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是夜,婉静发起了高烧,所幸染衣一直在身边照料,发现她额头滚烫,立即报告了太医,用冰袋一直敷着额头,高烧却一直没有退去。
康熙得知下午的时候婉静晕倒,路过她帐子的时候正好走进来看,将手放在她额头上,下一秒就被她抓住了。
婉静正烧得迷迷糊糊得,满头都是虚汗,口中不停得唤着:“额娘,额娘!”
康熙蹙紧了眉,问:“五格格到底怎么样了?”
太医满面愁容,叹了口气道:“格格的病来得太急,是急热症,热毒并未完全驱散,再加上野外昼夜温差过大,又着了寒。加上本来身子就弱,这才昏迷不醒。若这高烧不退,公主只怕是凶多吉少。”
康熙的神色立刻变得震惊:“不过两三天功夫,这孩子怎么会忽然病得那么厉害?”
太医道:“容臣直言,其实最主要的,其实是公主的体质根本不适合这塞外的气候。所以才难以抵挡。”
康熙蹙着眉坐在一旁看了片刻,对染衣吩咐道:“好好伺候着公主。”想着还有一堆蒙古王公呈上的文书没看,起身欲离去,染衣忽然跪在他脚边道:“求求皇上再多陪陪公主吧!”
康熙顿时满脸吃惊,连跟随在康熙身边的李德全也瞪她一眼,喝道:“放肆!”
染衣仍固执得跪在地上,不卑不亢道:“奴婢斗胆恳求圣上留下来陪陪格格吧,哪怕一会儿也好。娘娘不住格格身边,格格最亲的人就是皇上了,如果皇上能陪在格格身边,鼓励格格,格格说不定很快就能好了……格格平日最敬重的人就是皇上,此时正是格格正需要皇上的时候啊!”
忽然,躺在塌子上的婉静动了动,又轻声嘤咛了一声,这一次,康熙听得很清楚,是“阿玛。”
03
“李德全,帮我把那堆文书搬到五公主的帐子里来吧。”康熙复又坐下,坐在婉静的旁边,对跪在地上的染衣道:“你起来罢。”
染衣从地上站起来,擦了擦眼泪,站在一旁。
“你可知五公主这次为何忽然要参加这次秋围?”康熙忽然问道。
染衣微微一怔,答道:“奴婢不知。”
康熙冷笑:“你是她的贴身丫鬟,你岂会不知?”
“奴婢该死!”染衣连忙又要跪下,跪到一半的时候康熙伸手拦住了,“行了,朕都知道。关于五公主和三公主的事,朕也有所耳闻。”
染衣一脸惊惶得望着康熙,康熙却没有继续说下去。顿了顿沉吟道:“既然五公主的身体不适合塞外的气候,等她稍稍好些了,朕便派人送她回京,你在路上好生伺候着。明日,朕便启程,五公主就暂留此地。”
04
说来怪异,自从康熙坐下来之后,婉静的烧竟慢慢退了,天将破晓时,太医又为她量了一次体温,对他说:“皇上,五格格的高烧已经完全退了。”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道婉静眼睛上的时候,婉静缓缓得睁开了眼睛,染衣睁着一双眼睛通红得眼睛望着她。
“染衣?”婉静唤了一声,感觉头还是有些晕乎乎的,“我到底睡了多久啊。”
“公主,你终于醒了!你昏迷了整整一夜啊!”染衣激动道。
“哦。怪不得我感觉头这么晕,不过昨晚上,我好像看到皇父了,估计是在做梦……”
“不是做梦,皇上真的来了,守了你一宿,一个时辰前才走的!”婉静激动道。
“你说什么?”婉静一脸难以置信,拍了拍自己的脸道:“你说皇父守了我一宿?难道昨晚上不是做梦?”
染衣一直在点头,婉静还是有些怔怔的,她抬起了自己的手,仿佛那手上仍有他的余温,“他就这样握着我的手,守了我一夜?”
“嗯,嗯!”染衣又重重点了两下头。
“皇父现在在哪里?”
“皇上……”染衣有些为难得回答道,“你烧退了之后,皇上带着部队继续启程了……考虑到你身体的原因,皇上让你先留在此地,说等你病好了就把你送回京。”
“什么?!”婉静顿时目瞪口呆。
01
暮色渐渐,夕阳胜火,又是一日过去。大部队已经驻扎离喀喇沁二十公里外的喀喇河屯。
一望无际的广袤草原,康熙骑上一匹马快意驰骋着,胤禔见了,也很快登上一匹马追了上去,两匹快马一前一后得过来,草下的鸟都惊起飞了起来。
两人跑了一段路,康熙勒了马,感叹了一声:“朕老啦!胤禔你几次都能超过我,是故意把马控制在朕后面的。”
“哪里哪里,皇父马术精湛,儿臣是望尘莫及,在后头追得好生辛苦啊!”
“哈哈,胤禔啊胤禔,什么时候也学会溜须拍马这一套了呢?你的骑术朕是了解的,怎会追不上朕?再说朕随便骑的一匹马,你这匹可是大宛的马!”
被康熙一语道破,胤禔不动声色,若无其事得笑笑:“儿臣只是想陪皇父散心而已,哪里有意和皇父赛起马了?”
康熙任马随意得走着,胤禔赶着马紧跟在康熙身边不急不缓得走着。
听见康熙轻叹了一声,胤禔问道:“皇父为何叹息?”
康熙有些哭笑不得的说:“只是路过这里,这次行围朕的两个丫头都去了,先前还怕一个都不愿意,现在两个都喜欢,这事倒是有些难办。”
胤禔倒是明白康熙说的是什么事,一脸诡秘道:“容儿臣直言,这事倒不用犹豫。”
“哦?”
胤禔心中暗想着,杜陵郡王札什手握重兵,在蒙古的势力越来越大,若能为己所用,自是再好不过。德容素来与自己亲厚,若是她嫁过去,也能帮到自己,若是婉静嫁过去,又要便宜了胤礽了。
便对康熙道:“婉静不是水土不服么,自然不适合再将她嫁到蒙古。”
康熙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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