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杨日暖来的这两日,就使劲儿缠着李世民,无尘也有许久没有瞧见自己的公公和夫君了,于是这样连基本上不登门拜访的贾猗猗竟然也时不时来定时请安,看似风平浪静的李家大宅,其实内里正计划着一场波涛汹涌。
无尘虽说也是紧张,但是心中却更加担心皖姈的安危——要在这“服下”解药的时候营造出她已经死了的假象,虽说一切都准备好了,解药也已经研制好,但是无尘还是疑惑为什么既然可以研制出遇风散的解药自己还会被郑观音牵制想必她也是有一手的吧?但是这却是遇风散的症状,无尘也不好怎么猜测只能替皖姈祈福可以渡过今晚。
一切都准备得妥帖了,今晚一更的时候在大夫们都竞相离开李家的时候,让莫谦和乘着回到医馆的车马,秘密载着皖姈离开,这之后的一切也只能都交给了莫谦和——
“小姐,皖姈舍不得你!日后一定要来看皖姈啊!”皖姈泪眼婆娑地看着无尘,紧紧地握着无尘的手,从碧绿色的水袖中抽出一张绣着菱角的帕子,“小姐日后不能时时见到皖姈,要是想皖姈了就瞧瞧这帕子吧!”
无尘也很悲伤地接过帕子,绣工也算马马虎虎,针脚极其细密:“保重……”“哎呀,真是主仆情深呢!”皖纱有一些不舍地握住皖姈的手,“好妹妹,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也不是不知道你的心意,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哦!”说着附耳过去说了几句什么,只见皖姈的脸颊通红,低着头窘迫得不行。皖纱则笑着:“姈,快些和莫大夫去吧,别误了时辰。”说着对莫谦和,“您可要照顾好咱们家的姈,她心思细密,千万不要让她伤心难过呵。”
莫谦和点头,带着皖姈渐渐消失在了两个眼角都有泪光的人眼中。
谁也不去安慰谁,静静地沉浸在分别的悲苦里,只是让泪光在眼角打着转儿,一点一点地积蓄着,徜徉着……
当日就传了出去皖姈暴毙的消息,为了做足,无尘每日都哭泣,皖纱也是悲伤得不行,一直哭到夜里。不过真正是苦了那个沐烟,平日里与皖姈打成一片,这次也不知道实情,每日都哭着,无尘都每次差点想安慰安慰这个年仅十二的小姑娘,还是被皖纱给制住了,尸体扬言说是运出李家郑重掩埋了——
“莫大夫,这么早来呢!皖姈的身子可好了,那解药可好?”无尘的语气虽说是故作轻松,但是心中却是很焦急的。没想到下一刻莫谦和半跪在地上,把头压得低低的:“对不起夫人!我知道皖姈是个好姑娘,但是,是我的错,是我的错!皖姈姑娘昨日服用了解药,但是还是不见好,呕吐了半日,险些把肠胃都呕出来了,她说冷,我给她泡了许多参汤,还捂了一夜。但是还是不见好,整个人脸惨白惨白的,她……皖姈姑娘走之前是开心的,起码还是笑着走的……”
“砰”他说完最后一个字,无尘最喜欢的青釉描画边金和合二仙杯盏掉在了地上,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