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噶尔臧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日日上三竿,他蹙了蹙眉,走到院子里,听着他的脚步声,院中正在给蔷薇花剪枝的卡布没有回头,幽幽道:“醒了?”
“嗯。”他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我怎么会在这?”
“这里是你家,你不在这在哪儿呢?”卡布没好气道,“昨天怎么样,人见着了没有?”
“我就是问我昨天明明去喀喇河屯驻地找她了为何又回来了。”
卡布放下剪刀,回头看他:“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么?。”
噶尔臧摇了摇头。
卡布轻叹一声:“昨儿个啊,是大阿哥把你扛回来的,也不知你喝了多少,就跟一头死猪一样的。”
“你这么说我的确有点印象,昨天我是碰见大阿哥了,还和他喝酒来着……”
卡布奇道:“你昨天不是兴冲冲得跑去见她么,这么又和大阿哥喝上了?”
“哎,别提了,昨儿个根本就没见着她……”噶尔臧脑子里忽然晃过昨天大阿哥对自己说的话:“这天下间的女子,不大都相似么,知道你喜欢她了,才会放高姿态,对你爱理不理的,如果你表现得对她没兴趣,她们又要着急了。”好奇得问卡布:“阿姊,你说,如果你知道一个男孩子喜欢你,会不会故意放高姿态,对他爱理不理的?”
“什么意思?!”卡布忽然恼了,“你觉得我是这种矫情女子?!”
“我就是问问嘛!我又不知道你们女孩子心里是怎么想的。”
“女孩子可以有自己的矜持,但过了就是做作了。如果一个女孩子真的这个样子,那这个人,真的不值得你去喜欢。我反正不会这样,至于其他女孩子我就不知道了。”
看着噶尔臧似懂非懂的样子,卡布奇道:“你怎么会忽然问我这个问题?”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女生的想法很奇怪,心思太难猜了。”
“哎,可千万别把我算进去,我可不是这样的!”
噶尔臧戏谑一笑:“是是是,要是有哪个男孩子能看上你,你早就乐开花了,马上就收拾东西跟人家走了,哪来那么多小九九。”
“你,你再说一句!”卡布挥着大剪刀就过来了。
噶尔臧立马逃之夭夭,边跑边说:“哦,我说错了,应该没有哪个男孩子会看上你的!”
大剪刀在卡布手里咔嚓咔嚓响,她追上去喝道:“你还跑!”
也只有在卡布面前,噶尔臧会嘻嘻哈哈没个正形,一出府门,又是那个清冷孤高,风姿卓然的小王子。
第二日,札什召来噶尔臧和卡布:“听闻昨日,圣上已驻跸喀喇河屯,此地离我们不过二十余里,三年前,圣上召我入京,以诚相待,现如今到了我们家门口,我们是不是该尽地主之谊呢?”
噶尔臧道:“阿玛所言极是。”
札什点了点头:“今日你们与我一同去喀喇河屯驻地,把圣上迎到府里来住吧。”
噶尔臧和卡布对视一眼,道:“是。”
“好,那你们准备准备,一个时辰后,我们就动身吧。”
卡布大吃一惊:“啊?那么快!”
02
一个时辰后,札什就带着一队随从浩浩荡荡得前去喀喇河屯,噶尔臧和卡布跟在札什后面,卡布小声道:“这一次阿玛主动向满族皇帝示好,是不是代表我们今后真的要归顺满族皇帝?”
噶尔臧淡淡道:“早在三年前,阿玛应召入京的时候,不是就已经表明态度了么。”顿了顿又道,“满族皇帝这个时候驻跸喀喇河屯就是在等阿玛的动作呢!”
卡布吐了吐舌头:“你觉得阿玛真的甘心对满族皇帝俯首称臣?”
噶尔臧瞟了她一眼:“如今天下已定,只要满族皇帝不触及阿玛的底线,阿玛对他的命令还是不会违抗的。”
卡布好奇得问:“阿玛的底线是什么?”
噶尔臧面无表情道:“兵权。”
“你可知二十年前撤藩之事?”
卡布摇了摇头,噶尔臧冷笑道:“当初西南一代威震一方的势力便是三藩,每一藩都代表着一方强大的势力,当初三藩****,伺机造反,那个时候的满族皇帝还是个毛头小子,将三藩的元首召到京城,不废一兵一卒就收了三人的兵权。”
“也就因为此事,他在天下人之间立了威,坐稳了他皇帝的位置。此人城府极深,最擅长得就是收人兵权。只盼他没有存这个心思。”噶尔臧叮嘱道:“此番把他接来府上,你我都要小心谨慎,不要有落人口实之处。”
“知道了。”
03
“清溪,我的箭都准备好了么,来,过来帮我系一下护甲……”胤礽吩咐了一声,立即有人过来,但感觉不对,他扭头,发现是一张陌生的脸。
“怎么是你?”胤礽蹙了蹙眉。
“回禀殿下,卫大人此次并未随侍。”宫人解释道。
胤礽恍然大悟,心中自语:怎么把这件事忘了呢?
系好护甲,内侍就退下去了,胤礽转身看着空空荡荡的帐子不由得苦笑,之前,这些事都是他做的,此番他没来,还真觉得少了些什么。
“杜陵郡王到,小王子到,郡主到。”正要出去,忽闻外头的通传,胤礽勾唇一笑,“来得可真是时候。”
原本大阿哥准备递拜帖,是他让皇父先不动声色得在喀喇河屯等一日的,果然不出两日,对方就来迎他们了。这样一则化被动为主动,而来也可看看他们的态度,又守住了君主的威仪。
大阿哥正巧经过,经过他帐子的时候停了停,似笑非笑道:“二弟果然心思缜密,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啊。”
胤礽淡淡一笑:“听说大哥昨日就和杜陵府的二公子在一起喝酒,那二公子向来冷傲,能与大阿哥有如此交情,看来大阿哥也非同一般啊。”
胤禔有些得意洋洋道:“昨日刚到驻地,我也没料到小王子会来找我喝酒,着实也吃了一惊呢!”
“呵呵。是嘛。”
对视间,一袭粉色的衣裙的德容忽然插了进来,德容跑得气喘吁吁,抓住胤禔的袖子激动得道:“大哥哥,是噶尔臧过来了吗?”
“嗯。”胤禔道。
“在哪在那?”
胤禔未答,胤礽答道:“应当在主帐。”
话音刚落,德容便一道闪电似得朝主帐飞奔而去。
胤礽轻笑,扫了胤禔一眼道:“我们也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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