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然地说:“我渴了,可以倒杯水吗?”
“我去外面给你倒杯开水。”
“啊?我没说喝开水啊?”顾满乐讶异道。
“笨蛋,喝开水对你身体好,还想不想早点出院了?”
乔扬墨说着就去了外面,没多久便拿来开水瓶过来了,估计这乔大少平时不怎么伺候人,不然怎么会倒水时把水全都不小心倒自己手上了,烫红的一片可谓是触目惊心。
顾满乐赶忙从床上下来,打着石膏的手都比他使得灵活,将开水瓶塞盖好,接着按铃叫了护士过来给他擦药。
护士上完药走了后,乔扬墨笑望着她:“刚才看你那么担心的样子我觉得烫伤了还真值。”
“乔扬墨,”顾满乐认真地看向他,语气冷淡:“你现在可能对我的感情真的认真了,但要知道这样到最后什么都没得到的还是你,我没有喜欢你的可能。”
乔扬墨的笑意并未敛去,反倒笑意越深,垂下眼,看不出什么情绪,说:“顾满乐,你别太自私,你可以把心里那个位置毫无保留地给了那个人,你可以等待,为什么就不给我追求你的权利?我同样也可以等,等你能留一点点位置给我的那天。”
“对不起,不会有那一天。”
顾满乐第一次看见乔扬墨这样低头落寞的语气,心里有些揪疼,可她偏偏没法回应乔扬墨这份感情,她也曾想过,如果心里能挪开一点位置兴许她也不会这么痛苦,可是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纵然苏暮朝到底不会爱她分毫,纵然伤她利用她,可仍旧无法忘怀,从在操场红色跑道上远远看到他的第一眼便再难忘记,至始至终,满满的都是一个他。
所以,她只能毫不留情地拒绝乔扬墨,在后来的几天,乔扬墨几乎早中晚都来探望她,她都是冷着脸下逐客令,乔扬墨也不在意,照常雷打不动地过来。
顾满乐吃过中饭后坐在床上,摊开画纸放在移动桌子上,手撑着头想了下,就把医院外花园里一群孩子沐浴在阳光下踢球的画面跃于画笔下,病房门口有些脚步声,她迅速地抬起头,竟然看到了正准备要移步离开的苏暮朝。
她不禁喃喃:“苏暮朝…是你吗?”
门口的身影陡然僵住,接着回过身走进来,冷峻的脸上有些疲惫,寒暄道:“听阿泽说你因为车祸后骨折了,现在怎么样?”
“再过几天就好了。”她微微一怔,问:“你是来看我的吗?”
“探望一个生病的客户,恰巧在这间病房看见了你。”他淡声说,语气不冷不热,客套得真像是跟陌生人说话。
“哦。”她应声,那颗加速不止的心脏猛地抽痛了几下,她想她能体会阮宁当初车祸后躺在医院却等不来苏暮朝来探望一眼的那种失落了。
苏暮朝瞥了眼移动桌子上的画,抿唇:“你的画比上次有进步多了了。”
她一愣,似乎没料到会夸她。“谢谢。”
如是说出谢谢这两个字,生疏得连她自己都怔了怔,两个人真的变回这种只是局限于客套寒暄的相处了吗?
人真是这样的矛盾,是她怕自己太贪心要回到这样生疏的关系而提出提前辞职,现在真的成了这样,可她却越地难过。
“你画画的时候和她很像。”他似是兀自低喃,眸子里像大雾缭绕,只消一眼便迷失其中。
顾满乐闻声稍愣:“什么?”
“没什么。”苏暮朝恢复往常的神色,也没有要久留的意思,“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了。”
她看着他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远,犹如陷在生死关头的人想拼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下意识地喊道:“苏暮朝!”
“什么?”他回过身。
“没什么没什么。”顾满乐感受到落在她身上的锐利目光,喉咙一堵,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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