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们恭顺地走过来,利落为纤绵披上锦缎披风,服侍她到一旁的厢房换衣。
纤绵任由宫女们抖落发髻为她擦干头发,却听“啊呀”一声,她仍然沉浸在羞愧与不甘的心情当中,不耐烦地问,“什么事情一惊一乍的?”
宫女颤巍巍地将一朵软趴趴*的东西放进纤绵手中,“回翁主,您头上有一朵今日簪花宴所用的簪花。”
纤绵看着手中虽然已被**得不行但依稀能够看出模样的紫色桐花呆了呆,随即笃定地摇了摇头,“八成是嫡长孙逗着本主玩的,不妨事,你们继续。”
宫女们似乎欲言又止,一个宫女思忖半刻,略略躬身后从后门出去了。
纤绵并没有理会,待宫女们伺候她收拾妥当,攥紧那朵倒霉花儿,准备去找袁尚翊算帐,为她梳头的宫女走在最前,恭顺地欠身推开门。门打开,忽然而至的阳光让她的眼睛略略适应不了,隐约地看到门外似乎有一个躬着的人影。
纤绵伸手遮了遮光,正色,冷哼一声,“何人在外?”
恭候多时一脸讪笑的连德富恭敬地上前给纤绵施了一礼,“回翁主,是咱家,还请翁主随咱家走一趟。”
纤绵见是他,放下遮光的手,刻下着急找袁尚翊,才懒得理会别的事情,瞥了他一眼,不耐烦地问道,“何事前来?”
连公公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纤绵手中的花儿,“圣意哪是奴才能够揣测的呢?”
纤绵闻言心下一冷,暗暗咒骂一声,咬了咬唇,这次袁尚翊玩大了,到了皇外公那里就没有小事了,此次过了关定然要让他好好给自己赔罪,想到此处她哼了哼,说了句“走吧。”提着裙角出了厢房,跟着连公公顺着鹅卵石路和汉白玉石阶走上了俯瞰御花园的座落于假山之上的揽月亭。
揽月亭中皇帝一身明黄斜靠在金色龙椅上,半眯着眼不知是在看什么。石桌上摆着金黄的佛手和金桔,彩绘的茶盏也是一片明黄,阳光漫上来,一片灿烂的颜色却让纤绵脊背隐隐发凉。
纤绵定了定神,大不了就是和袁尚翊定个亲,反正自己年岁尚小,大约也做不得数。这样想着,她按着宫中礼仪规规矩矩地跪下,行了大礼,“纤绵翁主见过皇上。皇上万岁。”
“唔,你非要来这簪花宴,寡人就觉得定然有些不平凡的事,果不其然。”皇上的语气带着些意味不明的腔调。
“回皇上,臣女只不过想要找个风景好的地方坐一坐,谁知竟一坐坐进池塘去了。臣女也冤屈得很呢。”纤绵并没有听出其中暗含的质问,孩子气地嘟嘴说道。
皇上见到这样的表情,缓了缓神色,歪了歪唇角说,“冤屈?说到冤屈,只怕有人比你更甚,你且说说你手中的这朵花吧。”
纤绵愣了愣,顺手揉了揉手中早已不成样子的花儿,随口答道,“八成是表哥唬着阿?峦娴摹!?p>“哦?朕倒是听说,逍遥城世子在莲花池边丢了花,有宫女回报一落水的女子上岸便带着花。不想,这落水的竟然是朕的外孙女。朕只是奇怪这其中有几分意外机缘,又有几分有意为之呢?”皇上的语气越发生硬冷酷。
纤绵一听皇上的语气,心下一沉,不觉抿了抿唇,坦言道,“阿?乱桓鍪?昱?奕绾文苷瓶卣庵质隆6?乙园?碌哪晁昃退阌幸馕???训厘幸3堑氖雷泳涂先10夜?琶矗俊?p>皇上被她这一阵抢白逗笑了,脸微微一偏,饶有兴味地问道,“世子,你说说看你肯不肯啊?”
纤绵刚进来时心中忐忑根本没心情看别处,此时听到皇上问世子,不觉好奇得偷偷侧头瞄上一眼。蓝色蟒纹锦缎长衫,衣角用银丝绣着盘踞纵横的树枝,树枝顺势而上,微薄的唇略抿,斜飞入鬓的眉微蹙,寒星般的眸子冷淡地觑着纤绵。那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可那样的神色却像极了太子舅舅生气的模样。纤绵垂下眼帘,心中暗叹那副冷冰冰的神色真真是荒废了长得那般好看的脸。
“但凭皇上做主。”他的声音却是恭敬谦卑的。
纤绵完全没有料到他会这样回答,咬了咬唇,又偷偷看了他一眼,他眉眼低垂,看不出神色。纤绵搞不懂这个世子到底意欲何为,她也不觉垂下眼帘,暗暗思索,恍惚之间觉得那身蓝色衣服莫名熟悉。
皇上似乎是不经意地笑了笑,“你也是今后成为一城之主的人,这又是你的终身大事,朕不好做主。你只说你肯不肯就是了。”
“逍遥城不过百里,又物资贫乏。而且臣长翁主那么多岁,又不可能只娶她一人,臣怕委屈了翁主……”他言辞恳切,似乎真心为纤绵着想。
啊——那不就是刚刚害自己跌入池水中的那片衣角的主人,帮柳菁菁的人都不是好人,纤绵从混乱的思绪中跳月兑出来急急地回道,“我要嫁他。”说完,抬起头恳切地看着皇上,“请皇外公准许臣女嫁给他。”
皇上眉间有阴云闪过,“刚才还说无意,怎么此刻又这般?”
纤绵瞄了一眼低眉顺眼的世子,孩子气地嘟起嘴,桀骜地对着世子扬了扬下巴,“他既然不愿意娶臣女,臣女就偏要嫁他。他要娶很多夫人,臣女偏偏就不要他娶。我是贞定公主的女儿,又是皇上亲封的翁主,这世间只有我不愿意嫁,岂有别人不愿意娶的道理。”
皇上愣了愣,随即拊掌大笑,“不错,不错,是我大兴皇族的气魄。朕准了,不过逍遥城世子娶妻终究需要他的意愿,在你及笈之前你若是能够得到世子亲口允婚,你便是逍遥城世子正妃。”
“谢皇上恩典。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外公最疼阿?铝恕!毕嗣嘈t??匦辛舜罄瘢?婧笮σ饴??乜聪蚴雷印k?皇峭??蛳滦欢鳎?抗饷岳攵?圃叮?床怀霰?病?p>