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笑笑睁开了眼睛,随着看到的屋内摆设而渐渐回笼她那尚有些迷蒙的神思。
雕花木门、木制桌椅、点着熏香的香炉、桌上一套做工不是很精细的青花瓷茶具。而她,苏笑笑,此刻躺的**,也不是她所熟悉的席梦思,而是挂着青帐的小木**。
心里一惊,苏笑笑猛然坐起,却觉得身体有些沉重,头也昏昏的,感觉像是久病初愈的那种症状。可是回想之前的事情,她可以肯定自己除了在三个月前得了一次感冒之后就还没生过病。
掀开粗布被子,苏笑笑慢慢走下**,看着屋内这些很有古意的装潢摆设,她略有兴趣地观看起来。
“这个香炉好漂亮啊,虽然一看就是做工粗陋的淘汰品。”苏笑笑闻着几上的香炉看了看,饶有兴趣地来到桌前。
“真的是木头做的桌椅呢,”苏笑笑兴奋地模着桌子,她一直就很想要实木家具,但是在现代社会,木头可不是像古时候那样便宜的,也不是她这个普通人民教师能买得起的。
“这瓷杯也不错啊,虽然也只是劣质产品……”话音未落,苏笑笑却忽然瞪大眼睛,那种惊恐的表情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的声音……我的声音……这不是我的声音!!!”苏笑笑模着喉咙,捂着嘴巴,慌乱地重复着:“这不是我的声音……”慌乱中四处张望,突然发现墙角有张小小的梳妆台,说是梳妆台,其实也就是一张小几,上面放了一个盒子还有一面立着的铜镜。
苏笑笑脚步踉跄地走过去,看向铜镜——
尖尖的瓜子脸、微微吊起眼角的细长眼睛、挺直的鼻梁、厚厚的嘴唇。虽然铜镜不如现代的玻璃镜子那般清晰,但是也足以让苏笑笑意识到这张陌生的脸并不是属于她的。
“这是谁???这不是我!”拍着脸蛋,苏笑笑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我长的可是很好看的,柳眉、杏眼、琼鼻、樱唇,那才是我……”说着说着,眼泪就哗啦啦流了下来,“呜哇……我怎么那么倒霉啊……我一没生病挂掉、二没意外死亡、三没憧憬穿越,可是……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地穿越了呢?呜哇……”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走上穿越大道的苏笑笑只能无比伤心地埋头痛哭。
“哎呀,红线,你醒啦?怎么不躺**上休息一下啊?”房门突然打开,走进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身浅绿色的长裙,脚穿白色绣花鞋,头饰很少,这是苏府二等丫环的打扮。相貌也只能算清秀,倒是那双眼睛很是漂亮。
丫环见伏在梳妆台哭泣不止的女子不理她,她微微皱了皱眉,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唤道:“红线,别哭了,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谁让你到处张扬呢!你虽然成了二少爷的人,可是说到底你还是个丫环,那样到处炫耀,当然会有人看你不顺眼要整你啊!”
“呜呜呜……”苏笑笑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完全没有发现身边多了个人。
“红线?红线!”绿衣丫环见红线不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扶住她的肩膀,抬起她的头,露出了红线略有些惨白的脸。
“你是谁啊?”苏笑笑一边流着眼泪一边问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
“我是红叶啊!”绿衣丫环皱着眉看着苏笑笑哭的红红的眼睛,“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也应该让你多休息的,但是既然你醒了,就快去见夫人吧,之前夫人都找你好几次了,可是每次你都还昏沉地睡着。”
“红叶……”苏笑笑当然不可能认识这个古人,可是这个身体潜意识却让她知道了,这个红叶和原本的红线同样是二等丫环,两人关系虽然不是亲如姐妹,但是比起其他丫环来说,她们是一起升的二等丫环,所以自然关系比较亲近。“红叶,我不是红线!我不是,我叫苏笑笑,我真的不是红线!”
红叶愣了愣神,随即轻轻敲了她的头一下,“不要告诉我你滑倒碰到假山的时候连头也摔的有问题了,还笑笑呢,这都什么名字啊,快换上衣服,梳洗一下,去见夫人。”
苏笑笑听她这句话,心顿时咯噔猛跳了一下,想到要是真让人知道她不是真的红线,那不当她是妖怪才怪!到时候,说不定就是浸猪笼或者被烧死什么的了。一想到这,苏笑笑心里有了一丝庆幸,幸好这红叶也不相信她,毕竟这副身子可是货真价实的那个红线的。
“红叶,我刚才跟你开玩笑的,”苏笑笑干笑了一下,看着红叶从柜子里拿出一套绿色衣裙给她,她接过手来,却不知道怎么穿。
“看你刚才哭的这么伤心,却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你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红叶也不生气,看她站在梳妆台前,却不穿衣服,想着可能是她大病初愈,没什么力气,便上前帮她穿衣服。
“红叶,你说我当时怎么昏迷的啊?我现在脑子有点乱,想不起了。”苏笑笑伸直手臂,穿进袖子里。
“你呀,虽然嘴巴很会说话讨夫人开心,可是却也是这张嘴惹的祸!”红叶略带责编的语气,“要不是当时你站在院子里那么张扬地说你侍寝的事,那些一直仰慕二少爷的丫环们也不会群起而攻之啊,最后也不知道谁推了你一把,你后退的时候却踩着了石子,一个不稳就往后摔倒了,碰到了假山上。”
红叶没察觉到这个红线的异样,径自说着,“也是你运气好,没被假山碰伤,只是摔倒的时候就这么突然昏倒了,大夫都说你浑身上下就没有碰到的伤口,可偏偏你又卧**昏睡不醒,足足睡了两天呢!好了,来坐下。”红叶将一个荷包挂在苏笑笑腰间,拍了拍裙裾,将她按在凳子上坐下。
苏笑笑一边暗自消化着从红叶这儿得到的信息,一边看着铜镜,只见红叶那双巧手如穿花蝴蝶般在她头上摆弄着,将头发平分成大股,梳结成对称的髻,相对垂挂于两侧,又在两侧绑上粉色的缎带,不几下,苏笑笑一头长发就已经梳理好了,梳的和红叶一模一样,这就是苏府标准的二等丫环的发髻样式。
“好了,我给你打点水来,你擦一下脸就去见夫人吧。”红叶笑着走出去打水了。
“完了完了!”苏笑笑捂着脸,喃喃自语:“没想到我活了二十五岁都还是冰清玉洁的处子之身,可是现在一穿越就成破鞋了!而且还是个十六岁就破了身的花季少女!”古代女人总是如此悲哀,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些东西!
在二十一世纪,苏笑笑相貌其实也就只能算是中人之姿,她是一名光荣的中学语文老师,虽然工资不是很高,但是也够她生活了,在她二十二岁那年,父母出去旅游的时候不幸遇难逝世,身为独女的苏笑笑从此更是孤身一人,可是每天走进教室,都有几十个学生陪着她,她倒也觉得不孤单,虽然曾经有过几任男朋友,但是总是以失败而告终,也就没想过要找个男人过一辈子,所以一直到二十五岁,别说结婚了,她连**都不曾有过。
虽然二十一世纪的女人对桢襙已经看的不像古人那样严重了,可是苏笑笑毕竟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子,对她来说,桢襙可是很珍贵的第一次,只有遇到对的人,她才会考虑献出她宝贵的第一次。
现在,苏笑笑占据的这个身体,已经没有她所珍视的“第一次”了,她只能把所有的不甘往肚子里咽,毕竟,老天做的决定,她没办法改变,就算她求老天爷让她回去,估计人家也没时间搭理她这芸芸众生中的一个。
“虽然我没办法改变穿越这个事实,那么至少,我要努力做我自己!”苏笑笑突然气势汹汹地道。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快过来洗洗脸吧。”木门吱呀一声响了,红叶端着水走了进来。
“来了!”苏笑笑答应了一声,暗自嘀咕了一句:“在努力做自己之前,还是先活下去比较重要,宅斗什么的我没兴趣啊……”
锦州是一个类似中国古代扬州的地方,繁华、热闹,商人如织、游人如梭,青石铺就的街道宽阔可容八马齐奔,两边酒楼林立,商铺繁多。靠外的街道后有一条宽大的河,白日游人坐船仙游,夜里河上是夜夜笙歌,那些样式不一、大小不一的各色花船停靠在岸边,那些穿红戴绿、涂脂抹粉的女子个个身段妖娆、媚眼如丝,只一个眼神就勾的男人流口水。急色的男子登船之后,花船便慢慢划了出去,飘荡在如镜的河中,随即丝竹之声、女子歌声,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河面上最大的一只花船——“妖娆仙音”船上,锦州名妓锦妖儿正坐在珠帘后拨弄琴弦,丝丝情意顺着琴声就流淌在这花船上,铺着地毯的厅中,半躺在锦榻上听琴的锦衣男子丰神俊朗,相貌俊美,微微挑高的眉毛与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这个俊美中带着七分优雅、三分清冷的男人,能让无数女人为之疯狂。却只是闭目养神,似是已经睡着,辜负了这浓浓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