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顾满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了,顶着浓重的黑眼圈走出房间后,沙上早就没了人影,大概是连只言片语都没留下就离开了。『**言*情**』
公寓门旁的玄关处有着细碎的声响,脚步渐近,顾满乐的一颗心飞快地要跳到嗓子口了。
—他还没走对么?
她心里的惊喜在转头的一霎又不翼而飞,张张嘴似乎在咀嚼着苦涩。
玄关处俨然站着的是一抹熟悉的女生身影,巴掌大的小脸,月眉星眼,气质清新又带着干练。
她耷拉着脑袋,这不是叶家晴又是谁呢?
“满乐,我回来了。”
叶家晴放好行李箱后,皱着眉打量狼藉一片的客厅,要做的第一件事准是要教训她。
“顾满乐!家里是不是遭人入侵了脏成这样?怎么索性不把你也一并带走啊?地板客厅你没打扫,衣服被单窗帘也不指望,但你竟然在门口堆了几代垃圾也不倒掉?刚才我一回来就被房东阿姨拉去投诉了…”
叶家晴开始像个老妈子一样唠唠叨叨个不停,顾满乐不像往常为自己找各种理由开月兑,倒是一直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任凭叶家晴在一旁一直喋喋不休。
“顾满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叶家晴叫了她好几次仍然没反应,干脆一巴掌拍在顾满乐的脑袋上终于让傻愣愣的她有了反应。
“顾满乐!你不会是傻了吧!?”
顾满乐闻言抹了把冷汗,淡定地倒了杯水递给叶家晴,“晴姑娘你歇会吧,骂我有的是时间,不着急,有阵子没见你了,还是先谈谈你吧。”
叶家晴是和顾满乐合租在静海公寓一楼,但两人不同校。叶家晴念的是本市的重点a大,标准的尖子生,顾满乐念的则是不入流的三流大学,成绩吊车尾是家常便饭,两人算是截然不同人生轨迹。
两人在念大一时同时相中这个地偏但交通还算方便的公寓,最主要的原因不外乎是因为租金相当便宜,于是一起合拍地租下。
但两个人的渊源可不浅,顾满乐和叶家晴年纪尚小时同住在一条街,也算是知根知底的好朋友,之后顾满乐因为搬家和叶家晴失了联系,再后来两个人租下同一个公寓得以重聚。
上个月,叶家晴以a大金融系第一名的成绩作为交流生去美国学习。
“怎么着?快来讲讲你在美国的交流经历,给我这个只出过一次国的人长长见识。”顾满乐的眼睛亮地看着叶家晴,脑海里又飞快掠过一个她曾日复一日都会梦到的一座城。
顾满乐从呱呱落地直到现在,去过最远的地方是从a市乘坐六小时左右的飞机才会抵达的德国柏林,那趟行程也算是她十八岁的成人礼。
那时候是高考后的第7天,也是他前往德国的第7天,她也麻痹地把自己锁房间里有七天之久,直到有人对她说了那句被无数人都快听烂的话。
去见你想见的人吧,趁阳光正好,趁微风不噪,趁你还年轻趁他还未老。
她用力点头,于是真的去了那座名为柏林的城,她像孤魂野鬼一样晃荡在异国大街,无数遍祈求上帝让自己得以和那个人相遇,她走过那个繁华又无数人聚集的波茨坦广场,途经那个庄严神圣的大教堂,又走过那条亢长又坚固的柏林墙,是那个他曾心心念念的柏林墙。
遇见了形形色色的人,却始终没有遇见他。原来世界会如此之大,大到仰望同一片天却仰望不见那个人。
顾满乐兀自伤神了一小会,抬头却看见叶家晴神色稍变的脸。
“没什么好讲的,何况又不是什么你感兴趣的事。”叶家晴仰头半靠在沙上,跨过重洋的风尘仆仆此刻变成了眼底的疲惫。
“不对—”叶家晴猛地站起身,直勾勾地盯住顾满乐:“有男人!昨天有男人在这睡过,我说你状态怎么不对了?你看你昨晚干的好事!小心我告诉你妈窝藏男人!”
“打住!”顾满乐听到要告状这句话,手哆嗦了一下,不得不硬着头皮承认了,把昨晚林舒泽让她帮忙给人借住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为什么在这借住?这又比不得那些酒店,他林公子这么有钱干嘛不把人往那塞,算了,有钱人的心思还真是千奇百怪…”叶家晴有些生气,但还是揉了揉太阳穴不打算再斤斤计较了。
顾满乐对此是非常理解的,叶家晴家境拮据,自幼来的一切都是靠自己拼命努力争取得来的,所以对不劳而获的有钱人都是深恶痛绝的,尤其是林舒泽这类整日游手好闲但却什么都唾手可得的败家公子。
但顾满乐帮着林舒泽美言道:“林公子他也帮过我们不少忙,我这一次是小case,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叶家晴冷哼了几声,闭上眼又说道:“嗯,你应该和昨晚那个男人没事,你不是一直喜欢一个人么?依你这性子应该不会这么快移情别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