几声,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婆子手里端着托盘一道进了去,玉麟听着人越来越近了,双手不觉紧握了起来。
“请少爷挑盖头。”婆子说道一声,拿起托盘里边的秤杆递了过去,詹林一个大老爷们,这会子也忍不住有些紧着了。
手拿过秤杆,动作有些迟钝了起来。
玉麟也是憋住了呼吸,心砰砰的跳,她总觉得眼前这个瞧不清实的男子,有些熟悉,越是这般站着,越是感受的明显。
詹林迟迟不挑开盖头,婆子瞧了,连忙道。“少爷,赶紧挑盖头罢,若是过了良辰吉时可就不好了。”
听了这话,詹林点了点头,这才小心翼翼的挑起盖头。
随着盖头掀起,玉麟也看清了自个这素未谋面的夫君,当下便愣怔着瞪大了双眼。
詹林瞧着她这般,不觉勾了勾嘴角,将秤杆搁放在托盘上,又交代人去打赏,屋内的人这才退了出去。
“夫人,你要游神到何时?”詹林说完,起手拿来了两杯小酒,坐到了玉麟身边。
玉麟这才回过神。眼里当下边闪过一丝怒意。
“你早知晓这事?你为何不与我说,为何不知会我,你知不知晓我”玉麟话儿未说道完,眼眶里积满的泪水成串的落了下来。
她也不知晓该如何说道心里这会子的感受。觉得委屈,又觉着高兴,又觉着恼。
詹林见着她这般,连忙将酒给放下,伸手将人揽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道。“我也并非那般早就知晓,我也听江姑娘说道了,当初圣上赐婚说道的是二公主,你来伝朝时。是以长公主的身份。”
听了这话,玉麟才止住了泪意,稍稍推了詹林一把,瞪着美眸道。“在关东城,你就知晓此事可对?为何你会那般匆忙的离了去。连话儿也不与我说道。”天知晓她那会心里多难受,脑袋瓜子里边尽是想着他去了。
詹林任由玉麟捶打他,笑着伸手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痕,道。“夫人,若是再不喝这酒,良辰吉时可就过了。”说完,将酒杯递到了玉麟手里。
玉麟接过酒杯。暂且将此事搁放在一边。
喝过酒之后,接下来的便是洞房,出宫前,宫里的老嬷嬷教导过,想着那些人书上边的图样,玉麟顿时红了脸。
见着玉麟这副娇羞的模样。詹林喉咙顿时发紧,道。“夫人,我们歇息罢。”
玉麟红着脸点了点头,詹林面带笑意,赶紧去灭了烛灯。
“唉。你别挤。”
“别动别动,踩着我脚了。”
“你们让开点,我来瞧瞧。”
听着外边这些声儿,詹林顿时脸色一黑,玉麟更是羞的脸上发烫。
“啊”
詹林突然开门,靠在门口听动静的人一个个的扑摔进房内,见着詹林面色沉的发黑,张良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抓了抓脑袋,打了个酒嗝,转身便往外走,嘴里还嘀咕道。“原来不是自家的院子,走错地儿了。”
而张少怀和张少牧赶紧站起身走了出去,独留下军营里边的几个副将,你瞧我我瞧瞧你,最后都是装傻充愣的离了去。
玉麟公主嫁给少将军,按理说,三日过后要回门,但从伝朝去泉州国,一来一回便是两个月,因着才到伝朝不久,便将日子往后推了一个月。
将军府如今终于有了女主人,比起往回,家里两个大老爷们,也不似别的官家那般热闹,大宅子里边严谨的很,伺候的人也没几个,都规规矩矩的。
现下可不一样了,但玉麟也是个练家子,现下是嫁进了将军府,又没了皇宫里边那般多的规矩,自是施展手脚一番。
而詹林也乐得自在,每日早晨一起,夫妻二人便开始晨练,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府里的人可大饱眼福。
在府里伺候多年的婆子,瞧着自家少爷成了亲,往回还担忧着嫁进来的姑娘都是出自大户人家那般歪心思多,现下瞧着玉麟公主性子直道,怕是也只有玉麟公主才合了自家少爷的性子,见着两人处的好,府里人瞧着也都高兴。
虽说是成了亲,但玉麟可不打算让往回的事儿就那般过了,这不,江云秀一到府里来,便揪着她问道上在关东的事儿。
听了玉麟这话,江云秀有些哭笑不得,道。“公主,此事已过,便让它过去了,何必往事重提呢!”
玉麟撇了撇嘴,道。“哪能是这般说道,你也瞧着我那些时日心里作难,到底这事儿究竟是怎的回事?”她没少问道詹林,可他死活不说。
“还能是怎的一回事,公主,你想想,这事儿是谁提的?少将军当时也并不知晓此事,可公主却又选择逃婚,虽是知晓公主是为了寻少将军,可那会这般做,着实是冲动了些。”
“我自是知晓这点,可也并非真打算逃婚,不过是找詹林说道罢了,唉,这些不提,当初在皇宫父皇和皇兄也仅仅是说道让我嫁来伝朝,并未提及所嫁之人是谁,即便是问道,也是搪塞了过去。”
“公主都这般说道了,难不成还不清实这事儿?”江云秀说着,笑了笑,道。“想必太子定是知晓你的心思,不过是想为你做件高兴的事儿罢了,却是没想着,公主会这般作难,还上演了一处逃婚的戏码,太子知晓了,又是如何?”
听了江云秀这话,玉麟才觉着想通了些,即便皇兄是为了她好,也不该这般瞒了她才是,若真是碰了巧又该如何?
玉麟公主与少将军的大婚,江云秀并未着急着回去,先是去瞧了方御与莫言挑选了那块地。
后边琢磨一番,将图纸忙活好了,这才打算回遥城去。
与玉麟说道了好些话儿后,总算是解了她心里的疑惑,瞧着江云秀要走,连忙道。“云秀,你这般着急走作甚,不如留在府中陪我几日。”
江云秀笑了笑。“我可不能抢了少将军的功劳,公主如今是新婚,自是由少将军陪着才是。”
被江云秀这般一打趣,玉麟顿时红了脸颊。“你也打趣人了。”
“公主,时候不早了,往后有的是机会相聚,我现下还得回遥城呢!”
“行了,你赶紧回去罢,我不留你。”
江云秀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便回了金纺,瞧着江云秀回来了,方御交代一声,让人将方锦扶上了马车。
“京城这边的生意,我管着便是,若是有何不妥的地儿,我回头再打发人回去给你捎话儿。”方御不回遥城,得顾着京城这边的事儿。
江云秀点了点头,道。“行,那我和方锦先回去了。”说完便上了马车,倒是突然想了一事,接着又下了马车。
“可是还有何不妥?”方御见着她又下了来,连忙问道。
江云秀瞧了瞧金纺里边,道。“可是瞧见林姐了?”
“你说莹儿,今日一早便出去了,现下还未回来。”
“罢了。”江云秀也不等林莹回来,至于林莹说道的那事儿,人若是有缘自是能再相会,若是无缘,即便是朝夕相对的人也没法子。
江云秀和方锦回到遥城已是六日过后,现下已到了十月初十八,气候也转凉了。
方家老爷子带着人早早的候在了门外,想着方锦此番去泉州国是为了医治腿疾,自是望着瞧见方锦能站起身下地行走。
可等他瞧着从马车上被人扶下来,依旧坐在轮椅上的方锦时,面上失望的神色显而易见。
江云秀瞧着方老爷子这般,心里也忍不住叹息一声,她不是郎中,不懂医术,若是她前世是学医的该多好,至少还能帮衬一二,可惜她不是。
方锦倒是没甚的,从离开泉州国回伝朝,已是豁然了,虽说难免在心里懊恼一番,却并非一定让着双腿站起来才行,那么些都过去了,又何必较真这会子。
方二夫人瞧着方锦依旧是这般模样回来,开口道。“这般千里迢迢的过去,还不都是一样儿,伝朝的郎中不成,难不成泉州国的郎中又颇为医术高明些?”
听了这话,方老爷面色一沉,呵斥道。“你这是说的甚话!”
方二夫人还能是为何说道这话,上回方云夫君说道去客栈帮衬,帮衬的好,折腾到现下,方云三番五次的回来哭诉在夫家日子不好过,方家与赵家也不过是一段路的距离,两家相隔的这般近,那赵夫人居然还这般对她云儿,真当这方家都是好说道话儿?自家儿子没能耐也就罢了,若是有能耐的上方御与江云秀跟前去掰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